從蘭州到西寧再到格爾木,唯一值得記述的就是L的話題逐漸多了起來,我想他也一定是嗅到了酥油茶的味道而興奮。當然其中還有諸多對我的不滿,比如不該和陌生人走的太近呀,脾氣陰晴不定呀,以後不許再拍他的頭呀等等諸如此類。本本主義和教條主義讓我們放著物美價廉,可親又可愛的格爾木招待所視而不見,而偏偏選擇了格爾木賓館。沒錯呀,和書上寫的一模一樣。
小資產階級作風充斥著我們在格爾木的一舉一動,為了能有良好的物質和心理狀態開始下一段艱苦的旅程,奢侈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 格爾木是一個在戈壁灘上建立起來的年輕城市。在這裡,彙集了來自五湖四海的聲音,塵土飛揚在摩登的建築上,有一點滄桑的味道。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我感到她年輕得和我們一樣,沒有成熟的個性,充滿了生機和混亂。
兩個人顯然是沒法包車的,L在著名的結友牌上約到了九個即將出發進藏的上海人。車上不多不少剛好還有兩個空位,我們一拍即合,決定第二天清晨出發。
高原上的黎明漆黑一片,還沒等將他們逐個認清,我已隨著大大小小的行李,干糧,氧氣袋一起被拉上了車。
上海人唧唧咕咕的談話聲和倫巴有著同樣的魔力,我努力聽了一會,還是沒弄清他們在討論些什麼,就決定放棄了,也覺得累了,昏昏沉沉的閉上眼睛。L坐在我旁邊的位子上,和他們的頭兒在聊著什麼,聲音輕輕的,和著倫巴的節奏。車窗外滲進的寒冷透徹心扉,我不由自主的向那個溫暖的地帶挪動身體。思考停止了奔跑,靈魂告別了流浪,我睡在黑色的河裡,寧靜而安全。
當我再次睜開眼時,山巒呈現了她婀娜的曲線,太陽用溫柔的光輝親吻著這美麗的情人,不知名的小河流淌成金黃色的一片,綠色卻極為少見。我將目光轉向車內的風景。他們的頭兒是個高個子男人,和李察基爾一樣有著白了少年頭的魅力。團長則始終紫著一張臉到拉薩,起初我以為他是心髒有問題而對其勇敢精神佩服的五體投地,後來才知道原來這也是高原反應。還有兩個男人,稍胖一點的沉默寡言,另一個瞪著眼睛的時候極像一只魚。此外的五個女同胞分管財務,醫藥和嘻嘻哈哈。
從頭到尾我都不知道他們的名字,這是我的惡習,盡管每一張臉孔都深刻的印在我的腦海中。事情就是這樣順其自然的發展著,漫長旅程到了要結束的那一天才發現,彼此的了解還不夠多。面對時間的嘲弄,我們著祈禱一切能夠重來,曾經不經意錯過的只有留在回憶中緬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