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熱戀中的女人和一方含情脈脈的山水

作者: 風之七彩

導讀序:這是一篇若干年前游記,是在江南最美麗的四月去浙江西部的火山大峽谷、太湖源、藏龍百瀑和雙溪自駕游時的心路歷程。當時正處在熱戀期間,真切的體會到那種“你不在眼前,眼前的一切都是你”的感覺,汗。但現在再讀,實在驚訝戀愛給人帶來的無限靈感。 車如入浙西,不知何時,我們見慣了的江南平疇已被山吞了下去,我們夾進了山的行列,山做了我們面前的儀 ...

序:這是一篇若干年前游記,是在江南最美麗的四月去浙江西部的火山大峽谷、太湖源、藏龍百瀑和雙溪自駕游時的心路歷程。當時正處在熱戀期間,真切的體會到那種“你不在眼前,眼前的一切都是你”的感覺,汗。但現在再讀,實在驚訝戀愛給人帶來的無限靈感。

車如入浙西,不知何時,我們見慣了的江南平疇已被山吞了下去,我們夾進了山的行列,山做了我們面前的儀仗隊。那是重疊的山,那又是平緩的山,走在兩面山腳的縫裡,離開山的本峰卻依舊遙遠,你似乎有相當角度可以窺到山的全貌了,但是哪一座山又肯把它的全形給你看呢?每一座山都和它的同伴們或者並肩,或者摟抱,或者交臂。濃妝的居於前列,隨著你的行程獻媚呈妍,淡妝的躲在後邊,目送你忍心奔馳而前。

尋常,風景總是由山和水兩種要素構成的,像一串久已期盼的音符,水,千姿百態的水,有聲有色的水,有動有靜的水,終於登場了。曲折澄瑩的山澗山溪,隨山勢的迂回,共同構成了浙西風景撩撥人心的旋律。

選一個春日的午後,也學謝公拄一枝竹杖,踏上那條深藏在綠蔭裡的棧道,不需“從者近百”,卻有好友三兩。頭頂是春禽的鳴叫,腳下有山泉的叮當。澗隨山轉,人隨澗行,歡唱的溪水引導著我們一路探流溯源。

四月的山中,繁花處處。平緩處,溪水漫灘,如平滑的絲綢般包容著每一塊青石,水中游魚歷歷可數,加之兩岸峭壁陡崖,藤蘿盤垂,杜鵑芳草,映蔭溪色,此時的水,便如織錦緞般華美明麗了。

出了樹林,在天光一柱下,剛才花色繁復的水波頓時又浮光躍金起來,閃閃爍爍,明明滅滅,那金燦燦的波光與我們年輕時的夢想何其相似,但此時此刻,你又真的能分清楚哪個是夢,哪個是真麼?

陽光隨溪水顫動,隨瀑布流瀉。澗斷路絕,我們與瀑布撞了個滿懷。水勢浩大的,飛流掛崖,活似巨幅水簾。遇怪石突起,一濺數丈,騰起一片朦朦水霧,經過陽光的折射、反射、衍射,常常映出彩虹來,頓時飛流生輝,山谷溢彩。水流絹細的,飛灑懸崖,素練飄零,飄逸之美,同樣攝人心魄。

浙西的水總是與山貼得那樣近,隨著山勢,水在你的腳下,水在你的頭頂,水在你的身旁,水在你的手邊。在山的伴奏下,水聲如一支永遠欣賞不完的變奏曲,縈繞耳際。宏大時是管弦樂隊的合奏,鼓蕩耳膜。清流涓涓,婉轉低回,又恰似怨笛幽箏,聲聲入耳。而此時的水色、水姿亦如精靈的少女般多變亦多情:野丫頭一樣的流水一路穿林躍石,跳脫飛揚,彙入石潭後頓時平靜了許多,在石與石之間均勻地穿過,時不時濺起的一束浪花只能算是她一個頑皮的小招呼。你剛剛留神地跨過一溜已被人踩得平整光滑的跳石,又一掛轟鳴的瀑布已掛在了身側,你吃了一驚,後退兩步,不由自主一手按到了背後的山壁上,卻感覺掌心濕漉漉的,慕然回首,卻又是一道懸泉正在那裡羞澀地向你微笑。前一刻她還大大方方在旁引著路,稍不注意,就又不知跑到哪塊大石背後偷偷玩去了,留下的只是一串不絕於耳銀鈴般的笑聲。

這個時候,你可以和好朋友一起赤腳跳下溪澗,有時快樂就是如此簡單,只需彎腰便可掬個滿懷。喜歡清淨的也可以獨坐水畔沉思,目光隨水奔流遠去,任八面來風撞擊你的心靈,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時空蒼茫,天地悠悠。

一絲若有若無的山嵐在山谷裡舞蹈,一只剛剛破蛹而出的彩蝶,翩翩而過水面,在長滿青苔的瀑邊與閑花嬉戲,那青苔碧綠如洗,那山林碧綠如洗,那白練似的瀑布落進石潭後竟也是翠玉一般的顏色。仿佛這滿山滿坡的綠都被它融化了。

“坐觀山水氣清幽”,這是宋代詩人陸游的詩句,這裡的“觀”大概不僅僅是觀看了,而是一種心靈的觀照。李白當年曾夢游天姥吟留別,一個人和一處山林之間為什麼會有這樣縈繞心腸的一種牽掛,就像一個人時時想著另一個人,而那座山林好像也在等待,不管是老友還是新朋,她都在那裡等待。就像,浙西的這一方山水。

(一個圓滿的結尾是現在這個思念的對像已成我的如意郎君,還有了一個活潑可愛的小寶寶。浙西山水大家等著看續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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