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州之行系列游記:關麓

作者: 書桌旁邊

導讀徽州之行系列游記組圖請看http://***/collegeroad 關麓,逝去的年代 關麓的麓字,粗看像繁體字美麗的麗,因疏忽,這地方一直被我誤念作關麗,無怪多次問路時對方迷茫搖頭,後經人反問才醒悟過來。其實這次的徽州之行,是對不常用漢字的重新識讀。例如黟縣的黟(yi),到我口中想當然地變成“前縣”,因為它與黔驢技窮的黔同邊;而歙縣的歙(she),我干脆把欠字旁省略 ...

徽州之行系列游記組圖請看http://***/collegeroad

關麓,逝去的年代

關麓的麓字,粗看像繁體字美麗的麗,因疏忽,這地方一直被我誤念作關麗,無怪多次問路時對方迷茫搖頭,後經人反問才醒悟過來。其實這次的徽州之行,是對不常用漢字的重新識讀。例如黟縣的黟(yi),到我口中想當然地變成“前縣”,因為它與黔驢技窮的黔同邊;而歙縣的歙(she),我干脆把欠字旁省略去,念“西縣”。實在是貽笑大方。

其實,關麓這個名字的來由是指西武雄關之東麓。也有別名“官路”,據說是由於村旁有條古驛道通往安慶、江西等地。

想去關麓的原因很簡單,是想看它獨特的聯體屋:一個大家族中八兄弟在村中建宅子(類似今天所說的豪宅),八家人各自獨門獨戶,卻又相連相通,這是多麼息息相關的親情圍繞和天倫之樂啊。

旅游書中是這樣描寫的:

“八大家”每幢民居自成一體,各有天井、廳堂、庭院、花園,數枝紅杏出牆,幾重竹籬繞舍,粉閣灰牆,石欄漏窗,屋舍相接,甚至屋樓上下都有門戶相通,渾成一個聯幢民居群。八大家結構別致,異常精巧,外人入宅宛如進入迷宮。

宅內大廳描金繪彩,彩繪、木雕各選其美,經歷長則二百多年,短則百余年,至今猶如新出,鮮妍耀目。戶戶均有鐵皮大門,有的為八字門罩,蓮花小門,粉牆回抄,過弄層層。

我對喬說:精彩吧。喬答道:想去吧。於是成行!

往關麓去的路上,雨又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雨滴凌亂地劃在窗上,心裡開始浮想聯翩,盡是一番綠樹村邊合,青山郭外斜。開軒面場圃,把酒話桑麻、、、雨裡雞鳴一兩家,竹溪村路板橋斜。婦姑相喚浴蠶去,閑看中庭梔子花、、、

待到撐著傘,卷起褲腳,跟著導游小詹,七拐八拐地沿著石板小路走進關麓村,我驚覺那綠樹青山、場圃桑麻、雨裡雞鳴、路板橋斜,果真一一出現在眼前。邊走邊左顧右盼,生怕一轉角錯過這幅田間雨中耕作,或者那幅溪旁牧牛汲水,更怕漏掉煙雨霧中黑瓦白牆內飄出來的炊煙,散向山林。耳朵還要細聽小詹介紹八大家的歷史,低頭留意鞋子不要踩進水坑。這一段路,走得真真忙碌呀。

村子的美好風光,竟出人意料地,顯現出大屋裡的凋零、孤獨、與失落。

小詹引我們魚貫而行在老二、老六、老四、、、、、的家前門進後門出,或者只是在門口經過。這些大屋都有著類似的結構、風格與布置:白色的外牆高大而無窗;大門前的小庭院布置著石幾、石台、石池;正廳上方的天井用來采光,並喻意“四水歸田”,牆壁上掛滿對聯與橫幅;式樣古典的家具雖破舊卻無法掩飾其高貴的本質。在百多年前,這些大屋是奢華的,風雅的,威嚴的。現在看他們,如同眼睛和現實之間,隔著一層蒙著厚厚的灰塵和水跡的玻璃,昏黯、灰朦、殘缺。

從前它們屋舍相接,門戶相通,而如今已經被分割離析,不單只各家獨守門戶,還把一大家分與其它村民共居,甚至有幾家已經因不同原因人去樓空,大門深鎖,閉門拒客了。小詹備有一大串門匙,她會走著走著,把我們領到一黑暗的過道,開鎖,“吱吖”一聲,為我們開啟一道門,似乎伴有一絲寒氣,走進一間空蕩蕩的房間。大屋裡留下的,只有為數不多的老人了。

而讓我印像深刻的,是八大家裡那些居室的稱謂。譬如,以頌揚孝意和親情的“瑞藹庭”、“敦睦庭”;散發淡淡書香的“安雅書屋”、“問渠書屋”、“臨溪書屋”;充滿了理想主義的“涵遠樓”、“九思庭”、、、念著那些優雅婉轉的名字,目光徘徊在一塊塊泛黃脫色的匾額上,不難體會這些名字滲透著的喻意。可以想像,當年,他們的主人們是多麼的意氣風發、如沐朝陽,懷著詩一般的情懷,為屋裡各處題名,以寄托他們的心思、感情與理想啊。

然而,這是一個與我們漸行漸遠的年代,如同這對名字的偏愛,較之現代,確實是相去甚遠啊。現在,我常常能讀到的一些樓盤名,諸如:名門世家豪庭、帝苑富宅御都、羅馬澳州肯辛頓曼哈頓、、、是多麼珠光寶氣、多麼濃郁的國際化氣息。這,是不是也寄托著一種追求與理想?或許,它們只是時代的品味而已。

領我們走完了幾大家,小詹完成了她的導游任務,與我們揮手再見。

中午,留在老六家吃很簡單的午飯。我和喬,面對面坐在正廳中央的四方紅木桌旁,中間擺著為我們倆做的一碟番茄炒旦,一碗炒蕨菜和一鍋海帶土豆湯;主人,年老的婦人和她的中年的兒子,捧著碗,各自坐在正廳邊上的木椅低頭扒飯,和著腌制的鹹魚。正廳光線黯淡,只有天井投進來的陰雨天的光亮,夾帶著雨絲。大家都無語,靜靜地吃著,偶爾抬頭望向大門外的荒廢的花園,那棵據說幾百年的枇杷樹,葉子和淡橙色的枇杷果濕漉漉的,在雨中顯得有點孤單。

我那思想中肆意娉馳的,關於八大屋的息息相關的親情圍繞和天倫之樂啊,如今都在哪裡?藻井上的彩繪經年而依然存在,藍如寶石白如羽毛,從上空俯視家人漠然的臉;那喻意“終生平靜”的老鐘、花瓶、古鏡,在角落處默默承載著歲月的塵封,迎來游人的注視,難以透露曾經的心事;書屋裡那些朗朗誦讀聲,如今已飄走了,如同年輕人的身影,遠離了老屋,漂泊四方;那被阻隔了的大屋之間的通道,把八大家的過去,深深的鎖住了,連回望時的觸摸,也無處停泊。

八大家的老屋,在時光隧道的一端,是凝固了的往事;而站在另一端的是我們,這些懷著想像的游人,試圖敲開往事的門。

雨漸停,我們從大屋跨出來,欣喜地呼吸著田野山林般清新芬芳的空氣,漫步在關麓的村間。這是一個多麼寂靜的小村,雖然這裡已經被公司經營起來,收門票,做宣傳,是名副其實的旅游點,但是此刻,在桑田邊,在溪渠旁,在石板路上的柿子樹下,只有喬和我,在安逸寧靜中品味著關麓。忽然之間,八大家變得模糊起來,模糊得似乎只存在於想像中。

關麓已不我想像中的關麓,它屬於逝去的年代。從往事中跳出來,我頓覺輕盈。

上篇:漁梁http://www.ctrip.com/community/itinerarywri/1222305.html

上篇:翡翠谷http://www.ctrip.com/community/itinerarywri/1221408.html

徽州之行系列游記組圖請看http://***/collegeroad


精選遊記: 黃山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