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大理
大理,有著南詔古國的悠遠,茶馬古道的滄桑,風花雪月的妙曼;有著蝴蝶泉的美麗傳說,三月街的熱鬧非凡,白族人的真誠好客;也曾有我美好的追憶,失落的惆悵,莫名的感傷……再次地到來,心情卻難於言表。游走於熟悉的小巷,撫摸著城牆的古磚,城門、白塔,蒼山、洱海,依然如故,改變的,只是觀景的人。
還記得那日,我們天不亮就起來,從北門走到南門,由東門晃
至西門,在空寂的古城靜靜游走,迎來第一縷晨曦。
還記得那天,我們翻上城牆,我悠然地吊腿懸坐於牆上,笑由你在一旁扼腕頓足空著急。
還記得那次,在古城邊的小攤,生平頭一遭吃到了“洱絲”、“乳扇”,對我津津有味的大食量,你至今仍是記憶猶新。
還記得那時,你把看似嬌小柔弱的我與獨闖雲南的行徑實在聯系不上,封我“古靈精怪”四字。
還記得那夜,我們一路晃蕩至迷失,雖已是筋疲力盡,卻又希望就這樣找不著路,一直走下去。
還記得,是那年的早春,初到大理,天高雲淡,陽光和煦,小女子領著在機場新結識的三位大男人,落腳於古城。晚飯時,大家興奮地交流先前的旅行經歷,原來都曾在版納,巧!唯有你,很少講話,“靦腆的大男生”,我在心裡暗笑,孰料後來兩人竟會相投暢談。次日,你們要前去麗江,我仍心系大理,於是,便約麗江會合,臨行卻發現,你留下了。在大理碧淨的藍天下,我們上蒼山、下洱海、游三塔、逛古城,雖未品盡“風花雪月”,但也有別樣體味。
蒼山雖無趣,騎馬上山倒是頭一遭。閑然自得地跨坐於馬背,
隨著山勢起伏,晃晃悠悠,馬鈴兒一路叮叮鐺鐺,甭提那份自在。臨近傍晚,下到洱海邊,擇一處不知名的村落出發,沿海漫行。金色余暉灑在身上,習習涼風徐徐送來,不用趕時間,不用串景點,隨性地走著,談天說地,漸行漸遠。迷蒙暮色中,帶鋤而歸的村民,相迎而來,埋頭緩行的耕牛,覓路歸家。偶而會有騎單車的孩童,嗖地從身後竄出,又飛速前行,一切都是那麼和諧,倒是我們,像是異類一般,不時惹來好奇的目光。也許此處少有人來如此閑玩,本是來看風景的人,卻成了風景讓人看,也不失為一樁趣事。
不知走了多遠,聊了多久,行至碼頭,此時天色已晚,人去船空,遺下大片的空空蕩蕩。駐足岸邊,嗅聞那份清新,聽取浪花拍案,此時此地,是獨屬於我們。雖無緣泛舟水面,品茶賞月,但那份心境,已化作縷縷清風,去追波逐浪,摘星攬月,飄蕩於浩渺天穹。
今日,再次駐立於此,憑海臨風,卻只我一人。獨自在雲南晃了近半月,我只想找個地方靜靜呆著,於是,不由自主來了大理。哪裡也不用去,每日曬曬太陽,泡泡酒吧,散散步,逛逛街,看看書,喝喝茶……在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古城,在這方無人識我,我卻知它的天地,給自己一段沒有日程的閑散時光,任由思緒無邊際漫延……
大理的天是開闊的,洱海的風已吹散浮雲,只余藍天。復興路上雖也是店鋪琳琅,卻遠比麗江消停,八成以上為茶鋪和銀店,也算是守住了地域特色。當年的茶馬重鎮,如今的茶葉貿易仍舊作得紅紅火火,最為熱門的,當然是普洱。茶磚、茶餅、散茶,花樣百出;新茶、五年陳、8年成,名目繁多,一般人都是分不清優劣,全憑店家介紹。那日閑逛,在店裡沏上一壺5年成來喝,閑聊間,老板大講普洱的養生之道,我面似虛心地聽著,取精華去糟粕,雖然知道買下的5年成絕非正品,權作是交點學費,長些見識。人不能處處作得太精,糊塗未必真痴傻,聰明也非真智慧,開心就好。
大理的夜是平和的,洋人街的酒吧大都頗具個性卻不張揚。播放的音樂遠較麗江舒緩得多,雖然唐朝新增了慢搖吧,但閉門隔音,也不覺擾人。隨性步入一處,臨街而坐,打量著往來行人。白日裡的團隊大多散去,剩下的,都是些消磨時間的閑散之人,悠閑地走著,不定下去哪,要的,就是這份隨性。喝點小酒,略帶微醺,月色中漫步於古城石徑,迎著清涼的夜風,人也飄飄然。
又見大理,獨享閑情,你雖不在身邊,卻好似處處有你的痕跡:走過的街,竄過的巷,依舊充斥著你的氣息;洱海的風,嬌艷的花,一如那時般撩人。有你的日子,心不再孤單,別後的歲月,道一聲珍重,何日重相聚首,再度攜手同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