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羅河的禮物--生命與死亡相望之地

作者: 鵪鶉馬

導讀**底比斯--生命與死亡相望之地**有這樣一個城市,當現在的大多數國都還未有人跡時,它已完成了國都的使命;有這樣一座城市,被分成兩部分,一半給生者,另一半給死者。這就是底比斯(THEBES),荷馬筆下的“百門之都”,現在的盧克索(LUXOR)。橫跨尼羅河兩岸,底比斯的右岸,也叫東岸,是當時古埃及的*教、政治中心,有著皇宮和神廟,著名的就是卡納克(KARNAK)神 ...

**底比斯--生命與死亡相望之地**有這樣一個城市,當現在的大多數國都還未有人跡時,它已完成了國都的使命;有這樣一座城市,被分成兩部分,一半給生者,另一半給死者。這就是底比斯(THEBES),荷馬筆下的“百門之都”,現在的盧克索(LUXOR)。橫跨尼羅河兩岸,底比斯的右岸,也叫東岸,是當時古埃及的*教、政治中心,有著皇宮和神廟,著名的就是卡納克(KARNAK)神廟和盧克索神廟。左岸,也叫西岸,是法老們死後的安息之地,以國王谷和皇後谷為代表。

我沒想到會在卡納克(KARNAK)神廟裡呆了整整一天。來埃及前,對於這個廟的概念只是《尼羅河慘案》中的那一點點,像公羊頭的斯芬克斯,還有發生槍擊的柱廊大廳。真正置身其中,才發現哪裡是一個簡單的神廟,無數的高大的塔城和莊嚴的石像,無數精致的聖殿和入雲的方尖碑,在這長八百米寬一公裡半的地方,組成幾乎包括所有中王國和新王國時期的法老的立體《列王記》,確切說是整個古埃及興衰史的縮影。不想太詳細的描述卡納克神廟,對於有限的篇幅那將是一個挑戰,事實上它已經挑戰了數個世紀來的旅游者。沿尼羅河邊綿延兩公裡的獅身人面像;整快花崗岩制成的世界最大方尖碑;以不同神的形像出現的法老們石像;無名角落裡栩栩如生的浮雕動物;為愛情而在一夜之間建成的聖湖;炎熱正午在柱廊大廳裡的午餐;巨型圓柱上的密密麻麻的像形文字;人手一本LP《埃及》的老年旅行團;為幸運繞巨型聖甲蟲不停轉圈的德國女孩;與兩個美國背包族的飆車;還有夕陽下染成金色的船帆,這一切構成了那天的卡納克,零散但真實。

去西岸的渡輪上,我遇見了那個波蘭人,當時就沒有記住他的名字。然後我們就一起租車游西岸,他不善言辭,也可能是因為英文程度的問題,注意到他手中的旅行指南是波蘭文。走中東的路上遇到很多人,只憑著一本本國語言的指南和幾句簡單英文就敢走天下,而且活的都挺好。在從國王谷徒步到海特西樸蘇特女王(HATSHEPSUT)廟的途中,他試圖教會我一些波蘭語,可惜當時正沉緬於阿拉伯文中,除了“美麗”這個他一再重復的詞外,其它的一概不記得了。也許正是因為和他的同行,以致每當我回想起底比斯西岸,耳邊總會響起肖邦的鋼琴曲。我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種時間和空間的錯亂。

隱藏於西岸群山中,有一個神秘的山谷,這裡酷熱干旱,這裡沒有雷電風霜,就是雨也是十幾年不下一滴。寸草不生的崖壁間,六十多個墓室直鑿入山腹。這就是著名的國王谷。煩惱於無孔不入的盜墓賊,新王國時期(公元前12-16世紀)的法老們放棄了宏偉的金字塔,改葬進隱蔽狹小的墓室,但仍逃不脫被盜的命運,絕大多數墓室裡只留下巨大的石棺和鮮艷的壁畫。圖坦哈蒙二世(TUTANKHAMUN II)墓(編號62)的發現堪稱二十世紀最偉大的考古發現。作為一個生於動亂年代,死時年僅十九歲的法老,本不能和拉美西斯二世(RAMSES II)等偉大君王相提並論,但亂堆於他那小小墓室中的珍寶讓他的一夜間揚名四海。難怪當年負責考古的卡特評論他一生中最偉大的業績就是他死了並被埋葬了。開羅的埃及博物館裡專門開了四個展室展覽著從著名的金面具到人型棺,從貼心放置的綠松石何露斯之眼到雪花石膏花瓶等所有珍寶,當我第一次親眼看見那些珍寶時,感覺猶如重錐錘胸,然後就是目瞪口呆,周圍人的表情與我的驚人一致。圖坦哈蒙的木乃伊後被送回墓中享受永久的安息,希望川流不息的參觀者不能吵醒他。法老莫尼普塔(MERNEPTAH)一直生活在他的父親拉美西斯二世的陰影裡,就是在他死後也是如此,墓(編號8)裡只有一些褪了色的壁畫和一個巨大的石棺,主人早已渺無影蹤。棺蓋被高高架起,一向好奇心重的我總是要看一看,棺蓋內側雕了有羽翼的死*亡女神像,翅膀一自伸到蓋的兩側,如果蓋上的話,石棺的主人便會在死*亡女神的懷抱裡安眠,當時就有克制不住的欲望想進石棺去躺一躺,因為第一次見到死神被刻畫的這麼溫馨。

黃昏漫步在盧克索,東岸熙熙攘攘,滿是剛從郵輪上來的游客,獅身人面像大道在夕陽下發光;西岸卻寧靜空曠,群山寂寞不語如山裡無數的墓地。在地球的這個角落裡,生命和死*亡如此和諧的相望,只感嘆自己是人世間的匆匆過客,不能行走於過去和未來之間。

圖:綿延兩公裡的獅身人面像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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