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寧的涼爽,使我們暫時忘卻了西安酷暑帶來的折磨。在這個被稱之為“夏都”的西寧市,夏季平均氣溫在17度左右,簡直是一個讓所有內地城市都垂涎的溫度。不過,整個西北大面積的高溫還是給這座高原城市帶來了一定影響。我和女伴一身的清爽短裝,依然不能避免在塔爾寺的游覽中被汗水濕透。 我們在西寧悠閑地休息調整了半天,放棄了市內的一些景點。原因之一,我和女伴是那種懶散的、貪圖享受的女人,當景點和化妝在時間上產生衝突時,我們都是那種毫不猶豫放棄前者的人。原因之二,我們此行的目的地是青海湖,不想被那些無謂的景點占用太多體力,還是將最飽滿的精神和狀態,留給青海湖吧!
第二天,開著老公從朋友那借來的雅閣2.4,我和女伴終於踏上了前往青海湖的旅程。據說此行往返有近千公裡,而且是海拔3000以上、氣候變幻無常的青海湖公路,開車需要足夠的經驗和慎重。女伴對“雅閣”的控制能力就像她的性格一樣嬌滴滴的,這對即要注意安全又要掌握時間的我們來說,實在不是什麼好主意。於是,我肩負起了全程開車的重任。女伴則坐在副駕駛替我喂水喂零食,並且在迷路時,用她的美艷向車窗外的路人打聽方向……
進入青海湖公路前,需要穿村過鎮。沿途的民風民情非常淳樸,你滿眼所見的都是掛滿金幡的藏族建築,和皮膚黝黑的男女老少。高海拔地區的特點鮮明地體現在他們的皮膚上,女孩子清一色的“高原紅”還是讓我們大為緊張。我們裡三層外三層地用防曬霜和圍巾將自己嚴實保護起來,只露出兩只眼睛,分辨前方的道路。
車一下高速,我們仿佛置身仙境般的雲霧繚繞。因為剛剛還艷陽高照的天空,突然間就大霧彌漫……我們的車行駛在蜿蜒的盤山公路,和升騰著的霧氣打著麻花結。女伴幫將汽車的雙閃燈打開,我則盡量控制好車速,過去兩次的青海之行,讓我對此段公路氣候的變化多端早就體會。因為前方就是平均海拔4000米的日月山。
日月山古時候稱赤嶺,得名於土石皆赤,或赤地不毛。相傳當年文成公主遠嫁吐蕃曾駐驛於此。她在峰頂翹首西望,遠離家鄉的愁思油然而生,不禁取出臨行時皇後所賜“日月寶鏡”觀看,鏡中頓時生出長安的迷人景色。公主悲喜交加,不慎失手,將“日月寶鏡”摔成兩半。這就是為什麼把“赤嶺”該稱為“日月山”的原因。公主離開日月山繼續往西走,思鄉心切的她再次向東遙望自己的故鄉時,發現視線已被高山阻隔,禁不住又流下悲傷的淚水,嘆息一聲,揮淚西進。
後來,文成公主的淚水幻化成了一條小河,小河因同情公主的悲傷,就隨著公主一同由東向西流去。這也就是著名的“倒趟河”。河流走向均由西向東,惟獨此河,是自東向西,故名“倒趟”。
其實,不管是寶鏡也好,倒流的河水也罷,這在我看來簡直是一則神話。但在這海拔4000,一年四季需以羽絨服御寒的山頭上,你還是不得不嘆服大自然的神奇。我們在鎮上買的大西瓜足可以證明夏季不過就在山腳下,而僅僅十幾公裡,這座日月山似乎就成了離夏天最遠的地方。
盡管我並不相信神話的存在。但我還是一頭鑽進了這個雲深不知處的神話裡,在掛滿金幡的文成公主石像前虔誠禱告:
此生,我依然會背上行囊去往天涯海角。但是,我什麼也不想帶走,什麼也不想留下。我不希望今生有機會像文成公主一樣,把自己女人的一生完結在日月寶鏡的碎片中。更不希望自己的一生,要用血淚流成的逆行河來祭奠亡魂。
空氣中的霧氣還沒有散去,日月山的氣溫在10度以下。穿著羽絨服或軍大衣的當地人,不停地跟在我和女伴身後,兜售著他們的工藝品。在這冷得直想跺腳的地方,我們完全沒有購物欲望,只知道頂著風,朝最高處攀登……
女伴依靠毅力登上了最高峰的“日月亭”。而我不適應高原壓力,每走一步都氣喘如牛,最終還是決定放棄登頂,躲進溫暖的店鋪裡,花10元錢買了一條鮮艷的大圍巾將自己的脖子嚴嚴實實繞了兩個來回。
有了這條圍巾,總算覺得溫暖了。
但喘氣似乎更加困難了。
事後,直到我開車離開日月山,才發現後來的喘不過氣,完全與高海拔無關,而是自己將圍巾的圈圈繞得太緊,箍在脖子上造成的呼吸困難。
人呵,有時就是這樣弄巧成拙。
似乎就像這作弄人的老天爺,要在山頂上做一個冰山頭,又在山腳下建一座火焰城……
大概,老天爺想讓每一個經過這裡的游客,像我一樣,在命運面前俯首稱臣吧。
小重珊
2009.06.17於青海湖賓館

(日月山)

(自駕車內)

(金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