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烏魯木齊沒有游泳池飛機在虹橋機場雷電交加的大雨中起飛,我覺得銀灰色機翼展開就像英勇的雷霆戰警,而坐飛機永遠靠舷窗才能看到更多。
五個小時後降落異域般的土地,八點鐘陽光傾城。
吃完了凱賓斯基的迎賓哈密瓜西瓜,去煙熏火燎的五一星光市場,有蹄類動物燒烤聚集地,門口的一兩個攤兒才賣清新的水果,西瓜一塊錢一片,香甜多汁。
烏魯木齊-喀什沒有cash
舷窗外總是沙漠,偶見水和綠洲,遠處雪山若現。
年輕的地陪導游小廖來接我們,他胖胖的,那是不是《功夫熊貓》上映後全世界的胖子都管自己叫阿寶?
我們下飛機就辦理邊境地區通行證,而邊防站的辦事效率低到土裡面,五分鐘都辦不出一張證,畫都畫好了呀,整個團的人都在太陽下面等——是的,這支邊防隊伍就是最近被恐怖分子爆炸的那一支。
小廖只能臨時改變行程,下午帶我們逛喀什老城,走進維吾爾人的深巷。
好客又漂亮的維吾爾姑娘把我們請進家,讓我們參觀,她奶奶坐在石板上做馕,爐子上燉著羊肉湯,客房裡鋪的是最好的地毯,這不是旅游景點,真的是一戶普通的人家,姑娘說她樂意讓游客來領略維吾爾人的日常生活,臨走時小廖要給她錢表示謝意,姑娘堅決不收。
職人街有著各種經營古老生意的鋪子,真人們活動在傳統手藝作坊裡,就像《阿凡提》的外景地,樹下有大胡子剃頭匠,當地人果真還這麼剃頭的。
伊斯蘭阿帕克霍加墓身披五彩的瓷磚,燒制瓷磚的工藝已經失傳,留下古老的美麗,這裡其實有著深厚的歷史內涵,比如穆斯林對於死亡的理解,游客們當它香妃墓來玩太低估它了。
過了禮拜時間去中國最大的清真寺——艾提尕爾清真寺,懷崇敬之心參觀一下,漂亮的閣樓叫“召喚樓”,頂著一彎新月,園子裡果木清香,地磚下還冒出一股清泉,在這裡遇見了美麗的十二歲的姑娘阿麗雅,幫她拍照。
脫鞋進禮拜堂,地毯極軟極厚,遙遠的麥加城掛在牆上供朝拜,門廊裡跪拜著虔誠無比的穆斯林。
晚餐在蘋果園吃風情餐,維吾爾人民一直在唱歌跳舞走鋼絲。
喀什-帕米爾沒有恐怖分子高原
一路往西去、往山裡去,海拔上升,溫度下降,威嚴的冰山之父慕士塔格峰在雲裡,威武的公格爾九別峰在霧裡,雲霧守著山峰,不能見本尊,我腦子裡一直盤旋著導游的話:翻過這個山頭就到阿富汗了!
回城去喀什最具人氣新疆餐廳,拍攝手抓飯制作全過程,和老板玩“猜猜我幾歲”,原來他才27歲啊。
十點半的機場看夕陽,再美,一個人也不及兩個人。
烏魯木齊-吐魯番沒有葡萄盆地
大巴帶著我們往全中國“最熱最干最甜”的吐魯番盆地進發,沿途走馬觀景。
達阪城沒有西瓜和美麗的姑娘,只有亞洲最大的風力發電站,風車像巨大的電風扇。
吐魯番沒有葡萄成熟時,只有“溝”。
火焰山沒有燒起來也沒有孫悟空,只有鐵做的鐵扇公主很孤單。
交河古城沒有過燦爛的文明,翻過戰爭的一頁,寫下一部西部蠻族的盛衰史。
坎兒井博物館沒有看到被灌溉的農田,只感受到清涼的地下水世界。
吐魯番“村長家”作客,決不當買50塊一斤葡萄干的冤大頭,葡萄架下只拼命吃西瓜。
烏魯木齊-天山沒有七劍-阿勒泰
進天山一路坐在大巴最前排,紫外線爆曬,黑皮換來一路風景,寬幅的畫面次第鋪開,近處村莊綠,遠處高山黃,山峰雪亮,天藍雲白。
繞天池走棧道,沒有徒步感。
傍晚坐飛機到阿勒泰,地接是熱情美麗的回族導游馬導,在大巴上就跳起了新疆舞,很風情。她說她還能騎馬射箭繡花,娶她大概要牛十頭,羊二十只,黃金百兩。
馬導說,我們下榻的布爾津是離喀納斯最近的小縣城(往返也要四個小時),這裡還有額爾齊斯河,還有魚!晚上大家能去夜市吃烤魚啦!全車呼啦一下爆發出了由衷的喜悅的歡呼,是的,這兩天大家吃牛羊肉要吐了(好像車上已經有人吐過了)。
晚上從布爾津縣旅游賓館步行兩分鐘,到布爾津夜市,做馕的小伙兒白如白面,烤魚的小伙兒黑如黑炭。
攤兒上全是我們的人,白天剛剛撈上來的魚烤得香噴噴的,灑上孜然,十塊二十塊,當然很爽,搭配俄羅斯土產酒格瓦斯,就是果戈裡在《死魂靈》裡寫到的那種馬車夫喝的劣等酒。
喀納斯沒有水怪
因為被傳頌得太美了,所以那碧綠的湖水啊連綿的青山啊,親眼所見毫不心動。
爬觀魚亭途中天色驟變、大雨傾盆,濕濕的大家躲在山頂的小亭子裡,被風雨十面埋伏,一邊聽歌一邊心算頭頂那塊積雨雲何時過境。
雨後見彩虹,眼看著虹橋從山腰裡升起來,慢慢長出來,橫跨山谷,美。
喀納斯-白哈巴
白哈巴是中國西北第一哨,隔山望著哈薩克斯坦,沿途純樸的牧民圖瓦人家只是車窗外的風景。
飛回烏魯木齊,中午抓緊時間逛二道橋國際大巴扎,自然難免買土特產,聰明的y小y另辟蹊徑去家樂福買新疆葡萄干,又衛生又實惠又美觀又大方。
新疆少部分生意人真的很奸詐,你說穿他使詐,他就野蠻起來,有哈密瓜歷險記為證。飛回上海,沿途有夕陽,台風又過境。此行看掉薄書兩本:德國貴族山莊裡高尚感情戲和伊斯坦布爾別樣的色彩,厚書一本:左岸的作家們和西班牙內戰。
關於我把此行看作減肥之旅,看來是失敗的,因為每頓早餐都生怕今天的旅程會很艱難,於是趁著餐桌上有雞蛋黃油和面包,就把肚子塞飽了防患於未然,可惜世事難料,防不勝防,到頭來午餐也不難吃啊,沿途還可以隨時停車買西瓜、哈密瓜、迦濕瓜……更不論“巴依老爺”家水果暢吃,達阪城香脆的大豆,晚餐後自發覓食來的烤魚……
新疆跟團游,其實很多時間都在飛機上和車上,真正玩景點只是片刻,而耳朵裡一段熟悉的旋律響起,配合車窗外新來的風景,才大大豐富了旅行的心情,這次的主打專輯當然是《不想放手》,那麼,假期過完有什麼打算?走過一個天堂少一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