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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2日 萬像-琅南塔-芒新
下午2點半的飛機,上午的時間就留給萬像最重要的兩座寺廟。
西薩閣寺(5K)是位於主席府對面的一座古老佛寺,大殿外的圍廊擺放著多排坐佛,牆上的一排排石洞裡也都供有佛像。大殿暗黃色的外牆和立柱顯得非常蒼老陳舊,甚至有些破敗。這裡供奉的佛像,有些已經殘損不全,建築也需要好好扶持一把。大殿裡的一只貓不停的跟我,不論我走到哪裡,我跑它也跑,我聽它也停,搞得我甚是無奈,哭笑不得。
玉佛寺(5K)幾乎就在西薩閣寺對面,這裡的寺院是一座美麗的花園,主殿顯得雄偉氣派。幾十座青銅坐佛圍繞主殿的外牆一周,在殿門口是兩座精美的青銅立佛。殿內展覽著眾多古老的佛像,不允許拍照,幾尊立佛造型獨特,其中一尊祈雨立佛造型優雅,我看了好久。
中午退了房,還了自行車,准備叫TukTuk去機場,我知道如果選擇路邊候客的旅游TukTuk會非常昂貴的,他們的起步費是20K,機場通常要價40-60K。我決定在路邊攔過路的TukTuk,這些車是普通的TukTuk,常常載本地人。 沒過幾分鐘就等來一輛,上面已經有一個人了,我問到機場的價錢,司機說30K,我說最多20K,他說那25K?我搖搖頭,堅定地說,我只能給你20K。司機答應了。同車的是人來自美國舊金山,他只到附近的GH,他說到這裡之後覺得非常休閑,人也很好。我說除了TukTuk司機。他笑了起來。他還向我介紹了舊金山的唐人街。我們聊的時間很短,但是很愉快。
萬像的瓦岱國際機場顯然是崇洋媚外的代表作,一幢嶄新雄偉的候機樓只供國際航班使用,國內航班是一樁又小又破的灰色平房。我做的是一架中國產的新舟60(MA60)螺旋槳飛機,看上去非常可愛。這是我第一次坐小飛機,第一次坐螺旋槳飛機,更是第一次坐國產飛機。看來這100刀花的也不是那麼太冤枉。客艙每排4座,共15排。飛機內飾,座位間距和大飛機無二致,除了客艙較矮,需要從機尾貓著腰鑽進去以外。起飛時,我可以清楚地看到發動機下起落架的輪胎在地面滾動,然後起飛後收起和螺旋槳快速轉動的“壯觀”場景。著陸瞬間還看見了輪胎冒出的一股“濃煙”。雖然機艙內噪音是大了一點,也不太涼快,但一切都在可接受的範圍之內。
琅南塔機場看上去很新,應該是剛新建不久,不過的確是很小。
旅行者的故事
在機場外找到江博車去市區,10K/人。候客時,坐對面的乘客和我打招呼,問我去哪裡。我說我要到汽車站轉車去芒新,她說我們同路。我說老撾的人很好,她似乎理解成了“老撾人的生活很好。”她說,老撾人沒有錢,沒有房子,沒有工作,並不好。其實我很想知道她何以買得起100刀的飛機票,但我沒有直接問,只問了你買的機票價格是多少?她說,和你的一樣。後來才知道原來她在萬像開GH,去芒新是看望自己的妹妹。
車到半路,跳上來一個白人,他居然用語調很“老外”的中文問,你-是-從-中-國-來-的-嗎-?一字一句的,聽起來很好笑。“是啊,你從哪裡來?”他居然還要我猜猜看。後來知道是澳洲。“你在那裡學會了中文?”“在新疆,我在新疆教了兩年英語。”“你還會回到新疆嗎?”“我愛新疆,但我...next week 怎麼說?”“下個禮拜”“我下個禮拜要回澳大利亞,我在那裡有工作。”接下來她不得不說了幾句英語和漢語的混合語言。我們在汽車站相互祝福,揮手告別。
很順利的趕上了去芒新的班車,可是路上卻不太順利。老舊的小巴車在半路因為故障一共停了3次,好在司機經驗豐富,每次都化險為夷。2個半小時後終於抵達芒新。一下車,我可傻眼了,這什麼地方啊,前後都是泥土路,路邊只有幾座磚瓦房,非常荒蕪,手握地圖還是沒有方向感。這裡距離中國邊境僅二三十公裡,我隨便逮到路人就用中文問路。事實上,真是有點無從問起。好在老撾人多少聽得懂一點中文,但我問的GH,博物館他們一個也不知道。給他們看地圖,統統搖頭。使我一度懷疑自己究竟身處何方。我想,GH是外國人去的地方,他們本地人可能是不知道,我又找了個人問銀行在哪兒?這回遇見的是雲南人,她向我指明了銀行的方向,她說:“你要是沒地方住就住我家,我給你做飯”,她指指一幢白色的小二樓,“這就是我家的房子,就怕你不願意來。”我連連道謝,說我再去找找過夜的地方,實在不行就回來。十分鐘後,經過銀行,看到一條柏油馬路,終於見到曙光了。這裡處境偏僻,國際游客也不多,好幾家GH,都有漂亮的花園和用竹子修建的平房,可是房間普遍顯得昏暗。最後在一家游客最集中的法式建築二樓住下,獨立衛浴,每晚僅30K。
6月23日 芒新
芒新,被LP譽為老撾的世外桃源,最吸引人的是生態徒步游。來這裡的游客十之八九都會參加芒新旅游服務社組織的團隊游。由於淡季,游客數量較少,導致團費很高,一日游25刀,去的地方都很近,二日游還沒有游客報名,單獨成行要60刀,而且一個人徒步也沒樂趣,三日就更別想了。我並非毫無選擇,租了自行車,拿著租車行提供的進村地圖,准備一個人自由探訪芒新的少數民族村落。出發前吃了一碗老撾米粉,便宜得沒話說,1K,分量少了點,導致我兩小時後又買了一碗。
騎車探訪的感覺很棒,一路向南騎行在鄉間馬路上,兩旁是綠色的稻田,樹林和山巒。按照地圖,依序到達多個泰魯族,泰丹族和老族村落,每個民族的村落建築風格都不相同,差別很明顯。泰魯族的房子都是架在半空,屋頂用茅草搭建而成。泰丹族人的房子都直接建在地面,建築材料則是選用竹子。雖然不同種族的人們都分開居住在不同的村子,但各民族之間卻相處融洽,鮮有民族矛盾。村民們見到有游客到來,都很好奇,不停地朝我微笑致意,小孩子有些拘束,但還是想我擺擺手。我也以微笑示人,和他們打招呼。在這裡的旅行悠閑自在,景美人更美。
中午回到鎮上,突然發現一家GH,從房間可以看見一望無際的稻田和遠處霧靄籠罩的群山,真是太動人了。當機立斷,從昨晚的GH搬出,住進了這家(40K/晚),由於是新建的磚瓦房,位於二樓的房間寬敞明亮,但是陳設略顯單調。LP說他家睡床不舒服,我覺得硬硬的倒很適合我。
休息,午餐,下午准備一路向北。向北騎行兩公裡,眼前的景致完全變了樣。孤獨的鄉間公路一直延伸望不到頭,路邊是碧綠碧綠的廣袤稻田,田間有幾座架空的茅草棚,再遠處是綿延的山峰,一派田園山色,世外桃源果然是名不虛傳。我在路邊坐了許久都不願離開。
沿著公路,有幾座村寨,都以泰魯人居多,從這裡幾公裡外就是中國邊境,我的手機自動搜索到了中國移動的信號。後來在芒新鎮上,也一直可以使用中國移動的信號,這下上網可便宜了。路邊的風景在騎出芒新3公裡後就不再那麼迷人,稻田面積收窄,路邊茂盛的樹木遮擋了視線。在和路邊會中文的老撾人打聽了前方的情況之後,覺得返回才是明智的,於是調轉車頭。由於來的路有點小上坡,這下回去時就爽了,向下衝,輕松回到芒新。
在GH的陽台上,吹吹風,上上網,看看田園風光,這是辛苦騎行一天最好的放松。
旅行者的故事
傍晚的時候,想去了解一下從芒新過境會雲南的班車時刻表。據我所知,芒新口岸是一座僅向中老兩國公民開放的口岸,如果能從這裡“抄近路”過境,那也是不錯的選擇。我走到一家四川飯館門前,向那裡的一位中國人打聽起來。他看上去三十多歲,皮膚黝黑,待人非常熱情。他告訴我那趟車是這裡做生意的中國人運營的,應該到市場的鋪子裡去問問,還告訴我怎麼找到那間鋪子。其實那個車站邊的市場我沒什麼概念,聽得很懵懂。他看我不太明白,就說:“你等會,我找輛摩托車待你過去找他。”於是他打電話招來一個朋友,用他的車把我載到市場,他說自己在琅勃拉邦有生意,已經半年多沒回芒新了,而且明天就要離開這裡,他一路走,一路叫我要記住路邊的標志物,免得自己來時找不到。打聽得知,每天去雲南猛腊的車是上午9:30和12:30兩班。但是芒新口岸是一個省級口岸,不接手護照,直接受邊民證或持中老居住證的人過境。這位大叔哈哈一笑,說:“哎呀,是我不好,來之前也沒問你是不是用護照。”我一下子不好意思起來,連忙說是我自己沒有弄清楚。
6月24日 芒新-琅南塔
旅行者的故事
本想坐早上9:30的車去琅南塔,可是到了車站卻發現已經滿員了。這是昨天載我來市場的大叔正好也坐在車站裡,他說,你應該早點來,這裡早上的車人最多了。無奈,只能等下一班車了,要11點才發車。我問身邊的大叔是去哪裡。他說要去猛龍,那是一座老撾和緬甸接壤的鎮子。他說自己是猛腊人,後悔當初取了個中國妻子,因為中國妻子不願意和他來老撾生活,所以只能分居兩地,有時間才能回猛腊團聚。他有老撾的居住證,所以過來老撾不用護照。。我說老撾北方有很多中國人來做生意,老撾人他們怎麼看,他們喜歡中國人嗎?他語出驚人,“我覺得是喜歡的,老撾現在簡直就是中國的經濟殖民地。”他進而解釋道 :因為中國帶來了投資,這兩年老撾的投資基本都是中國來的,老撾的物價這兩年也持續上漲,以前這裡很窮,物價也低得多,現在這裡的老撾人也逐漸脫貧了。他接著告訴我,老撾政府因為太窮了,所以特別依賴中國,一心想著怎麼從中國身上摟錢,早年他們的公務員連工資都發不出來。
車到琅南塔已經將近一點,在車站了解了第二天去磨丁的班車時刻表,到城裡去找住處。琅南塔雖說是一省之省會,但卻小得可憐,和中國的小縣城差不多大。路邊的建築也大多中國化了。這裡有許多家中國人開的旅館,一眼就能看出來,和國內一樣乏善可陳。我選擇的是LP推薦的一家別墅式建築,房間干淨整潔,牆面是一塊塊裸露的紅色磚頭,點上燈之後 很有氣氛,樓梯上來還有一個可供休息的陽台,50K/晚。
下午什麼也不想干,午飯回來之後洗了澡,靠在床上,看書,看手機裡的片子,直到5點多,太陽不在那麼灼熱,起身穿了衣服借了一輛兔耳朵自行車(10K/24H),不需要任何抵押物。到琅南塔的郊外去看看。從城裡向南到郊外,估計只有1公裡。路邊是連綿的稻田和村莊,黃昏時分,遠山亦十分好看。這裡的人們一樣純樸,當我騎車從他們面前經過時,他們總是衝著我笑,尤其是女孩子們的笑容,讓我覺得些許不自在,因為這樣熱情的笑容我真的是經歷得太少了。
琅南塔的夜市看上去剛完工不久,規模不大,但熱鬧得很。外面有兩圈食品攤位,裡面一圈出售各類熟食,包括蠶蛹等昆蟲大餐。這些熟食盛在碟子裡,一盤盤的一次擺好,等有人要買時,攤主就把它們倒進食品袋裡打包出售。外面一圈則是現做現賣的老撾米粉攤販的天下,因為已經吃飽了,就沒有坐下嘗試。
夜晚,在陽台小坐,把白天手機裡沒看完的片子接著看完,月光灑下來,這裡的夜總是那麼的寧靜祥和。
6月25日琅南塔-磨丁-猛腊
早上睡到自然醒。
上午繼續到郊外感受琅南塔的村莊、田野、群山和路人的微笑。在一座村子的後面發現一條清澈的小河,一個年長些的孩子帶領“手下”七八個在河裡把漁網撐開等待魚兒上鉤,我神頭想要瞅瞅他們魚簍裡的戰利品,看到的只有幾條長度不超過三寸的小魚,這樣的小魚即使來上一百條也不夠這些娃當早飯的。
旅行者的故事
為了避免重蹈覆轍,提前半小時到達車站,買了12:30開往磨丁的車票。可是當時鐘指針指向十二點半的時候,司機毫無准備出發的意思。我耳聞過老撾的班車司機嫌乘客少而拒絕發車的故事,而目前看來乘客的確夠少的,3個人。從售票處得到的回答果真如此,司機要等到下班車的時間,2點才肯走。由於邊境老撾時間下午4點就會關閉,2點出發意味著有可能趕不在邊境關閉之前回到中國,這將直接影響我明天在版納的行程。我走到車門口,和另兩名看似戀人的西方乘客商量起來,他們聽聞後比我還著急,因為他們今天去中國之後還要再回來。我們一致認為既然是班車,就必須按照時刻表發車。我馬上跑去和售票員還有司機交涉,司機真是黑心,說要每人多加50K才肯走,而車票僅有18K。我當然不同意,那兩個游客還要精,說那就是40RMB,不能接受。就在我們毫無進展的時候,一個中年老撾人出現了,他問了司售人員什麼事,我看他像是管事兒的,就不斷用英語向他抱怨。他好像確實有那麼點分量,說你們每人出30K,司機就願意走。那兩個游客又算了算,跟我說,24RMB還是太貴。“你為什麼要我們加錢,乘客少並不表示我們的錯!”那位中年人見狀,說那你們就一人給10K算是意思一下吧。眼看已經一點了,我們也決定妥協。男游客說只有10K,那我們幫你出了吧。我說,我的老幣除了車費都事先花光了,你們知道,老幣境外是不能兌換的,好在我有一美元零錢,我就給你們一美元吧。
車終於開了,司機看著手上的錢,一直念叨著什麼。我終於可以解開心中的疑團了:原來除了隨身的皮夾,他們的所有的東西都丟了。他們來自英格蘭,現在在廣州的國際學校當英語老師,但只有中國的借記卡,沒有信用卡,所以要到中國去取錢然後再回來。他們年齡都不大,男的畢業2年就來廣州教書,女的已經畢業4年。我很擔心他們回到中國後不得不重新花錢辦理老撾簽證。他們說,在他們事先辦理簽證上沒有寫明是單次還是多次入境,所以要去交涉。
過境的時候,敲章的人又問我要錢,“10塊!”我這次可不會再受你們欺負了,雖然他和我說普通話,我還是用英語不斷質問他為什麼收錢。他顯然有點意外,說,“你說普通話嘛。”我不理他。“你是不是沒錢啊,沒錢就算了,其實我們有規定要收錢的。”我看了他一眼,那會護照,走到兩個英國人身邊,裡面的人居然問他們要30塊錢。他們說他們的簽證再入境可能會有問題,要到入境窗口去問問,於是我們在邊境告別。我搭Tuktuk車回到了中國。
到了猛腊之後,我有以下幾種感覺:
1. 人真是太多了。
2. 馬路上垃圾隨處可見,城市裡真是太亂了。
3. 建築千篇一律,感覺太灰暗了。
4. 服務員的態度真是太生硬了。
5. 沒有人會衝我微笑,我也不敢衝別人微笑,擔心那樣會被當成痴呆。
6. 我真是太懷念老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