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東南游記--鳳凰 梵淨山 鎮遠 杉木河漂流 千戶苗寨 千戶侗寨 風雨橋
這一次真的給心靈放長假，開始遠足。
我要衝出這座城池！急切的我，竟然不知道愛在何方，只為攜程結伴同行中越入眼簾的“南中國”三字吸引，成為此行的第五只鴨子。上海至懷化的火車上，生平第一次被迫入了殺人隊伍 ，成功的讓所有的拉我入圍的好人冤死於我的笨拙之下。唉，由此至行程結束，殺人這時髦玩意再沒戲唱了。
一
在懷化汽車西站轉車至鳳凰，入宿在虹橋邊的橋頭客棧20/人，隔壁就是網吧。可以倚在客棧的木欄杆上遠眺，調戲橋下漁船上唱著情歌的苗家姑娘。據說前輩沈從文三分之一魂魄纏綿於此，庇護著靈秀的鳳凰城。船夫特意帶我們瞻仰那塊麗質天成的墓碑，至今流淌著愛的露水。夜裡，老板娘特意叮嚀有涼風徐徐，要蓋好棉被。不曾攜有文鄉詩國的靈氣的我們，此夜香汗淋漓至天明。
二
每年古歷六月六是苗家的節日，包車至勾良（100/昌河面包車）到歌會的現場，第一次近距離的看見這麼多載歌載舞的苗家姑娘，我們欣喜若狂，捧著相機混入記者群，衝在陣地最前沿，英勇地哢嚓著---我要把美麗的妹子帶回家。
苗家人別樣的純樸，無論對著哪位妹妹拍照，都回以燦爛的笑，旋起的酒窩，嘴角邊禁不住溜出幾許羞澀----面對這如槍林彈雨般襲來的攝像鏡頭，到底是對著誰擺POSE好呢？！頭頂艷陽的炙烤，為了在這盛大的日子裡，莊重地秀一把，苗家人都齊整地披掛著厚重的行頭。汗水滲濕衣襟，無聲息的墜入冒煙的黃土。同伴與兩位老太合影留念，滿面的莊嚴肅目。
有貌似管事的老漢，邀我們到榕樹下聽對歌，正好累了，騙個歇腳的地方。悠悠婉轉的鄉調子述說著一段又一段苗家情事，勾起九十歲老人的回憶，音律中：也曾風流倜儻，老歌手音韻猶在，獨不見時光流轉。
榕樹下，多少恩怨，愛恨情仇，爬來爬去。隨著日子蹉跎，爬上額頭，化成曲曲悠悠的訴說。興頭上來，本姑娘也獻上了一曲>
，得了十粒糖糖的獎賞。喜出望外之時，色心又起，和驢子溜去找漂亮妹妹，被湖南電視台的記者同志抓了個正著，嘿嘿！俺又SHOW 了一把。
三
下午包車，在返回鳳凰的途中，司機幫忙把我們轉到去大興的車上（湖南與貴州交界處），我們在大興換車至銅仁再到江口，晚上入宿梵淨山腳下的郵電招待所（160/7），屋後有一條據說是可以漂流的小溪。水道看似窄，不知深淺。夜深，坐在岩石上時而低吟，時而縱聲說笑，或找尋天上的星星，或拾起心底的那點滴。四處茫茫然的一片黑，我們看不清彼此的眼睛。唯有讓雙腳侵入溪水，留住沁心的寒。
郵電招待所安全系數不好，此夜我們在溪邊玩耍時，老公置留在房中的手機、對講機不翼而飛。
四
---我不知道，前面會有什麼在等著我，只好不停地，一步不停地往上爬。
清晨醒來，忽然來了急切的心情，著急地想上山了，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催著同伴們趕緊醒來，“快點開路呀”。買門票（15/P）後，有9公裡通往山裡的盤山公路 ，其實有小面包送進去（10/P），小女子不知深淺，堅持徒步進去，其他GGMM們也不好示弱，浩浩蕩蕩一拔人開路了。
對我而言，回歸自然的欣喜占據了上峰，上坡路也走得渾身帶勁。嘴裡還不停的哼著曲兒。十八彎山路伴著滿目的青翠欲滴，眼饞得很。走著走著，開始有些喘了，卻不想停下來歇息，害怕一停就再也不想走。隊伍開始拉開了距離，驢子和老公，伴著走得慢些的三個MM，我和JENNY 當前鋒。沿路時有奔流的山澗，時有清澈見底的小溪，累時回望已被我們檢閱過有青山翠林，又提起幾分精神氣力。途中難得遇見步行者，除了時有從身邊馳過的的士。二個小時左右，我們到達魚坳，集體在溪邊洗腳。准備迎戰八千級石階。有轎夫來攬活兒，約130/P，奈不住轎夫們的諄諄善誘，老公和PPMM上轎了，正好也讓我們輕裝上陣，把包包都讓賢，只留下水和少些干糧。照例我和JENNY 走前鋒，夾著酷妹，驢子和西門子掃尾。
開始每走一千階，就會有一座歇腳的小店，可以及時補充水。於是，這每一座小店也成了“渴”望。只要一停下來，就想躺倒在地。JENNY 和酷妹開始笑謔我為法西斯，盡管我也走得東顛倒西，卻仍不願坐下歇氣，用“天將將大任於斯人也---”安慰自己。好在沿路沒有什麼大好河山——整個的原始叢林，倒是蚊蠅紛湧，場面極熱烈，掄起毛巾劈荊宰刺，殺得性起。走得倒也快了，只是越走越無奈，歌是徹底唱不出來了，“路漫漫兮，其修遠”，拈起這段老話來撫摸一下心靈，爬到五千時，此段苦行已被我當作人生的一次勵練，我較真了。
6個小時到達打尖處。
梵淨山，海拔2500米，國家一級保護林帶。有“靈”之美稱，說的是古往今來，許多高僧在此得道。山上招待所，巧遇一位連夜冒雨上山的佛學院士說道：“如今的和尚條件改善了許多，連結婚的政策都有了，”“不錯嘞！”看他坐在火塘烘衣、布道兩不誤，堂堂然，竟然沒有一絲落湯雞的模樣。
山上的水源，都是別處引來的，十分珍貴，招持所裡晚上自行發電至十點左右。 晚餐後，幾人在樓頂把酒臨風，嘻笑玩耍至深夜摸黑回到房中，倒頭入夢。忽被房內異響驚醒，恐懼襲來，熬不住，不知誰先發出聲，起身找來蠟燭探究竟，確信是鼠鼠作怪，方才定下神來，繼續入夢。只是這一夜睡得忐忑。
清晨有雨，大伙討論是否上金頂看風景。雖昨日爬山的勞累和夜裡的驚嚇，害我小臉慘白，但此時，我已徹底的不能停了。早飯後，我，JENNY和驢頭冒雨前行。大約二十分鐘就到了一座寺廟，繼往前，岔路口，雨霧濃厚，不知去往何方，隨行左邊，沒走幾步，就遭遇鐵鏈，感情這就是著名的金頂了。咬牙上啰，石階都十分的窄，有的每階間落差很大，必需借鐵鏈之力邁上，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有一段石階幾乎是九十度垂直向上，兩邊是高聳，間隙狹窄的巨岩，從下往上看，似乎石階的盡頭是天。而我們就是這登天的人。心底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氣，好不容易遇一寬闊地帶定定神先。遠處傳來陣陣誦經聲，一行老嫗從山上，輾轉而下，極度的虔誠。“拜拜菩薩，會保佑你們平安的”相互留下善意的祝願，目送她們遠去。趕緊朝背後的山神拜拜，我似乎暖和起來。
到達金頂，金頂上有一座就地采石而建，小得不能再小的小廟，坐在殿堂上的是千手觀音。樸素的廟宇，遠離的塵土，親近的是懸崖峭壁，由此悟出道的由來。爬時的驚險似天公對我們考驗，在上香抽簽時，外面開始雲開霧散，一支煙的功夫竟出得太陽來。懸崖邊找個好角度，享盡風蕭蕭兮！放眼美景羅入眼中。心情亦如來時蕭湘風雨豁然開朗。
盡興下了金頂，既是睛天了，有勞驢頭去請另幾位在招待所歇息的GGMM上來攀另一座峰岩。
這邊的岩石都十分的別致，一層一層重疊在一塊，就像是千萬巨形書報疊錯落摞致在一起，婀娜旖旎狀。黑黑的岩下是綠綠的植被，再畫龍點睛的配上幾簇明媚的野花。“江山如此多嬌柔，引無數兒女竟折腰”。引此喻，再適不過我們這伙好色之徒了。
下山其實也不容易，只不過比起上山來少費些力氣。整個腿部控制不住的直打哆嗦，同伴們彼此都嘻笑：山下怎麼沒有異性按摩服務。
連夜趕到江口，想要找間當地最舒服的酒店放松一下筋骨，不想，最好的“人行培訓中心”全給台胞侵占了---“反對台獨！”打著口號，精疲力竭的我們，最後住縣政府招待所（300/7）。
五
第二天早上，包車到玉屏，在玉屏坐下午二點來鐘的火車抵達鎮遠。入宿鎮遠賓館（88/標間）。
不要爬山的日子，人反而變得嬌氣起來，有三位同志發起了高燒。行程也就松弛下了，舒活舒活筋骨，養精蓄銳。
鎮遠和鳳凰是個形似的縣，城內同樣有一條河，河岸兩邊都是房子，卻沒有和鳳凰城一樣的吊腳樓，一樣有新修建的“古城牆”，沿河岸的住家裡養著惹眼的花草。記得有哪本小說裡寫到過鎮遠鏢局，不知道說的是不是這兒。景點青龍洞就在離我們住的賓館不遠，走過去只要十來分鐘。頭天夜裡，租了輛雙人自行車去探路，聽見遠處河岸邊笙笛如泣如訴。青龍洞，是佛道儒三家皆可的修行之所。我們有二個MM，被那兒一個上竄下跳的小悟空迷住了，大概是守張三豐修煉故居的緣故，順便煉了點輕功，徒手攀岩的輕功十分了得。教我們認有一匾：方台圓橋，這個橋字寫得十分難認，是一個山和一個高字組成。讓我們長了見識的還有，青龍洞的博物館中，見到許多從民間收來的窗柩，人物雕花造型，栩栩如生。還有苗家，侗家的房屋模型。
六
歇了三天，該去找點刺激了。在汽車站坐車到施秉（10/P），有旅游公司找上來兜售杉木河飄流的門票（120/P），並幫忙包車前往（60/來回）。好在有當地人反復提醒，我們租了一個皮袋把所有家當都保護起來，只留下一些用來沿路吃燒烤的錢。穿上救生衣，二人一個皮筏，由導航員領著開船嘍。
我們中唯一有過飄流經驗的就驢子一人，鑒於我的瘦小和不諳水性，揀了個便宜和他同一個筏子。開始見他杆子撐著挺像回事。聽見JENNY和PP的筏子被岩石卡住發出聲聲尖叫，自已正暗自慶幸，撲通一聲，俺就落水了！水十分的清潔，全然沒有泳池裡的灼眼，索性睜開了眼睛四處張望，原來是觸礁了。狼狽地爬上筏子，作若無其事狀。
水流湍急起來，河中到處都是不客氣的岩石，湍急的流水似急於成就好事的媒婆，也不管我們願意否，不住地將我們的筏子送過去親吻那些作酷狀的岩石。驢頭手中的杆子，成了敲呆這些酷石的法寶，以便順利通關。
我一直都是背對著接踵而來的酷岩，讓山水迎面而去，淨收兩岸美景。只是雙手緊緊的抓住皮筏，不敢有半點松懈。幸虧有這招，當再次栽倒在急流中時，會水的驢子，沒有趕在第一時刻衝來——救不防水的我，而是去追他那雙昂貴的防水鞋。我也不敢計較，誰讓我還穿得救生衣呢！其實更讓我擔心的是：我的小腦瓜子會不慎碰在堅硬無比的酷石上。相比之下三次落水，P股咯在暗石上，親近一下大自然都是小KISS了。
不知驢頭是有心還是無意，總之，我們被眾人言中了第三次落水，介於前兩次，本人已有了充分的落花流水經驗，當那一刻再度來臨時，我只是拼命攥著倒了個兒的皮筏，鎮定地順著水飄。只聽見驢頭驚呼一聲“我來救你”衝過來作英雄救妹狀，我實在禁不住爆發出一陣狂笑，一點都不羅曼蒂克。唉！
傍晚趕回鎮遠吃過晚餐，取了行李，到火車站時已不出售去凱裡的票了，老公領著我們去扒車，在餐車上10/P買了一個座位。當晚入宿凱裡營盤坡民族賓館（40/P）晚上歇息時，姐妹們集體都驗有暗傷！
七
第二天是星期天，逢圩。老外叫Sunday market，我們買了一些手工繡的小挎包（5/P），還在一家銀鋪買了些白銅的手鐲（7/couple）。印像最深還是當地的脆桃，棒極了。當天坐中巴至雷山，包車前往西江看千戶苗寨（130/往返）。天下著雨，道路十分的泥濘。小面的時不時的熄火，幾天的旅途勞累，連5只鴨子都沉悶下來。
從遠處看千戶苗寨很別致，主要是在兩座山上，依山重重疊疊搭建的木屋直攀山頭。我們沿著台階走訪了幾戶苗家。有一待嫁的苗家妹妹，將她親手縫了一年的嫁衣，讓我穿著秀了一把。而另一戶就兜售高價木梳，弄得我們心裡好不舒暢，或許是期望在這兒可以體會到原始的純樸，而忽略了苗家人致富的期望吧！
村中唯一突兀磚瓦建築，就是占據中心位置的學校，也一度成為我們討論的焦點，覺得它的存在影響了整個苗寨的整體美感，可是總不能為了游人要看原始，而不蓋學校，去指責那些家境稍好的苗家，裝了鋁合金窗戶破壞了風景吧！
晚上入宿雷山的建鑫賓館（30/P），在二樓的酒店裡吃狗肉喝酒，為老公和西門子餞行，他們要返回鎮遠去小住幾日。這一頓，喝得都很認真，白酒當道。然後在樓上的歌舞廳高歌漫舞，男人們都醉了。
八
次日，平靜的和老公，西門子道別離，迎面而來的是六個小時的汽車（25/P）至榕江。入宿閩江民族飯店（35/P）。次日打摩的（1/P）至三寶中的中寶千戶侗寨看塔樓（2/P）。塔樓是新修的，頗有氣勢。除此之外，可以到江邊一顆碩大的榕樹下走走。榕樹邊有一對人物雕塑，曰“珠朗娘美”，說的是一對侗族青年為了反對父母包辦婚姻，遠走他鄉，娘美被當地的寨主看中，設計害死珠朗，娘美為報仇，在夜裡殺死寨主，背著珠朗的屍體返回故裡安葬的愛情悲劇。
坐在榕樹堅實的枝干上，守望著雨後渾濁的江水。許多鴨子在江面上有次序地銜尾戲水。順著小徑，穿越彎彎落落的村寨，繞到馬路上，原來村寨和塔樓是相通的，事先了解的話，就可以省一點門票錢了。
又到了分別時，三位妹妹要去荔波樟江，看大小七孔。我本來就無目的地，自然而然，跟著驢子前行，從榕江轉車至從江再換車到三江（廣西境內），入宿程陽橋賓館（35/P） 。這兒要提醒的是：從江至三江的路特別不好走，一面是山一面是江水，車道很窄，會車很麻煩。加上連著幾天雨水，我們運氣好，碰上泥石流毀掉的路面時，正好有工程車在清理路障。
程陽橋又名風雨橋。踏上風雨橋恰好也逢雨天。索性坐在廊橋上，讓它為我擋風避雨。眺望碧綠的河水，靜靜的水車。
閉上眼睛，讓天籟滌蕩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