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6 大昭寺
三個獨自漂流的姑娘,今天有三個不同方向。尼爾斯要去看天葬;兔兔去布達拉朝拜;我想繼續實踐大昭寺逃票寶典。本來想早點起來去逃票,可是偏偏“懶人病”發作,直到10點多才起來。先來到一樓布告欄,仔細地想看看有什麼信息,也好為後面幾天做個打算。因為對西藏除阿裡之外一無所知,也不知道有哪些地方好去。想起阿琨曾經一再提到過的納木錯和川藏線,決定先到納木錯一游。平措一樓就有個旅行代理,可以訂到去納木錯的車,一日游的天天出發,兩日游一兩天一次,人滿就走,且途中不去購物點,甚合我意。想到阿琨說過,納木錯最好的景色都在日出日落時,就訂下了個兩日游。在代理那裡遇見個白淨小伙和我訂了同一天的行程,我慫恿他一起去泡天體溫泉,未果。
這樣又一折騰,到了大昭寺已經中午了,門口早已不見排隊進去的藏民,讓我無從可混。抱著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心理,跟著一位藏民老大爺往裡走,但一眼就讓守門認出來,拉著我去買票。事後阿琨批評我:誰叫你這麼晚去的!逃票也是要有誠意的。
裡面依然是人頭擠擠,藏民們提著裝滿酥油的水瓶,虔誠地給佛前的長明燈不斷添加酥油。牆壁上,佛像前,貼滿他們的供奉。多數都是1角5角的,藏民的習慣是大大小小每個佛像都要供奉,這樣也是一筆不小數目。如果零錢不夠,可以奉上大錢,然後自行在地上找錢。那座12歲等身,最是香火鼎盛,殿外跪滿磕長頭的信徒,殿內的需排很長隊才可繞佛一周,用額頭觸碰佛像。我也跟著藏民一起,在佛前許下願望,希望能夠夢想成真。在上二樓樓梯時,看見一位蹣跚而行的藏族大爺,我上前將他扶到二樓。於是,在二樓各個佛像前,他給我一一細說來由,讓我對藏傳佛教也有了一知半解。
出來,又第N次逛了八角街,將近三點,在去色拉寺看辯經和做按摩之間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選擇舒舒服服做了個盲人按摩。藏族小伙手藝很好,令我疲勞頓消。
回到平措兔兔和尼爾斯已經回來,我打電話約陳飛見面。話說拉薩有個叫陳飛的驢販,自稱川藏線上無人不知,在平措的布告欄經常發布返空車走川藏線的消息,我曾經電話詢問過價格行程,但因我對這點線路一點沒有概念,竟然還問出了走川藏線是否會經過靈芝這樣的白痴問題。陳飛見我如此糊塗,覺得有必要當面給我解說下這條線路,於是我們相約平措315。陳飛很是爽朗熱情,給我詳細說明了下線路,並一再保證他們俱樂部是川藏線上最專業的,老大是個叫老魚的。尼爾斯一聽,立即表示她就是坐老魚的車走川藏進來的,還連連誇贊他們車隊。見此情景,我也爽快地簽了約。但我沒有想到的是,陳飛後來給我介紹的龔師傅,卻是我此行遇見最糟的一個。與華哥、久美截然不同,這位師傅一路寡言少語,問他三句,最多回答一句。連行程單上約定的景點都不願去,更別提那些我們不知道的美景了,使得這一行失色不少。幸虧同車的兩位都很有趣健談,不然我會給活活悶死,這是後話……
兔兔和我打算一起去晚飯,陳飛給我們推薦了家當地人比較喜歡的小飯館,就在東措對面的小弄堂裡,裡面90%都是藏族,我和兔兔一進去,一桌藏民就盛邀咱一起坐,還給我們連連敬酒,得知咱們來自遙遠的城市,隔壁一桌也過來給我們敬酒。咱就這樣稀裡糊塗地吃喝著,看著桌上慢慢堆積成山的啤酒瓶,心裡暗嘆藏族實在是太豪爽了。
回到平措,屋裡多了位獨行姑娘,剛從納木錯回來,我問起納木錯景色如何。她回答:“太值了!”
晚上,女生宿舍依然是歡聲笑語一片。
5/27 財神廟
尼爾斯是蒙古族姑娘,虔誠的藏傳佛教信徒,已經是第三次入藏,還且計劃中還有第四、第五次,她有志將西藏所有寺廟都轉一遍。這天上午,尼爾斯要去扎吉寺,給我介紹說這個是拉薩的財神廟,坐落於拉薩郊外。咱這好財之人對財神廟比布達拉還要有積極性,當即隨著尼爾斯一同前往。倒了兩小巴,40分鐘後,來到了寺院門口。雖然這廟不大,但香火卻很旺盛,看來求財之心哪裡都一樣。而且因為不出名,這裡來的基本都是當地人,絕少游客。也因為游客少,這個寺廟都不用收門票。為了表示對財神的敬意,咱倆也學當地人買了哈達、白酒和樹枝一堆,樹枝是當香燒在寺外牆邊的,白酒和哈達進廟後獻給財神。尼爾斯教了我不少敬佛禮節,兩人各懷心思都對著那財神頂禮膜拜了一番。
出來咱找到了一部可以直接到青年路的小巴,在車上兩人又興致勃勃地侃著大山,那車從郊外開進市區又開到郊外,咱們全然沒有發覺,直到最後開到終點站,這才驚覺車上只剩下我們兩人了。司機是個爽朗的藏族小伙,發覺我們還在車上哈哈大笑,指點我們去坐返程車,並免了咱這次的車費,還關照咱:一定叫那司機提醒你們下車!好在拉薩市區郊區離得近,即使這樣倒騰也就花不了多少時間。回到平措,到5樓的5238吃午餐。中午這裡人不多,店主養的4條狗聞著肉香而來,全部盤踞在我們桌下。天性喜愛動物的我輪著個喂它們肉片和萵筍,給自己只剩下白飯+肉汁。打包,把日用品都集中在一個小包裡,大包寄放在平措前台,准備去納木錯。退房時又搬來一個年輕姑娘,女生果然宿舍名符其實。
在一樓遇見那個訂納木錯行程時打過照面的斯文男生和他的朋友,都是熱心腸之人。因為我在扎達買了張水貨的SD卡,此時卡在相機裡怎麼也拿不出來,而內存又滿了,可把我急壞了,如果無法拍攝後面的美景,是多麼遺憾的一件事。他倆相當熱心地輪番搗鼓一陣,還借來一姑娘的眉鉗,終於取出了那破SD卡。
斯文男生很瘦叫大飛,而他朋友又高又壯的,卻叫小獸。讓我覺得這個組合應該倒過來叫“小瘦大肥”才對頭。這車共有游客5男5女,陰陽很均衡的一隊。車行不久,接到吉米的電話,約我晚上去泡吧。我告訴他不在拉薩,吉米很懷疑地問:“你在哪裡?”“我在去一個什麼什麼湖的路上”見我連納木錯那麼鼎鼎大名的聖湖之名都可以忘記,全車之人哄堂大笑,吉米也更加懷疑了,最後通過全車人的證明,他才相信。
在去聖湖的路上,風景非常好,兩邊是各式各樣的雪山,(其中可見著名的念青唐古拉山脈的主峰)遠處時隱時現的青藏鐵路,我們甚至還看到了彩虹。大飛小獸更是全車人的開心果,不斷給我們講著各種趣聞,把旅途的歡樂帶到高潮。令人贊嘆的是,這兩人還是愛好戶外運動的強驢,背著帳篷睡袋和鍋碗瓢盆一路從青藏線徒步而來,即使是去納木錯,兩人也隨身帶著帳篷,准備露宿。海拔逐漸升高,車上有人出現了高原反映,而我冷得瑟瑟發抖。因為完全沒有做過阿裡外的攻略,根本不知道會有這麼冷,厚衣服也沒帶一件。大飛借了我衣服,這才得以緩解。想起一路上不知是第幾次借別人衣服御寒,真是行萬裡路,穿百家衣,心裡暖意陣陣,頓覺也不太冷了。進了納木錯景區,天空雪花飄飄,看日落的希望徹底破滅,只能夠寄希望明早天晴看日出。路過那根拉山口,聽著車窗外咆哮的風聲,全車人沒有一個願意下車的。
終於抵達湖邊,除了大飛小獸,大家都住進羊賓館。而他倆,在院裡找了個避風地,扎起帳篷來。我趕忙到處找羽絨服,想將衣服還給大飛以免他受凍。最後在藏民帳篷裡,找到一大姐穿的也不知道是幾百年沒有洗過的滿身是油漬和“藏香”的羽絨服。穿上去還衣服,小獸都快認不出我來了,鄙夷地一瞥我:哪裡找來的破衣服!大飛小獸支好了帳篷,鋪好防潮墊和睡袋,在門口支起一鍋煮起果珍來,徹寒的高原之夜,熱騰騰的果珍是多麼大的一種誘惑,大家都聚集到小帳篷前等著喝果珍,我好奇地爬進他們的帳篷和裡面的大飛合影一張,一身土得掉渣的羽絨服和一個紅色的帳篷,再加一個樸實的大飛,被同伴戲諛為70年代的結婚照。大飛小獸請我吃晚飯:煮泡面,問我要多少,我豪氣萬分表示兩包不在話下,大飛挪揄地笑,遞給我一大碗,雖然我飢腸轆轆,面也噴香撲鼻,可小半碗下肚卻怎麼也吃不下了。“你以為是在低海拔啊,小獸也才一碗而已,剛才就知道你肯定吃不下了。”大飛按耐著笑解開謎底。
晚上和另外兩姑娘青青、xxx(名字很難記)一屋,兩姑娘洗洗涮刷好不勤快,就我懶得天寒地凍還上屋外打水臉也不洗牙也不刷,如廁時我更是慫恿她們隨我一起找個牆角就地解決,xxx驚異:“你是女人嗎!?”
真躺下了卻又睡不著,起來去帳篷串門。與大飛小獸及兩藏民小孩一起吹牛打P到深夜。我們讓藏民小孩給咱取藏族名字,於是我、大飛、小獸分別得名:才旦卓瑪、才旦帥哥、才旦胖子,直把小獸氣得半死。
5/28納木錯
同在拉薩的每一晚一樣睡不著,整整一夜,聽屋外雪落雪停,極想起來找點事情干干卻又怕影響同屋休息,只得按耐於床翻來覆去。好不容易挨到6點,馬上翻身起床,幾個屋子裡都靜悄悄的,決定獨自先上湖邊溜溜發揮掉點自己過旺的精力。推門一看,外面的世界雪白一片。走到一個牆角,一個藏族男人坐在地上,我遠遠地和他打了招呼,問了下看日出應該走哪條路,藏族男人用含糊不清的藏語回答了幾句。這樣過了近10分鐘,我見他仍“坐”在這冰冷的雪地上,忽然想到他該不是受了什麼傷爬不起來吧。忙問他需要幫忙嗎,依然是含糊不清的藏語。我向他那裡走去,想看清他是不是受傷了,並准備伸出我的援助之手。這時,那藏族那人竟然奇跡般地迅速站了起來,雪地上留下“黃金萬兩”,我這才恍然,立即爆笑不止,感情那男人一直是在等我走開好起身,真難為了他在冰天雪地蹲了那麼久。
湖邊,許多早起轉湖的藏民已經在路上,和他們打照面都得到善意地一聲“扎西得勒”。在湖邊散了會步,看了會家狗野狗兩大幫派打架,又逗了逗小羊羔子,再回到羊賓館,都7點了,竟然還沒有人起來,我可忍不住了,挨個敲門叫他們起來看日出,只得到幾聲懶懶的回應。我們屋的xxx更絕,問我:外面是不是下過雪了?那太冷了,干脆我睡到九點吧。我又跑到帳篷前,喊大飛小獸起床,兩人把帳篷拉開兩條縫,每人僅露一眼打探我,好像我是狼外婆。暗念怎麼一車都是懶人,精力異常旺盛的我決定自個先上山看日出。納木錯的風狂大,我將圍巾T恤當帽子和口罩綁在頭上和嘴上,再立起羽絨服的帽子上山了。海拔高,風又大,走幾步就要歇一下。拿出相機迅速地拍幾張,就立刻收回口袋暖幾分鐘才能夠繼續拍,即使這樣,拍到山頂,手指還是快凍僵了。
清晨時分的納木錯如處子初醒般清新動人,岸邊退潮留下的鹽跡形成美麗的弧線,一圈圈地擴散著。雲層裡隱隱透著光影交錯,透在湖面,泛起空靈的光彩。對岸的山,昨天還是青色,今天全部變白,在如煙如霧般的雲彩裡若隱若現。最終,沒有看到很明顯的日出,太陽始終在雲層的包裹中放出低調而綺麗的光芒,將湖面映射出各種旖旎風情,這番景色卻也別有味道,比日出更另人難忘。
下了山,發現人都不見了,估計都出去觀湖了。肚子咕咕直叫,手也凍得發僵,趕緊坐進餐廳烤火吃面喝奶茶。9點前同車的都陸續返回了,這時太陽也升得老高了,我們准備驅車返回。納木錯已經很商業化,1個雞蛋賣5塊;在那根拉山口,隨便拍了只小羊羔,衝上個凶悍的藏民向我們收拍照版權費。即使是我們示意可以刪掉照片,依然凶狠地要20元。當然,這種不合理收費咱是不會給的。
路上,大飛小獸得知我訂了返空川藏線的回程車,大呼可惜!告訴我他們有免費滇藏線返空車可蹭,一向果決的我第一次後悔這麼快就訂好了回程車。
回到平措,住到421,6人間,大飛小獸原來就住這間,裡面其他四位都是他們忽悠進來的姑娘。他們還特別挑中間的床睡,一副醉死花叢,人生無憾的樣子。華哥驅車送來我寄放的一部分行李,我開始慢慢打包。大飛見我的行囊被塞得東凸西歪,一副慘不忍睹的樣子,終於忍不住過來幫忙。不虧是戶外高手,經他的手一倒騰。我那個一路都歪歪咧咧的大行囊,很快變成均勻對稱的圓鼓鼓柱形,體積也縮小了一小半。並且所有東西都按照使用頻率高低從上到下排列著,讓我後面在川藏線上省力不少。
晚上小獸高反發作,只剩我和大飛去晚餐。坐在瑪吉阿米頂樓,日光之城的熱力隨著習習涼風漸漸褪去。虔誠的藏民們8約而同地從各個角落湧出,1圈1圈地按順時針方向轉寺。在臨窗位置,正好可以把這些都收進眼底。心裡忽然有些戀戀不舍,但又很快歸於平靜。早已習慣一直在路上,想知道,當風景看夠,哪裡是我停泊的港灣?
喜歡看異地的酒吧風情,大飛遷就地隨同我前往一家拉薩比較熱門的酒吧。裡面4/5是藏民,其余是我等好奇游客。服務生都是穿袍子的藏族姑娘,不停地給客人添酒。舞台上歌手一支接一支地唱著藏語歌曲,最後高潮部分是一華服大叔跳起了藏式踢踏舞,客人裡不管大娘小伙,都跳上台隨他一起擺動,表情都同在跳勁舞一樣HIGH。其間,吉米又來電約我去喝酒,因為太晚,只好婉拒了。

(扎吉寺)

(納木錯)

(轉湖人)

(清晨的納木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