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0 dhampus
早上,發現我的兩條手臂上也長出了紅疹,開始懷疑去悶熱的山裡徒步四天後紅疹是否會蔓延到臉上,為了回西藏後還可以出來見人,決定還是放棄徒步。打電話給飄香和江湖,要求參加他們那隊得到同意後,迅速整理行囊,和阿琨擁抱告別。
去找飄香他們,路上一個背包客跑來問我:“Do you want share a room with me? Money a half a half…”看看這個帥帥的異國男子,我只好咽咽口水,告訴他我今天要離開了。
飄香他們今天要去的地方是Dhampus,我完全不知道是哪裡,不過沒有關系,對沒有到過的地方,我都懷有濃厚興趣,何況阿努孜還告訴我,那個地方可以看到雪山和日出,這就足夠我向往。我們把大行李都留在了他們包的車上,另找了部當地的中巴前往Dhampus。從博卡拉開出來40分鐘後,來到一座山腳下,阿努孜說要徒步上山,我的老天,看來還是逃避不開要徒步的命運。我也才知道,今天晚上還要住在山頂,而我隨身只帶了個相機。於是那一晚,我只好不刷牙,不換衣。
徒步到Dhampus雖然只要3小時,但天氣異常悶熱,才一會兒,我就汗流浹背,暗自慶幸沒有選擇去4天的小環線。飄香和江湖卻是經常戶外加越野,體格健壯,大步流星。連阿努孜這樣常帶隊的導游都贊他們厲害。在山裡,碰到一群當地姑娘,非常熱心,看到我氣喘吁吁的樣子,一把接過我的相機包,背了一段路。在我的強烈要求下,我們途中小歇了一會,隨意走進一戶山裡人家避暑,主人家毫不生氣,任由我們在他家院子裡休息拍照。
爬到了山頂,住進一家視野開闊的旅館。門前有一片大院子,3只出生不久的小貓在曬滿陽光的草地上打盹;台階前,種滿不知名目的絢麗花朵,小甲克蟲陶醉在花瓣上;三個來自遠方的游人坐在屋檐下,興致昂然地教他們的中文導游玩撲克—“吹牛”,小山村的午後,恬靜而快樂。
下午四點多,這三個游人忽然覺得來到異國那麼多天都沒吃上啥好吃的東西,應該安撫一下自己的五髒廟,然後又突發奇想地懷念起中國的草雞湯,於是拽上他們的中文導游,像4條黃鼠狼似的漫山遍野的尋雞。終於在一個小山坡上,發現了一只活蹦亂跳,金嘴黑爪的小母雞,連忙出高價把它抱了回來。中文導游把這小母雞舉得高高的,無比深情地說道:“親愛的雞啊,你再看看,再看一眼太陽吧,明天你就再看不到啦。”
在旅館的廚房,江湖宰雞,飄香煮雞湯,我悠閑地坐在院子裡,看雲卷雲舒。忽然,天空出現了一道很奇特的風景。滿天的雲層中,露出小小一口的淺淺藍天,而這個小口中,竟然還有一座雪山的小小雪頂。那形狀,宛若“天眼”。
就著雞湯吃了兩大碗飯,我和飄香出門去拍黃昏的山村兼散步消化。散去刺眼陽光後,小山村靜謐而柔美。無論是懸崖邊的梯田和小屋子,還是夜幕中的一棵光突突的樹,都讓我為之停下腳步。我驚奇自己如此感覺豐富。在此之前,我漂在蘇州一年,在這個人間天堂的城市我竟沒有覺有什麼好看的,也許就是忙碌的生活讓我丟失了一顆看風景的心。
回來,小旅館停電了。阿努孜和江湖樂此不疲的點著蠟燭玩“吹牛”,我們也立即加入其中。
5/21 那加闊特
“起床!日出了!”凌晨五六點,阿努孜把我們一一喊醒。三人睡眼懵懂地抄起相機,跑到走廊上。咱也知道,尼泊爾的這個季節,要看到雪山和日出都不容易,也只有在晴朗的清晨,才能有幸一睹真容。今天老天開眼,讓咱大飽眼福。三人興奮地拍下許多照片,又繼續回房睡覺。9點多,我又一次被阿努孜叫醒,三人吃了段豐盛的早餐,離開酒店下山了。下山途中,戶外經驗豐富的江湖采摘了很多野果子,與我們共享。路上還看到幾個背著很大行囊的背包客。我剛誇了句他們真厲害,江湖不服氣地說:“這算什麼!”頓時,如腳下生風般在山間小路上縱越起來,一會就走的不見了人影。我和飄香在後面恨恨地邊趕邊嘀咕“這個野人……”
下山竟然只用了1小時,到山腳我累得都快脫虛了,一屁股坐進阿努孜已經包好的車上,再也不想動換。這段路上,看到一群當地人坐在一不知名的建築前鬧罷工,但看上去完全沒啥火藥味。回到博卡拉,換了飄香他們原來的包車,繼續向那加闊特出發。這天下午異常悶熱,飄香的表上顯示車內溫度接近40度。三人東倒西歪地躺在車裡,無比懷念冰鎮西瓜。車經過加都時,路過一個菜場,咱立刻跳下車,興衝衝地買了一大堆水果,准備到那加闊特好好享用。
那加闊特又要上山,幸虧這次車可以開到山頂,免卻了徒步之勞。不知道怎麼的,一進尼泊爾,我就變得無比懶惰。阿努孜帶我們住的旅館都價錢昂貴,這天的這家單人間開價竟要35美金。飄香和江湖懷疑是阿努孜從中搞鬼,建議我去外面再找一家。於是他們讓司機送我,往下開了幾分鐘,隨便找了一家,果然價格僅是那家的三分之一。
入住時發生了個小插曲。酒店老板起先也沒同意司機免費入住(在尼泊爾,有些酒店會免費提供帶客人來入住的導游司機住宿吃飯),對司機來說,自費住那個酒店價格昂貴,他表示要到外面去另找個地方。我請他明天早上來接我,可他說讓我明天自己找個local bus回加都。我很奇怪地問為什麼,他吞吞吐吐半天,也沒有說出個理由,還用尼泊爾語嘰裡呱啦向酒店老板抱怨一通。我非常生氣,酒店老板見我發怒,又跑過去和那司機嘰裡呱啦了一通。一會,司機就笑嘻嘻地跑來告訴我,他今天晚上也准備在這裡住下了,明天一早來喊我一起走。我才恍然大悟,原來剛才那些理由都是借口,這精明的司機原來只是在利用我迫使酒店老板同意他在此免費住宿。
5/22 巴德岡和加都的艷舞之夜
睡懶覺的欲望戰勝了早起看日出和雪山的念頭。等我睡到自然醒,除了白茫茫一片雲霧,啥也沒瞧見。我住的房間就在峭壁邊,此時像飄浮在半空中的靈閣。與飄香他們彙合,他們興奮地向我描繪凌晨看到的日出和雪山是如何壯美,得知我一無所睹,得意地說:“35美金的到底不一樣啊!”
巴德岡到了,有中國護照的可得到巨額優惠門票,每人50盧比。杜巴廣場與帕坦的風格類似,也是鱗次櫛比的寺廟佛塔和成群閑坐發呆的人,但這裡的更大更開闊。一座高高的佛塔上,坐著位正在沉思的西方姑娘,皮膚白皙,翠綠的紗麗映襯著金色的頭發,青春妙曼與古老神秘完美融合,引得路人紛紛駐足拍照。真正應了那句話:看風景的人也是別人眼裡的一道風景。
一座小學門口坐滿了等開門學生,雖然此時已經是10點多了。我們跟著那群小學生一起買來冰棍,在廣場上邊走邊吃。
來到一個大水塘邊(名字已經忘記)時,兩個七、八歲的小孩跟上來。其中一個想問我要錢,但另外一個馬上制止了他。此後這兩個小孩一直跟隨著咱們,有時走過什麼景點,他們都會招呼我們去看。我們舉起相機,他們立刻擺好姿勢上咱拍,非常可愛。走了一會,忽然看見前面有個婦女頭上頂著一籃剛出爐的面包,我示意要買,但是聽不懂她說要多少錢,掏出一把盧比來讓她自己挑。那婦女揀出一張100盧比的飛快地走了。我以為就是100盧比,正要離開,那兩個小孩忽然拉住我,一邊嚷嚷一邊指著一個地方。我朝他們的手勢看去,那個婦女正在邊上一個小攤拼命向我招手,走上去,只見她在小販那把100盧比換成零錢,又找回了我70盧比。這一舉動令我大生好感,又買了兩個面包請小孩吃,他們笑嘻嘻地接受了。這個奶油面包味道也非常正點,是我在尼泊爾吃過最好吃的東東。
回到泰米爾已經過了中午,咱在泰山賓館中餐廳飽餐一頓,又另尋了家干淨的賓館(namtso rest house,就在blue diamond隔壁,沒有院子,但更干淨)住下。三人都累了,各自回房,睡起午覺。
下午4點多醒來,去找飄香他們,居然還在睡,於是決定自己出門逛逛街。尼泊爾真正的雨季快到了,這天起每天都會漂幾陣小雨。這天午後也剛下過雨,天氣非常涼爽。這是在尼泊爾第一次單獨行動,我神清氣爽地走在泰米爾的街上,對著各式各樣尼泊爾商品東瞅西看,滿心歡喜地收獲了一堆。
“Are you Japanese?” 忽然一個尼泊爾男人問我。一路很多店主不停向我打招呼招攬生意,但還沒有人這麼沒眼光的。 “No.I’m from China.” 我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頭也不回地往前走。“Wait…wait…。Can you do me a favour?”我停了下來,看著他。原來他只是想讓我幫他寫幾個有趣的中文單詞好印在T恤上招攬中國人生意。在尼泊爾游走一圈,這裡人民的淳樸品質讓我印像深刻,此時完全忘記了“不能跟陌生人去陌生的地方”“不能喝陌生人遞來的食品飲料”那些告誡,跟著他走進路邊一個小店的地下室,喝了他奉上的 masala茶,教了他很多中文,也從他那裡聽到了不少尼泊爾“秘聞”。兩小時後,肚子唱起了空城計,這才想起該吃晚飯了,告辭離開。
網上看到過說單身女性在尼泊爾容易受到異性騷擾,果然不錯,在我去吃晚飯的路上就連著碰到兩個,但尼泊爾人本質純良,性情溫和,又信奉佛教,在征得你同意之前絕不會亂來,只要你堅定地說“NO”,他們就會乖乖離開。
吃了晚飯去找飄香他們,發現他們正在泰山大吃大喝,慶祝他們在外旅行的最後一晚,陪坐的有阿努孜和旅行社的兩個小老板。我一邊吃我的第二頓晚飯,一邊煽動他們去看脫衣舞,兩個色男和我這個色女心意相投,一拍即合。接著,飄香又開始鼓惑阿努孜,阿努孜又慫恿他的兩個小老板,出了門,碰到一個也想去酒吧的單身中國GG大白,與咱也是一拍即和,於是一行6男1女興衝衝地奔赴dance bar。夜晚的泰米爾與白天完全不同,酒吧區燈紅酒綠,人聲鼎沸,路上擠滿喝醉酒的,群架鬥毆的,扎堆聊天的,還夾雜著許多做夜排擋的小攤,透出光怪陸離的繁榮,那些dance bar,卻都隱蔽在昏暗的地方。可無奈的是走了好幾家,都說最近在掃黃,只有艷舞表演可看。我們找了家最大的坐下慢慢觀賞,幽暗的光線,撩人的身姿,一切盡在不言中……
5/23 猴廟和活女神廟
阿琨和豆腐還在博卡拉徒步,飄香和江湖已踏上歸途,今天只剩我一人。我喜歡熱鬧,但也喜歡偶爾的孤單,在路上,你只和你自己在一起的感覺也很美好。
11點多才起床,今天給自己的安排很少。先打車去猴廟,朝拜了一下那高踞於山頂上的蘇瓦揚布拿佛塔。潔白巨大的塔座上站滿了密密麻麻的鴿子,好像它們也是同那些絡繹不絕前朝拜來的人一樣,久久仰望著塔身上所繪的佛祖之眼,許下自己的願望。這是我在尼泊爾所到人氣最旺的一個寺廟,學生接著伴,小情侶手拉著手,母親抱著嬰兒,老人步履蹣跚。這個國家雖然貧窮落後,但人們的向佛之心卻從來未嘗斷過,這也許就是支撐他們在貧瘠生活中依然古樸純淨,與世無爭的精神之源吧。許多信徒從印度千裡迢迢而來,我看到有個印度大家族,浩浩蕩蕩幾十個人,禮完佛就在平台上展開地鋪,拿出自己做好的一盒盒食物吃起午飯來。站在這裡可以俯視整個加德滿都,原來加都竟是如此之大,整個山谷裡毫無間隙地滿是密密麻麻的房子,蔚為壯觀。
隨後又來到加都的杜巴廣場,由於早已去過巴德崗和帕坦兩個杜巴廣場,來此唯一的願望就是看看庫瑪麗活女神。活女神要到四點才露面,現在時間尚早,我也懶得花很多力氣去參觀寺院佛塔,只想靜靜發會呆,感受孤單的潔淨,於是隨意找了座高高的佛塔,爬了上去。看著下面人來人往,雖然身在佛塔,但卻感覺自己已經到了高空之中,浮雲如棉絮般飄過,甚至,清早的微風拂面的那種清爽的感覺。我想起了我遠方的那些朋友,以及那些只有幾面或者一面之緣的朋友,想起他們給予我的各種幫助,我的心情頓時如同浮雲般柔軟輕快……
“Hi,do you need a guide?”一個略顯靦腆的尼泊爾男子出現在我邊上,還不等我反映,他就拿出一個小本子塞到我手上,我打開一看,上面竟然有許多中國游客為他寫的好評,都是稱贊他熱心認真仔細的。本子上還記了不少中文的拼音和解釋。靦腆男子邊上的一位豪爽男子也幫襯著,說這裡有很多寺廟裡有很多細節沒有向導指點是根本看不到的,說著用手給我指了指對面一座佛塔上的幾個小小的木雕,竟然都是春宮圖。看到我略顯詫異,靦腆男子又馬上說這樣的雕刻這裡還很多,他可以帶我一一看過。我擺擺手,告訴他我絕對相信他是個很好的向導,但我真的不需要,來此只想看看活女神。
雖然沒有做成生意,但我們交了個朋友,他們兩名字一樣,我分別管豪爽男和靦腆男叫大、小krishna。一個下午,三人談天說地,我的半吊子英文並沒有影響我們的交流。每當我聽不懂,他們就不厭其煩地一遍遍連比帶劃,或把那個單詞打在我的文曲星上讓我看。大家都對對方的社會文化非常好奇。小krishna年近三十,但仍不想結婚,只因為在尼泊爾結婚,男方需要花費大約3000美金的一筆費用,但對他來說過於高昂。我告訴他們在中國的大城市,有些男人為了結婚要花費上百萬,聽得他們連連拱舌,並萬分不解,為什麼結婚還要買房買車呢。大krishna已有妻兒,但外面還有兩個女朋友,他老婆也知道卻並不生氣。對此我也萬分不解,他告訴我,尼泊爾人外表保守,內在開放,只要能讓老婆滿意,有吃有穿,生活“性”福,她不會介意他的小小出軌。廣場上人來人往,他們一一給我介紹穿著各種不同服飾的是尼泊爾的哪個民族的。還在我門票附帶的地圖上,詳細地給我圈出那些有春宮木雕的地方,告訴我性崇拜是這裡源遠流長的文化,並且得意洋洋地說尼泊爾有108種不同姿勢。還問我,你們中國有幾種?據我所知就三種?“109種”為了在尼泊爾人面前長一下我們中華民族的志氣,我脫口而出。三人哈哈大笑。期間,他倆還對我十分照顧:不時有小孩來向我乞討,都幫我一一打發;說到口干舌燥,又買來飲料與我分享;快到四點,就帶著我去活女神廟,還給我細細介紹了一番。我對他們十分感激,不料他們也同樣感激我。大krishna的一席話讓我感觸良多:很少有中國人像你這樣願意和我們交流,其實做不成生意也可以做朋友,我們每天都有很多空閑,希望認識不同的朋友,這樣生活才會快樂。但中國人尤其是女孩大多謹慎保守好像生怕自己會被欺負的樣子。非常謝謝你給我們帶來了一個那麼愉快的下午。其實快樂就是這麼簡單,只要放開心靈,快樂就會和你同行。
小庫瑪麗才4歲,非常漂亮清純,雖然只在窗口出現了幾秒,但大家都肅然起敬。在這裡,小krishna找到了生意,大krishna接到赴約電話,於是大家在活女神廟裡告別。
出門閑逛了幾分鐘,忽然走來兩個攝影師模樣的尼泊爾男子,商量著讓我當模特給他們拍幾組照。原來他們是尼泊爾某雜志社的,正在拍攝一期國外游客漫游尼泊爾的專輯,我的紅衣紅帽攝影包被他們認為是很好的題材。我大方地擺出幾個pose讓他們拍了個夠,告別離開。
又閑逛了會,看見路邊有個只有當地人進去的冷飲批發屋,但生意火熱,我也進去買了一杯冷飲,邊吃邊走著,又巧遇剛才的一個攝影師,此時他已經結束了工作,閑來無事,和我一起閑逛著,並也極力推薦我去看了兩座有春宮雕刻的寺院佛塔,看來尼泊爾人都對他們的性文化相當自豪啊。他家也在泰米爾附近,參觀完,由他帶路,我們一起往回走,一路上,他以一個專業攝影師的角度給我拍了不少照,還帶我去看了幾個不在旅游冊子裡的寺院景觀。路邊一堵釘滿硬幣的牆,他讓我猜是干嘛用的,我百思不得其解。一直將我送到賓館門口,他才離去。
向納木錯賓館的伙計打聽哪裡有好吃的正宗的尼泊爾餐,想在離開前的最後一晚以尼泊爾餐結束我的尼泊爾之旅。沒想到,那個伙計帶著我東一拐,西一竄,又來到那次blue diamond的前台帶我和阿琨來過的那家隱蔽的餐廳。既然有兩個當地人推薦過了,我決定耐著性子也要等著它開門品嘗一下。招牌上寫著6:30開始,但直到過了7點,才有人慢慢吞吞地出來讓我點菜。味道確實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尼泊爾餐,可比起中國美食,還是差多了。
逛了會泰米爾,再次收獲一堆紀念品,回到酒店,饒有興趣地看著電視裡播放的完全聽不懂的印度歌舞片,漸入夢想。
5/24再回西藏
六點多,小伙計用純手工的“morning call”將我喚起。和這個熱心負責的小伙計告別,上了他幫我叫好的去樟木的吉普車。一會,被“轉賣”到另一部小車上,和另外三個當地小伙子乘客一起駛向樟木。幸運的是,沒有被再次“轉賣”到更破的車上,這部車車況也不錯,三小時不到,已經到了。一下車,竟然發現小曹帶著四個中國姑娘就在前面,再次巧遇讓我們無比驚喜,呼朋喚友一起過境。
尼泊爾海關貪婪的官員再次問我們收每人200盧比小費,而我身上用得只剩下50盧比,斷然拒絕了他。
幾日前樟木口岸剛出現了一個豬流感疑似病例,中國海關防得很嚴,每個入境的人都必須檢測體溫,我們6人被請到一間小房,每人一支體溫計,一字排開地坐著量。但我的體溫計似乎出了問題,怎麼量都是低溫,小曹他們說先出去等我,就先離開了。換了一支溫度計,果然體溫正常了,可出關一看,小曹他們卻不見了人影。一個黃牛來拉客,想做我去拉薩的生意,我向他們打聽小曹消息,他告訴我剛出來4女1男的漢族年輕人早已上了另一部車走了。我有點不敢置信,忙打小曹手機,可一連幾個,都沒人接聽。我還是不敢相信,也許他們只是到附近吃個飯又沒聽到手機響?我也不敢走開,生怕他們一會來找我,就這樣傻傻地站在國門邊上等待了近半小時,心頭一點點涼卻,不明白他們為什麼連個招呼也沒有就這麼走了,想到我和阿琨出境時曾經在國門外等了他們2個多小時而現在只有短短10分鐘,更覺沮喪。
但很快我又調整好心態,一個人走又何妨,說不定還能碰到更志同道合的朋友。不急不慢地寄明信片,找車,我恢復了自己的步調。這時華哥來了電話,得知我一人到樟木,他關切地關照我一路當心,還指示我要找個返空車回拉薩,並強調只要200元,別讓人斬了。前面那個黃牛又來拉客,給我介紹了藏族司機-久美大叔,和藏族導游-吉米大哥。兩人很是爽直幽默,看見粗枝大葉的我背包拉鏈都開著,久美大叔細心地幫我拉上,並像老爸似地諄諄關照我出門在外一定要小心謹慎,剛被放了鴿子的我頓時倍感溫暖。久美大叔還非常有原則,別的司機為了拉客都說當晚就可以趕到拉薩。只有他對我說是不可能的,告訴我樟木直到晚上八點才放行,即使連夜不停地趕,又一點不塞車也要早上到,但在這段路上全程都在修路,不塞車的機率是零,而且為了不疲勞駕駛,他晚上必須要睡覺。久美大叔又很講信用,他的車(4500)是五人座,他堅持不超載,只載三個乘客,期間有一行三人的游客想包他的車,但因為我已經先和他談妥,就回絕了別人。久美大叔非常信任我,為了幫他逃過黃牛的抽成,我們分兩路到樟木彙合,但出租車司機把我送錯了地方,讓雙發都一陣苦等。期間吉米認為我已經另找更便宜的車走了,勸他再找乘客,但他堅決不肯,認定我一定會來。一番波折,終於和久美大叔他們再次彙合,大叔樂呵呵地對吉米說:“怎麼樣,我認定的人是不會錯的吧!”
因為要等晚上八點才能放行,下午閑來無事和久美、吉米坐在藏族人家裡喝茶吹牛,期間同樣在樟木鎮等待晚上放行的小曹又來找我,想和我一起包個商務車回去,因為已經答應了久美大叔,也不願意再改變初衷,就婉拒了。
晚上八點准時出發,車上又多了兩個乘客,一湖北小老頭和他的美麗老婆,小老頭身高1米6不到,又是極瘦,卻旁若無人地一屁股坐到寬敞的副駕座上。高大健壯的吉米GG只得無奈地和我們擠在後座。久美和吉米都在旅行社工作,漢語很好,與我溝通全無障礙。但那湖北小老頭和他老婆卻是一口濃重口音,於是我臨時擔當起他們之間的普通話翻譯。一路上,小老頭全然不管他的美麗老婆;而久美和吉米對我這個異族人卻是照顧有加,簡直可以用“寵溺”來形容。渴了,吉米GG給我端茶遞水;乏了,久美大叔給我講笑話唱歌;高原夜寒,我的厚衣物全在去尼泊爾前讓姚帶了回去,吉米和久美見我怕冷,把他們的羽絨服全脫下來給我,把我從上到下裹得小熊般嚴嚴實實。我怕他們著涼而謙讓,他們豪爽地說:“沒事,我們純藏族這點冷怕啥!”
這一夜,久美大叔狀態極好,盡管我們一再讓他停車找地休息明早再走,可他精神亢奮,一邊唱歌念經,一邊不停喝紅牛,連續不斷地開了一夜。起先我和吉米還興高采烈地和他一起唱歌聊天,可漸漸地,都沒了聲音……也不知道幾點,我被興奮的久美大叔叫醒,“看!前方十一點就是珠峰!”我迷迷糊糊地朝那方向一瞄,只見車外除了一片漆黑啥也看不到。想到外面天寒地凍,僅存的三分想去珠峰念頭完全打消。
5/25回到拉薩
精力旺盛的久美唱了一夜的歌,破曉時分,我被他叫起,看到晨曦的微光中天空朵朵紅雲飄過,宛如一副清雅而又艷麗的水墨畫。車上的人陸續醒來,聊天中得知,湖北小老頭和他的美麗老婆也是剛游玩尼泊爾回來,還准備去湖南四川等地游覽,看來也是一對瀟灑夫婦。
將近中午,我們抵達了拉薩,久美和吉米看我一人漂在外面,甚不放心,臨走前連連關照:如果有什麼問題馬上給他們打電話,這才離去。
又回平措,依然要4人間。這回房號很是厲害:315,而旁邊一間是更厲害的-314。屋裡的人都沒回來,因一夜奔波,我倒頭即睡。迷迷糊糊地睡到4點多,起來去玉包子喝了點粥,又坐在路邊,喝了碗巴扎酸奶。奇怪的是一天沒吃東西,卻一點不餓。又慢慢閑逛去大昭寺廣場,坐在街頭發著呆。
回到平措,同房的都已經回來,尼爾斯:成熟奔放,來自北京,第三次入藏;兔兔:溫柔乖巧,來自深圳,。她倆告訴我,這房間打從她們入住起的就都是獨自來玩的姑娘,我們呵呵地笑著給房間命名為女生宿舍。晚上我們躺在床上,聊著各自旅途中的經歷,並交換著各種信息,說到精彩之處,女生宿舍裡笑聲一片。在旅途上的邂逅,是孤單和孤單的相逢,是記憶和記憶的重疊,初相識還是舊朋友,都沒有太多分別,都是流浪的靈魂,都有純淨無畏的心靈。

(dhampus山村學校,非常清新)

(懸崖邊上的梯田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