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為去西藏應是幾年後的事情,因為我還沒有准備好。當同行的朋友一個個的離開,當世界杯的比賽越來越失望的時候,我坐在麗江古城青年旅館門口的長椅上找人聊,我碰到了李。李是從深圳來的,要第二次西藏,聽他說起西藏的種種,一會就聚了好幾個想去西藏的,大伙從傍晚聊到晚11點才散。
那晚我失眠了,腦中總是浮現西藏的幻影,直到我對自己說:去西藏吧。
憑著一晚的衝動,三天時間做好了出行的准備工作,公元2002年6月28日我背包獨自一人踏上了滇藏線。
從麗江一路坐班車到了德欽,感覺與上個月來時有很大不同:上次是幾個人包車,一路上停停留留,沒有感到多累;這次孤單一人,車上多為藏民,寂寞自不必言,加上一路車內的怪味,便覺得路漫漫且又難行了。
德欽--芒康
在德欽車站招待所過了一個比較難受的晚上,晚上下了大雨,我擔心前往芒康的路是否暢通,一大早就起來到車站詢問,到芒康的班車還沒有報班。直到將近8點了才得知今天有到芒康的車,是一輛中巴車,8點半出發,還好,馬上就到雨季了,能快一天是一天。接到李的短消息,他說和一朋友到雨崩村了,還要兩天,讓我先走。
天氣不錯,雖然天空還是很灰暗,聽司機大哥說由於昨晚的大雨,今天會出太陽。車上人不算多,我占到了車前的副座,這樣空氣好,視野也開闊。山谷裡很大的霧,上到飛來寺時,天放晴了,霧更濃,一團團的往上冐。我說今天又看不到梅裡雪山了,上次也只看到幾個側峰,話剛落,一團霧從車旁閃了過去,司機大哥說這不出來了嗎?我定晴一看,整個梅裡雪山真的現出來了,因為霧的原因,若隱若現的卡瓦博格峰宛如舞蹈的神女,在雲霧中更是美麗動人。根本沒有心理准備能見到梅裡雪山,我都忘了拍照!再看車上的藏民,也都興奮不已。一個多小時梅裡雪山才在我的視線裡消失,我想我是幸運的,我在心裡祈禱:神山,保佑我一路順利吧!
車順著瀾滄江前行,路並不太難走,只有坐在靠河一邊的時候才感覺到險。過德欽最後一個鄉保安鄉時發現車胎漏氣,好懸!要是在某個懸崖邊壞掉就慘了,趁換胎的時間在四周轉了轉,老鄉說前面兩公裡就到西藏了。上車時派出所的上來查身份證和物品,畢竟這是雲南的最後一個鄉了,不過他們對游客還是很友好的。
過了滇藏的界碑,沒多久就到了鹽井,街道很泥濘,感覺很亂。這是我進入西藏的第一個鄉,卻沒有西藏的感覺,也許是納西族鄉的緣故,倒更像是雲南的最後一個鄉了。吃了一碗米線,以後這樣的米線是很難找到的了,之後到坐在店前的木凳看小鎮對面的山,很大的一青紅相間的滑體,不禁想到下面的路是否也是修築在如此的滑坡上?因為接下來是翻越5000多米的紅雪拉山,這也是滇藏線上最危險的路段。
鹽井上來很多的四川小姐,車內便顯得擁擠,也髒了很多。車緩緩地沿著瀾滄江往上爬,我坐在靠山的一側,倒也不覺得多險,是往下看去,江如紅蛇一般蜿蜒而前,兩岸懸崖滑坡,甚是壯觀。
趁車在加水的時候,我拍了幾張照,這裡的藏民居已明顯與迪慶不同了。我是第一次翻越這5000米以上的山,之前擔心自己會有高山反應,待車到達山頂時,並無異樣的我才松了口氣,看來5000米也不過如此嘛。翻過山口,便發現山北一大片的樹林,聽司機大哥說以前更多更大棵,現在都沒什麼了,近前一看,許多讓人觸目驚心的大樹樁讓人想起以前這裡該是多茂密的原始森林啊!
下山後車便進了草原牧區,村落與帳蓬一一從眼前閃過,隨意聳立的經藩和白塔,頭上掛著鮮紅的英雄節的康巴男人,我才真正感覺到我到西藏了。
6點多的時候車終於到了芒康。這是一座名副其實的小城,這個滇藏線上的旅行驛站,軍事要地,連車站都沒有,更別說高樓大廈了。在糧食局招待所安頓下來後,本想出去轉轉的,不料世界杯的決賽開始了,只好看球賽了。
巴西隊的勝利讓我安然入夢。
我夢到了布達拉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