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閭廟——忠潔侯廟

作者: 來的都是客

導讀景德鎮因陶瓷興市,城市絕不能如農村般的“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現在的城市靠高樓大廈撐著,那時的城市也同樣靠建築壯門面,這些建築構成了如今的景德鎮成為中國的第一批歷史文化名城的重要側面。在景德鎮的周邊鄉村分布著深藏不露的豪宅,建在鄉村是發了財的行商坐賈們仍有離不開鄉土的農民意識,而內斂性的建築理念,讓宅主人的錢財花在甚至連自己也看 ...

景德鎮因陶瓷興市,城市絕不能如農村般的“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現在的城市靠高樓大廈撐著,那時的城市也同樣靠建築壯門面,這些建築構成了如今的景德鎮成為中國的第一批歷史文化名城的重要側面。在景德鎮的周邊鄉村分布著深藏不露的豪宅,建在鄉村是發了財的行商坐賈們仍有離不開鄉土的農民意識,而內斂性的建築理念,讓宅主人的錢財花在甚至連自己也看不見的地方,好在他相信離頭三盡有神明,他相信神能看得到,他的錢就不白花。景德鎮城裡的豪宅可能是為了經商的方便,徽商大多是嫁一房正妻在鄉村,而帶著妾常住在城裡的。 書上將三閭廟地區的舊民居稱為“三閭廟明清古街區”。這裡與我們從陶瓷歷史博覽區同在昌江之西,但一北一南,還有不少的路,於是打車。車還沒到三閭廟,塵土飛揚——這裡正在大張旗鼓地修路並且很可能要“恢復”明清一條街。路比房子高了好大一截,問著摸索下去,找到劉家弄。江南的弄堂不同於北京的胡同大多轉彎抹角,現在更被私蓋亂搭的小房擠得不成樣子,一條弄堂兩個相臨的門牌號,距離和大門朝向都相差很遠。

找到3號和13號,主人都非常客氣:常有人來看呢,不讓我們拆改。一位大爺指著已經開始朽壞的柱下的石礎說:專家看這個說是明代的房子。一位大娘很健談,她向我們一句一個“舊社會的時候”地講開了:舊社會時房子隔窗上有玻璃的,天井頂有明瓦;舊社會時北邊的街上推米、瓷、茶的車子日夜不斷,從埠頭上裝船運出去。剛才在小弄堂裡穿來穿去我覺得找到保存完好的舊街恐怕很難了,這一兩個孤立的房子是被不經意間留下的,聽大娘一說,我又來了勁兒,連連追問,但大娘大搖其頭:現在都沒有了,水少了,埠頭廢了,外面也修了路。又是一陣失望:江在哪兒呢?“喏,就從這裡下去。”大娘把我們送到大門口。

水面已經很肮髒,河邊堆著垃圾,趁著天好,垃圾堆邊就晾著鹹肉、鹹魚、鹹鴨,太誘人了,吃不上合個影吧。同伴不以為然,北方人是不能理解南方人愛好腌制品的程度的,我是因為小時母親年年都要應時腌制吃習慣的。才戀戀不舍地離開鹹肉們,一轉身,啊!“忠潔侯廟”?一面再普通的高牆,沒有窗,沒有裝飾,兩扇全然駁落了顏色的門,門上頂著一塊嵌在牆裡的匾。後來同伴告訴我,本來已經完全沒有興趣了,特別是穿行在垃圾中,但是我看到“忠潔侯廟”的一瞬間眼睛發亮的神態,倒真讓人精神為之一振。

廟側便是拱形的巷口,不過新修的痕跡很重;巷口正對著渡口,埠頭已經是新式的水泥柱拉著鐵欄杆的那種,但也已廢棄了。進得巷去:太對勁兒了,逼仄的街道在一扇扇細長的木門板的陪襯下更顯得容不下一個人步行,真不知道過去的小車、擔子是怎麼過去的。如同傳統的江南舊巷,小巷的地是石板路,中間一條橫石,兩邊各鑲一條豎石,橫石是舊的,清晰地印著車輪壓出的轍,裡面積著雨水或者門板後潑出來的水,豎石是全新平整的,更對比出橫石的坑坑窪窪。沿著小巷背著昌江往前再走,地上的石板全換成了新的,不久小巷斷了,前面雜蓋著幾所房子,然後是正在新修的大馬路。“三閭廟古街之旅”就此結束。

這時才有空去想“忠潔侯廟”。趴在門縫裡看到室內存了不少雜物,年久失修,滿是灰塵。不知祭的是誰,忠潔侯從未聽過,回來查書也未查到,但這忠潔二字形容屈原蠻合適的,又是誰封的侯呢?從道理上推測,“忠潔侯廟”當是“三閭廟”,為什麼所有的書上說到這裡都說是“三閭廟”而不說是“忠潔侯廟”呢,莫非是後者不太通用,怕人不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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