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尼泊爾-青海(11)
4月15日(星期三)――16日(星期四),晴。拉薩-加德滿都。
下午4時到領事館取簽證,門口有很多司機在拉客,湊到4-5人就開走,到樟木每人400元左右,大車270元。我認為大車安全,2個司機輪流開,車上人多容易結識旅伴,缺點是比小車晚4個小時,第二天中午12時到,但不影響當天過關到加德滿都,我決定坐大車。50座的乘了20多人,在車是認識了小程、小成和老柳,前2位40歲左右,曾登頂珠穆朗瑪峰8848米,後一位稍大些,曾漂流長江。深夜在日客則的“玉包子”吃晚飯,24小時服務,司機也是自己掏錢,大吧是很規範的。車上空位很多,我一人占了2個,拿個大包放在走道上就成了一只床,躺著很舒服,我有一個特點,在旅途中什麼樣的交通工具上都能睡,第二天早上10時到了最後一個縣城聶拉木。(圖1)
從縣城到樟木鎮的山路正在大規模修路,短短的幾十公裡路,開了5個小時,下午3時20分終於到了318國道的終點。這次艱苦的旅程,預示了下面的磨難將開始了。(圖2)
這是個繁華的邊境小鎮,房屋建在下降山路的兩旁,(圖3)2車道的一條道上停滿了車,來往車輛在一條道上經常碰頭,為了讓道,有時幾十輛車一輛一輛到車,恐怕是中國交通最混亂的地方了。(圖4)剛進鎮就堵車,有的乘客想下車走,被司機勸阻了,到了鎮中心的停車點才知道,這段路很長的,在烈日下背著行李夠嗆。
匆忙吃了一碗面,接著去換尼幣,一元人民幣兌換11.73RS,馬上租車趕往友誼橋海關,每人10元。開出沒有多少路,被攔了下來,交通管制到5時,今天不能過關,只能回到樟木住,司機開玩笑說了一句,如果你們沒有那麼多行李可以從山坡上下去,路近很多,也許能趕上時候過關。小程觀察了一下,決定步行下山。他們三人每人100多斤,我也有60斤,一前一後兩個背包。小成在前打頭陣,小程在我前面引路,叫我跟著他的腳步走,老柳押後,把我保護在中間,從45度的山坡直衝下去。在半山坡,我踩到一塊石頭,腿一軟,挺了3下才站穩,如果差一點力,那就一個斤鬥滾下山了,想想真後怕,腿酸了幾天,走樓梯也困難。4時半過海關,我們3人順利通過,老柳因為是住四川的藏族人,被查了很多時間才放行,2008年3.12後,西藏的藏族人一般簽不出證。友誼橋很漂亮,右邊的瀑布次第而下,估計不能拍照,匆忙而過。尼泊爾的軍人在檢查時亂翻包,為了拿小費,我們不理他們,大搖大擺進去了。海關登記時,又索要每人200尼幣的代寫費,小程幫我們填好了,他們看也不看就扔在紙堆裡。在小街上看到幾個中國警察在溜達,估計是有中國不大不小的官員回西藏,才在樟木的海關路上實行交通管制,真是擺譜,害得我們走得累死。我們是最後一批進關的,急於找去加德滿都的車,車老板不拉我們也沒有生意了,所以談價很順利,九成新的12座豐田面包車,3200尼幣,不帶其他人,到達旅館付錢。司機是個20歲的小伙子,旁邊坐了一個40多歲的大個子,後來又上來一個60多歲的老頭,坐在第一排的右邊,老柳坐在他的旁邊,我坐在第二排的右邊,小程和小成坐在第三排,最後一排已經拆去,放了我們一大堆行李。還有二點要說明的,一是尼泊爾的汽車是左行的,司機坐在右邊,同中國的正相反,我們常有錯覺,以為會同前面開過來的車撞車。二是尼泊爾比北京時間晚2小時15分,我們的手表6時多,在尼泊爾的時間是4時,從現在開始,我們就用尼泊爾時間計時,司機說天黑前可以到加德滿都,因為前幾天車禍死了3個人的事已經解決,路很通順。以上3點,跟下面的故事有一定關系,所以我羅裡羅嗦提前介紹。車開了1小時,司機停在加油站,要求先付一些車錢,小程同他交涉的時候,我下車拍了一張照片。(圖5)
尼泊爾地處喜馬拉雅山的南麓,有印度洋的暖濕空氣,河水潺潺,山峰翠綠,莊稼茂盛,鮮花怒放,好一個魚米之鄉。
回到車上,談判已經結束,我們給了1000尼幣,從現在開始我們就以尼幣計價了。
車行沒多久,3個尼泊爾小伙子攔下了我們的車,同司機一陣嘰哩哇啦,然後要拉開車門進來,增加了我們的疑惑,老柳果斷地關上門鎖,3個小痞子亂拍一陣車身,然後氣乎乎地爬到車頂。經過一個村口,車頂傳來了敲打聲,3個人下來又同司機一陣嘀咕,然後一同走到村口停著的一輛皮卡車,同車上10多個小伙子談論起來。我看到公路對面有一個警察哨所,心稍安,在國外警察還是可以信任的。10分鐘後,司機回到車上,小程詢問,他回答,車禍的事沒有解決,前面堵路,要繞道行車。只見皮卡車左轉開上我們來的公路,我們的車原地調頭隨即跟上,開了10分鐘左右,拐上一條土路,我們突然發現後面跟上來一輛轎車,3輛車在土路上行走,再沒有碰到其它的車。路過2處兵營,老柳注意到懸掛著聯合國維和部隊的旗幟,我們感到很奇怪,沒聽說過尼泊爾有維和部隊。在這種國家的陌生環境裡,怕碰到軍隊,誰知道他們守不守紀律,會不會是反政府武裝甚至是恐怖分子。天漸漸黑了,路越來越難走,前面的皮卡車經常等我們,我們跟近了它才開走,後面的轎車不緊不慢跟著,有機會也不超越,把我們夾在中間。我們警惕起來,腦子裡在快速思考:司機說交通事故已經解決為什麼現在堵路;公路上汽車很多,為什麼只有我們3輛車子在這裡繞路;司機為什麼不守信用,半途收費,還借口沒有油錢。我們開始做些准備。我把錢從包裡取出來,分散放在各個口袋裡,原來要在鞋裡各放一張100美金,後來想想情況不至於這麼糟糕,就放棄了。出門在外,錢是很重要的,所謂一錢逼死英雄漢,你至少要留回家的路費,所以我一般錢分二部分,身上的錢夠應急,大部分的錢放在隨身的包裡,嚴格防偷。現在是防槍,包是顧不上了,只要保住一處,留下回到拉薩的路費就行,在那裡銀行有錢。錢處理完了准備應手的家伙。老柳發話了,如果發生什麼事,不要離開車子。對啊,我們四人對付車上的三人綽綽有余,到時我開車,因為這種左行的汽車我在南非開過,司機有汽車就是一件武器。天黑了,在前不靠村後不著店的荒涼地方,前面的車停了,跳下10幾個人,只要他們向我們走來,我們就會采取行動,但他們是走向二邊撒尿去了,再看後面那輛車,也停了,走下來2個彪形大漢,也在小解。3輛車各保持一段距離,相安無事。皮卡車繼續前進,我們2輛車循序跟上,。天更黑了,在前面的拐彎處,皮卡車消失了,我們不知是喜還是憂,說是喜,因為我們擺脫了這個不確定因素,不用提心吊膽;說是憂,我們根本不知道哪條路能到公路。我們到了拐彎口,驚人的一幕出現了:我們車前,近10個小伙子抱著大石頭面對我們,周圍圍著一群尼泊爾村民,我們大驚失色,這是最好的伏擊點了,等我們發覺,兩車距離已經很近,很難作出反應,另外在一個動亂的國家,陌生的人對你是一種威脅,難道這裡是他們的老巢?這些人是幫凶?我們怎麼辦?是搶劫,我們給錢算了,是綁架,我們拼命,我們在車上的絕對優勢,使我們有談判的余地,還沒等我們考慮好,奇怪的事又發生了,他們把石頭扔在路邊,又跳上車子揚長而去。我們疑惑了,難道我們碰到活雷峰,給我們帶路,又幫忙清障。我們的司機始終同皮卡車保持一段安全距離,好像並不信任他們,在一條3岔路口,碰到一群村民,他馬上問路,5、6個人指著同皮卡車相反的路,司機正要開過去,另外7、8個人卻指向皮卡車的那條路,我們犯糊塗了,不知道聽誰好,司機一咬牙,只能去趕皮卡車。這個發現使我們的心情輕松了,至少司機同他們不是一伙的。天完全黑了,遠處漆黑一片,偶然經過村莊,因為停電,只有腊燭的光,像鬼火一樣,但我們不再害怕。皮卡車的燈光若隱若現,我們緊緊跟著,老柳說,我們走了一個弧形,現在是奔公路去,方向是對的,已經不遠,不知道他憑什麼判斷的,事後知道他曾是陸軍上校,應該有這個能力。終於看到公路上汽車的燈光了,我們的車子被攔下收費了,是小路的收費處,而不是皮卡車的帶路費。駛上公路,看到了皮卡車在前面行駛,我們的司機一改他開車的常態,一踩油門,一下子超了過去,他也擔驚受怕了,希望快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後面的轎車是否跟上,誰也顧不上了。
事後推想:交通事故解決通車後,死者親屬突然又堵路了,3個小痞子是搭車的,皮卡車在村口是想等幾輛車一起同行,他們是認識路的,帶路、清障完全是做好事,這些小伙子純樸可愛,3個小痞子破壞了他們的形像,使我們誤解了他們。後面的轎車是跟過來的,不認識路,也保持戒心,不敢跟近。種種因素加起來,虛虛實實才使我們產生了錯覺,弄得虛驚一場。
接下來的黑暗山路,在我們看來簡直就是光明大道,一路順暢,晚上10時到達加德滿都泰米爾區,在一處賓館停下,賓館客滿,接待人員熱心地幫我們聯系了北京飯店,出租車要200尼幣,雖然我們知道很近,因為天晚也不計交了,果然不出500米就到了,真是黑心,200尼幣可以到另一個古城坦帕了,看來宰初到的旅客是各旅游城市出租車的慣律了。
到北京賓館不久,一個上海人趕來接待我們,安排住宿,2人間900尼幣,吃牛肉面,150尼幣一碗。

(圖1)

(圖2)

(圖3)

(圖4)

(圖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