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江水冷群鴨寒

作者: lu6qi7

導讀《一》大爺報恩作湧泉我不想出差。我只想待在家中含貽弄孫、補享天倫。哪想到臨時三刻來了個去 D 市的任務。D 市,我已去過多次,早沒了初去的衝動、再去的欲望。望著“頂頭”為難的臉容,我的心不軟也得軟下來。 我的“頂頭”素向厚待於我。每年的大加薪或升等又加薪,都沒少了我。最近知道我真的在計劃退休了,又提出優厚的條件希望我能延時退休…在這麼多人� ...

《一》大爺報恩作湧泉我不想出差。我只想待在家中含貽弄孫、補享天倫。哪想到臨時三刻來了個去 D 市的任務。D 市,我已去過多次,早沒了初去的衝動、再去的欲望。望著“頂頭”為難的臉容,我的心不軟也得軟下來。 我的“頂頭”素向厚待於我。每年的大加薪或升等又加薪,都沒少了我。最近知道我真的在計劃退休了,又提出優厚的條件希望我能延時退休…在這麼多人被減時、被減薪、被解雇又求職無門的經濟大背景下,有一個閻王爺、母夜叉似的“頂頭”都是打著燈籠也難找的,更何況是這樣“貴人級”的。我是什麼? 我不過是地毯上遲早被吸塵器吸走的一粒灰塵。被打成牛鬼蛇神時,巴不得被當人待。如今做人了,可別干牛鬼蛇神才做的事。 沒有天哪有地? 沒有地哪有他? 沒有他哪有我? 沒有我哪有他?滴水湧泉。到了該我做“趵突泉”的時候了。



(D 市-1)

“頂頭”同意我任務一完成就回來,“如果情況允許,當天來回都可以。但是,我還是建議你悠著點,休息得好一點,吃得好一點”。

這就是說,星期天動身,星期二回來,在D 市內的整一個的星期一是我的休息天[我們部門實行9/80工作制,每二個星期共休息5天。這多出來的一個休息天,可以在星期五或星期一中任選。每二個星期共上班9天,除了在另一個工作的星期五或星期一上8小時的班外,其余的8個工作日都上班9個小時。這樣,每二個星期裡的工作總時數還是80個小時。]這意味著“趵突泉”要放棄二個連續的休息天。這還意味著“趵突泉”要在三天的時間裡反來復去地倒二次時差。“趵突泉”“突”得夠高的了,都濺到喜瑪拉雅山上了。 《二》公司節流設關卡因為預計今明兩年的利潤會因原油價格的下滑而下降,總公司采取退掉所有的反聘人員、盡量減少合同工人數、嚴控公務旅行等等的節流措施。我自己先把旅館給訂了。其它的出行安排由秘書 JB 辦。機票本是通過公司指定的大旅行社代買的,現在改由公司自辦。D市是州府,是集政治、經濟、文化、觀光旅游為一體的著名城市。D市機場是全美國最大的一個機場。舊金山與D市間的航班很多。 JB 把我希望的時間段輸進去,公司的電腦訂票系統列出了航班的訊息,有直飛的,也有中途在什麼地方轉機的。我當然選擇回來都是直飛的。公司的電腦訂票系統不接受我的選擇。要求我至少要有一個單程是轉機的。這樣就能為公司省下$150。除非我在其它化費項目上能省下更多的金額。我可以作出什麼樣的“犧牲”去換取回來雙程直飛的“幸福”呢?看看吧,要去哪兒轉?有在洛杉磯轉的,有在聖地亞哥轉的。轉機時間都只有一小時左右。為了省那$150,我得拎著行李在中轉機場內從這個出機口奔到下一個登機口,還得在經濟艙裡多坐上二個多小時。我一小時的工資是多少?我可以放棄預訂的五星級旅館,去住Motel6級別的。每次回國旅行時,“莫泰”住不起,“橘子”還嫌它貴吶,巴不得睡馬路,恨不能進收容站。只是退房的罰款多過$120。能在一天的時間裡省出$150,只有放棄回來二頭的林肯禮車接送。舊金山這頭我坐BART(“灣區捷運”),來回$12.50,不必付小費。那頭坐SupperShuttle,雙程連小費是$38。如果坐禮車,二頭雙程加小費加“佐羅”的“濟貧費”,總要$750。只此一舉,就可為公司省下$700。“趵突泉”今朝就覺悟高一記,將“泉水”噴到珠穆拉瑪峰吧!


(D 市-2 16th Street Mall 步行街)

從來都是黑林肯候著我,今天要我自己去找蘭色的SupperShuttle。我走在珠峰上…

等該上車的乘客都坐齊了,“蘭巴”才啟動。這時,正好一場傾缸暴雨不約而至。因為容易暈車,我選了個司機邊上的位子。窗外是白茫茫的一片,透過以最高頻率刷動的雨刷,還是很難看清什麼。我相信司機是在憑經驗“盲駕”。如果“蘭巴”翻身,我是以身殉職,我的家屬可以從公司拿到我的年薪的二倍的撫恤金。公司吶?公司要指定的禮車公司買最高的保險額(這也就是為什麼禮車公司向我們收費特別貴的原因)。公司從禮車公司的保險公司那兒得到賠償費就遠遠高過我的年薪的二倍。我當然不是說家大業大的公司會發員工的死人財。公司如此要求的目的是為了安全而不是賠償。但是,真要是出了人身事故,公司從“蘭巴”的保險公司得到的賠償金就遠低於禮車公司的。這不是揀了芝麻丟了西瓜嗎?我只能活一次,活著賣命地干,只能為公司掙一點小錢,活得慚愧不已。我只能死一次,就得死命地為公司掙上一筆大錢,才能死得無憾。《三》聯航生財出奇招聯合航空的電腦登機系統問我是否願意放棄座位換取一張免費機票。放棄座位?沒聽說聯邦運輸署允許航空公司賣站票啊?也沒聽說聯邦運輸署允許乘客在飛機上從頭站到底啊?這又是航空公司的生財奇招了。我的來回機票都是既不能退票又不能改期改班的。要我放棄座位,就是要我放棄機票,你可以由此收我一筆罰款。這等於是動員我再化一筆罰款錢“換”一張“免費機票”。然後,你的電腦再次動員我放棄座位再化一筆罰款錢“換”一張“免費機票”…你這麼N次動員我“放棄座位”,我這麼N次“放棄座位”,我的“免費機票”(N-1) 次沒用上、我的人仍在原地不動N次,罰款倒被你收去了N次。好一個如意算盤。“密斯特愁,你的行李箱可能超尺寸了。托運吧,第一只只收$20。”又一個如意算盤。我的姓被美國人念成“愁”已經是相當接近漢語拼音的了。“愁”大爺我才不愁上不了機呢。原本國內航線經濟艙的乘客可以免費托運一件行李的規定改成收費後,原本進底下行李艙的“第一件免費的行李”就作唯一一件的隨身行李“免費升等”升到了客艙頂。總運輸重量不見變化,總收入也增加不了多少,倒被乘客嘀咕了不少。不得民心之舉。《四》旅館爭客顯風度“蘭巴”送我到我預定的Hyatt。交代前台把我的行李送進我的房間後,我扭頭就去逛市中心的“16th Street Mall第16街”,這是D市有名的集旅游、觀光、購物、影劇、餐飲為一體的步行街[有免費的公車穿行全街並在每個路口設站]。三個街口外,有一家較新的Hyatt。我一步跨了進去問前台是否可以轉住這兒?沒問題,我們會安排好一切的。只是我們的房價比那邊的每晚多$20。行嗎?行。是兩張單人床的。可以嗎?有大床的嗎?有。要再加$20。沒問題。[當然是沒問題哦。我已經替公司省下了$700,現在“揮霍”掉$80,還節省下$620呢。應該還是在喜瑪拉雅山上吧。]你有行李在那邊的房間裡嗎?有。要幫你取過來嗎?最好了。你的行李上鎖了嗎?沒有。能否請你在這張紙上簽個名,授權我們替你代取行李?行。


(D 市-3)

高速電梯送我直上32層。

拉開窗簾,滿城建築滿城的人盡在我的腳下。 這才是珠穆拉瑪峰的高度。“萬物之頂、萬眾之上、天馬行空”的感覺真是一個好。難怪有人把國家名器傳家。最近的一例就在家門邊,一世傳了二世、二世還要傳三世…難怪有人不惜一切代價篡位。有一例據說是燒死在蒙古的溫都而罕。難怪有人認死了只有自己才配大位,不惜一切代價把所有的政治對手都一一打成“反動路線的代表、頭子”,在必置對手於死地而後快的同時豪氣衝天地揮手: “與人鬥,其樂無窮。”我站在珠穆拉瑪峰,對自己發號施令:下山,用膳去。“趵突泉”是該下來了。“頂頭”不是好心好意地建議我吃得好一點嗎?《五》的哥落難伺再起D 市是否有新開張的好的中國海鮮餐館? 我問看上去是中東人的“的哥”。有。我和我的朋友們經常去。只是路遠一點。但值得一嘗。那就去那兒吧。路是遠了一點,但一路上和他“小蔥拌豆腐”拌拌聊聊,也不寂莫。我叫哈桑Hossam。埃及人。來美國11年了,前七年在俄亥俄 Ohio 州,近四年在這裡。我開出租車才半年。怎麼回事?原先我開服裝廠,生產和銷售西裝,各款式樣。去年上半年起利潤漸減,直到虧本,欠債…老婆跟別人走了…我把廠關了…機器都存在倉庫裡…等經濟形勢好轉後,我想東山再起…這車是我自己的,出租車公司只提供我通訊設備和客流消息,我每月上繳公司$2500…能養活自己嗎?馬馬虎虎可以使三個人吃飽。有二個孩子跟著你?是。一個長長的音 [原話是“YESSS”]。你的負擔不輕啊!人到中年啊…一切似乎都發生在一個晚上,事業沒了、老婆沒了、家也沒了。現在,眼淚也沒了,只有一屁股的債…你還有夢。你還有奮鬥。你很快就會東山再起的。是的。我想這是遲早的事。我還有些庫存。新潮的傳統的都有,只要市場一回暖,我馬上可以賣出去換回現金。他的明亮的眼光和我深信不疑的眼神交集在後視鏡上。我以前也有過一位埃及來的朋友,叫穆罕默德。他要人們稱呼他“穆”,理由只有一個,“現在的生活太復雜了,能簡單一點就盡量簡單點”。我們認識的時候,“穆”服務於一家跨國的儀器生產公司。作為一位為客戶服務的技術人員,除了到客戶現場修理儀器外,還提供技術培訓。因為性格相似,他和我是一見如故又相見恨晚、一日不見如三秋。為了多有機會聚聚聊聊同進午餐,我常常謊報軍情,說我們的儀器又出毛病不動啦…他的老板發現他跑我們公司的次數和時間多得離譜,對“穆”說,“那邊的機器再這麼修下去,老本都虧光啦。你建議他們盡快買一台新的”。“穆”答得也妙,“人家已經在懷疑我們產品的質量了,要買也不會考慮再買我們品牌的。還是維持現狀,多少賺點維修費。我們可以提高維修合同費啊。”不久,他和我就密謀合作開一家小公司自己當老板。“你們合開公司啦?” 哈桑問。沒有。為什麼不?沒過多久他就被解雇了。他賣了房,帶著老婆孩子離開加州了。再後來呢?沒再後來了。“穆”到了新地方後沒再聯系我。哪是什麼時候的事?93年吧。老布什當道的時候。這個布什家族真不是個東西。父子兩人,一個四年,一個八年,不但把裡根克林頓充實的國庫掏了個精空,還背上一屁股的債,苦的還不是我們老百姓…哈桑憤怒地評說。打伊拉克講穿了是為了石油。美國在中東的最大的經濟利益就是石油。我附和。“拌”的時間越長,談話越投機,“拌豆腐”變成了“拌混凝土”了,圍繞著美國經濟的現狀及外國移民的“美國夢”,話題越來越多…計費表在無聲地不停地轉著,一直轉到一個整數$30.00時,哈桑說到了。我抬頭一看,“Great Wall Supper Buffet”!怎麼? 這是一家吃飽為止的飯店????? 這不是又把我送上珠穆拉瑪峰啦?!今天可是星期天哦。為了工作,我今天一天都沒吃好。為了趕BART,早飯沒吃上。UA班機上不提供免費餐飲,與其出$5買飛機上的三明治這樣的貓食,我還不如在舊金山機場先吃上些狗食 Dog food 當早午餐。現在晚餐要我吃Buffet。對不住自己的中國胃倒也在其次,對不住我的“頂頭”是件大事,他不是要我吃得好點嗎。出差在外晚餐吃中式Buffet,於我是公款的大爺吃死蟹,還是死的梭子蟹,還是軟殼的死梭子蟹。你沒說要吃點菜的啊。你要不喜歡吃Buffet,我馬上送你回去,不收你一分錢。你都已經邀請了你的好朋友了。就在這裡吃吧。沒關系的,他們和我是多年的朋友,他們一定會理解我今天的失約的。出門靠朋友。朋友是和家庭一樣重要的。就在這裡吃吧。單程是$30,回來都用我的車,我收你$45。明天晚上我會在Hyatt門口等你,免費送你去有活海鮮的中國餐館。這樣對你公平嗎?別擔心車費,快進去吧! 我早已餓了。平心而論,在D市這樣的地方,有這樣大的一家中餐館,市面又這麼好,也真是不容易。這樣規模品質的 Buffet 餐館就是在舊金山灣區也不算差到哪兒去。哈桑他沒領錯地方。是我自己沒說清楚我的要求。


(哈桑 Hossam)

我付了哈桑的那份晚餐費。

謝謝。你不必這樣客氣的。我要謝謝你讓我付帳的。化上回來$60美金的車費去吃一餐只有$14的晚餐,要讓公司裡的人笑掉大牙的。這樣一來,化$45的車費去吃$30的晚餐,總比化$60車費吃$14晚餐好聽些吧。你們中國人面子總是比裡子重要。你怎麼知道這麼多?我和許多台灣商人打過交道。他們的言行告訴我的。你欣賞嗎?不欣賞。那你為什麼那麼重視面料呢?做人和做生意不一樣。做人要表裡一致才是真君子。做生意就可以不誠意了嗎?對不起,我的記憶力越來越差勁。請你幫我回憶一下,我什麼時候對你說過做生意可以不誠意?是我付他的晚餐,竟弄得我沒面子又沒裡子。悶塌。《六》假喪牽棺圖奠儀“哈羅!很高興能在這兒又見到你。今天晚上咱倆好好聚一下,我作東!”一個小個子的白人在旅館大門口攔住了我,熱情地說。我們有見過嗎?有。記不記得2007年10月在玻特蘭的那次會議?對不起,我還真忘了。沒關系的,只要我記住你就行。那次你挺忙的,我沒撈到和你說話的機會,只在你的手裡塞進一張我的名片。最近我一直在尋思怎麼聯系上你,上帝把你送到了我的面前。怎麼樣,今天晚上,咱們邊吃邊聊?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更哪來白吃的晚餐呢?我又像狗屎一樣被“蒼蠅”叮上了。多年來,我對外的身份一直是一個科研技術人員,以便掩蓋我的另一個不宜公開的身份 — “密探”。“密探”們探察拿了公司資助的人的工作動態,探察誰是拿了錢巴巴結結地在干活又有進展的、探察誰是拿了錢不替我們干活的、探察誰是拿了我們的錢又出賣我公司利益的…“密探”們探察最新的技術動態、探察並追蹤握有這些新技術的人的動態,看看什麼時候可以把他或她挖過來。我的“頂頭”就是這樣被我們公司的一個“女探子”給挖來的,有可能是中了“美人計”了的。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會被選上當“密探”,很可能是因為我的業務只是個“半吊子”,英語更是“半吊子”裡的“半吊子”,不引人注意、不容易暴露的緣故吧。“探子”應該不暴露自己。否則的話,“探子”就變成狗屎,就會被一群“蒼蠅”叮上,五花八門的麻煩就緊跟著來了。熟悉大公司運作的“蒼蠅”都知道每個大公司裡都有一批這樣的“密探”,就千方百計地軋妙頭看出誰是“探子”、就千方百計地接近“探子”。原因只有一個,“探子”的身後有個“財神爺”。我在《綠蔭綠茵綠能城 — 波特蘭(4)》一文中含蓄地提到我“作為美國第二大能源公司的代表“列席”會議。所謂“列席”,是沒有發言任務,只是作一個“觀察員”而已,沒想到還是在會上被點了名”。加州州政府裡的主管部門的一位負責人在報告中提到XXX公司資助了UCX大學多少多少美金。他的報告一結束,有人就問他,你能說說XXX給UCX的資助是用在哪些課題上的嗎?這位主管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經搭錯了,伸手朝台下的我一指,“你應該去問他。他就是XXX公司的”。不是昨天晚上在開幕酒會上約定在會議期間不暴露我身份的嗎?這樣的場面你是司空見慣了的。你可以用外交詞令,優雅地說“無可奉告”。你也可以給他一次“再教育”,“這是商業機密,沒一個公司會公開的”,讓他今後長進些…這個乳臭未乾、不懂商場游戲規則的人,不過就這麼問一句,又沒有拷打你,你就這樣把我給供出來了?明知道我是不能也不會當“叛徒”的,還是把我這個“潛伏特工”拋了出來…諸位可以輕易想像出,如果孫紅雷被暴露了,後果會是怎麼樣。一個與州政府的主計官員如此相熟的人,一個當天中午又在眾目睽睽之下和聯邦政府能源部和農業部的主計官員同桌午餐的人,在公司裡總也是一個跑龍套、對上遞得上話的角兒吧?“蒼蠅”們自信這根神經是搭對的。打此以後,直到離開波特蘭,我都不得安寧。這裡小舉三例。(1). 一個衣冠楚楚、風度翩翩的中年男子往我手中塞進一張履歷。他住在佛羅利達,在那邊做房地產的中介。此時,他從美國的東南部飛到西北角,圖謀新職。(2). 一個風度、氣質、外貌更佳的男士悄悄問我,是否有技術想出賣?(3). 一家小公司強力膠似地黏上了我,從我一暴露起就和我套近乎,想通過我與我們公司做生意。在波特蘭的最後一個晚上,這家小公司的一個年輕的女“雇員”竟然移住到我貼貼隔壁的房間,開著她的房門,等著我一出門就約我晚餐…我以另有約會相辭。沒關系,“我等著你歸來”…“等著你歸來”…加奉一份迷人的微笑…孫子兵法中最毒又最有效的“美人計”可是放之四海而皆准哦…

諸位可以想像,如果孫紅雷中了美人計,後果會是怎麼樣…嘿嘿。


(D 市-4)

我照例以有約在先相抵擋。

那我們能現在就談談嗎? 用不了你一個小時的。

好吧。

我估計這小個子是八字都還沒一撇就想找到投資方的“小混混”,一個沒有棺材的“喪家”。

據他所言,他的公司目前只有二個人,自己沒有獨立的實驗室也不擁有任何實驗設

備,技術是與一所大學合作開發的,試驗的規模一次數十毫升。至今他手裡沒有一毫升的實樣。

這就引我發問,這個技術的主權歸何方所有?

口齒伶俐的他一下子變得支支諾諾起來…

評我的經驗,這個技術是完全歸屬於那所大學的。他純粹就是一個牽了別家所有的一塊棺材板的假喪家。

我確知公司在全面緊縮外部的投資。在這“泥菩薩過江自保自”的非常時期,不要說我們公司見不到棺材不動心,就是見到了棺材也不落淚。你現在連棺材板都還沒一塊,連我的眼皮都不會動一下,還想要我的公司為你掏出數百萬美金?!

我不想點穿他。

我建議等到他的手裡積有至少十加侖的樣品了,自己留一半,送我這裡一半,我們先全面測試一下它的理化性能和燃燒性能再說。測試費用我們到時再議。好嗎?

小個子眼睛瞪得滾圓,除了點頭,就是吱不出聲來…

“半吊子裡的半吊子”今天是碰上真“半吊子”了。

真“半吊子”根本拿不出五加侖樣品。

說真心話,我沒有為難他,因為我不想為難他。

[送進發動做全面的燃燒測試,一次就要四加侖的樣品。不燒它一燒,證明不了用所說的技術生產的油品是值得投資的,就要我們公司掏大錢,怎麼可能呢。我們公司一不印鈔票二不印錫箔…]

我是過來人,我知道創業的第一步之艱難,而尋求財力支援是難上加難。

“等你手上有了足夠數量的樣品了,再來找我們,好嗎?”

他不哼聲,也不起身…

“趵突泉”得起身了,哈桑在等我一起吃真正的中國海鮮大餐呢。

“祝你好運。”我伸手握別。

祝願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人,平安渡過這次經濟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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