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昆明火車的時候,我腦袋突然又被崩了一下。
原來昆明這麼現代化,高樓,大廈,印像中的昆明,是汪曾祺筆下那個,悠閑的,翠綠的昆明。獨自背包走在北京路上,有點山民進城的感覺。
本來打算直接去大理,當天火車票卻售賣一空,可惡的旅行社壟斷。無奈輾轉到翠湖公園青年旅社,一個有著最民工廁所的青旅。公共衛生間外面是建築工地,急著上廁所還跑錯門,愕然看見有個民工同樣驚恐地看著我,倉皇逃竄。
但是感覺實在太好了,在那跟在家一樣隨便。聽某王姓GG說大理極冷,於是毅然出發豐寧小區,一個二手衣市場。在去的路上,發現昆明真高級,一塊錢公交車上還有電視看,巴巴看了一路,節目很豐富。
更豐富的還有雲南的小吃。燒洋芋,一塊錢好大一袋,小辣宜人,風味相當不錯。粑粑,5毛一個,甜鹹都有,一路吃過來,到二手衣市場,成功斬禍羽絨背心一件,25塊,後來才知道買了個廢物(大理一點也不冷,就算冷,也派不上用場)。
拎背心回去的路上,看見傳說中的橋香園,買了10塊錢一份的過橋米線,感覺不太值,雖然不好吃,不過吃的環境真好,旁邊水池裡好多鯉魚游呢。
再接著,我有了伴。
這話說起來真興奮。老實說,選擇一個人出來,無奈成分居多,我跟女孩JOECY認識的時候,終於明白這世界上,真的會有另一個我。
我們太像了,除了她比我矮將近20公分。
於是我們猶如雌雄雙煞,黑洞洞殺出個天去。
在步行街,接近無恥地跟人講價。在雲南大學,於冤魂中嚎叫校園。在翠湖公園,跟老太太一起跳三轉舞。
然後,一起去了大理。
大理國,一指禪,白臉段譽,五朵金花。。
想像中的大理,跟下火車看到的,還是有點幻滅。
坐公交路過新城,好像我家鄉那個縣城,除了有點空落落,有點太新之外。我跟青一路數站牌,盼著快到古城。
看到大理北門時,我知道自己沒白來。
JOECY去找了她朋友,我猶豫了一下,還是住進青年旅社。四人房。舍友一男一女,等服務員開門那陣,兩個男的竄進院子,哈,一個屈哥是室友,一個翟哥是鄰居。
一起去吃飯。
我有飯搭子了,光榮結束一個人耗子找食的日子。
某個很大的四合院子,三個人點四個菜,兩葷兩素,一傾而空,買單26元。
第二天在下關吃的飯更崩潰,兩條大活鯽魚,一條做湯,一條酸辣魚,麻辣茄子,清炒苦瓜,青菜各一份,結帳25元。
吃得很滿意。
去喜洲吃破酥,三個人吃兩個當中飯,2塊一個。游洱海,去小普陀。。。
明天,去麗江。
上帝啊,我不想回去了。
真的能不醉不歸嗎?
大理到麗江,3個半小時車程,在新客運站下了,趕緊趁著手機還有點電給石頭打電話,打車到古城邊上麗軍酒店,想不到石頭親自來接的我,當時手裡提著個塑料帶裝了點車上沒吃完的零食,肩上背了個包,石頭二話沒說就接過我肩上的包,在他帶領下,走到了自由生活驛站,因為之前淘寶付了定金,辦好了入住登記,就直接和石頭簽合同付了余款,雨崩的事就這麼定好了,感覺也沒我想的那麼復雜,之前付定金的時候還很猶豫,擔心人家是不是攜款逃了,哎,見到石頭真人,才覺得自己是多麼小心眼。
住宿和行程搞定,我也就放心逛古城了,打算今晚要感受一下麗江的酒吧文化。不過麗江的酒吧消費,一點都不比廣州的便宜,酒是一打打賣的,最便宜的也三百多,點了半打,最後還剩一瓶,想著第二天要出發去玩,只能等雨崩回來再不醉不歸了。
我一直不知道用什麼樣的方式述說雨崩,這個地方,從出到進,三天兩夜,每一天,都有不同的神奇等著我。
有人進去,說沒那麼神,那麼久的時間進去,在裡面,卻發現碰到的還是一群群游客。
原來,我也有一點點這麼以為,現在回想起來,世俗的一切在神山腳下,都不那麼重要,每天仰望雪山,我以為,便是最大的享受。
第一天,從飛來寺到西當進雨崩,同去的女生joecy,本來也雄心餑餑准備跟我一起背包進去,才上山腳一段坡路,她放棄,下去租馬,我一個人上山,其實如果我有錢,或許我也會租馬。
幸好我沒有,身上帶的錢,500不到,自己算起來,很夠了,只要不全程騎馬。
第一段路很難,我背的包丟了不少行李,大約15斤左右,還是感覺困難。幸好出發前石頭他們讓領隊事先配了登山杖。那天在自由生活驛站的院子裡簽合同時看到好多登山杖,我還開玩笑的說恐怕我用不上這個,畢竟不會用,用起來更吃力,現在想想還是用處多多。
一路碰上大約三四個騎馬下來的游客,都是中年大叔,其中一個很好心說:小伙子,路還好長喲,你行不行啊?
我忙著喘氣顧不上回答,點點頭繼續爬。
到第一個休息點,輕松客棧時,放下背包休息了會,感覺好像孫猴子身上那座山去掉了,特別輕松。
萬事開頭難,後來雖然坡更陡人更累,總覺得上去是沒問題的。
到埡口,費時3小時。
等了一個小時,joecy終於上來了,一起下山。
馬隊的人也跟著我們下山,一路幫他們趕馬,到山下,天差不多快黑了。
徒步者客棧沒房,領隊又把我們帶到下雨崩村,住在神瀑客棧。
雨崩的神瀑客棧,它的位置真是好,對面就是梅裡雪山的將軍峰。美景當前,我們是流連不已,可客棧的主人卻熟視無睹,問,答曰已經習慣。呵呵,難怪說熟悉的地方沒有風景。再美的風景看多了,看久了,也早已是日常生活中的一道風景線。
很巧,遇到一群上海人,很典型的上海人。
我後悔坦白了自己的身份。隨後的時間,不論吃飯還是烤篝火,他們都對我的蠻荒經歷感到很特別,只能說,道不同不相為謀。
晚飯很奢侈,十個菜一鍋雞湯,想想馬費省下了,也就放開膽吃,結帳11個人220元,雞湯真香,這只該死的80元一只的雞。
早晨八點多,我們背上小包,帶了點干糧,跟著領隊,准備騎騾到大本營再走路上冰湖。第一次騎騾,感覺很威風,似要馳騁疆場,殺他個片甲不留。可不一會兒,漸漸感覺不舒服了。,馬鞍太硬,咱雖不是豌豆公主,可屁股也算是細皮嫩肉,感覺不再是驕傲的騎士,而是坐立難安,貌似屁股擦破皮了(晚上洗澡的時候,熱水一衝,我屁股那個痛啊,果然)。牽騾的四位藏族阿姐的體力實在強,騾走到哪,她們也跟到哪,我們不由得向她們豎起大拇指,她們很靦腆地笑了:“都習慣了。”
騾子走路,都選擇路的邊邊走,坐在上面,貌似稍不留心,我們都會滾下山去。威風之余,是我們的“哇哇------”害怕聲。阿姐直笑,解釋說因為路靠山腳的邊邊土質較松軟,坡度較緩,騾子選擇走那,比較舒服,體力消耗也不會那麼大,安全它自己心中有數。懸著的一顆心總算可以放下。膽小的我們,聰明的騾子!
12點多,我們終於到達大本營。下了騾,付了錢,稍作休息,告別阿姐,我們休息一下徒步向冰湖進軍。艱辛跋涉近2個小時。冰湖是是卡瓦格博的血液,因為時間久遠,冰川上已經附著一層沙,夏天的話還能看到湖水,冬天都會結冰了。至於大本營,是1991年中日登山聯合隊的駐營地,現在只剩下一些木屋,一般春夏秋的時候雨崩的藏民在大本營放牧都住山上到冬天的時候會下山,運氣好的話可以喝犛牛奶,但是他們自制的酸牛奶有點酸掉牙了。他們藏民很友好,養的狗和羊都很溫順,我還看到一條狗和羊做伴嬉戲,第一次看到這樣動物在一起玩,很新鮮。
晚上在客棧稍作休整,我們商量後決定第二天是否要上神瀑。部分人累的走不動了,寧願睡個懶覺,只有我和JOECY,打算第二天一早要上神瀑,於是早上6點起來,領隊幫我們請了一個當地的小向導。一路走去,是古老的雲杉高聳雲天,郁郁蔥蔥,冰清的雪水順著山谷潺潺流出,溪灘上,疊滿了旅人們祈福的瑪尼堆,偶碰幾處山泉水,捧一口喝,冰冰沁心涼,掬一捧潑臉上,是說不出的爽快的清涼。眼裡是清幽的美景,耳朵當然少不了動聽的樂聲。當地村民放養的犛牛在山坡吃草,頸間的駝鈴當當作響,聲音銀鈴般清脆,勾起旅人心中的無限的惆悵和鄉愁。雪水嘩嘩流,駝鈴叮當響,百年雲杉靜靜聽,萬年雪山脈脈望,好一曲高山流水。
更欣喜的風景還在後面,在和神瀑快相見的時候,我看見了高山野玫瑰。盡管它的花開得那麼單薄,不及人工種植的玫瑰艷麗,可我還是喜歡它,開在高山上,雪峰下,自由自在,骨子裡透露著一種冷然的艷,采下曬干泡開卻是清幽的綠。冷艷的外表,素淡的心思,它是山間飄逸的仙子。想像著我是采花女,跋山涉水來到你的身邊,輕輕把你采下,帶到喧鬧的塵世,細心曬晾收藏,待到三五知己來訪,取出泡開,水煙裊裊,淡綠茶水,縷縷幽香,自也是人間天堂。
兩個多小時過去,我們來到了神瀑下,只見兩道瀑布從雪峰上飛流而下,甚是壯觀,小雨綿綿,濺濕了我們的頭發,但我們不管,藏族傳說這是神水,能沐浴其下,也是一種福氣。神瀑為證,信女在此祈願,一願家人健康平安,二願能看見卡瓦格博,三願------(天知,地知,我知)。許完願,自然是拍照留念。
逗留些許時間,我們沿原路返回,回到客棧,已經是早上10點,坐下來,動都不想動,腿也不知道是誰的了。算一算,我們今天徒步的時間近5個小時,難怪!真佩服我們自己,特別是JOECY,她更不容易。為了犒勞一下自己,加上朋友的推薦,我們點了一只土雞燉湯,雞肉那個鮮美啊,湯那個好喝啊,現在回想來口水還是忍不住要流出來。收獲美景,又有美味填肚皮,今天的辛苦,值了。
吃過早飯,原本計劃今天徒步出去,奈何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大雨,使本來就不好走的路更加泥濘,危險,連當地人都不敢去,只得作罷,帶著遺憾,騎騾子離開雨崩,准備下一個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