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終於駛在開往龍勝和三江的公路上,在經過了大概一個小時的平坦柏油路的行程,欣賞夠了公路兩邊桂林特有的連綿不絕的小圓山之後,我們不知不覺中行進在大山裡面了。窗外撲面而來的綠意不停變換著顏色,讓人迎接不暇。間或能看到少數民族的吊腳樓,周圍繞著一塊塊整齊的水田帶著嫩綠的生機,水牛在悠閑的吃草,似乎不是農忙的季節。山道彎彎,車子繞著大山時左時右,奇怪的是山麓的一側始終有一條奔騰的大河伴隨在我們的視線裡,水面平靜的時候可以看到河床下漂浮的水草,我稱它為“龍江”。龍江的兩岸依然是綿延的青山和種類繁多的綠色植物,如果撐一筏竹排泛舟水面,絲毫不亞於武夷山的九曲十八灣,更添了幾份野性。一個上午的時光裡人絲毫沒有覺得厭倦,倒是不花分文得到了充分享受。山路的後半段我們走的是老路,新開辟的高速路遇到了塌方還沒有清理干淨,沿路看到大塊的岩石堆橫在公路中央,有的石塊本身像一座小山,不能不令人膽戰心驚。車開到山頂的時候遇到大霧,路邊的牌子明示這是大霧多發區。剛剛還陽光明媚的天氣突然變的濃霧密布,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空氣中飄著雨絲,落到臉上涼涼的。大霧一陣陣的卷過來將我們包圍,像是在騰雲駕霧,一種鬼魅的感覺,若不是人多會覺得害怕,但確是一種難得的和大自然親近的機會。Joe真的是一個能把握分寸的導游,他總是適時在路邊停下來,讓我們充分感受人與自然的和諧共存。這樣我們沿途欣賞了壯家的吊腳樓村落在龍江對岸的山坡上錯落有致的矗立,甚至看到中午時分黑屋頂上冒出的裊裊炊煙,像一幅活動的風景畫。這裡沒有因為人的存在而破壞自然,而是因為人的參與使自然變的更豐富。
當joe把車子停在路邊一戶吊腳樓的門口讓我們隨意拍照的時候自己卻鑽到了老鄉家裡攀談,還邀請我們進去。當我懷著好奇探究那份神秘的時候我沒有想到讓我充滿向往的吊腳樓裡面是這樣簡陋和破敗。吊腳樓又稱做馬欄屋,一般一層用做養牲畜的欄圈,主人住在樓上,可樓上也是空蕩蕩的沒有一件像樣家具,就是廚房也僅僅是在樓板上放了兩塊磚,把鐵鍋直接架在上面燒飯。這戶姓石的人家裡有一位年近九旬的老婆婆,我們上去的時候她就坐在樓梯口的陽台上曬太陽,身材非常瘦小,但思維很清楚,告訴我們家裡有七口人,有幾個在外面打工。屋子裡的牆面上看到幾張獎狀,都是一個關於“石夢婷”的小女孩的,令我詫異的是一個廣西鄉下的小姑娘竟然有這麼漂亮和浪漫的名字。joe說上次帶幾個台灣客人到過這裡,所以知道她家的小女孩成績特別好,可惜她這次上學去了,沒有見到。石家的男主人普通話說的不錯,當我們邀請他拍照的時候他執意不肯,說自己鄉下人長的不好看,而我想他或許是不願意成為別人相片裡的談資。想想動人的風景總是藏在不為人知的鄉野裡,而城市的人帶著獵奇的眼光如獲至寶的時候鄉野裡的人卻盼望著改變,現實就是這樣矛盾和殘酷。
中午十二點左右我們到達了龍勝縣城,這是一個建在山間盆地的小城市,沒有什麼現代的建築,街道亦不寬,但是很干淨,還有熙熙攘攘的人群。因為還要到三江縣去看程陽風雨橋,我們在龍勝沒有過多停留,活動好筋骨便重新出發了。一路我們開的很慢,繼續欣賞山外風光,同時感覺路似乎更險了。Joe介紹龍勝屬於桂林管轄的範圍,到了三江就歸柳州管理。我們路過三江縣城的時候並沒有停車可還是能感到這裡明顯比不上龍勝有秩序,到處是塵土。之後的兩個小時大家都很沉默,許是太累了,只有joe一遍遍放著磁帶,我甚至暗自琢磨多花幾個小時的時間看風雨橋到底值不值得。
Joe招呼我們下車的時候我們都渾身肌肉僵硬,抬頭已經看到那座古老的風雨橋霍然在眼前---很美。我不能說它漂亮,可它卻有一種獨特的美。風景區的這一座標志性的風雨橋冠名“普濟橋”,是我們看到的幾座裡面最宏偉的一個。橋身幾十米長,木板的連接沒有用一根鐵釘,橋的飛檐上鑲了一圈圈的銀粉,對比黑色的橋身非常耀眼,就像侗家姑娘身上的銀器,經過了精心的修飾。普濟橋下是一條流淌的水流,河水不是很寬,清澈見底。吸引我的是河岸一望無際的碧綠稻田和幾架吱吱作響的大水車,這可不是通常景區裡的擺設。水車正不緊不慢的轉動著,通過一道架起的竹管無休止的將河道裡的水灌溉到農田裡。當我們猛拍了一陣相片後正要從稻田裡離開,dudu一聲驚呼,順著他的手指望過去,我看到了一個絕美的畫面。兩只大白鵝相互依偎著臥在田埂上,渾身雪白,脖頸纏繞,像在切切私語,背景的上下左右只有稻田的嫩綠,連過往的風似乎都放慢了腳步,不忍打破這種寧靜。除了鵝冠的一點點紅,只有純粹的白和綠兩種顏色,任何畫家也無法塗抹出這樣純淨的畫面吧,我一直懷疑它們也許是兩只天鵝。而通常故事裡才有的情節出現了,我發現膠片沒有了,其余的都存在景區大門外的車子裡,這恐怕是在程陽遇到的最遺憾的事。
程陽八寨景區由八個侗寨組成,具體的寨名記不住清了,在景區對面的高山上可以看到全景。說是景區其實也是不確切的,因為我們看到的不是一塊以旅游謀生的土地,程陽地區的侗族百姓如今依舊沿著他們祖先千百年來的生活方式在這裡辛勤勞作繁衍生息,而我們只不過是偶爾闖入的過客罷了。比起風雨橋的壯麗恢弘,侗家人自己居住的吊腳樓卻是樸實無華,沒有一點修飾,從外牆板到屋頂的瓦片是清一色的黑色,從外表上無法區別各家生活水平的差異。有民俗學家認為民居建造的同樣樸實無華是為了避免互相攀比追求奢華的風氣,而作為公共建築的風雨橋和鼓樓修建的非常漂亮,當地人的聰明智慧和對建築藝術的追求都奉獻給了它們,這正體現了侗族人團結,有公益心的民族特點。事實的確是這樣,我們穿過的每一座風雨橋上都豎著石碑,工工整整的刻滿了修橋時募捐人的名字,大到一百小到一圓無一疏漏,而侗族山寨中的所有風雨橋和鼓樓都是侗民以捐款的方式建起來的,這些傳統從古時候一直延續到現在。在程陽還有值得一提的建築是鼓樓,這也是一種全木結構的建築,有三四層樓那麼高,只有地面一層,一般都是直接建在幾戶民居之間,作為村民集會或娛樂的地方。我們參觀的第一座鼓樓是八十年代翻蓋的,裡面有一個在我看來是世界上最大的蘆笙了,立在地面上和屋頂一樣高,joe試了試可是根本發不出聲,也許不僅需要力氣還需要技巧。Joe 介紹鼓樓是從前寨子裡的男人們聚會商討大事或娛樂的地方,冬天的時候還會生起一堆篝火,想想都很令人向往。可是這些都是不允許女人參與的,婦女們會在鼓樓外面的一間沒有窗戶的小屋子裡做繡活,當然現在時代改變了,沒有從前那些舊觀念。我當然有些懷疑joe是不是在開玩笑,但我的確在另一座鼓樓中看到很多老公公聚在一起玩紙牌,而在路間穿梭忙碌的是清一色的女人,那些在顛倒了男尊女卑傳統城市裡生活的男子一定羨慕死嘍。我們在看那些老人家打牌順便休息,joe又說若是在過去早把我們趕出去了,這時跑過來的兩個小女孩可是讓我們體會到社會發生了多大的變化。她們兩個只有5、6歲,大概在外面玩的太久了,頭發亂蓬蓬的,鞋子也不知跑到哪去了,臉上是陽光燦爛的笑。看到我們坐在鼓樓裡面,她們就吊在大門上爬上爬下,真像頑皮的小猴子,直跟我們說”hello,hello”,然後仰面大笑,之後又用侗話嘰裡咕嚕地說著什麼,可愛極了。尤其是那個短頭發的,眼睛細細的,牙齒很白長大了准是寨花。提醒大家下次去的時候一定帶一些糖果和小禮物,你隨時會遇到如這樣天真的孩子。還得說說寨子裡的供水系統,包括後來去的龍脊平安村都已經用上來了自來水,管道沿著寨子裡的石板路伸到各家各戶,走的是明管,如果沒有大家的自覺愛護恐怕會遇到破壞,只是我的擔心是多余的。特別的是寨子裡的水源是山上的泉水,而不是我們通常飲用的地下水,在路上走著的時候經常看到一眼眼的泉井,有的甚至還見到小魚,老天太眷顧這裡了。
接下來該說說joe的故事了,為了他在見到寨子裡的雞鴨貓狗後表現出來的罕見的熱情。不知道為什麼,廣西的家養動物長的那麼漂亮,公雞母雞的羽毛毫無例外顯得鮮亮無比像抹了一層油;大黃狗體格健壯精神抖擻,比起城裡那些耷拉著耳朵的哈巴狗簡直不能同日而語。我是一個極力反對在城裡養狗的人,狗們就應該在鄉間自由的奔跑,圈在屋子裡脖子上栓根繩被摟著抱著整天狂吠像什麼話嗎,到了廣西更堅定的我的想法。而joe看到五彩斑斕的大公雞,眼睛裡簡直冒了光,嚷著“小雞、小雞”衝了上去,嚇的公雞咯咯地叫著在前面狂奔,情急之下竟飛上了山坡。當joe把目標轉向一只小雞捉在手裡,已經在前面逃命的母雞終於急了,翻身回來要和joe拼命,當然好心的joe還是把小雞放回了媽媽身邊,可是笑的我們肚皮要破了。
今天正趕上教師節,我們在普濟橋頭的民族旅館吃飯的時候正趕上一群人敲鑼打鼓地走上來,離很遠就開始燃爆竹,看來越是在偏遠的山區教師的價值體現的越重要。
關於民族旅館在《藏羚羊手冊廣西分冊》中有詳細的介紹,它大概是程陽風雨寨條件最好最著名的一家旅館了,遠遠看到它在欄杆上隨風飄動的雪白床單時,我就被它深深吸引了。這是一座新建不久的木制吊腳樓,到處散發著桐油的清香。因為是旅游淡季幾乎沒有什麼客人,旅館裡做事的幾個女孩子正在低頭做繡活,露台上有一個外國姑娘在鋪了蠟染圖案的桌子上寫日記,窗子外面是流水、稻田和風雨橋,沿著山坡一直長上來的竹梢上掛著一只鳥籠,裡面養著一只竹雞,不時發出羞怯的咕咕聲。這一切是如此的安靜、恬淡,令人不忍出聲,應了那句古詩“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
那個寫日記的外國姑娘我們之後在陽朔西街的酒吧裡,在風景入畫的甘蔗地旁遇到過多次,彼此會心的笑笑。這個世界很大,有時卻很小,在追求美好事物的過程中有些經歷必然是相同的吧。
因為晚上還要趕到龍脊平安村,不得不在風雨寨度過短短的四個小時之後便離開,我有些後悔沒有接受joe的建議在程陽住一晚,只好等下次了。
車子在三江縣城遇到事故,joe的小驢需要修理,我們耽擱了一個多小時,幸好趕上末班車趕往龍勝。車在路上時天已經黑了,風景看不到了,這時候最希望看到的就是路邊人家的燈火來驅趕漫漫長夜。大巴在夜裡八點到了龍勝,joe遇到一個他認識的小伙子答應80元包車送我們去龍脊平安村。之前我並不知道龍脊的山麓如此之險,換做現在打死我也不敢夜裡上山,盡管joe故做輕松的說曾經他帶人晚上九點上山。車子過了高速收費站後就一直往山上爬,沒有一點光亮,只有我們的車燈照射到岩石上反射的光,在夜幕裡非常刺眼。車子每前進幾米就遇到轉彎,感覺大山一直在向我們壓來。當joe和司機還在談笑風生的時候,我坐在後面,緊緊捉著dudu的手,嚇得心要跳出來了。我們走了不到一個小時,我卻感覺這段時間長過一個世紀。終於看到燈光,joe說這是金水壯寨,被聯合國評做最具典範的少數民族聚居區,可惜無緣細看。這樣一路路過了銀水侗寨,黃洛瑤寨,在車子越行越慢的時候,在前方遠遠黝黑的高山上看到點點的燈光,相距遙遠,廖若星辰。Joe說那就是龍脊平安村,在這片山的最高峰。這時我的心漸漸放松下來幾乎有些驚喜了。因為太晚的原因,車子直接開進了寨子腳下,景點收費站的人明明看到我們可也懶得出來了,意外地逃掉每人三十元的門票。
打開車門,一種深山裡才有的靜謐和各種蟲鳥的叫聲包圍了我們,山澗泉水嘩啦拉的流淌聲音格外悅耳,大自然似乎在深夜裡蘇醒了。在我成長的二十幾年中我從來沒有這麼接近地聆聽過自然的聲音,勝過一切動人的音樂。
進入平安村必然要經過一座風雨橋,我看到橋邊閃動的手電筒的光,是攬月閣的老板娘帶人來接我們 。我實在不好意思把我們沉重的行李交給她背,但她執意幫我。替我們拿箱子的小伙子更是在石板路上箭步如飛,我們跟得渾身冒汗。攔月閣在龍脊最高峰,沿著濕滑的青石板路一直向上,可以清楚地看到路邊小水渠中清亮的流水,他們說這是山上泉水。
終於坐在攔月閣的房間裡,推開窗子望到點點的燈光全部在自己腳下,自己就坐在山尖上,我簡直要暈倒了,怕一頭掉到山澗裡去。
Joe 也許不是一個專業的導游,但他確是一個特別的導游,他的特點是永遠保持著一種對自然真心的感悟,他極力勸說我們到外面坐一坐,聽一聽那些花草蟲鳥的聲音。他說他已經來龍脊三十幾次,從來沒有覺得厭倦。
攬月閣的老板娘裡裡外外,忙前忙後,非常能干。反倒是老板言語不多,像這家的雇工,真是陰盛陽衰。當老媽聽說老板娘已經年近五十簡直艷羨,奇怪人家的身材保持那麼好,容貌如此年輕,我笑老媽還是勞動不夠,脂肪囤積過多。還見到攬月閣的大公子,有篇網友的文章裡說他是村子裡的狀元。原來他在廣西工學院讀書,是村子裡極少數考上大學的孩子,我佩服的是他閑時依然能幫父母完成家裡的話計,第二天早上看到他正和父親一道給新建的露台纏鋼筋,難得依然保持淳樸的個性。攬月閣還有個小女兒在桂林讀旅游學校,我想她家應該是村裡比較完美幸福的家庭。
山上很涼,草草洗了臉睡下。睡夢中聽到dudu興奮的叫我快起床,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由推開的窗子向下望,哇塞,簡直美呆了。初升的太陽照在山腰綠油油的梯田上,清晨的霧靄並未散去,一道道輕紗飄蕩在山間,山下的人看來那就是天上的白雲吧,我們豈不是成了神仙。我實在無法形容梯田的美,大概這是唯一一種人工生成的自然美景觀,相信所有曾經到過龍脊的人都會無法忘懷眼中見到的風景。我看到攬月閣裡梯田四季的相片,各有特點,甚至還有大雪,這裡四季有四季的美,無論何時都不會令人失望。窗下是龍脊的二號景觀“七星伴月”,我看不出原因,其實美並不需要名字,盡管去看去感受就好。
踩著清晨的露水向更高的山坡進發,那青草和稻田的芳香沁人心脾,不由得深深呼吸。蜿蜒的小路上已經有早起勞作的鄉親和背著書包上學的孩子,在綠樹掩映中時隱時現,使我無法將鏡頭定格,只有在腦海中一遍遍回想。當我們登上攬月閣對面的梯田高坡,坐在田埂上向北望剛好看到平安村的全景, Dudu興奮地給朋友打電話,告訴他這是一個怎樣的人間天堂。高山上有濕潤的風吹過臉頰,稻苗在風中搖曳,夜晚的那些蟲鳥恢復了安靜,除了風聲我聽到自己無法平息的心跳。我們終於忍不住對著山谷大喊,對著攬月閣那端的身影歡呼,快樂無法掩抑。
平安村雖然建在高山上,卻絲毫不簡陋。看到的吊腳樓都很新,透著木的本色,比起程陽風雨寨明顯富裕很多,提供住宿的家庭旅館裡面各種家電一應俱全,大概這是旅游帶來的好處,幸好淳樸的民風、自然的景色沒有絲毫的改變和破壞。每當我們在山路上和村民對面相逢,不等我們避讓,他們總是禮貌的側身讓我們先過去,遇到
挑著擔子的老鄉更是很遠開始就提醒我們別碰到身上。我從來不覺得那是一種謙卑,而是一種待客的禮貌和豁達,壯寨人用他們的言行給游人帶來親切的感受,吸引更多的目光,我就是一個非常願意把龍脊壯寨介紹給眾人的游客。
平安寨的婦女依然穿著壯家特有的民族服裝,白色或紅色的對襟衣服上繡著一圈五彩的滾邊,黑色寬腳褲的褲腳同樣繡著花,剪裁和體,恰到好處的勾勒出女性的柔美,而在北方這些早已看不到了。
因為攬月閣在北面的山坡上,當我們去南面山坡的一號觀景點時要穿越幾乎整個平安寨,我和dudu在寨子裡面隨意穿行,盡興地體驗壯寨的民居風情。壯家的吊腳屋間是沒有什麼圍牆的,也沒有院落,青石板路從每家每戶的門前穿過,像一條絲線把這些散落在山坡上的房子串起來。看到有一家人蓋新房,框架已經打好了,幫工的人正把鋸好的長木板一根根地從山腳下扛上山,水泥也是放在背簍裡一袋袋背上來的,真的非常辛苦,壯家人在如此艱苦的環境下能夠把房子造的這樣漂亮,實在令人欽佩,勤勞、勇敢這樣的詞彙用在這裡倒是再貼切不過了。隨著太陽的升高游客逐漸增加,大部分都是外國人,他們邊走邊議論:“so lovely, so beautiful”,贊不絕口,我的心裡也是美滋滋的呦,畢竟這裡是中國嗎。在一處類似於集市的地方,我們發現了一所新落成的小學校,木制的兩層回廊式樓房,落成慶典的紅紙還沒有褪色,看上去喜氣洋洋的。正值課間,小朋友們在空場地上玩著我們小時侯玩過的跳繩,大黃狗在人群裡轉來轉去,各得其樂。我特意等到孩子們坐到教室裡上課,想看一看他們上課的樣子。開課的班級只有兩個,一個不超過三年紀,正在學習用個十百千萬來描述數字,孩子的手舉得高高的;另一個剛剛入學,女教師估計畢業不久,看上去同樣年輕。老師正在詢問同學的名字,”你叫什麼名字“,孩子則大聲地回答,奶聲奶氣地,令我忍俊不住。當我們站在門口張望的時候,有一個眼睛大大的小男孩一直盯著我們看,他很安靜,眼睛卻異常明亮,內心定有許多疑問。我們爬到高高的山坡上依然可以聽到那清脆的讀書聲,因為大山的回應顯得更加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