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uki叫了她的幾個朋友一齊參加湄公河一日游。光sinh cafe出發的車就不下三班。
以為和黃浦江一樣在市內,孰料開了很久。初次有坐車頭痛欲裂的不適。
電影版情人的第一個畫面,便是豆蔻年華的杜拉斯,戴著一個男式的禮貌,胡亂塗了口紅,纖弱的身材在亞麻色連衣裙下若隱若現,腳上蹬了一雙與年齡不符、邊角磨損的鑲珠小皮鞋。憑欄望江,整個人散發出一種攝人心魄的美。
彼時豪華老爺車內的梁家輝坐不住了,下車過來搭訕。富賈一方的他定閱歷過女人無數,卻在開口時聲音顫抖。
我不知道為什麼一個白人女孩會出現在這裡。他說。
之後的對話記不真切了,只記得在一間臨街的屋子裡,藍色的百葉窗把街道上駛過的車馬甚至聲音都分隔為一段一段,投射在地板上。他們就在不停轉著的四瓣葉電扇下繾綣,悶熱的午後空氣逼出了皮膚上細密的汗珠。
我跟yuki說,這個鏡頭印像太深刻了,以至於後來看到藍色百葉窗就忍不住浮想聯翩。她笑說,你真色情~
真正晃蕩在夢寐以求的湄公河上,兩岸一成不變的景致和偶爾漂過的水葫蘆,取代興奮的竟是席卷而來的困倦。旅行那麼多天,多是馬不停蹄的奔波,鮮有時間可以坐定,僅僅發呆冥想。
乘了一個多小時大船後,又換小船進入支流深處。驢友評價說這一段水路有白洋澱伏擊戰的快意,我卻感覺好像《橘子紅了》裡的秀禾,不曉得下一個彎道後的命運。
還坐了馬車(動用各種交通工具,足見線路設計的用心),看了果園,椰子糖加工廠,聽奧黛女凄婉的歌聲。
越南女子楚腰纖細,不知是人種還是飲食的關系,婀娜多姿的身段別說讓男人,就是我也看得口水連連,艷羨不已。
回到岸上,大家都有些困乏。在pho連鎖店先墊了一碗米線,各自回家洗澡休整,約好了晚上去吃海鮮。
落日後,驅車前往一個位於犄角旮旯裡的路邊攤。真是跟著當地老饕才有機會嘗到的人間美食。矮凳子矮桌,辦家家一般。坐定,飢腸轆轆等了很久,端上來各種聞所聞味的螺類。對海鮮不怎麼感冒的我,吃了一口後就繳械投降,顧不得形像,左右手並用,大快朵頤。
還叫了幾大杯(缸)甘蔗水,第一次喝到那麼沁涼爽快的天然飲品,冰到心窩裡。
身後,隨時呼嘯而過的摩托,濺起地上的泥水,油膩的桌子無處支手,隔壁小店裡放著鬧哄哄的音樂,全然不去想加工清洗的步驟,一盆接一盆消滅。隆隆雷聲,開始飄雨,老板過來,掙開了遮雨蓬。在上海的夏天,我見什麼都想吐,卻在當下,一口海鮮一口甘蔗汁,飄飄欲仙。
一個悠然的飽嗝。一個無比美好的夜晚,

(流淌有很多故事的湄公河)

(暴雨將至)

(小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