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西藏掠過身體-10

作者: fylfeimi

導讀讓西藏掠過身體-10組團 2002,09,06 肥肥 朋友從北京把我的護照特快專遞過來,這讓我意識到我必須開始下一段行程的准備工作了。從今天起,我打算在吉日和八廊學貼條子找人一起走阿裡。 我已經有一個伴兒了,他哇啦哇啦地嚷嚷了好幾遍,要和我一起走阿裡。這個屁顛屁顛地一直跟在我屁股後面這家伙名喚肥肥。 肥肥是koko的一個朋友。爛在拉薩的驢子們有不少koko都 ...

讓西藏掠過身體-10組團

2002,09,06 肥肥

朋友從北京把我的護照特快專遞過來,這讓我意識到我必須開始下一段行程的准備工作了。從今天起,我打算在吉日和八廊學貼條子找人一起走阿裡。

我已經有一個伴兒了,他哇啦哇啦地嚷嚷了好幾遍,要和我一起走阿裡。這個屁顛屁顛地一直跟在我屁股後面這家伙名喚肥肥。

肥肥是koko的一個朋友。爛在拉薩的驢子們有不少koko都認識,但是至少肥肥不是跑來“爛”的;事實上他跑拉薩來干什麼他自己也稀裡糊塗的。好像是他同一幫朋友打了一個賭:就是自己完全可以在拉薩“存活”八天。

現在聽說非一郎要去阿裡轉山,肥肥就暫時把走進西藏的目的明確為“轉山”。

一開始我還真沒打算帶他玩,因為這廝明顯是個腐敗分子。第一天見到肥肥的時候,我就顛覆了自己在拉薩一直靠吃六塊錢一份的砂鍋度日的優良生活習慣,因為他要吃西餐。他一邊哇啦哇啦地嚷嚷說自己的高原反應堪堪見好,一邊把腐敗的食物大把大把地填進自己的胃裡,還騰出功夫來憤怒地指著只有幾片黃瓜的那道菜嘟囔著說:這叫什麼綠色沙拉?原來扔幾片黃瓜就可以稱呼自己綠色沙拉啦?

koko就命令我帶上他一起走阿裡。

我左顧右盼地說:我要找的是能夠吃苦的人。

肥肥一邊打飽嗝一邊拍打著自己的胸脯:你說的就是我吧?

我差點把嘴巴裡面的青稞酒噴他一臉。

緊接著肥肥就把自己封作“挺進阿裡組織部副部長”了。非一郎寫好告示,肥肥就跑去找漿糊,一邊向告示牌上糊一邊扭頭對看條子的人說:去不去阿裡?轉山?當然要轉山!我們當然要轉山!轉山有什麼好怕的?不轉山我們去阿裡干嘛呀?

那份理直氣壯的架勢,讓人感覺肥肥一天就可以把崗仁波奇轉它個三五圈。

晚上關門睡覺,肥肥摸著自己的肥膘問:你們看我這樣子能轉山嗎?

所謂轉山就是在不可預見的氣候下,徒步52公裡,翻越海拔5630米的Dolmala山口,繞崗仁波奇神山一周。

koko和我的結論是:夠嗆。

肥肥繼續滿臉擔憂地摸著自己的肥膘:這樣啊?那算了,回頭你們轉,我就在山下的旅館裡等你們兩天好了。

第二天肥肥繼續揮舞著拳頭對上鉤的人們哇啦哇啦:當然要轉山!我們當然要轉山!轉山有什麼好怕的?不轉山我們去阿裡干嘛呀?

據不完全統計,我每天都要罵肥肥腐敗。這個打13歲開始就定居美國持洋鬼子護照的家伙一怒之下宣布:從今天起,你吃什麼我就吃什麼!

於是,那幾天在拉薩,只要是你看到一個亂發飄飄的家伙走在前面,後面跟著一個笑呵呵並且嗓門奇大無比的家伙,兩個人徑直走進北京東路的一家重慶砂鍋店,一人抱著一個砂鍋埋頭奮戰,那一定是非一郎和肥肥。

2002,09,07 找個伴兒不容易呀!

盡管肥肥總是把“日喀則”說成“日扎卡”,可是這並不影響斷斷續續地有人來找我們一起走阿裡。 

問題是,想找幾個臭味相投的、感覺舒服一點的旅伴還真不容易。

第一個“准伴兒”是koko提供的,她說有一個女孩子住在八廊學,有意向同我們一起走。

我和肥肥馬上幻想著“秀色可餐”,於是我們毫不猶豫地放棄了“餐”午飯,克制住呱呱作響的轆轆飢腸,滿懷著想入非非的緋色夢想,直奔八廊學。

“准伴兒”從八廊學二樓的一個窗口衝我和肥肥頻頻招手。

肥肥一個趔趄差點沒從樓梯上骨碌下去:恐......恐......恐......恐龍!

肥肥揪住我的衣襟可憐兮兮地哀求:老大,現在我們逃跑還來得及!

非一郎覺得容貌倒是其次,人要是合得來,有包容性,有健康的旅游觀就可以了。——再說,人家女孩子都招手了,咱們不上去豈不是太傷人家的自尊了?

回頭罵了一句肥肥:你他媽的是要走阿裡呢,還是要相親?

肥肥就一萬個不樂意地和非一郎一起硬著頭皮齊刷刷地站在了A號准伴兒的面前。

整個會談慘不忍睹,用北京的一句俗語就可以徹底清算該A的性格:事兒媽!

極其啰嗦倒也罷了,該A還是一個戒備心極強的女人。按說該A的尊容倒還真沒什麼好戒備的,所以她戒備的是錢。非一郎在組團的時候,一直堅持用可以商量的委婉語氣,堅持坦誠相處,可是依舊需要面對該A滿臉的懷疑表情。她甚至提出如果成行,要等大家一起來確定司機和越野車,以免有人收司機的回扣。

把非一郎看成色狼倒還正常,要是看成一個喜歡從中漁利的奸商,那可就走眼走的有些太離譜了。

道不同,不相與謀。非一郎和肥肥准備告辭走人。

該A說,還有一個女孩子要走阿裡。

非一郎和肥肥再度想入非非。

等該B走進房間的時候,肥肥被驚得差一點滾落到床下。論起恐龍級別,該B尤在該A之上。

肥肥滿臉苦瓜,非一郎勉強從笑容庫裡征調出一縷微笑來應付該B。——要知道,人的內心活動永遠比人的外在表現真實的多,本能的多;就這個瞬間而言,也可以說是“刻薄的多”。

其實該B是一個很有經驗的女驢,去過很多地方。這一次想走阿裡大北線,同我們的路線難以吻合。最後的結果是:該B難以加入,准備自己扛大箱走阿裡。——這讓我感到很惋惜,因為該B熱心快腸,性格大度,走阿裡其實就需要這樣的旅伴兒。

我真的不在乎同伴兒的容貌,有的時候甚至害怕帶上一個美女。一個嬌滴滴的美女加上一兩個軟骨症的男人,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嚴重敗壞一次旅游。

返回吉日,肥肥猶自嘟囔:江湖險惡!江湖險惡!這麼多恐龍,哪兒還敢在拉薩的街頭上混啊?!

折騰了半天,兩個女的都pass了。

下午koko叫我們去下密寺聽經。

喇嘛們全部身著法衣,手執法器,跟隨著首座念經。大部分經文感覺是從喉嚨裡發出來的聲音,尤其是首座的聲音讓人驚佩不已:那完全是從喉嚨深處發出來的清晰而低沉的唱經。每到一段經文結束的時候,所有的喇嘛都暫時噤聲,只有首座繼續哼唱;他的哼唱其實是選擇了新一段經文的開始,於是大家再跟著他的指引繼續念下一段經文......如此周而復始。

難以想像的好聽,尤其是閉上眼睛的時候。

這唱經之聲讓人變得異常安靜。

koko來下密寺很多次了,她已經認識了大殿的主管喇嘛曲美朗吉。

唱經過後,我們去曲美朗吉家做客。

聊了很久。我和曲美朗吉說好了,如果從阿裡、尼泊爾還要再返回拉薩的話,我就住在他這裡,跟他學一個月的藏語。

最後,曲美朗吉帶我們去轉大昭寺,他說自己每天都要圍著大昭寺轉一轉。

所謂物極必反,否極泰來。夜幕降臨的時候,又有兩個人報名參加,其中有一個女孩子,白皙的皮膚,亮晶晶的大眼睛,可愛的瓜子臉,很漂亮的模樣。

會面的時候肥肥無比亢奮,一腳把非一郎踢開,直接提拔自己變成了“前敵總指揮”。

兩個人來自南方,是同一個公司的職員。姑且把男的定做“該C”,女的定做“該D”。

肥肥就自顧自用鳥語勾引該D,他現在的職業是:推銷員,負責連本帶利地賤賣自己。

正事兒就歷史性地落在了兩個郁悶的大老爺們身上:我郁悶是因為我他媽的不會說廣東話,才讓肥肥得意忘形;該C郁悶是因為他帶來的美女好像對他並不感冒。

聊了沒多久我就明白了該D對該C不感冒的原因。

該C做過兩年的援藏干部,現在回到南方依舊是干部。——依我看該C確實比較“干部”,一邊說話一邊使勁哆嗦著自己的兩條肥腿,給我留個電話還差點在自己的電話號碼後面補上一個“同意”。探討阿裡行程的時候,只要說到一個縣,該C一准會扔出這樣一句格式:xx縣xx部門的xx我認識!——該C做這道填空題駕輕路熟:前面的兩個“xx”是不斷變換名字的,後面的“xx”就大同小異了,反正是個不大不小的什麼官。

我惡狠狠地罵了一句肥肥:他媽的不許說鳥語!

肥肥被罵的摸不著頭腦。

靠!我他媽的這裡說話快要被惡心死了,你他媽的陪妹妹風花秋月快要爽死了,不罵你罵誰?——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他們兩個時間有限,希望13天完成阿裡。我不允許自己以太倉促的方式走進阿裡,因此這兩個人也不能入團。

浪費了一整天時間,一個人也沒有找到。

拉薩就沒有讓人看著提氣、處著舒服的游客了嗎?!

2002,09,09 不盡團員滾滾來

拉薩依舊下雨。

悶在網吧裡面繼續制造裹腳布,眼看著煞尾的時候斷電!8000字灰飛煙滅,非一郎無比郁悶,一聲慘叫,嚇的坐在身旁電腦的法國女鬼佬做西施捧心狀。

從下午開始,想要入團的人就多了起來。

北京的阿K,干脆爽朗,客氣友善;廣州的阿扛、阿腐夫婦(——名字是我起的,原因按下不表。)是一對攝影師,也很干脆,尤其是阿扛,很有男人氣概,讓人看上去很舒服;廣州的小菜,小伙子曬的黑黑的,很帥氣,眼神頗有點像劉青雲,一看就知道是個極好的旅伴兒;北京的和尚、小G,是一對把轉山放在第一位的情侶;北京的小Y,說話風風火火的;北京的小蝦,文文靜靜的。

加上我和肥肥,好家伙,一下子就有10個人了!

koko說,看上去你們這次的這幫人很不錯呀!

但願如此。

大家開會,商定18天的阿裡行程,確定於11號出發。

唯一的爭論是:越野車我們是用62,還是4500?

2002,09,10辜負肥肥

早上起來,koko已經走了。她飛成都。

有護照就不用再辦阿裡的通行證了。

下午去尼泊爾駐拉薩領事館取簽證,糟糕的是領事館下午居然關門!明天一早就出發了,怎麼辦?

只好懇求士兵幫我叫出工作人員,好話說盡,才終於拿到了自己的護照。

肥肥很郁悶:他的美國護照至少需要四天時間才可以拿到通行證,而組好的阿裡之團明顯等不了這麼久。

我十分猶豫:是放棄這次辛辛苦苦找到的人,先和肥肥去尼泊爾呢;還是辜負肥肥,先走阿裡?

肥肥是個很爽朗的人,他讓我自己選擇。

最後的選擇是:我辜負了肥肥。——我實在是沒有耐心再重新組個阿裡團了,一次就夠了,足夠了。

(肥肥最後選擇了去成都,走的時候,他把不少進藏的藥品留給了我,還有一包他媽媽幫他切好的洋參片......)

昨天阿K說要去直貢梯寺看天葬,結果晚上開會的時候他說:車剛走出拉薩不到十公裡就翻車了,所幸車上的人都沒有受傷。

因為他看天葬選擇的是62車,這次事故就幫我們解決了62車和4500車的爭論。

兩輛4500,明天出發走阿裡。

非一郎2002,10,01 於日喀則

(馬上要去尼泊爾了,非一郎關於阿裡的裹腳布只好暫停。)


精選遊記: 拉薩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