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旅行和一場與AIG的“跨國官司”

作者: 來的都是客

導讀“官司”的原由:落葉打掉了眼鏡 AIG,大伙瞅著眼熟吧?從今年年初起它就總在電視上晃,開始是當美國金融危機的典型來抓,後來竟成了此一專題的片頭,以至於我媽問:它不是倒閉了嗎,怎麼還老做廣告呢?百度百科上說:AIG,美國國際集團(American International Group)——全球市值最大的保險公司。 照理我這等人,一不買股票,二只能買中國保險公司的保險,咋也與AIG連 ...

“官司”的原由:落葉打掉了眼鏡

AIG,大伙瞅著眼熟吧?從今年年初起它就總在電視上晃,開始是當美國金融危機的典型來抓,後來竟成了此一專題的片頭,以至於我媽問:它不是倒閉了嗎,怎麼還老做廣告呢?百度百科上說:AIG,美國國際集團(American International Group)——全球市值最大的保險公司。

照理我這等人,一不買股票,二只能買中國保險公司的保險,咋也與AIG連上關系。偏偏,2009年春節赴新加坡旅游,大年初四在新加坡動物園被落葉打掉了眼鏡,此番際遇在我的游記http://www.ctrip.com/community/itinerarywri/1234535.html裡記得很詳細。

這下,讓我與AIG扯上了關系!開始是這樣的,向動物園索賠,在新加坡時只爭取到動物園的“等保險公司消息”的答復。一切正式的“官司”是從我回國後開始的……

“官司”的前半段:賠多賠少誰說了算

回到北京,有一位女士來電郵和電話,幾個反復仍是:二百元人民幣。實在有被瞧不起的感覺:中國再不濟,我再不濟,也不會一副眼鏡只值二百塊錢吧?於是我抗議道:要向新加坡旅游局投訴!

3月16日,我收到一封來自@後面aig.com的信。此信很長,主要是不斷地“回復”,原來那位女士,非動物園,亦非保險公司,而可能是代理吧。她的權限無法滿足我的要求,所以直接轉到了AIG。至此,我開始與AIG直接打起了“官司”。

新加坡雖然華人占了多數,雖然官方語言也有華文,但他們的文書往來都是英文,並且聲稱打不了漢字。我這水平看專業的英文,簡直不是困難,而是不懂。於是基本上遇到重點需要溝通的時候,AIG負責該案子的陳先生都先會打電話給我。說實話人家真有專業操守,不急不徐,不卑不亢,開始打我手機,我心疼費用,讓他打座機,他就打座機,可他那半吊子的漢語水平,有一次被我的同事連掛斷了兩次。

還說官司本身,第一通電話,他說AIG在北京也有業務,他的同事告訴他中國的眼鏡這個價錢完全可以買到的。我的回答是:那可能是學生用的吧,那些個時尚風格的鏡子不適合我。二來我的年紀大了,配副眼鏡能帶很長時間,質量總要好一些,我原來的那副眼鏡大約就是五六百塊錢配的,再說我還要求精神賠償呢,後續的行程受到了影響。

陳先生說:後續的影響無法量化,比如你買了演唱會的票,沒有看成,有票就可以索賠了。於是我們的討論就集中在眼鏡上。“那麼,500塊錢,你看怎麼樣?”

“照我的眼鏡的檔次,當時是五六百元,但現在相同質量的價格是怎麼樣的,我不知道。”

“您能否尋個價給我們參考呢?如果可以,你去配鏡,然後把發票照個照片給我們,我們把錢彙給你。”

於是我去當年配鏡的公司問同牌子眼鏡的價格,答復是這個牌子已經沒有了,當年大約是什麼檔位的。我特意照了一張破眼鏡腿的特寫,因為上面有那個牌子的標志。又去另一家店問同檔次眼鏡的價格,答復是500塊錢下不來。再寫郵件,我用中文,他們能讀。於是電話又來了:兩個方案,500-800之間,我們討論一個數目,直接彙給我,作為賠償。要不就是800元上限的實報實銷。

再去眼鏡店預選了一款,打了各種折扣,還要831元。難道我自己出31元?還得討價還價,把店家未付款的報價單照了相發過去做證明。得到的答復是這樣:好吧,拿發票來。同時電子郵件給我一份具結的文書,讓我簽完字,照相發電子郵件給他。

4月底,我把眼鏡錢付了,把發票照了相,連同簽字文書的電子照片一同電郵至AIG,並依要求給了賬戶、地址等信息。我記得那封信還祝他“五一國際勞動節快樂”來著。

“官司”的後半段:如何賠付才算數

眼瞧著“官司”就要結束了,畢竟配了一付新的眼鏡,而且可能是伴我終身的一付了,所以還算是滿意的。5月19日,收到陳先生“昨天寄出831元人民幣”的電子郵件。5月22日,接到工商銀行海澱支行的電話:有一筆美元到賬,但你的賬戶是人民幣的,去改一下吧。我一邊讓工行把單子發傳真給我,一邊聯系AIG:

“我還問過您,您十分肯定地說能夠給我人民幣,我沒有外幣賬戶,也不需要外幣賬戶。請您收回這款彙款吧,另想辦法履行您支付人民幣的諾言吧。”陳先生一點不讓步發來那邊的彙款單子,上面寫著他們支付了若干新元,要求能夠折合成給我的831元人民幣,而且在信中還特別強調:彙費是我們出的。“可是,不光是變成了美元,兌換成人民幣也不到831元呀,這是怎麼回事?”“我們都付了,那邊的手續費什麼的,我們不能負責任。”

我再問海澱支行,人家說:他們的要求只是要求而已,來什麼錢就是什麼錢,我們不會轉的。至於多少錢,來了多少,就是多少。這不是僵這兒了嗎?我想起95588。這電話難打,永遠占線,最後我起大早6點鐘就去撥電話,通了!

真虧了這電話,長知識:首先外幣彙進來,工行的確不能自動轉人民幣。其次各幣種進工行大多要走中轉行,新元走的是美國摩根大通,你少的那部分錢是中轉行收的。其三新加坡彙新元進來,只要到工行新加坡分行去辦理就可以免去中轉行。

轉述給陳先生,他開始打官腔了:我們照付了。可你告訴我給我831塊人民幣,我沒收到呀,難道你就不管了?幾個來回也說不明白。反正那錢進不了我的賬戶。我跟海澱支行說退回去,人家說:你要求的,是要付手續費的,那怎麼辦?“按賬戶不對辦,我們發函過去,讓他們申請退回吧。”還是咱自己人呀!

就在這節骨眼上,給陳先生的信有個自動回復:出差。以前也有過,但大多一周便重獲聯系,這次就長達一個月。我有點坐不住了。把之前往返信中抄送的人都找出來,7月7日,通通發一遍“威脅”信,我說:

從中國的春節(2009年1月)一直拖到現在了,仍然沒有最後了結。近來,持續與我保持聯絡的陳先生,忽然“消失”了,我希望AIG還存在,還能有人前赴後繼!

我希望在七個工作日內得到繼續協商的函件,而不是官僚主義的拖沓!這麼小的一個案子,這麼大一個AIG,總不至於久拖不決吧!需要我向諸的上級申訴嗎?請告訴我他們的聯絡方式;或者我可以向新加坡旅游局控訴我的遭遇?

一周後,陳先生的復信來了,還是原來的論調。我不答應:

很高興,您仍然能和我繼續討論這件案子。

首先,我作為受害的一方,而且已經支付了眼鏡款831元人民幣,你一再強調您已經支付了這個數目的款項,不理睬我收到多少,很不合理。

其次,貴公司是金融單位,應該比作為個人的我更多了解國際彙兌的各環節,中間的費用您一再推諉,讓我承受損失,很不盡人情。

最後,我沒有多幣種賬戶,您一再解釋您向銀行說明了給我人民幣,但我根本無法收到,這筆款項很有可能已經被退回,您以為如何辦理呢?

既然這麼麻煩,我提議:您是否可以把831元人民幣交給我在新加坡的朋友,待她回國時,或我有機會再赴新時給我。當然關於這一點,我還要征得我朋友的意見。

況且,當初他們擬定的具結案文書裡,清清楚楚寫的是831元人民幣,我抓住不放。

7月27日我終於等到這樣一封信:

Please advise what is the shortfall amount in Singapore Dollar? Nothing here should be misconstrued as an admission to make further payment under the policy.

後一句話,很是“官方”,好幾位朋友幫我看了,大致說的是:前一個問題並不表示他們打算支付我。我回復說:時過境遷,誰知道差的是多少。我現在只要求得到貴公司承諾的831元人民幣,多一分我不要,少一分我也不同意!最後還帶了一句充滿感情的話:如果說新加坡沒有春夏秋冬的概念,生活在溫帶的北京,我已經從隆冬等到了盛夏,為了一付眼鏡。

7月28日,陳先生來了電話,讓我先收了5月份的那筆錢,馬上轉成人民幣,再把單子給他們,他們會把差額,用新幣給我的朋友寫一張支票。得到我同意的答復,陳先生馬上寫了一封郵件,作為正式的承諾。

我馬上去工行把賬戶改成多幣種,再通知海澱支行。周末一早,去辦結彙,單子照發郵件。不久收到AIG的正式文件,是結案的最後文書,不知道為什麼“官司”打了這麼久,又是稱呼,又是寫信的,偏偏卻把我的名字拼寫錯了。我指出來,陳先生說不影響什麼,況且支票已經一並給我的朋友寄出了。

8月15日,朋友的郵件來了:支票收到!

“官司”的收獲:不拋棄、不放棄,活到老學到老

首先,肯定人家的規範運作。少賠錢是中外保險公司一致的追求,但人家不會一意孤行,肯於聽取索賠方的意見,並接受之。

其次,索賠人一定不要怕麻煩。雖然遠隔千山萬水,時隔春夏秋冬,咬定青山不放松,認為自己是合理的就要堅持住。

第三,學習了很多知識。從與保險公司交往,到銀行彙兌,絕對算是實務,如果不是這次“官司”估計我是一輩子也沒有機會學習的。

當然,此番經歷和經驗,不一定人人行之有效,也不希望大家遇到,祝各位旅友平平安安,順順利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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