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清朝末期,清政府便有了開通京城至烏蘭巴托鐵路線的計劃,那時,蒙古還屬於滿清的一部分。然而1911年清朝滅亡,鐵路計劃便給擱置下來。後來,蘇聯與蒙古結盟,先開通了蒙古北方從烏蘭巴托到烏蘭烏德的鐵路線。上世界50年代中蘇關系友好發展,中蒙鐵路的修築才重新提上日程。1956年,北京與烏蘭巴托間首度通車,但好景不長,60年代中蘇關系僵化,這條線又停用了二十幾年,直到80年代才重新開放。
蒙古與前蘇聯用的都是60寸軌,比其他國家通用的軌道要寬,所以列車一過境,必須先到換輪站去將臥輪換了,否則寸步難行。
這是此行途中的一大事件,所有老外都興奮壞了,等護照一發回,便迫不及待奔向車門,欲下車去看個痛快。不想我們“可愛的”乘務員為著大家安全著想,先行一步將門鎖了。不能下車,大伙兒便從小半邊窗伸長脖子去看,像一只只餓壞的鴨子。但外面燈光太暗,怎麼看也不過癮。威廉在車廂裡來回串,想找個看得清楚的角度拍照,急得滿頭大汗。同房的蒙古人見了覺得好笑,“不就是換軌麼?”這是一個小站台,在凌晨時分因為我們的到來變得熱鬧非常。小站照明設施簡陋,只有幾盞昏暗的燈泡照著工人們斷車廂、升車廂、拆輪子、上輪子……襯著幽黑的夜色,感覺像在看一部褪色的老電影。我們的窗口正對著升降機,機身不大,鏽跡斑斑,叫人懷疑它是否有能力抬起我們沉重的車廂。懷疑也沒辦法,車門鎖著,這時候想逃也逃不了。
工人伸指按動電鈕,我們的車身便開始緩緩上升,速度很慢,但很穩,我們在車上一點不覺得動靜,望著窗外,才知自己在一寸寸上升。“哐啷!……哐啷!”隨著兩聲沉重的金屬脫落的聲音,車身也跟著沉重地陡了兩下。沒多久,我們這截車廂已經換上了寬軌的輪子。
接著是此起彼伏沉重的金屬撞擊的聲音,伴著每一聲撞擊,車身就劇烈地陡動一下,像一個人在劇烈地咳嗽。然後哨聲響起?小紅旗舞動,經過兩個多小時的折騰,列車重新踏上旅程,駛離小站昏黃的燈光,沒入茫茫夜色裡。
次日起來,列車穿梭在無垠的草原上,草坡連綿起伏。草不高也不濃密,倒有些枯黃的樣子,想是離戈壁沙漠不遠的緣故。偶爾草坡上出現一兩個白色的蒙古包,周圍有羊群或牛群,一簇簇的,或是吃草或是駐足觀望,十分悠閑,幾匹馬兒四處溜達,身上沒有馬鞍,時而撒開四蹄在草原上飛奔,鬃毛迎風飄起,神駿得很,像弼馬瘟掌管下的天馬一般。
有時也經過一些鐵路沿線的小鎮,四四方方的建築褪成灰色,粉飾不多,大都很破舊,身穿漢服的蒙古人站在一邊,目光呆滯地望著列車從他們門前呼嘯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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