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地方叫禾木。山錐子一樣尖尖的聳著,圍著那一小塊的平地。村子裡房子都是原木的,房頂也是尖的。院子也是用長條的木頭釘著圈起來,那圍欄仿佛就是用來給我這樣的閑人趴在那上面聊天的。
萬萬是不敢去的。院子裡有狗。它跳的活潑,我嚇的夠嗆。
這裡住著土瓦族哈薩克族蒙古族。民風是路不拾遺的。院子沒有門,從電視上看正大綜藝,說三條木頭不同的擺放方式就說明家裡有人還是只有狗。這個地方也是這樣子的。不過我也沒有去探究過。見到一條木頭斜著支在地上,兩條架在欄架上,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禾木非常的安靜,讓人不得不想到艷遇這個詞。那是不願意被打擾的私家花園。可惜禾木因為安靜也沒有什麼人。我晃來晃去,我扭來扭去,我低眉順目,我坐在河邊用腳釣魚。
村後頭有一條河水勢急。清澈,冰冷。夕陽把人照成橘黃色。
村子裡有裊裊的煙升上去,村人騎著馬從我們身邊經過。他們有著褐色的憂郁的眼睛。
我要唱歌,“又見炊煙升起,夕陽照大地。我想問問炊煙,你呀在哪裡~”
非密就大叫:好難聽啊!
其時文師傅(我們新疆的司機)已經縮在木頭橋墩上用熊毛加非密的毛釣魚一個多小時了。水流湍急,我坐在河邊的大石頭上學西施渙著沙巾。
我對文師傅說,不急不急,今天沒有魚我就烤了你吃。
他愁眉苦臉的蹲在那裡,不時變換著姿勢,還強調非密的毛不好用。終於他爬下來了,面目猙獰的對我說,扣扣你老實點小心我把你喂魚這裡的魚是長牙齒的他媽的怎麼搞的一條也沒有氣死我了。他拿了我買的瓜子就磕了起來安慰我說,好了好了晚上我炒羊肉給你吃!
河邊的樹林很原始的,走幾步就見不到陽光,草有半個人那麼高。人一忽兒都不見了。就留下我坐在那裡。
水明明是清的但是流在一起卻成了透明的綠色。水的聲音單調而干淨,像新鮮的草垛子一樣的干淨。
於是幻想著有個褐色眼睛的人走過來,從陽光裡探出手來站在我的面前。我看不清楚他的面容,可是他會唱比流水更動聽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