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龍江之旅(下卷)----第八、九、十天

作者: 赤_松_子

導讀2、第二天中午,我們吃上了羊肉。味道還不錯,雖然只是煮煮吃而已,但也算是有肉啊。我們都決定好了,晚上要請邊防所的全體同志,也就幾個人,加上村支部和店老板兩口子,共計兩桌,吃羊肉。 到了晚飯時,來了三桌子人!都是村裡的,邊防所的,卻只來了李少校一人,其它的兄弟們,不是執勤去了,就是吃了一點點就走了,我們好在是請羊肉,否則……抬了一箱酒 ...

2、第二天中午,我們吃上了羊肉。味道還不錯,雖然只是煮煮吃而已,但也算是有肉啊。我們都決定好了,晚上要請邊防所的全體同志,也就幾個人,加上村支部和店老板兩口子,共計兩桌,吃羊肉。

到了晚飯時,來了三桌子人!都是村裡的,邊防所的,卻只來了李少校一人,其它的兄弟們,不是執勤去了,就是吃了一點點就走了,我們好在是請羊肉,否則……抬了一箱酒,那一頓,一只羊,一箱酒,基本掃光。

在酒桌上,李少校跟我們最談得來。他是楚雄人,彝族,比我晚十年當兵。他酒量好,人爽快,談工作,談感受,很是痛快。席間,他說起了一件事,去年年底(2007年底),在獨龍江下游,緬甸境內,有藏獨分子在那裡組建了反動武裝。有五百人槍,另有三百多人的後備人員,共計八百多人,准備進攻我獨龍江,揚言要在獨龍江鄉武裝割據,建立反華根據地……邊防所聞得消息,進行了全鄉動員,准備打一場人民戰爭。將全鄉所有的炸藥,統統收集起,准備足一路的炸藥,阻止敵軍前進,組織全鄉的駑弓手,將駑箭全部上毒,同邊防官兵一道,與敵人周旋,打運動仗,游擊仗,組織全鄉所有的村寨,逐步轉移,後轍……,誓死與敵人抗戰到底!當我問邊防防所有多少人時,他說三十幾人,我問有什麼武器時,他說只有少量的微衝和五四槍。聽到這裡,我很激動,盛贊他們的英勇無畏,和對祖國的忠誠!而對幾十倍於己的敵,沒有逃跑,沒有放棄,而是想盡一切辦法進行抵抗!國家有此邊將,當足慰朝庭之心!

當時我的酒也漸漸高了,本想與李少校“把酒談兵”繼續深入地就戰事問題,但因桌上人多,沒有能繼續談話,也可以說是一大憾事。到了晚上,席散了,我喝得也不比平時多,但終覺不勝酒力。席間悟空與李少校卻喝得較多,特別是悟空,他屬於酒精過敏的那種,半瓶啤酒就可以喝翻的人,這次大概喝了一公兩白酒,使他滿身大汗,但他卻遲遲沒有倒。他跟李少校坐在火邊,高談闊論,我實在等不得了,就分咐曉東看著悟空,他什麼時候倒了,就去抬他,然後我就先睡了。睡了一覺醒來,還是聽見李少校在談話,我很驚奇,悟空這小子今天發揮得好啊,一公兩酒看來是不會翻了。我與他相交近三十年,在我的印像中,他總共喝掉的白酒,不會超過半瓶。今天這種酒量還是第一次,後來悟空確實多次提到過這晚他“酒量”的表現,其中“自豪之情”溢於言表!

旅行的第8天,2008年5月7日,我們住在巴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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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天,一行人到商店裡買了許多方便面(在那裡也算奢侈品)和一些文具,一起到學校中去發給小孩子們,算是兌現村上提出來的幫助希望小學。我沒去,因為腳傷,盡量不走路,他們四人去了,很順利,很高興,這一天也就閑來無事。

晚上,悟空同我商量,建議我倆加上曉東,先避開一下外人(小許和他的兒子),就我們三個多年的好朋友在一起,“好好談談”,特別就曉東的一些做法“好好地談談”。也就是“ 鬥爭”一下曉東,讓他“迷途知返”。我明白悟空的意思,就是要召開一次“遵義會議”,是要“對五次圍剿的路線問題做出決議”和對“紅軍的重大失敗做出深究”。

我沒有同意悟空的建議,其一,是因為,我們不是“革命隊伍”。不適合深究誰的失敗問題,也不適合將所謂的“路線問題”抓在自己手中。說白了,我們是一群“烏合之眾”,各人有各人的自由和權利。其二,也是我覺得最重要的原因,我們從貢山出發以後,特別是南磨王埡口遇險的前前後後,這些經歷,都使我對曉東的信任程度降到了最低點,我認為他不是那種“迷途的羔羊”,而是“極為成熟的狼”。他有他自己世界觀和處世的原則,這不是什麼批評鬥爭所能解決的問題。一句話,我認為我們與曉東屬於“兩種不同種類的動物”,談了也是白談。當我說完這些話的時候,我和悟空都沉默了。曉東也是我倆幾十年的摯交好友,現在卻感到他離我們好遠好遠。失去朋友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

後來我還是找機會,在火塘邊同曉東進行了談話。

我沒有跟他談“路線問題”,只跟他談“軍事失敗問題”。

我很直接地問他:說好了的,最多走到東哨房,為什麼不在那裡等我們?

曉東答:那裡的環境你也知道,根本無法停留。

我說,是的,為什麼不回來,一小段路就可以宿營。

曉東:我們也不想走回頭路,只是繼續向前走,想找個更好的地方。

我說:過了雪線,只可能越來越冷,總不可能還會出現一個山花爛漫的地方把,這是常識。我們要不是為了和你們會合,早就返回東哨房以下了。

曉東說:我們沒有經驗。

對於他的這個回答,我並不滿意,因為他是被公認的聰明人。我又問他:“為什麼到了雪山腳下還不停下來?而是貿然翻山?”

曉東答:我們不知道那是在上雪山。

他的這個回答使我愕然,也使我失去了最後的耐心。

我說:走過小橋之前這一段都是平路,過了小橋四周都是雪峰,和陡峭的雪地,望不到頂。那不是上山,難道還會是下山?這不是經驗問題,這是起碼的常識,你說的這個話,連三歲的小孩子也不會相信!

曉東以沉默來堅持他的這個回答。

我徹底絕望了,一種被欺騙之後的疲憊,使我渾身無力。

過了一會兒,曉東願意就一些話題向我做個說明和解釋。我不聽,曉東反復要解釋,我就反復說:“我不聽!”到最後,我的情緒已經是很激動了,只會說:“我不聽!我不聽!你不要說啦,你不要說啦!”當時的氣氛十分糟糕,尤其是兩個幾十年的老朋友,有那種氣氛,真是糟透了。就在這時,小許衝了進來:“有話好好說!不要激動!”就這樣,溫度才降下來。

到了這一步,我也拉得下臉來做一件事了。我將悟空從外面叫來,就我們四人,坐在火塘屋裡,我、悟空、曉東和小許。我說:“我已經想好了,悟空事先也是這個意思,我們現在應該把出門以來的經濟帳算一算了,這樣大家都方便一些”。白痴都懂得,這是散伙的意思。曉東他們卻不同意,但我和悟空堅持,於是他們也同意了。

我算下來的結果,從出門到現在,人均用了五百來元錢。因為曉東在昆明出發時就硬給了我兩千元,要我支付日常開支,是我管帳,所以最後還補了曉東他們三百元錢。曉東堅持不要這個錢,還是小許說服他接下來。在這裡我要說明的是:因我個人的粗心,當時算賬的時候,對曉東他們少算了幾筆他們支出的錢。比如說:南支村的錢,吃羊買酒的錢,資助希望小學的錢,都是他們拿出來的,我沒有算上。直到我寫到這篇文章時才想起來,大概有四百塊錢吧!當時他們也確實沒有提起。

雖然那天晚上,我們四人在巴坡算了散伙帳,但往後的旅行,主要的時間裡,我們一行五人還是在一起度過的。這之後那一段相對團結與和諧的時光,主要還是來自於曉東和小許的維持和努力,這是事實。

旅行的第九天,2008年5月8日,我們住在巴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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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又過了一天,我們還是住在巴坡,因為我的腳很不好,這一天沒有什麼事,我便就李少校提到的,關於緬甸敵我武裝的問題談一談我自己的看法,寫了一篇《紙上談兵》。

我們一行五人,因我住在巴坡養傷,已經住了四天了。沒有吃的,又買了一只雞殺來吃了。好貴,六七十元錢。常言道:久病床前無孝子,住了這麼幾天,腳還是不能走路,大家有些急了。我更急,於是決定明天到孔當去,一是繼續旅行,二是指望著孔當能有醫院般的治療。跟店老板商量好了,明天一早他到村裡中喊一個拖拉機來,到孔當二十公裡路,五人共計五十元車費。

就這樣,旅行的第十天,即2008年5月9日,我們住在巴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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