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行記:快樂並不遙遠

作者: 醉翁之意

導讀騎行記:快樂並不遙遠如果不是為了休假,工作就沒有了意義;如果不是為了工作,休假也沒有了意義——事實並不是這樣,意義其實在於,怎麼把沒有意義過得貌似很有意義。 ——徐靜蕾的《老徐博客》 ——《不過如此》 引子 泉州石頭城,徒有虛名嘛! 這是“一臉壞笑”的崔永元,游覽泉州老城的感慨。我跟他有過一面之緣,他的新書《不過如此》曾在九一街的曉� ...

騎行記:快樂並不遙遠如果不是為了休假,工作就沒有了意義;如果不是為了工作,休假也沒有了意義——事實並不是這樣,意義其實在於,怎麼把沒有意義過得貌似很有意義。

——徐靜蕾的《老徐博客》



——《不過如此》

引子

泉州石頭城,徒有虛名嘛!

這是“一臉壞笑”的崔永元,游覽泉州老城的感慨。我跟他有過一面之緣,他的新書《不過如此》曾在九一街的曉風書屋(後改風雅頌書店,現已“浪淘盡”)舉行簽售活動。當我隨著秩序井然的人潮,朝聖般地捧著“聖經”來到他的跟前。只聽他正在問前邊的一位女孩,你是喜歡書呢?還是特意來看崔永元的?女孩子激動得一臉通紅,我冒出了一句,我尤期想念您的“一臉壞笑”。他一樂,從“埋頭苦干”中抬起了頭,對著我浮上了嘴角的那經典一笑。這一幕,讓喜歡倪萍的同事老謝定格在了那一年那一天的那個早上。老謝此前也是在這裡見到了“夢中情人”倪萍和她的《日子》的。

第二天,我在報刊上看到了崔永元的這“一聲嘆息”。

是的,沒錯!泉州以前的石頭街,石板路,石頭房和矗立了上千年的石頭城牆,都已一去不復返啦,此地空余的惟有被水泥森林包裹得一無是處的城市新貌,盡管看起來古香古色。其實這次活動的組織者應該帶他去崇武的,撇開惠安女的獨特風情和細膩綿綿的沙灘亮點不說,光憑抵抗倭寇壘砌而就並原生態保存至今的石頭城,就足夠名符其實的啦。不過,小崔也不是沒有收獲的,後城古玩市場的小人書(連環畫),正是他的最愛。或許這就是意義所在吧!

然而,看似很有意義的日子總是短暫的,抑或遙不可及的。就說外出旅行吧,心跳的日子都是一跳而過的。沒有意義的日子,沒有意義的事情,卻如影隨形不離不棄。看來還是老徐說得好,真正的意義就在於怎麼把沒意義的過得貌似很有意義上。譬如騎單車去崇武,同事老謝就說,即便跑一趟給個五百也不干。“大領導”也說,炎熱如夏的初秋去鍛煉,終究是得不償失的!“秋老虎”果然歷害,真應了這麼一句話,不聽老婆言,吃虧在眼前!幸好早褪過多次的老皮,這回只是灼痛而已,否則又要有礙觀瞻地“無邊落木蕭蕭下”了。而“小領導”對我捎回來的崇武魚卷(瑞芳牌的),則贊不絕口,總算有了那麼一丁點的意義了。

如果,假如,要是此行能夠促使我最終把多年來的游記堅持寫下去,且以時俱進繼往開來……媽啊!就太有意義啦!盡管我並不把這當成是必須的,說不定還會有坐骨神經,頸椎炎,老花眼之虞吶。

近視眼?告訴您也無坊,在那個上衣口袋插數支鋼筆成為風尚乃至笑柄的時代,我早就斯斯文文地戴了個大框的眼鏡。不過也對!孩子們忒有可能,眼睛可是心靈之窗,馬虎不得。瞧瞧,咱們可愛的“嘎梁妹”不就配上了眼鏡,雖有“新歡”和“坑了上班的時間”之說,但也算“得了便宜吃大虧”嘛,不得了的哦!

難怪有人硬要講:吃虧就是占了大便宜!總之,趨利避害是人類最最根本的硬道理,也是最最最有意義的生活特質。老話說,勞動最終使猿變成了人。俗話又說,生命在於運動。由此看來,我的崇武騎行可不意義重大?!

一、武當山,且聽風吟醉斜陽知道我的人,肯定知道此武當山非彼武當山也。心裡准說,這醉顛顛的老頭又在搞那“語不驚人誓不休”的把戲了,跑不脫的窠臼——自吹自擂兼孤芳自賞!

唉!誰讓咱這一方水土就這麼得天獨厚“捏”。跟南少林寺一點不同的是,位於東海鎮法石村,現在的疏港路東段的武當山,老百姓們都喚做真武廟。這裡又是通往各大小港口及惠安諸鄉鎮的必經之地。比如法石村,經考古發現有兩處與“海絲”有關的古渡口,一個叫美山,一個叫文興。2005年4月14日浙江舟山的綠眉毛仿古船,重走鄭和路時曾經停靠在了美山古渡;又比如沿海通道上的蟳埔漁村,亮點是蟳埔女(泉州人戲稱為“蟳埔阿姨”)頭上“盤花插簪”(當然如今簪都用筷子代替)的亮麗風景;又比如過後渚大橋的百崎回族鄉,那裡有座鄭和下西洋時,路過拜訪阿拉伯後裔郭仲遠的石亭;再比如秀塗漁港,漁舟唱晚的“魚滿艙”;再再比如山腰青山灣的海天一色的細軟沙灘;再比下去,該是聞名遐邇的崇武石城啦。

因此,騎行崇武的第一站,我選在了武當山休憩。不高的武當山,原先是泉州“行政長官”祭海的場所。也許過去還沒有大肆圍海造田和瘋狂建築,故而山岡之上就可“以觀滄海”。當年的“摩崖”石刻依然沒有磨滅——吞海!口氣不小的背景在於武當山上惟一的那座大殿:玄金殿,供奉的正是“非玄武不足以當之”的足踩龜蛇二將的玄天上帝。我還記得小時候看《東游記》時,玄天上帝是玉皇大帝的一魂三魄化成的,大有太上老君“一氣化三清”的翻版。不過給泉州真武廟留下重重一筆的是南宋末代幼帝,在陸秀夫的護送下逃到了泉州府。因泉州官長在蒲壽庚的“指揮”(相當於現在的海關關長)下已經投降了元朝,但又不忍傷害南宋皇帝,就命令城門緊閉。皇帝小兒只好暫避武當山,把不大寬敞的玄金殿改為了金鑾殿,住了下來。而南宋的遺老貴少,殘兵敗將們也一邊在山下及村莊安營扎寨,一邊伐木征船預備繼續南逃。在法石村自然就留下了許多這位末代皇帝的印跡,後來在元軍的連續追擊下,一直跑到了最南邊的廣東。窮途末路之際,皇帝小兒在陸秀夫的背負下蹈海了,就此南宋滅亡。坐在玄金殿外的老亭子,大海的蹤影已被“層巒疊嶂”的“建築森林”遮掩得不見天日,依舊濤濤的浪潮聲響,一樣賽不過車輪滾滾的轟鳴。村子的古渡,不見如蟳埔固守的漁舟唱晚,卻全然成為了大排檔的天下。一陣風似的,蔓延到了武當山下。一下子酒肆林立,食客如潮。也就有了來自全國各地,則莫名地冠以了真武廟美食節的誕生。

在那年開始有假期的中秋節,我家的“大、小領導”在我的鼓動下,一起騎行到了武當山,起意是來欣賞“海上生明月”的。故而帶了月餅和酒水,繼續向更高的桃花山進發。登臨山巔,眼前新落成的晉江大橋,在夕陽余暉下,相映成趣。滾滾東去的晉水,隨著潮汐奔騰入海~~~

在“把酒問青天”之前,那一幕幕的風生水起,使我不得不先來了個“且聽風吟醉斜陽”!當月餅嚼得差不多了,“小領導”才問起了“明月幾時有”,天上掉下來的是一絲絲多情的眼淚。

回撤到法石村,只見幾個小孩在大人的帶領下,在野外開始了傳統的“燒塔仔”。這種書本上記載的八月十五統一行動,抗擊元軍的故事,終於讓“小領導”親歷地開了眼界。不再動不動地對我嗅之以鼻——什麼“花胡蘭”!

回想到這,亭子外走來了一群呼拉拉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原來是研究“海上絲綢之路”(報刊電視上簡稱為“海絲”,如“海西”一詞樣的沒質感)東端起點遺跡的工作人員。我也才記起了自己的崇武之行,第二站只有等到過海後的百崎鄉再作休整了。東海的海印寺、觀音廟、媧皇宮(供奉女媧娘娘)就不再停留了,有興趣的游客可別錯過哦。

二、百崎亭,回族之鄉“海絲”潮

百崎是個回民聚集地。

明朝時期,他們的先祖都是來自阿拉伯的商人。百崎人大多姓郭,正像晉江陳埭的丁氏家族一樣,也是隨著宋元時期從“海上絲綢之路”來到了“漲潮聲中萬國商”的古港(刺桐港,暨後來的後渚港)泉州,最終定居下來的。

百崎的對岸,是隔海相望的泉州東海鎮。現在後渚大橋的一橋飛架,天塹變成了通途。由著沿海大通道的東進,一下子串起了天然良港秀塗,陽光沙灘青山灣,一直通達了濤聲依舊的崇武石城。因此百崎在泉州人的眼裡便不再遙遠,由疏港路通過後渚大橋,只區區數分鐘。接駁的岸邊,向左轉是洛陽橋邊的小鎮。向右走,就是百崎回族鄉啦。原先村子前有一個古渡口的,滄海桑田之後成為了海鳥保護濕地。說是這樣子說,牌子也是這麼掛的。濕地周邊則是鳥照飛,魚照游,“大泉州洛秀組團”的港口建設,也照樣熱火朝天地進行著。

面對著江海粼粼的後渚港,一座石亭子矗立在百崎村口。根據亭子的碑記,系明朝洪武年間建造的,由村裡的回族始祖郭仲遠捐建的。亭子屬於四角攢尖式石拄涼亭,坐北朝南,亭中四根石柱圍成一“口”字形狀亭心,周圍十二根檐柱合成另一個大“口”字。十六根柱位的平面恰好構成一個“回”字形。亭蓋由二十根石梁及十六根方形石柱支撐著,蓋頂四披,各披都由石板拼成等腰三角形,四條隆起的亭脊彙向葫蘆形剎尾,看起來古樸別致。我每次經過百崎,都會走進髒亂的石亭裡坐上一坐。並不因為是什麼所謂的“接官亭”,而是眼前總讓我浮現出五百多年前,那位代表著泱泱大國七下西洋的“三寶太監”鄭和,之後,中國的海洋歷史進入了拐點,“藍色文明”就此與中國失之交臂。或許這位路過泉州,又前往百崎拜訪阿拉伯商人後裔郭仲遠的欽差大人知道,他的那場轟轟烈烈的“七下西洋”只是出於“搜尋建文帝朱允文”的政治目的。這位有著東廠背景的“三寶太監”在泉州逗留的期間不可謂不長,既到了靈山聖墓拜謁伊斯蘭創始人默哈默德兩位傳教弟子們的靈寢,又到了天妃宮祭拜海神媽祖祖庭的“項莊舞劍”,無外乎盛傳著化裝成和尚的建文帝逃到了泉州,在開元寺方丈的安排下跟隨商團逃到了海外。拜訪百崎郭仲遠的舉措,是在鄭和第五次下西洋期間,說是說在後渚港等侯季風,實則是因為郭家原是來自阿拉伯的商人背景。這次會見,根據記載在明永樂十五年(公元1417年)。傳說鄭和在塗門街清淨寺禮拜中,結識了百崎回民郭仲遠。出於同族同教情誼,鄭和決定過港拜訪。郭家受寵若驚,一時沒有像樣的驛館接待,只好在渡口的這座石亭排設香案,帶領合家子孫恭迎欽差大駕。石亭子因此也稱為“接官亭”,如今已然是“海上絲綢之路”東端泉州的又一個歷史史跡。亭子外,氣喘吁吁的我,猶如在烈日炎炎的沙漠見到了綠洲一般,衝了進去。待氣勻後,在石桌上鋪開了報紙,掏出了水,像“吳大哥倒口便吞”一樣咕嚕咕嚕直灌。於退潮聲中,慢條斯理地吃起了早餐。昨晚給“小領導”買了輛“捷安特”的山地車,專賣店的俱樂部貼了通告,這周“車行天下”的目的地是崇武的大岞(同事的孩子,有一回春游歸來,因叫不出閩南話發音,又不識此字,便有邊讀邊了起來,直呼“大炸”。“說文解字”一下,此字閩南話普通話都念Zuo,“左”音)。“小領導”原本是要與我一起去參加的,說為了寫隨筆作業。在“大領導”私底下的“政治思想工作”後,早上我自己偷偷地跑了出來,順帶搶新一番。由於擔心自己會拖了集體的後腿,也就沒走“集體主義”。同一時間出發,在後渚大橋待車隊呼嘯而過,才緊隨其後。所謂“敵明我暗”是也,也可考驗一下自己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之所以慢條斯理,是對“敵情”的“知己知彼”。利用大部隊的整體修整長和前後距離不能拉得太大特點,我相應調整自己的節奏。一路上來,也許只是開始吧,還算勉勉強強!三、秀塗港,漁舟唱晚沽酒去

百崎東去七公裡,便是秀塗港,也是大泉州“洛秀組團”的建設熱土。洛者,惠安洛陽鎮,包括洛江區;秀,秀塗港也。大海東去,泉州至此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台灣海峽西岸(媒體上時髦稱“海西”),東岸相對著的應該是台中。而秀塗南向相互犄角的則是石獅蚶江的石湖港,作為航標的六勝塔和繁忙的港口塔架,都歷歷在目!

“隔岸觀火”的秀塗,原本的俗名就叫做臭土,境遇是可想而知的。這幾年隨著“大泉州架構”的規劃以及沿海大通道的鋪設,以往的小港漁村也“走進了新時代”。這不!出海歸來的漁船一靠岸,都變成了“皇帝的女兒不愁嫁”啦。

新起的別墅,漁家樂,海鮮館,無一不在訴說著“春天”的故事。二年前的一天傍晚,我帶著孩子來秀塗。原本從山裡來看海的君,卻遇上了退潮。不過,卻幸運地參與了千百年來巋然不動的“討海運動”,退去藍色大海外衣的秀塗,在我們看來真的成了“一片狼跡”的灘塗。而在當地漁民眼裡,則是“滿山”遍野的寶藏。

一年後,我和“大領導”又來到了秀塗。夕陽西下,在金色余暉裡,“漁舟唱晚”的桅杆上閃閃發亮。對於風裡來雨裡去的人來說,這“魚滿艙”所承載的不正是他們期待的黃金嗎?

我倆也跟著湊上前去搶鮮,挑了頭肥美鱸魚,到村裡的餐館去加工,在海風的吹拂下,把酒言歡——這一個有著特殊意義的紀念日。

眼看著又是一年了,秀塗濤聲依舊,只是多了車來車往,顯得不那麼寧靜了。印像中船家老大在“唱晚漁舟”後,把賣剩下的些許魚蝦帶回家,再沽上一壺老酒的怡然自得,再也沒有了!

四、青山灣,海天一色踏歌來

青山灣,

一處最近聲名雀起的沙灘,離崇武只剩六個公裡。

廣告詞講,位於惠安山腰鎮的青山灣是“一處不可多得的海濱避暑勝地。連綿十數公裡的秀麗沙灘上,沙質細膩、無一礁石,具有海平面開闊、大陸架平坦、風浪較小的特點。沙灘寬達百米,適合娛樂、休閑,又可開展游泳、沙灘運動及水上運動等體育運動項目,是一個世界不多、中國少有的天然海濱浴場”。 

既然是一個除了寄車收費外,不用門票的游覽景點。我也不禁走了進去,生怕以後熱門了開始收門票,就吃虧了似的。騎著單車,沿路標而去。經過變得稀松了許多的防護林,一座座酒店,停車場在海灘前一字擺開。進入景區,一道欄杆圍住的又是一個大型停車場。好像也沒人阻攔我,也許自行車不屬於收費範圍,便直奔海天一色的沙灘而去。青山灣果真名不虛傳,細軟的沙灘,開闊的視野就不止是“大江東去浪淘盡”或“不盡長江滾滾來”的氣勢。傻傻地走著,任憑潮水嬉戲著腳丫,刻意留下的印跡,一個浪打便煙消雲散。而激蕩在胸中的潮汐,即便高歌一曲,抑或奔跑起來,都是徒勞的。惟有下海去隨波浮沉,或者搏擊風浪,才可以“歇斯底裡”的。沙灘上,情侶們說出甜言蜜語的山盟,隨風飄散。寫下擲地有聲的海誓,也是浪打飛滅。倒有鐫刻下的圖畫,“心心相印”、“一劍穿心”、“誰誰愛誰誰”,連我路過都不忍踐踏,只是不知能堅持多久?

五、石頭城,物換星移幾度秋1

看到西沙灣解放軍廟的紅旗,

我知道崇武已經不遠啦。說不清來過這座石頭堡壘有多少回了,卻清晰地記得,自從有了沿海通道,我來過三次這號稱“解放軍天下第一廟”。前一回是去年的國慶節,與我家“大領導”首次用騎行崇武,來紀念我們的結婚紀念日。如果說,廈門僅是擦肩而過的芸芸眾生中的一次萍水相逢,那麼崇武則是“夢開始”的地方。想起來還真夠“山盟(武夷山)海誓”的,當年就是第一次帶她來看海的。起因是騎單車,翻山越嶺到了東海後渚。由於江海阻隔,退潮後的感覺並不過癮。下午才又到了崇武,海天一色的沙灘,曾經留下了我倆青春的腳印。礁岩上,濺起的浪花,輕盈而又鹹澀。當她伏在懷裡自言自語而又如驚濤駭浪的一句:我們是不可能的!成為了後來我經常揶揄她的笑柄。其實就是一種無知無畏的青春自信以及生活歷練過後的感悟——一切皆有可能。

我還記得,在風起潮湧中,我們誤了回去的班車。又是憑著一股子信念,青春飛揚地走了回來,路上我想起了父親告訴過我的一樣場景。難以啟齒的是,那個風高夜黑的晚上,在我這個社會青年的鼓舞下,品學兼優的她平生第一次翻牆入校。多年過後想起還有些後怕,那可是要冒被開除的危險。

又是崇武,騎行後折騰了一個星期的酸痛讓她刻骨銘心。所以一聽說“小領導”被我盅惑跟去崇武,立馬行使了“安理會”的最終否決權。所以沒有伴的路,真的不好走!回來就差點騎不動,只能靠著“雲游天外”的回憶支撐著。

2

我的第一次崇武之行,是在剛參加工作的一年“五·四”青年節。那些年頭崇武城是“不設訪”的,如今也不能免俗地圍起來收費了,要怪就怪泉州十八景的評選。當然,只把東門和南門外的“黃金海岸”給截斷而已,對外尚可美其名曰:古城並沒有收費呀。不過這兩個城門口都有人“一夫當關”,虎視眈眈地分辨著是進來的還是出去的。買了票的游客,可以進城觀看關帝廟之類的。而裡頭的人想過去看一看海,對不起,城樓裡或城牆上遠觀吧。實在忍不住大海的誘惑,也成,掏錢吧!多少?貴乎哉?不貴也——二十!

實際上也不必太憤懣不平,漫長的海岸線,“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反正站在城裡瞄一眼,待游完石頭城堡,再到真有“免費午餐”的青山灣也不差。嫌太遠,北門外三公裡處的大岞風景也不錯,好像還是一個什麼攝影基地吶。如果實在想到崇武標志性的燈塔下海灘照個像,我再給您出個損招吧:只須在南門城口的關帝廟前等待時機。這地准有導游帶隊的旅行團,瞧准游客進香出入自由之際,大搖大擺且理直氣壯地揚長出城。千萬不能落單哦,或隨整團一起出城,那看門的也不是吃素的,可都吃丸子般識數的。

說來崇武最精華的地方,還是在石頭城堡裡,這可是國家級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哦。徜徉在古城堡壘中,您不但有一種不知今夕何夕的時空錯亂,而且猶如走進了千回百轉的石頭迷宮。當然,方向感強的是不怕迷路的,選個方向不變,總能找到出去的城門。東門和南門外是景區,切記!就算找對了還得留下“買路錢”。

那麼北門和西邊,又有啥亮點呢?大家知道東邊的燈塔一景,是以往出海漁船的指明航標,又是崇武古城的地標像征。南門最著名的當屬關帝廟,相傳當年倭寇炮轟城池時,關帝爺顯靈,揮舞著青龍偃月刀,把炮彈全撥落在了城牆角(現在炮痕猶存)。其中一枚被彈回了賊船,船沉寇亡。這或許就是關帝廟香火鼎盛的緣故吧!

而北門上的橫眉石刻“威鎮海邦”,據載是戚繼光將軍的墨寶。正是明隆慶元年(公元1567年)抗倭名將戚繼光、俞大猷視師崇武,在這裡抗擊倭寇的見證。

西門則是游人進入古城的必經之路,其實相隔不遠的城牆下的水門也是石頭城的通道。兩道城門如今依舊完好地保留下來。城門下古老的大榕樹陰涼舒爽,低垂的觸須猶如山羊胡子的老人,入定般地看著古城的潮起潮落。三三兩兩的攤子擺在了顯眼的位置,熱情地向行人們打著招呼。我經西門往南,七彎八拐地來到關帝廟。廟宇都整修一新,還果真有團隊喧嘩地進出著。把單車鎖在城角根,踩著石砌的台階,緩緩地走上城牆。跑馬道上遍布的蒿草,泛著清香的綠意。斑駁的城牆仿佛是一部部古城的典籍,習習風過,一頁頁的史冊活生生地翻動著:明洪武二十年(公元1387年)江夏侯周德興來泉郡經略海防,始建一郡五城抵御倭寇,這也是崇武建城的開始;明隆慶元年(公元1567年)抗倭名將戚繼光、俞大猷揮師崇武,在這裡抗擊倭寇,平定倭亂;清順治八年(公元1651年)鄭成功在此駐軍抗清,傳有“馬蹄石”遺跡。也是從這裡揮師南下,占據金廈二門,最終渡過海峽東岸收復台灣;公元1956年周總理親自指揮的崇武海戰,擊沉擊傷入侵的“國軍”軍艦“永泰”和“永昌”號……

3

由南門折向東,再經北門繞了一圈。石頭城內的四通八達街道,“雜亂無章”地聯結著四道城門。太陽在老街的石板路上逐漸地投下長長的影子,順著城門,我一路向裡走,城邊的嘈雜似乎隔斷於城牆之外,老街顯得出奇地安寂和寧靜。兩旁古拙的石房子、紅磚厝、蚵殼厝都沒有過多的裝扮,斑駁歲月所沉澱下來的光芒,仿佛定格在了某個時空。一條條巷子都隱藏於鱗次櫛比的幢幢房子之間。走在狹窄的石巷,老房子的門總是敞開著,人們悠閑地過著屬於自己的日子。院內的女人不約而同地坐在一堆堆蚵仔邊,老練地撬開蠔殼,剔除鮮亮的海蠣來。年老者穿戴的服飾,就是惠女們的“標准照”——封建頭,民主肚,節約衫,浪費褲。下海干活的“頭戴笠,披花巾”又是另一個動態的場景了。這一幅幅恬靜的生活畫面,已經使人感覺不到這座城堡曾經的劍拔弩張,或絲毫的硝煙氣息,這些個戍邊將士們的後人,也只能從“崇武”的字面上,模糊地去理解一個時代過往的“崇尚武備”了。

尾聲

日子並不像明星們編撰的那麼豐富多彩,為了使其看起來有點意義,也就多讀讀書,寫寫字。累了困了餓了,該干嘛照樣干嘛去。

不是說,開卷有益嗎?開的是一本買了兩年一直閑置的老書——《李叔同談藝》,其中高深博奧的藝術知識,沒有一身“藝術細菌”的我讀得一頭霧水。倒是關於寫字的論述,擺得淺顯易懂。於是記住了他老人家的教誨,寫字不可以太專,可以“多頭迸進”。但一定要從篆體練起,才能事半功倍。後來翻到了篆刻方面,一枚雕琢得活靈活現有如放情山水畫卷

的印章,讓我愛不釋手,詳斟細酌後,貌似道出了我的心聲——足吾所好玩而老焉!2009年9月6日騎行崇武城 2009年9月9日初稿寸本亭 2009年9月19日修改定稿



——濤聲依舊


精選遊記: 泉州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