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大巴在廈門著名的環島路行駛,路旁的草坪上的一串巨型五線譜晃然而過,導游介紹說那是《鼓浪嶼之歌》的樂譜,我雖看不識五線譜,但還是能默默地吟唱起來,心中惦念著那向往以久的島嶼。
到達廈門後,當聽說受台風的影響,往鼓浪嶼的渡船全部停航,不禁掠過一絲的憂慮,好在我們的行程安排是次日,當晚我還在不停祈禱船渡恢復。第二天清晨,風止雨也停,懸了整夜的心才放下來,我們如願地按時到達了碼頭。
也許是停了一天航的緣故,乘船往鼓浪嶼的人特別多,船艙擠滿了人,渡船緩緩駛出碼頭,在碧波中向鼓浪嶼靠近,本想靠過島嶼那邊的船艙,無奈人實在太多,無法擠過去,只好欣賞廈門的江畔風光,待船快靠岸時,才一暏其真容。
登上鼓浪嶼,眼簾是一片的碧綠,草地與蘿蔓相映,鳳凰樹與榕樹交錯,假檳榔與蘇鐵參差,再回望港灣,江水也仿佛被染綠了許多。綠樹中掩蔽著的房屋,也是多姿多彩。
島上沒有汽車,據說只有兩台消防車,所有的人都是步行游覽,其實在環境優雅之島漫步,本應是非常愜意的享受,但越走近依山而建的老房子時,就覺得並非如此,盡管建築物大多是異國特色,或許每個院落都蘊含著一段傳奇,每座樓房都流下過一個故事,但四周都圍滿了游客,導游的講解此起彼伏,甚至同步而述,令你不知聽誰的才好,房屋還是那房屋,失去了原來的幽靜,好像也變了韻味。
我真想透過窗戶讓心楔入屋裡的寧靜,也曾希望等待游客的離開而尋覓丁點的寂寞。然而耳邊人聲喧雜,身邊人流不斷,唯有望著門樓的雕花,屋子裡的陽台,想像著這裡曾經的時光意境。景點人滿為患,已經是十分之普遍,像鼓浪嶼這樣面積有限的景點,不知有無限制游客數的舉措?
盡管是在狹窄的街巷中穿行,但經過雪白的天主教堂、杏紅的日本領事館、青灰的法國領事館,以及號稱鼓浪嶼第一毫宅的海天堂構時,或多或少也有點游歷異鄉的感受,可惜只能看外觀,如果能開放裡面,應該會更加滿足。
在海天堂構的圍牆邊,看到一位散發披肩的藝人,在深情地吹奏著長笛,再往前走,另一位青年在熱烈地拉著風琴,激昂悠揚的曲調喚起我記起鼓浪嶼另一美稱:音樂島,這裡曾經孕育了許多著名的音樂家,銅琴大師殷承宗、指揮家陳佐湟,都出自鼓浪嶼。不過,這也許是往日的記憶,就目前的環境,居民越來越少的狀況,除非辦所音樂學院,否則難以延續音樂之鄉的輝煌。
島上的鋼琴博物館之所以吸引人,因它是我國唯一專門展示世界各國名古鋼琴的專業博物館,就算是不喜愛音樂的人,也樂於徜徉其中,我也是走馬觀花瀏覽了一番。
從博物館出來,我驚訝地發現已到了海邊,鼓浪嶼是個小島,一面靠江,三面臨海,我們登島時是選擇靠江一面,在島上穿行,終於來到海邊。其實博物館就在海邊的山崗上,是寂莊花園的一部分。
在山崗上俯視大海,碧藍浩瀚,摩托艇疾駛卷起一道道雪白的浪痕,陽光下閃爍著金光,再抬頭往更高處望,是巨石層疊的山頂,最高處的岩石光滑無縫,太陽照耀著似乎亦反射著輝光,這就是鼓浪嶼的標志日光岩,果然名不虛傳。
時間關系,我們不能登上日光岩,只能順著山路走下寂莊花園,這座依山伴海的花園的確是鼓浪嶼的亮點,它原是台灣富商林爾嘉(字寂莊)的私家園林,園中廊橋相連,湖石交融,花木茂盛,最巧妙是借景之術,藏海園不僅將海水引入園,而且通過曲橋使海園變為一體,海就像是自己園中的湖;補山園將日光岩景色嵌入庭院裡,既可謂園在山中,又可稱山在園中。置身這裡,猶如回歸大自然。但游人之多,連站的地方都難找,所以站在山海之間感受片刻,便匆匆離去。
鼓浪嶼風物依舊,然我始終沒有感受到曾經想像的幽雅與浪漫,就像離島前見到的鼓浪石一般,歲月蒼桑,巨石已高出海面許多,石上竟然長出一株不大不小的松樹,可見驚濤拍石發生的浪聲與鼓聲早已消逝,遺留的名字只是無盡的追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