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陣子,參加了一個日本五天游旅游團,這個團加我在內只有只有六個人,配了一位導游,基本上屬於極其自由的隨意的購物游,甚至連富士山也沒有去。第一天,中午從香港搭乘國泰的航班起飛。
國泰的波音777一直是我認為最舒適的飛機,機艙寬敞,洗手間夠多,關鍵是有獨享的小銀幕觀賞大片,食物頗佳。中國的米飯、日式沙拉、鰻魚飯品種繁多,最令人愉快的是飯後有各種口味的“哈根達斯”冰淇淋可供選擇。
航程是四個小時,但日本和中國有一個小時的時差,所以三點出發,到達已是當地九點了。出機場關口排了長龍一樣的隊驗證,因為只開放了一半的閘口,聽說一直是這樣,可見日本對於旅游業並非十分重視。出機場第一感覺是衣服帶錯了,本以為這時的日本應該和北京差不多,帶了一堆厚夾克,誰知今年這麼熱,幾乎和深圳相差無幾。
機場高速的路上,我們注意到很多收費處都是六七十歲的老人當崗,其實自動收費是早已有條件實行了,只是因為日本是一個雇員終身制的社會,一般一個人一輩子就在一家公司任職,而日本人飲食清淡又有益長壽和健康,許多人都可以工作到七十多歲,公司又不願炒掉他們,因此停車場等等地方都安排這些尚有工作能力的老人收費。
我們入住的是銀座附近的五星級TOKYO DOME(東京圓頂酒店),建在一個游樂場旁邊,從窗外便可以看到五光十色的過山車和巨大的摩天輪,附近還有地鐵站,可惜我們此後每天都睡到九點多起來,一直沒能看到傳說中清晨擠地鐵的“制服大軍”,我曾設想那種壯闊場面和深圳白石洲早晨擠公車的激烈狀況應該是有得一拼的。
酒店非常干淨,這也是日本特色了,這幾天所到之處沒見到地上有紙屑的,每每令我眼前浮現出“阿信”跪在地上擦地板的情景。
晚上十點,導游帶我去附近吃飯順便逛逛,只見街邊小巷許多地方掛著燈籠,有黑色的、紅色的,黑色自古代以來是代表比較高級的地方,但現在這種等級表現得沒有以前明顯了。我們走進一家拉面館,拉面普遍是六十人民幣一碗,日式餃子一盤四個共五十元人民幣,難怪人家說日本是有錢人來的地方,像我這樣的就經常得掏出便攜式計算器來換算一番,覺得價格不屬於“搶錢”之列才會買,不過食品非常精致,味道也是鮮美,放的作料例如紫菜、蝦仁等都是上乘,店內陳設也是非常的民族化、環保化,頗有點小說“一碗陽春面”,以及 “血疑”“追捕”裡的風格來,日本人真是相當傳統,雖然現在城市已是如此現代化,在許多生活細節方面仍然保存著古老的原汁原味。
飯後信步走到附近地鐵站看看,地鐵線路圖很繁雜,應該是非常方便的,可惜看不太懂,原來在國內一看到日文中有三成是中國字就非常忿恨,覺得人家把我們什麼好東西都剽竊了,這當兒卻恨不能有七成中國字,因為不識字的感覺實在是太弱智了。
第二天:銀座
一大早就到了皇宮,路上開車的司機小伙子向我討教中文,我不由得感慨,不愧是一衣帶水的鄰邦,這小子學得這麼像的。導游說在日本很多小伙子都這樣,別看人家是司機,可也受過高等教育,宏偉是說不上的,我不禁有些驚訝,感覺上司機極為單純,哪像咱們國內上過大學的全是人精,尤其在深圳的更是儼然白骨精(白領骨干精英),這時倒覺得單純的人比較可愛,難怪有個來過日本的朋友說他們一行在去北海道的路上大唱“大刀向鬼子們的頭上砍過去”,那位可愛的司機還笑呵呵給他們打拍子呢。
日本皇宮從氣勢上來說甚至遠遠不如泰國皇宮,倒是外面的草坪修剪得非常整齊,那些松樹極像長白山腳下看到的美人松,整個草坪很有一種悠閑的氣氛,還能見到穿著比較整齊的流浪漢在那兒幕天席地,導游說他們整天吸天氣之靈氣,都比較長壽。皇宮是只能隔著一條小河和一座小吊橋見到外牆的,不宏偉倒是很別致。
第二站是淺草寺,第一印像是覺得那兒的黑烏鴉特別多,忽高忽低的飛著,也不怕人,一大奇觀是見到一位老伯來喂鴿子的老伯,居然可以握著一只鴿子在手中隨意的捏來捏去,那只鴿子簡直是極度信任的隨他擺弄成各種造型,這一幕謀殺了不少人的菲林。
我一向對參神拜佛就沒興趣,於是一個人拎著個DV到處亂拍,當然,主要是拍小食品,我這個美食家到了日本簡直是眼睛都直了,看到各式各樣的“果子”、巧克力,還有五顏六色的小糕點,無論是其本身的制作還是包裝印刷都是鮮艷奪目,許多東西如果不打開是根本猜不到裡面放的什麼的,我花五百日元買了一包“人形蛋糕”,蛋糕是當場制作出來,其實味道一般,但是由於眼睛受到了無數光怪陸離的刺激,味覺細胞已經極度興奮,自然覺得吃的是山珍海味了,而且那制作環境也是絕對的干淨放心,難怪導游說在日本基本不會有游客拉肚子的,做到這一點不容易呀。
下午項目就是逛世界上地價最貴的商業街---銀座,白天的銀座沒有想像中繁華,但商場確是多,數算起來我整整逛了五個小時!最有意思的是一些例如“梅地亞”一樣的連鎖小商店,各種食品應有盡有,那包裝之精美是沒得說了。還有藥店其實就是賣化妝品的小商店,非常有特色,高低檔化妝品琳琅滿目,就算不買看看也是賞心悅目的。來之前見到網站上對這裡賣的東西褒貶不一,自己仔細琢磨後,覺得所以例如SK-2,資生堂之類化妝品還是到大商場買合適,而要求不太高的話到這種藥店買是最合適的,一般一個面霜就六十元人民幣左右,質地也是不錯的,日本有一大好處就是除了一分錢一分貨這個基本的價值規律外,就算東西再是超便宜也不會昧著良心用劣質商品來毒害顧客。想想國內,用什麼廁所旁邊的水池放一些化學劑體一番攪合就叫“海飛絲”了,幾年前在內地一大商場門口,見有人拿一瓶巨大的“海飛絲”質問售貨員:你們這洗發水太差了,雖然才十二塊一瓶,我拿回去給我的狗洗澡,它的毛全都掉光了!
第三日:
早晨出發前往填海造地的公園:台場,相當於香港維多利亞港那個形式吧,主要參觀了豐田汽車的展示大樓,大樓是一座三層高的框架結構,陳列的全是豐田各款的靚車,價格便宜得叫人想扛個幾台回家,愛車的朋友在這裡是要承受巨大的心理刺激的。汽車館旁邊的商場還不錯,全歐式建築賣各種歐洲名牌以及精美的手工制品,萬花筒、水晶項鏈、發夾、白巧克力、皮包,全是用色澤鮮艷的紙張包裹成各式的禮品形狀,同去的朋友買了兩個價值人民幣六百多元的星型紙制燈籠,當時我還覺得太貴了,可前兩天在他家看到這兩個燈籠就那麼擺在客廳的架子上,非常新穎和搶眼,還真有眼光。
中飯在台場商場樓頂層吃“食放題”,品種繁榮多,有燒賣、蒸餃、各種肉類、各類飲料、肉丸、面條、各類湯,才900多日元一位,餐廳緊臨港口,景色很好,可以看到大橋,還可以走出玻璃門到外面的平台上照相,令人心曠神怡。
下午直達日本第三大城市---橫濱,這裡以前曾經列為開放港口,所遺留下來的歐式風格建築非常多,這和青島有點相似之處。橫濱沒有東京那麼喧囂,更多的是開闊和舒適。
其他團友們又去逛商店了,我又是獨自一人手持DV漫步。這時正是下午四點,斜陽暖暖的照在身上,透出片片金光,佇立在港口大橋上,見到白鴿飛翔,耳邊傳來輕快的日本流行音樂,看著這干淨整潔的城市,還有穿著素雅面帶微笑的行人,這就是橫濱給我的印像,一個淺淺色調、舒服的城市。
傍晚來到橫濱的“中華街”,街口掛著條幅“慶祝中華民國雙十節國慶”令人反感,我們也沒進去就轉到旁邊一家“山田屋”連鎖便利店去了,買了一堆正宗的薺末想回來剛好可以配上“吉之島”的生魚片。再趕往池袋已是晚上七點了,由於日本商場關門都比較早,趕緊鑽進了一家“BIG CAMERA”店搜尋此行目的:一台新的數碼攝像機,正在為語言不通而煩惱時,還好有個店員會說中國話,服務態度也很好,基本選定了一款。其實這裡的東西不一定比國內便宜多少,但是考慮到小日本的確是把好東西只給自己人用,所以既然在日本不如買他們本國使用的東西,倒要看看是否好用。
晚餐終於可以吃到正宗料理了,在一家小店前等了二十分鐘才有位,然後大家盤腿坐在長方形的桌子邊,一邊享受著味噌湯、天婦羅、各種魚刺身、烤魷魚、生菜等等定食,一邊從記憶中翻出深圳“元綠”“元祿”和“味千拉面”的味道來對比,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餓了,真覺得這裡就是地道。
出國最苦惱的就是晚上呆在房間不知怎麼打發,看著看不懂的電視,偶爾瞟瞟幾個收費頻道中赤裸裸的鏡頭,實在是沒有意思,一個人又出去走,酒店旁邊那個巨大的摩天輪早已不轉了,我仰頭看著這個然大物,有點暈眩和不知身在何處的感覺,日本人生活太緊張了,所以許多地方都有游樂場來供他們隨時放松,雖然生活水平很高,但這樣壓力過度的生活真的好嗎?就像在深圳一樣,拿著高工資卻供著幾十年的房,平時空虛寂寞還沒有家人在身邊,女孩子更是得用堅定的毅力一面經受著身邊種種物質的刺激,一面抵抗著無處不在的陷井,而看著在內地的朋友們一個個成家過著悠閑和滿足的日子,城市發達就一定代表著生活幸福嗎???所以說,就算看到日本這麼現代化的生活條件,我也不會羨慕他們,因為生活素質其實是用心理上的滿足程度來衡量的。
第四日:迪斯尼樂園
想像中的DISNEY是心目中的人間樂園,所以是抱著無限的期待去的。深圳的歡樂谷看來是完全抄襲這兒的,歡樂谷更適合年輕人玩,因為刺激的項目比較多,而東京DISNEY則是雅谷共賞的大雜燴,有許多性質溫和的游戲,比如旋轉木馬呀、白雪公主樂園等等,對我而言就沒什麼吸引力,而那些驚險的游戲早就是人滿為患,我興衝衝的跑到“激流探險”前去預約,結果看到卡片上寫著要我下午四點鐘來玩,而我們三點鐘就要出去了,真是沒癮,只得看到哪兒人少就去哪。
倒是撞到一個動物劇場去看了一場不用排隊的表演,全部是由電動的大型動物來表演,那些玩偶制作之精良真是令人嘆為觀止,連眉毛都會動,眼珠都會轉,配上美妙的音響和恢諧的表情,雖然語言不通但仍讓人感覺精彩極了。
DISNEY建築的確精美,構思奇特,干淨,人性化,可是從進門的那一剎那開始就頭暈了,人太太太太多,而且一個人玩沒什麼意思,我有些厭倦了這樣的孤獨旅行,有些歸心似箭了,也許旅游真的需要一個好的伴侶,一個愛人能關心體貼照顧自己,能一起放肆大聲的笑著快樂著。
晚上和團友陶哥哥去新宿逛商店,終於見識到了傳說中的紅燈區,比泰國的芭堤雅都開放,我們穿梭於無數個“藥店”和士多店中,在歌舞伎町門口見到了許多黃色圖片,還誤進了一家性用品店,不,應該叫性虐待用品店,兩個人笑笑鬧鬧了一番,最後還是沒去看歌舞表演,到了一家我見過的最髒的麥當勞喝飲料,設施陳舊,烏煙瘴氣,一堆穿著前衛的新新人類在那兒抽煙喝咖啡,也是一大奇觀呀。
十點左右乘地鐵回酒店,問路的過程中遇到兩個非常熱心和禮貌的日本女孩子,雖然不是和我們坐的一趟地鐵,仍然不厭其煩的帶著我們穿行於地下通道,買票,再把我們送上車,我真的很有點喜歡日本女孩子了,不論是新潮的還是傳統的,她們身上總有一些溫婉賢良的特質,令人覺得很舒服,這也是越來越咄咄逼人的深圳女孩子(包括我)該深刻反思的。
第五日:
在酒店和日益了解了團友們聊天聊到三點,他們此行是來考察日本食品包裝的,反而是對食品內容不感興趣,拼命拆食品包裝,內容則全都放在一個大麻袋裡邊給我了,我在一旁歡欣雀躍,看著那些花花綠綠的包裝裡面拆出來各式各樣的巧克力、甜點都落入了我的腰包,那個開心呀!在甜甜的微笑中睡了兩個小時就起床去機場,路上終於見到了清晨的東京,那麼寧靜,略帶點冷清和壓抑的空氣,是日本給人的感覺吧。
在機場吃了一個就是三歲小孩都吃不飽的定食,又一次坐上了國泰的舒適大飛機。回來的途中看了一部“加勒比海盜”,極爽。還清楚的見到了台北市的全景,用我新買的PANASONIC拍了一段,回來放之後發現清晰明亮,看來是買對了。
從香港過皇港關口,接我的朋友問:日本怎麼樣呀?我淡淡的回答“下次還要去,去北海道和箱根”,那家伙又一臉壞笑“那你對日本鬼子的刻骨深仇呢?”“一點沒變”。聽起來矛盾,事實上很簡單,一個民族再壞也有他為人贊賞的優點,更何況日本的優點的確非常多,但是他優點再多也改變不了一個人心中的國恨家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