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蒙紀行(編外故事)

作者: 棠棠2004

導讀內蒙紀行(編外故事) 就我來說,很少有游記會拖幾個月後再寫出來,但內蒙歸來後,除寫一篇提供信息的攻略外,就寫不出任何字了,幾次意圖下筆,也總覺得無甚可說。真是奇了怪了,明明很好的路線,很精心的計劃,朋友們也都排除萬難的到齊了,可不曉得是因為什麼原因,這段旅途在記憶裡無法讓我激動。 讓我來說點*不完全*與此次行程有關的吧。 此次內蒙之行游 ...

內蒙紀行(編外故事)

就我來說,很少有游記會拖幾個月後再寫出來,但內蒙歸來後,除寫一篇提供信息的攻略外,就寫不出任何字了,幾次意圖下筆,也總覺得無甚可說。真是奇了怪了,明明很好的路線,很精心的計劃,朋友們也都排除萬難的到齊了,可不曉得是因為什麼原因,這段旅途在記憶裡無法讓我激動。

讓我來說點*不完全*與此次行程有關的吧。

此次內蒙之行游玩的是草原到森林的過渡,其中莫爾道嘎一段已經屬於林區,民風和風俗更接近東北黑龍江地區。在行政劃分上,確實N年以前它還屬於黑龍江。

黑龍江有個出名的大興安嶺,具體有多大我也不清楚,反正我們去的內蒙東部也屬於大興安嶺,那裡至今都還是原始森林,有數不清品種的樹木和野生動物,上個世紀五十年代,有青年響應國家號召,開赴這一區域,“一把板斧,一頂帳篷,爬冰臥雪”——這些都真實的描述了第一代大興安嶺人的生活狀態和目標。

我家的一位姻親,當年就是這其中的一員,這位老太太至今保持了抽煙的習慣,據說當時在森林裡生活,惡毒的蚊子也能要人命,抽煙一是熏蚊子,二是值班時候提神。

我饒有興趣地聽她講述五十年前的故事,與我感受到的驚險刺激不同,我相信那是一段物質精神生活都極為貧乏的時期,二十多歲的年輕姑娘和小伙子,每天除了進山砍伐木材,采摘蘑菇之外,沒有其他業余生活,常常是累了一天就想洗洗睡了。

睡覺也是睡不太平的,狼是經常出現的,特有的嚎叫由遠及近,值班的人只能往火堆裡多添些柴禾,最驚險的一次,這位老太太說有一天晚上狼群來了,值班的人不得以叫醒了所有人,然後她在漆黑的夜裡能看見狼的眼睛,閃著綠而冷的光。“當時真是嚇壞了。”老太太笑著說。

村民當中有被熊襲擊過的,一爪子就扯掉半張臉,所以她也見過那些面目可能有些猙獰的可憐人。不僅如此,他們有次還真的碰到熊:據說是在鋸一棵大樹的時候,大家開始還有說有笑,一起哼唱著革命歌曲,減少機械勞動時的疲憊感,突然感覺樹有點沉,有個眼尖的人說抬頭看見一只熊!果然高高的樹上有一只蜂窩,而一只不大的小熊正因被砍伐樹木的傾斜,而狠命的抱緊樹干。大家趕緊躲到周圍的草叢裡,屏住呼吸,因為有可能母熊就在附近。待小熊笨拙地從樹上爬下來,它飛也似地逃了——這顯然還是一頭缺乏歷練的熊寶寶。不過即使是頭小熊,也仍然讓這伙年輕人心有余忌,因為就在不久前就有一位戰友被熊咬了,不過還好,是咬在屁股上。那位戰友遇到熊時,已經裝死了,還故意把臉朝地,以免被傷害到面部,但那只熊很聰明,還很謹慎地去用爪子推他,推推不動,最後在屁股上咬了一口,見地上的人確實沒有反應才走掉,撿回一條命的年輕人被救回來以後,發現他屁股上四個深深的大洞,血肉模糊。

老太太在講述時用的詞是:黑瞎子。不知道熊的視力是不是真有點問題, 所以得了這個“雅號”。

我這輩子估計很少有可能會經歷這樣的事情了,所以非常樂意聽老人們講講。從老太太的熱情程度看,估計也是很少有人樂意聽她講這些,所以我們各取所需。

說到險些遭遇的危險,這次內蒙之行路上,還是遇到過這麼一次疑似事件的。

那是從莫爾道嘎會室韋的一段路上,路況很好,我們的車在飛馳,突然前方有兩個年輕人攔住了車,兩個人都流著血,一個在脖子上,一個在肩膀,他們急迫的表情加上血跡模糊的樣子,有一點點嚇人。他們央求司機石師傅載他們去室韋的醫院,也許是駕駛員的戒心他委婉地拒絕說:他們包了我這車的,你得問他們。

我們一行是兩男兩女,雖然人數上還是有安全保障的,但是那兩位男同胞都是文弱書生,若真是有啥險情,還真有點擔心他們的戰鬥力。我們都呆呆地,不曉得改怎麼辦,畢竟那些劫持的案件,電視裡一直在放,心裡還是有點忌諱的。不過他們再三央求,這路上來往的車也不多,人也不能因為一些戒心就見死不救,後來我們統一了意見,讓他們上了車,一位朋友還拿出紙巾等替他們清潔傷口,然後再按住止血。

他們說自己是被喝醉酒的同伴傷到的,貨車還在不遠的地方,途中還打了電話告之親戚前來接應。我大概是犯罪類美劇看多了,有一點隱隱的不放心,生怕那是什麼暗號,不過後來也沒有發生什麼驚險的事件,把他們帶到室韋的衛生所以後,石師傅也開車飛快地離開了。

石師傅後來說,估計他們是跟人打架了,而不是被什麼喝醉的同伴所傷,這也就能解釋為啥兩人當中的一個神色不定,讓人感覺是在說謊,也許他隱瞞的是被傷到的原因吧。

不管如何,這次小小的事件沒有引發對我們不利的後果,我也覺得同伴們都是善良的好小孩XD

不過這次的事件回來後沒有對家裡人說起過,上次雲南回來他們就對我們幾個人如此不顧危險的行為給予了鄭重的警告,覺得我們把安全看得太兒戲了。

我當然也理解長輩的用心,畢竟媒體上關於偏遠地區拐賣、人口失蹤類似的負面報道也不少,甚至於某種程度上我也相信“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概率論。但是我們打擾過的那些陌生人讓人感動,我們對他們來說也是個闖入者,也是不辯好壞的陌生人,但是我們沒有受到過懷疑和冷漠的對待。將心比心,我們願意付出同樣的信任。

這次行程中,我們就打擾了這樣一戶人家。在邊境線上一個叫五隊的地方(也稱水磨),朋友之一嘗試地說想找家當地人家吃飯。我們都不置可否覺得不太容易,但他還是去試了下,結果還真成了! 那戶人家的趙大爺,還有他家的女眷們,熱情地招待了我們,還拿出最好的東西給我們吃,憨厚淳樸的個性一覽無遺。

但是聊天過程中我們也了解到,這個地方也不是完全一派淳樸民風,據說地理雜志的記者,願意花100元,拍一張漁民打漁的照片,他們知道自己家周圍的獨特的邊境風光是一條可以生財的道路,若不是地處偏遠,來這裡的人有限,估計也很快就會向室韋一樣被同化,到處充滿著明碼標價的家庭旅館和飯店,寧靜的生活被往來的游客所打擾。

我們在屋子裡跟大爺一起聊天,聽他說這周圍的奇聞異事。說起屋外那“天人合一”的廁所時,石師傅說:我們這裡以前都是這樣的廁所,但你們(指游客)都希望有水廁,那(室韋)每家每戶也就造了。趙大爺說:是啊,你們希望廁所越近越好,我們是希望越遠越好。

大家都聽懂了這句話的笑點,因為天人合一的廁所很臭嘛~~

我們還聊起這裡的房價~大爺家的平房只要1500元,花幾萬塊可以造很好的二層小樓。這對深受房價壓迫的我們來說,真是一種刺激啊,兩萬塊?現在只能買一個平方了吧。有朋友開玩笑說:我們來這裡做生意算了,這是一種無奈的YY啊。

趙大爺一家真的都非常客氣,我們吃飯的時候,他們居然不上桌,當然桌子也確實比較小,而且那會已經一兩點鐘了吧~我們千方百計讓趙大爺跟我們一起吃,桌子上時一些特色的美食,有河裡的華子魚,有小蔥和蘿蔔蘸醬,有小雞燉蘑菇,不管是吃的菜還是趙大爺說話的音調,都洋溢著濃濃的東北味。

告別的時候,我們給趙大爺拍了照,意思意思付了些飯錢。對我們來說,這又是收獲了一次旅行經歷,這些往往超過所看到的美景本身。



(從根河濕地的山頂,俯瞰額爾古納小城)



(恩和:趕著奶牛回家)



(莫爾道嘎林區)



(五隊這裡的國境界碑)



(白樺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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