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印尼使館 王根華 2009/11/02
日惹（Yogyakarta）是印尼爪哇島中南部的小城。有人說，爪哇文化是印尼文明的代表，日惹是爪哇文化的靈魂之所。日惹有亞洲金字塔—婆羅浮屠神廟，還有普拉巴南神廟、蘇丹王宮，以及在現代化中竭力保持傳統的人文精神。日惹還是印尼的大學之都，城市不大，竟有幾十所大學。日惹的景色也很秀麗，哪怕僅憑此也值得一游。
一、城市印像
從雅加達飛日惹的航班不少，一天有18次。飛機越過城市上空，首先感受到日惹的顏色—橙色。住的酒店，看的校園，去的清真寺，屋頂蓋的都是橙色瓦片，顯得熱情但不喧囂，溫和而又寧靜。橙色是這座城市的基色，也代表日惹人的性格。
日惹街道不寬，建築不高，感覺與人很接近，親切而溫馨。登高而望，在藍天白雲下，城市掩映在一片翠綠之中，充滿生命氣息。夕陽西下，雲褪去了色彩，日惹躺在山的懷抱，顯得安詳而寧靜。走在街上，輕風拂面，星星閃耀，感到久違的清新與愜意。
日惹人溫文爾雅。酒店裡開車的司機，態度特溫和，英語說得也不錯。我好奇地打聽他的教育經歷，他說初中畢業，但後來讀過夜校，包括英語課程。有個在餐館打工的女孩子也能講幾句英語，而她只上過小學罷了。這個女孩，顧盼神飛，面露笑靨，舉止得體，來自日惹郊區的一個小村子。她的靈氣與優雅莫非是受了日惹厚重文化底蘊的熏陶?
二、婆羅浮屠
世界三大宗教都在這裡留下清晰的印記，這是日惹的特別之處，也許是世界上大多其他歷史名城所不具備。從公元5世紀始，佛教、印度教先後在中爪哇地區傳播。一千年後，伊斯蘭教開始從爪哇北部沿海向內陸滲透並漸占主流。20世紀初，隨著荷蘭人大規模推行西方文化，一座座基督教堂又開始出現。
世界上規模最大的大乘佛教神廟不在印度，不在泰國、柬埔寨等佛教國家，而是在印尼—坐落在日惹西40公裡的婆羅浮屠神廟（Borobudur）。神廟是日惹的標志，也是印尼的名片，就像中國的長城。建造神廟的工作從公元八世紀後期開始，持續了近一百年。初建時佛教正盛，建成後印度教已後來居上，所以神廟還顯示出些許印度教特征。神廟寬123米，高42米，共十層，涵蓋凡人成佛必經之三大境界，即欲界、色界和無色界。神廟共504尊佛像，1460座浮雕。每座佛像姿勢或手型不同，代表不同禪意；每幅浮雕都很精致，講述佛教經典故事。
遠遠望去，神廟矗立於一片原野之上，氣勢恢弘。人愈走近，神廟愈顯高大，而景仰崇拜之情愈重。我曾數次拜謁埃及金字塔，也曾登臨墨西哥城太陽金字塔，每次皆油然而生贊嘆之情。此次拜謁婆羅浮屠神廟，贊嘆之情再次滿溢。贊人類智慧無窮，嘆宗教精神執著，感悟人生短暫而信仰不朽。婆羅浮屠神廟的建造理念與金字塔相似，皆從底到頂由大而小，努力向上空伸展，企求與神更近交流。婆羅浮屠神廟就是亞洲的金字塔。因為有婆羅浮屠，日惹得以躋身世界歷史文化名城，印尼因而擁有可以驕傲的歷史，人類文明也因之更加多彩。
三、普拉巴南神廟
單有婆羅浮屠就夠了，日惹竟還擁有普拉巴南神廟（Prambanan）。它是日惹的又一瑰寶，與婆羅浮屠同被列為聯合國歷史文化遺產。神廟散落在日惹東郊50多處地方，包括大小近千座廟塔。這些神廟大體建於九世紀之後，絕大多為印度教廟，但其中一座普拉奧桑神廟（Plaosan）卻是佛教神廟，由一位印度教國王為信仰佛教的王後所建――宗教與文化和諧的又一見證。
最壯觀、游客最常去的是勞若瓊格朗（Loro Jonggrang)神廟群，共有大小242座神廟。三座主廟在最高層，像征三位一體的創造之神。其中最高的Shiva神廟高47米，比婆羅浮屠神廟還高5米。Garuda神廟是另一個主廟對應的附廟，卻是普拉巴南神廟中最有名的。因為Garuda――印度教的太陽神鷹――已被嵌進印尼的國徽，成為印尼的國家像征。印尼第一大國有航空公司也以Garuda為名，並以神鷹標志。就像“婆羅浮屠”，“Garuda”在印尼也被廣泛使用，成為印尼這個國家的關鍵詞。
四、回到現在
蘇丹王宮（Keraton）也是日惹名勝，建於250年前，至今仍是日惹蘇丹的居所。王宮根據印度教宇宙觀設計建造，自身處於宇宙中心，代表無上的力量，因此雖處鬧市，仍顯得神秘安祥，透露威嚴與莊重。王宮收藏有印尼國粹—傳統交響樂嘉美蘭（Gamelan）等許多珍貴的樂器，還擺放不少中國明、清時期的瓷器，值得品味。若遇到王室舉行重大慶典，游客還可領略爪哇傳統文化中深邃的禮儀程序，欣賞王室嘉美蘭的祥和之音。
日惹更是印尼的教育之都，也令不少游客慕名而來。城市人口不足50萬，卻擁有50多所大學。其中嘎加瑪達大學(Gajah Mada University)是印尼久負盛名的學府，今年印尼新任副總統布迪約諾即畢業於此校並長期在此任教。朋友說這所大學的校園也很美，我特地去拜訪了。校園沒有一片圍牆，開放而悠遠，有清新和包容之氣。徜徉於校園之中，我不禁想，也許是深厚的文化底蘊賦予日惹寧靜淡泊，少了都市的喧囂不安，使它成了做學問的好地方。
日惹可賞玩之處還有很多。王宮周圍還有水花園、雀鳥市場和印尼又一國粹—皮影戲（Wayang）博物館等景點。王宮中軸路往南不遠，就是日惹的商業中心和游客購物街，幾乎每位游客都會在那裡買件印尼傳統服裝—巴迪衫。日惹紡織業發達，這裡的巴迪衫被認為是最能代表印尼傳統的。日惹也是印尼的藝術中心。日惹美術學院是不少藝術大師的搖籃，日惹舞蹈學院則拯救了美麗的爪哇舞蹈。游客白天可去阿凡提藝術中心欣賞日惹藝術家的作品，晚上可到劇院去看最正宗的爪哇舞蹈，或者欣賞皮影戲—相當於到北京看京劇。日惹的自然景觀也很出色。向北，可以登臨著名的莫拉比活火山，那裡的日出美不勝收，泡一池火山溫泉也很愜意。向南驅車不遠就是印度洋了，清澈的海水拍打黑亮的沙灘，也是日惹一道美麗的風景線。
五、千年日惹
日惹之行是一次宗教和文化之旅。今天，婆羅浮屠、普拉巴南神廟已成歷史，佛教、印度教不再是主要信仰，伊斯蘭清真寺、基督教教堂成為日惹人的主要膜拜之所。日惹地區現有清真寺兩千多所，各派基督教教堂幾十家，成為隨處可見的景觀。日惹華人的孔教廟宇也香火旺盛。然而，經過千年的沉澱，佛教、印度教溫和、淡雅、寬容的精神特質已融入日惹人心靈，成為今天爪哇文化的主要特征，體現在爪哇舞蹈、音樂、美術、戲劇以及伊斯蘭教禮儀等一切文化形式之中。日惹的文化土壤也因此更顯深沉、厚重，在現代文明衝擊下，依然保持純樸與從容，依然能孕育出那個鄉村女孩千年不變的靈秀優雅。
歡迎您到日惹，來一次心靈之旅
（駐印尼使館網址http://id.china-embassy.org/chn/）
(婆羅浮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