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4日 晴一直睡到日上梢頭才起床,大炕上已經空空蕩蕩,他們也不知道都去哪裡了。出門在氈房邊一條很小的小溪流邊刷牙洗臉,發現馬夫們都不在,店家說他們早上去草原上賽馬了,順便把昨晚放養的馬都趕回來。
一抬頭,今天天氣晴朗,白雲朵朵,雲朵在大地上投放出一處處陰影,一片高原景色。轉回身去把相機拿出來,左邊遠處聽到有人大叫老貓的名字,張目望去,荒原在一個山崗對著我揮手,陽光灑在他身後,仿佛有魔法一般,招引著我向上走去。荒原說,你上來,絕對不會失望的。我氣喘吁吁的爬到山崗的最上頭,這裡已經沒有一個人影了,他們都分散跑開了,微風帶著絲絲涼意拂面,我深吸一口氣,背向陽光,對著喀納斯方向的崇崇雪山,大聲呼喊:喀納斯,我來了!
左邊的一座雪山近在眼前,雪的壓力撲面而來,再次感受到清早的風夾帶的寒意。這個山頭是個不錯的可以俯拍整個黑湖地區平地的地方,四周是起伏不太大的雪山,以至於我們感覺我們住的氈房就扎在雪山腳下。遠遠地看到店主人家的小兒子帶著一條狗出發前去2公裡外的湖邊挑水的身影,生活在這個遙遠而寒冷的地方的人們,真是不容易呀。這是一幅非常和諧生動的畫面,我非常喜歡。
拍完照片,下得山來,馬群已經被趕回來了,年輕的馬夫們嘻嘻哈哈在捆綁上包,隊員們則在到處找昨天自己的相熟的那個馬夫或是他們的馬。陽光灑滿大地,驅散了昨夜夢中的寒冷,天空湛藍,白雲飄飄,我們騎馬踏風而行,短短12小時以後,又仿佛回到了剛到賈登禹時那樣的意氣風發。天氣晴朗,群山巍峨,白雪皚皚,草場上已經沒有牧人和牛羊,但是留下那些空置的小木屋,矗立在藍天白雲之下,別有風姿。當馬隨著馬夫的呼喚小跑起來的時候,全身的肌肉和細胞都跟著一起躍動起來,既緊張又興奮,身體跟著馬的節奏上下起伏,我發現屁股不再像昨天那樣顛,腰也不再像昨天那樣酸軟,可能心情和天氣有關,一遇到好天氣,整個身心都愉悅起來。今天的行程其實只有不到20公裡,騎馬4-5個小時左右就可以達到喀納斯景區,所以今天不再趕路,也拿出相機不斷喀嚓。穿過也買蓋提草原,就開始一路下坡,這裡開始了全程最美麗夢幻的一段旅程,穿越一片落葉松森林。
我們紛紛下馬開始徒步,希望能盡量延長這段美麗的風景,因為今年行人很少,這裡的松林全部鋪滿落葉松針在路上,只能依循著馬道踏出的痕跡前行。每經過一處開闊地,都可以看到左右群雪峰環繞,入眼全是漫山遍野的落葉松,並且顏色全部都已經到達最美的金黃色。
深呼吸一口,肺裡面充實了99.9999%的氧離子,放聲大喊:喀納斯,你聽見我了嗎?森林裡傳來我的聲音,久久不息......
一路稱贊喀納斯地區很多歐洲式的風光,來到真正的喀納斯,你會覺得,喀納斯就是喀納斯,世界上任何地區也取代不了,它不需要和哪裡相似,這裡就是人間最後一塊淨土!是我們心中的那塊神秘園。
在森林的某棵大樹下面小歇,腳下很多蘑菇,就地坐在松針上,不會覺得髒,地上好多掉落的松果,樹枝上偶爾會掛著幾縷松蘿,這裡的樹很高很大,有的可能要2-3人合抱。即使在雨崩,也沒有看到過這樣的大片喬木樹林,落葉松都長得這麼高大,樹根在土地上盤結,我們就坐在樹根上小憩。林子裡好安靜,我“喂”一聲,四處傳來的回音久久不絕。行走在童話森林中,我們顯得特別渺小,這裡的落葉松林可能已經有幾個世紀都無人問足了,近10年來,隨著旅游的發展,我們這些外來的游客打破了這片森林的寂靜。當我行走到這裡,心裡感到隱隱的敬畏。
樹之精靈還居在在這裡嗎?
這是一片原始森林(不是次森林),可能從幾千年前開始,除了偶爾有當地的哈薩克人,圖瓦人打獵會經過,再就是近幾年湧進來的游客徒步者了,希望這裡永遠都這麼美麗,永遠都不會消失;仰頭望天空,白雲偶爾從林間枝頭飄過,留下我們的遐想;樹冠很高,陽光照射下,幾乎看不到頂,我躺下身子,一眨眼,天空好似旋轉起來,那些樹枝似乎開始跳起回旋的舞步,曼妙身姿引得我的目光去找尋,再一眨眼,世界又變回安靜,思緒逐漸平復下來。擦掉鞋底的黑泥,繼續前進。
馬夫們趕著馬和行李都走遠了,因為後面有人要拍照,隊伍也前後拉得更大了,大概有40分鐘,我們三四個人單獨走在這片森林裡,真希望這個時間這個時空可以停滯,永遠不要再前行了;走過最後的一片森林,遠遠的喀納斯村就歷歷在目了,小木屋一排排的,有點像禾木,以至於我們神情一陣恍惚,難道我們又從另外一個時空走回禾木了嗎?山下的村落越來越清晰在眼前,我心裡已經明白我們即將到達東線的目的地了,但是心裡又不願意去承認這個事實,多希望能更久的走在這樣的路上,希望它永遠不會到達終點。後來我知道,我們看到的是喀納斯村的新村,距離景區中轉站3公裡,新村那邊那條延伸到遠處山裡的公路就是喀納斯到白哈巴的景區公路。再走得近一點,我們可以從右邊遠處看到喀納斯湖的碧藍一片,觀魚亭是景區內的制高點,幾乎任何地方都可以看到這個標志性的建築。當然,後面的行程,因為種種原因(主要是因為我們懶),我們都沒上觀魚亭去看一眼喀納斯湖,不過這一切在我們走西線的若干地方得到了補償,因為在西線沿路上有非常多的地方可以一覽無余的俯瞰整個喀納斯大部分湖面。
下到喀納斯,我們作別了小馬哥和他的馬隊,住到喀納斯老村的一個小木屋旅館。這裡還是要感謝小馬哥和馬隊的,畢竟我們所有人安全到達了目的地,整個東線都是按照之前制定的計劃行程按時走完,也沒增加額外費用,雖然途中有一些因為天氣等原因造成的耽誤,但是總的來說我們東線看到該看的景色,也經歷了人與人之間的關乎信任,責任,道義,立場等很多問題。至於之前一直在談論的西線(雙湖線),因為小馬哥介紹的馬夫(他妹夫)無法承諾可以帶我們進入雙湖而沒有選擇他們。小馬哥的妹夫在前一天剛走完西線回到喀納斯,帶的隊伍是小羊軍團組織的,但是因為種種原因,沒有如願進入雙湖地界,也造成了今年來喀納斯的這些驢友的一些遺憾。道別前,我們合影留戀。
喀納斯村,在旅游地圖上叫圖瓦老村,規模比現在的禾木村要小,村中通一條公路,是景區道路,主要行走從喀納斯中轉站前往喀納斯湖邊棧道,這條路在邊防站標識牌左邊轉彎是去新村,觀魚亭和白哈巴的公路。號稱人間最美麗的地方喀納斯的老村,當地以圖瓦人和哈薩克人為主要原住民,常住人口約600人,隸屬於禾木鄉管轄。我們今天住的客棧是在去喀納斯湖邊棧道的方向,路的最後倒數第三排房子,小馬哥介紹的,店主是姓劉的,不過屋子的主人是當地的哈薩克人,條件比較簡單,每個房間7-8個床位,簡陋的公共淋浴間。因為剛到喀納斯還沒摸清東南西北,我們答應以30元/人(本來店家說淋浴還要加錢10元/人,後來被我還價取消了這個收費)的價格先撂包入住,是否要換地方明天大把時間再去找,因為接下來,我們不想錯過去湖邊棧道看晚霞的美景。荒原在外面找了一輪下來,沒有找到特別合適可以一下子接納我們這麼多人的一家賓館,不是價格太貴了(300-400元)就是只有1個房間,所以當下就決定大家先卸包休息自由活動,因為可以看出,所有的人都再也站不住了。可能因為當時這樣的想法的確比較簡單,沒有顧及到隊伍內有馬上洗澡需要的同學的想法,導致很快有兩位隊員要求離隊,五分鐘後,我們的第三位隊員也因為行程有另外安排要求離隊。海燕的隊伍也將在明天和我們分手,他們正在聯系著包車去白哈巴的事,因為時間關系很多人都要在9月底前離開新疆。
可能有很多人因為時間關系,天氣關系,人潮洶湧關系,沒有看到最美麗的喀納斯老村,這次的旅程讓我知道,並不是因為節日人潮洶湧,喀納斯就不美麗了,它的美不僅僅是因為那個湖,還有很多深度的東西,具體是什麼,需要我們每個去的人用心去體會了。
我們走西線的行程將只會有荒原,藍姐,從容,煮茶,Stella和我這六個人進行,關於西線行程中最重要的馬和向導,今天日落前我們還一直沒有找到答應可以帶我們到雙湖的人,我們帶著忐忑的心情搭免費區間班車,去湖邊棧道觀看晚霞。來到湖邊,天色已經很晚了,幾乎看不到什麼日落景像,月上梢頭倒是看到了。因為今年景區接待的游人真的少得可憐,我們幾乎是就6個人孤獨的在行走。在湖邊看喀納斯湖,幾乎沒覺得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我們都很是失望。由於沒看到景區區間車最後一班時間,我們回程時已經沒車了,本來打算包車回老村,差點被門衛敲詐,幾個人覺得步行回去,這裡回去可能也就3-4公裡。大家走在夜色中的喀納斯道路上,講著笑話,雖然心裡對未來西線的征程也是沒有底,但是總想到車到山前必有路。
我堅定自己的信念,我相信,這次,我一定會成功的去到雙湖!

(坐在原始森林的巨大的樹下面休憩,朝著四周喂一聲,回音傳過來久久不絕)

(喀納斯老村隱藏在秋色之中)

(老村,亂亂的)

(喀納斯附近的山上景色非常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