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尋找青海湖陽光將我從睡夢中吵醒,看了一下表,七點鐘,才睡了六個多小時,又睡,可被子的味道卻頑強地騷擾我的睡眠,只好不甘心地爬起來,退了房,走出旅館,街道上卻不見人影,更見不到賣飯的。我翻了翻地圖,沿315國道約40公裡就可以到吉爾孟,那兒離青海湖好像很近,心想在路上搭個順車不就行了.於是,我就順著315國道向西出發了.
步出鎮子發現漫山遍野的都是油菜花,黃黃一片中的剛察縣城都是些平房,加上幾道炊煙,看上去倒也是一副寧靜鄉村的景致。我當然不會放過這樣的風景,順光逆光的拍了十幾張。邊拍邊走,卻總也不見有車經過,這才注意到腳下的國道竟然是石子路,好像夾雜著一些柏油。天哪,就這標准也能叫國道,那江南小鎮自己修的寬寬的水泥路是不是可以稱為洲際大道了?
終於有輛老式的北京吉普開了過來,裡面好像塞了6-7個人,手也不用伸了。回頭看看,不知不覺中,已離開鎮子一段距離。好漢不走回頭路,況且路邊還有這麼美的油菜花海。於是,我邊留意順路車邊步行前進。
走了大約有一個小時,肚子開始唱空城計,這才想起昨天晚上還沒有吃晚飯。這時,終於來了一輛空車,三菱軍車。大概是毛主席老人家看俺辛苦,讓俺也開開洋葷。揮揮手,那車果然停了下來,軍官司機搖下窗,問我去哪?不遠,把我帶到前邊的鎮子就行了,先填飽肚子。好--這話可不是那軍官說的--啊,呼的一聲,那車就飛一般開走了。看來是毛主席嫌俺的路太近,先去照顧更艱苦的同志去了。
吃了點巧克力,繼續前進。大約又走了半個小時,來了四輛拖拉機,兩輛開,另外兩輛架在前邊的車廂裡。見我要求搭車,司機大叔毫不猶豫地搭上了我,現在我明白了,老人家不讓我坐軍車,原來給我准備了更好的敞篷車。
拖拉機在破爛的國道上顛簸前進,我翻開火車時刻表,發現剛察的下一站叫黃玉,距剛察車站16公裡,下午三點鐘有趟去格爾木的車。盤算了一下,花2個小時從315國道走到車站,就在那兒看青海湖,再乘火車也不錯。於是請司機停在離車站最近的路口,下了車。沿著一條大約3米寬的機耕道步行了半個多小時,看到一個帳篷,過去一問卻是浙江的養蜂專業戶,在這裡放蜂。同處華東,在這兒也算半個老鄉了。得知我還沒有吃早飯,主人熱情地告訴我還有綠豆稀飯,是否需要。當然好,求之不得,我不客氣地吃了兩大碗,又在水杯裡灌了一瓶蜂蜜繼續我的行程。
下午一點的時候,我終於來到了黃玉火車站。站在車站邊的鐵路上,我終於第一次看到了青海湖。
青海湖靜靜地躺在遠方,近處是大片的不知名的野草,白的,藍的,紫的還有橙黃色的,遠處是青山,藍天和白雲。而身後只是大塊的黃色油菜花。
一種強烈的欲望衝上我的心頭,我要親手去摸一摸青海湖的湖水。但徒步走過去很可能來不及趕下一趟火車,向車站的一位職工打聽。車站的職工挺熱情,告訴我可以乘摩托車過去,但要付點錢,多少? 五十元。雖然覺得有點兒貴,但青海湖是我的二大目標之一,豈能入寶山而空手歸,於是痛快的答應了。
摩托車被一個小伙子騎出去辦事了,一會兒才能回來。趁著等人的空,參觀了一趟調度室(一般的車站可是不讓進的噢),與車站的職工聊上了天。這樣的一個小站,一天只有4趟客車經過,上下客不到100人,竟然有400名職工。修路的時候為了鐵路的安全,車站一般都離城鎮10公裡左右。我不知道能在這條鐵路上乘車是不是我的幸運,但這樣的鐵路絕對是時代的悲劇。
終於,我乘上了摩托車,在野草間的小路上飛馳。車停在離湖大約三十米的地方,我一個人獨自走到了湖邊。身邊只有湖水輕拍在腳下的聲音,真正的藍天白雲,青山綠水。回頭望去,野草、菜花、低山和天空構成了橙黃青藍四個層次,在山的上邊點綴著幾朵白雲。
當我想親手捧起湖水,嘗一嘗鹹水湖的滋味時,卻看見不遠的湖水裡躺著一只已經腐爛了的水鳥。再看看四周不見一只活著的水鳥,湖中也不見魚的蹤跡,死一般的寂靜。我的心情不由得沉重起來,匆匆拍了幾張照片,便離開了湖邊。
回到車站不久,火車便准時到達。背上行囊,繼續著我的西行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