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得意走廈門

作者: jellyheintje

導讀Normal 0 7.8 磅 0 2 false false false MicrosoftInternetExplorer4 和煦的風吹過臉頰,干淨的道路兩旁是低矮的棕櫚樹,出租車司機在寬敞的六車道上氣定神閑地打著方向盤。廈門,我曾經差點來此讀大學,而現在,我就穿梭在它的街道上。 這是個旅游城市,攤開地圖,除去鼓浪嶼,我發現我想游蕩的地方都在南面。廈門原來是個島,不大,但是很別致,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南方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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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煦的風吹過臉頰,干淨的道路兩旁是低矮的棕櫚樹,出租車司機在寬敞的六車道上氣定神閑地打著方向盤。廈門,我曾經差點來此讀大學,而現在,我就穿梭在它的街道上。

這是個旅游城市,攤開地圖,除去鼓浪嶼,我發現我想游蕩的地方都在南面。廈門原來是個島,不大,但是很別致,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南方的丘陵延綿至此,市中的白鷺洲也碧波蕩漾,使得廈門看上去高低錯落,很有層次。雖然不失繁華,卻感覺很清靜,很悠閑。

廈門賓館靠近市南繁華的中心,透過房間的窗可以望見遠處綠油油的山丘和依山的小屋,對面是廈門第一中學,而低頭就是一個街心花園。打開窗戶,一股清新的空氣迎面而來。廈門的植物園就在不遠處,而整個廈門就是個巨大的植物園。

前去魂牽夢繞的廈門大學時,路過南普陀寺。隨著人流進了寺門,領了一把香,天南地北地拜了一拜,然後插進香爐中。拾級而上,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我一路看著香客在一尊尊佛像前三跪九叩。這裡的佛像雖然精致,但是比不上玉佛寺的釋迦牟尼(Śākyamuni)臥像那樣稀世珍貴。佛祖在何方,誰也不知道。在菩提樹下,在極樂世界,在你我心中。若要拜佛,佛祖無處不在。若要拜佛像,我見過更好的。於是我轉了一圈,就下山出了南普陀寺。

在車水馬龍的公交終點站聚集處,看到了“廈門大學”四個大字。曾經我考慮報考這所大學,但是最終選擇留在上海。走進廈門大學的那一刻,校門外的喧囂仿佛被拋到了九霄雲外。綠樹紅牆間,是一份靜謐和從容,也平添了一份韻味和書香。雖然一樣是校園生活,但是從歐式風格的宿舍走出來去泡熱水的研究生卻並不像我所想像的那樣,這是說不出的感覺,悠然自得,不緊不慢,幸福就寫在臉上。就連從一邊小路裡信步走來的留學生也不像我在我的校園裡所見到的那樣張狂。五六個留學生彼此輕聲交談著,看到我時對我微笑,顯得彬彬有禮,和我學校裡的日韓飛車黨簡直是天差地別。

走著走著,走到了湖邊。草地上有一個雕塑,彩色的石塊簇擁著一葉小舟,置於此地也是別有一番情趣。我買了一串冰糖葫蘆,坐在草地上清閑地欣賞著周圍的一切。近處綠意盎然,環繞的熱帶和溫帶植物使人心曠神怡,垂葉遮擋著我也說不出什麼流派只能稱其“歐式”的宿舍和教學樓,偶爾有小鳥伊人穿行於小徑之間。遠處是現代化的教學樓,隨眼望去,總有綠色。我開始浮想聯翩,倘若當年來此上大學,尚不說人文氣息和學習氛圍,光是周圍的環境就足以滌去我的心浮氣躁和急功近利,才子佳人相伴綠蔭環繞,怎能不心無旁騖,六根清淨。可惜,此時只有一個啃著冰糖葫蘆的社會青年痴痴坐在湖邊發呆。

沿著湖邊的干道一直走,路過廈門大學人類博物館。第一次看到高校裡開設博物館,可惜沒有對外開放。在小丘和矮樹間上上下下,走過肅穆的烈士園,來到了體育場。標准的足球場展現在眼前,讓我有上去狂奔的衝動。三面的看台盡管只是由磚石砌成,但是有一種寬闊的氣勢。身後的綠叢中隱藏著建南大會堂。這個以李光前為主的福建南安華僑捐資而建的禮堂風格有些怪異,不過也算中西合璧,中式歇山頂下是西式的門廊,采用古希腊(Αρχαία Ελλάδα)的愛奧尼克(Ιωνική)柱式。建南大會堂也在此佇立了五十多個風雨春秋了。

順著台階下到平地。發現廈門大學中我所覺得的歐式建築都是這樣的結構。直來直去的歐洲風格中加上古樸的弧線,陪襯上各色各樣高矮不一的樹木,看上去感覺還不錯。來到直通廈門大學邊門的干道上,一邊是運動場,一邊是成排的紀念館。

陳嘉庚紀念館前是先生的銅像。這位傑出的實業家和熱忱的愛國華僑在1921年興辦了廈門大學,使之成為當時全國唯一獨自創辦的大學。16年後由於華人企業遭受打擊陳嘉庚先生不得不變賣三座大廈以維持廈門大學的經費。

走過陳嘉庚紀念館,旁邊是魯迅紀念館。我不曾知道魯迅在廈門的故事。魯迅先生針砭時弊,文風犀利。曾經有國人在韓國(한국)人面前把韓國誇得天花亂墜,而韓國人只回了一句話,你們有魯迅而我們沒有。魯迅先生的影響力可見一斑。但是在廈門的這半年光景卻是魯迅一段非常難受的日子。成就他愛情的《兩地書》,散文集《朝花夕拾》,著名的《藤野先生》都是在這裡完成的。文人也只有在不順的情況下才會迸發出無窮的欲望和力量。

秀麗寧靜的廈門大學原來也有那麼多故事。即將走出廈門大學的時候,看到走來一個外國留學生,T恤的正面寫著“老外來了”。我朝著他笑笑,他則一直在笑。他走過去後,我發現北面寫著“老外走了”。看來這裡很能夠滋養同學們的生活情趣啊。

坐車從靠海的環島路順著海風來到熱鬧繁華的中山路。這裡相當於上海的南京路了。走到老字號黃則和花生湯的店門,慕名而來的食客早已將此圍得水泄不通。為了不枉來此一游,我也擠了進去,叫了一碗加蛋花生湯和一盆海蠣煎。就跟搶的一樣,拿好了我的食物好不容易找了個座。黃澄澄的蛋黃浮在花生湯上面,非常誘人。舀了一勺,香氣逼人,品嘗一下,花生很糯,湯十分爽口,甜而不膩。然後,我就把一小碗花生湯都倒進肚子裡去了。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海蠣煎。這不是海蠣跑蛋麼,一張蛋餅裡嵌著海蠣肉。蛋餅的松軟不去說,海蠣又鮮又嫩,但是卻不那麼腥,於是我也把整張海蠣煎沒幾下地塞進肚裡。

享受過美食之後,我沿著熙熙攘攘的中山路前行。左右的商鋪門面都不大,但是卻吸引著不少客人。商鋪招牌的上頭都是古樸民居的木制窗戶。偶爾會看到一些雕像,有些是反映普通百姓生活的,比如老者對弈,也有些展現了傳統的民族工藝的,比如捏泥人者。路中也有流動攤販,賣個燒仙草,售個冰激凌。中山路雖然不華麗,但是干淨有序,相當熱鬧。

天色漸晚,我回到賓館稍稍整理了一下東西。隨後我便又出門覓食,這次是晚飯。

在夜色中的廈門瞎逛。雖然霓虹閃爍,但是卻沒有嘈雜的喧鬧。幾乎隨處可見的綠地讓人情不自禁地像做一下深呼吸。在一家名不見經傳的排擋停留下來。門口擺著幾個長長的水盆,裡面通著氧氣,泡沫翻騰,棲息著幾尾我沒見過的魚。老板似乎也不清楚有些魚叫什麼,或許此地海產過於豐富,於是老板只能這個“海魚”那個“小海魚”地介紹。我聽得迷茫,指著一條很普通的看得順眼的魚問,這是什麼。老板說是小鯊魚。還好不是大鯊魚。我怎麼看都不覺得像鯊魚,因為鯊魚屬於保護動物,而且沒長得那麼黑,所以我就點了一條。老板把我招呼進去,叫來伙計操刀。老板推薦了土筍凍,我看了一眼就喜歡上了。和普通的果凍一樣形狀,裡面裹了些寶貝。用牙簽插了一塊,沾了沾芥末送進嘴裡。很有嚼勁,也很香嫩爽口。忍不住問老板這是什麼做的,老板說是一種環節軟體動物。我突然一陣惡心。但是味道還是引得我把一盤都吃了。小鯊魚端上來,熱氣騰騰。一塊塊都切好了,嘗了一塊,很鮮美,比鳊魚要厚實,嫩滑卻不輸鱸魚。於是在此飽餐了一頓。

走出排擋,我漫步於夜色中的廈門。我穿進排擋邊上的小弄堂。由於自己在這樣的弄堂裡度過了自己金色的童年,所以對此有種親切感。昏黃的路燈在干淨的地面上投下我的影子,這裡的電線杆上沒有黑色廣告,角落裡也沒有惹眼的垃圾,在一戶二樓民居的曬台上還有一塊斑駁的浮雕,都使我吃驚不小。慢慢走到一家餐館門前,和我一樣剛剛吃過晚飯的人鑽進汽車,等我走過了再起步,並不鳴號。

穿出狹窄的小道,我來到了燈光璀璨的馬路上。一路吹著風踱著步,有種說不出的愜意。只是路邊的民宅都裝滿了防盜窗,顯得很煞風景。順著歸去的路,起起伏伏,發現馬路對面就是朝著賓館的廈門第一中學。原來這個中學這麼大,甚至不比上海的一些大學小。終於花了點時間兜到了賓館。廈門的第一天就這樣過去了。

第二天早上享用完賓館提供的自助早餐後,我便來到中山路盡頭的碼頭,對面的鼓浪嶼還在晨霧中若隱若現。買了擺渡船票,一會兒就登上了船。船繞著半個島兜了一圈,據說可以看到台灣。我問邊上的人借了望遠鏡,只看到模模糊糊的一塊,也不知道是不是台灣。我站在船尾,看著底下的海水翻起泡沫。時不時有海鷗追隨過來,交錯前行,然後振翅高飛。擺渡船駛過鼓浪嶼島邊巨大的鄭成功雕像時,我回頭望了望已經漸行漸遠的廈門本島,高樓被霧氣抹去了棱角。寬闊無邊的海面上金光閃閃,太陽刺破了陰沉的雲層,迫不及待地將它的光芒投射進來。這個畫面頗為震撼,空曠的蒼穹,無邊的海洋,只為陪襯那一道耀眼的光輝。

登上鼓浪嶼後,扎堆的當地導游撲面而來。擺脫糾纏後,行走在靠海的小道上。一邊種植著棕櫚,一邊是海浪衝刷堤岸的響聲,石砌的欄杆後是一個個長凳,雖然此時是空著的,卻給我帶來一種悠閑的感覺。慢慢地,周圍安靜下來,隱隱有鋼琴的聲音響起,仿佛整個鼓浪嶼都在演奏。小徑兩旁的小屋都漆成均勻的顏色,可愛而溫馨。不經意的轉角,一個異域風味的門庭映入眼簾。頂上是優雅的拱形,刻著飽經風霜的“1935”,兩旁是利落的直線,方正的柱子上點綴著花紋,正中的黑色鐵門關不住裡面園子的綠意,門庭頂端垂落的一條藤蔓也為這滄桑的藝術品增添了一份生機。

走過一棟棟別致的洋房,來到了風琴博物館。這是座八卦樓,格子窗和小拱頂使其有西式的風格,不過門前還是掛滿了紅燈籠,在熱帶植物間特別顯眼。對於風琴,我並不十分了解。腦海中只有這樣一幅畫面:陽光透過彩繪的玻璃窗投射進來照亮了教堂,一排長長的音管靠在牆上,上下兩行鍵盤擺在中間,踏板藏在底下,有個戴著卷曲假發的音樂家坐在風琴前嫻熟地點著琴鍵,彌撒曲的旋律回蕩在教堂中,這個音樂家叫巴赫(Johann Sebastian Bach)。

步入風琴博物館,眼前是一架巨大的管風琴,超出了我的想像。通過展板介紹我得知,這是產於1909年的大型管風琴NormanBeard,其高達6米,由1350根音管組成,設有三層鍵盤和21個音栓。這台管風琴是20世紀初世界管風琴制造業的顛峰之作,由當時世界上最富盛名的管風琴制造廠NormanBeard公司制造。雖然已經走過了近一個世紀,可它卻依然有著讓人驚嘆的完美音效,聲音宏大,音色相當抒情柔美,富有詩意。

我繞著這架管風琴轉了一圈,確實很大。正面就相當震撼而華麗,長短粗細不一的音管架在上頭,由木板分隔修飾,下面是音箱風管,當然是在門板的背後。中間是琴鍵和音栓,外面加了小門,將其徹底變成了展品。底下的踏板也比鋼琴復雜得多。繞到它的側方和後方,則可以看見裡面的風管,猶如一台精密的機器。風琴的發聲原理還是相當復雜,大致是通過腳下踏板送風,手指按下琴鍵,該鍵對應的音管管塞打開,氣流通過,吹響音管,發出樂音。不過光看看這架管風琴的氣勢和構造,就知道演奏起來需要非常高超的技巧。

順著指引逛了一下並不大但是很豐富的博物館。有小巧玲瓏的,也有光音管就要放一個展覽室的。其他一些小風琴也就鋼琴那樣大小,有的還沒有鋼琴大。紅桃木的雕刻都很精致,無論作為藝術品還是樂器都令人贊嘆。一般來說,每一台管風琴都是嵌在建築物中,是建築物的一部分,一旦制作完成,就基本不能移動和改建。鼓浪嶼的風琴博物館能夠聚集眾多珍貴的風琴,實屬不易,無愧於其世界最大風琴博物館的稱號。我來到一個展覽室,周圍一直都很安靜。有一架小小的風琴擱置在角落裡,沒有拉起欄杆隔離,於是我走上前去,彈起德沃夏克(Antonín Dvořak)的《自新大陸》(Z Nového Světa),空空的展覽室裡滿是回聲,音色有些沉悶,但是很柔和。

離開八卦樓,繼續徜徉在鼓浪嶼的幽靜小道中,不知不覺又走到了海邊。沿著金色的沙灘一路來到了菽莊花園,也拜訪了建在小山上的鋼琴博物館。真是沒有想到,在這個面積1.78平方公裡、僅有兩萬四千居民的小島上藏有5000多台珍貴的鋼琴。走進博物館,感覺像是18世紀的小屋,裡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鋼琴,牆上也滿是音樂家的畫像。講解員開始了介紹。鋼琴太多,我實在無法記下。有兩百多歲的英國鋼琴,有德國生產的皇室專用鋼琴,有名貴的鎦金鋼琴,有古老的手搖鋼琴,有通過打孔琴譜而自動演奏的鋼琴,有精雕細琢躲在牆角的直角鋼琴。展覽室的牆上也掛著鋼琴自誕生以來構造的變化過程,令人流連忘返。講解員坐到一架獨特的鋼琴前,信手彈起古諾(Charles Gounod)的《聖母頌》(Ave Maria),叫人陶醉。樂曲如涓涓細流,音色好像吟游詩人手中的豎琴,也有尼龍弦吉他的味道。鋼琴是沒有雜音的樂器,也是我最喜歡的樂器,只可惜我無法駕馭。

踩著陽光,我繼續享受鼓浪嶼上的清閑的寧靜。偶爾在弄堂的轉角會有當地居民開的雜貨鋪,門口擺著一條條香煙,全是台灣貨,殼子上是孫中山的頭像。據說這種煙不怎麼樣,很淡,味道也有些怪。

突然,聽到前方傳來歌聲。慢慢走去,看見了高處的十字架。那是三一堂,西方各國曾在鼓浪嶼紛紛設立領事館,而三一堂則成為了宗教輸入的產物。老教堂門外的牆上是耶穌(יהושע)牧羊圖的浮雕,旁邊寫著“主是好牧人”。走到教堂裡面,信徒們正在齊聲唱著贊美詩,也有不少人圍觀。我打開手機,播放起裡面儲存的一段贊美詩。那是萊比錫聖托馬斯教堂(Thomaskirche zu Leipzig)裡傳出的贊美詩,那唱詩班曾經由巴赫主持了27年。手機中有些嘈雜的德語,和面前的中文,讓我感到宗教的力量永遠是無法忽視的。而在鼓浪嶼,這裡也許是此時人口最密集的地方。

順著地勢穿過古避暑洞,來到了鼓浪嶼的至高點。放眼望去,是一片茫茫的近海和遠處的廈門。鼓浪嶼的沙灘也盡收眼底,在小小山谷中的郁郁蔥蔥映襯下紅色磚瓦十分顯眼,有些像愷撒(Gaius Julius Caesar)時代的古羅馬(Storia Romana)富人區,只是沒有古羅馬的那份嚴謹。

不知不覺轉到一個小院子,眼前巴洛克(Baroque)風格的小樓是鄭成功紀念館。這位明朝武將三百多年前完成了我們現在正在努力完成的大業。紀念館裡陳列了當年的一些文物,包括荷蘭(Het Koninkrijk der Nederlanden)的和中國的。描繪戰鬥情景的大幅畫卷並不能吸引我,走出紀念館時我只是在想,那個時候,恐怕我們的天朝大國已經開始落後於崛起的歐洲了。

坐纜車劃過小谷,來到了百鳥園。真是所謂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孔雀,鵜鶘,鸚鵡,野鴨,還有許多我怎麼記都記不下的鳥類。第一次與散養的孔雀親密接觸,它好奇地看著我,我也好奇地盯著它。然後它突然躍起,撲騰了一下就到了另一邊的石頭上,抖了抖,隨即開屏,並且很得意地搖晃著,引得游人駐足,相機閃爍。也是第一次看到了白色的孔雀,一身潔白,顯得相當高貴。還觀賞了一些聞所未聞的鳥兒,有光喙就大得和身子差不多的,有小得在籠子裡都找不到的,有在大鐵籠裡飛上飛下異常凶猛的,有立在枝頭半天紋絲不動的。鳥類其實是非常聰明的生物。在即將離開百鳥園時,門口的兩只彩色金剛鸚鵡竟然在自己有節奏地蕩著浪木,逗樂了所有的參觀者。

出去買了只椰子,椰汁十分新鮮可口。沿著有些擁擠的商業街來到了碼頭,很快就登上了回廈門的擺渡船。在這個不足2平方公裡的小島上,竟然有這麼多令人不可思議的地方,平靜清閑而不失活力,同時又充滿了藝術和文化的氣息。只是此時擠擺渡船讓我想起了慘烈的敦刻爾克(Dunkerque)大撤退。

溜進中山路旁邊的一條小道,去了一家扁食店吃晚飯。這裡的扁食塊頭十足,皮也薄,湯裡撒了特別的香料。慢悠悠地吃完後,我便叫了出租車返回賓館。感覺上,一個起步費似乎就可以解決我任意一次出行。果然,沒有轉幾個彎就看到了賓館。

在陽光下迎來了在廈門的第三天。出去找了家小店吃早茶。隨後便來到了胡裡山炮台。在上山的路上,地上的大理石畫板講述著炮台的故事。炮台始建於道光三年,光緒十七年重建,購得德國克虜伯(Kruppe)大炮置於此地。克虜伯的炮彈卻是產自女工之手,著實令人吃驚。來到山頂觀看了一場清軍炮擊表演。從集結到長官發號令到開炮,足足花了近二十分鐘。我在想,這一隊八旗清兵完成這一套繁瑣冗長的程序後,恐怕敵軍早已登陸。走過他們演練的兵營來到海邊的懸崖,一門長炮架在碉堡之中。據說這門克虜伯大炮雖然龐大,但毫不笨重,一分鐘可放兩炮,可以連續發炮一小時。在大炮來到胡裡山後的四十余年之後,它在抗日戰爭中曾經擊沉過日軍戰艦。無法相信它的威力和耐力,也不得不感嘆德國的軍工和科技,在一百二十多年前已經將東方甩在身後。

離開胡裡山炮台,乘車來到了廈門植物園。這裡不僅綠意盎然,而且有山有水,到處聽得到各種鳥兒清脆悅耳的鳴叫。在一個暖棚內,是沙生植物園。那種以往只有在墨西哥(México)國旗上才能看得到的高高的仙人掌就站在我面前。而擺在這個園子裡的大多數都是仙人球。不過造型非常奇特,有的長得像一枚如意,有的生得如一根玉米,有的就像一團絨球,只是沒人敢摸,有的色彩鮮艷,可以擺成一副圖畫。別的沙生植物也各有千秋,有些張牙舞爪形似海膽,有些好像大號的生姜,有些猶如鵝卵石一般,放在石堆中都難以辨認,有些就跟龜殼沒什麼兩樣,讓人以為是烏龜爬錯了地方。

看完稀奇古怪的沙生植物,我便優哉游哉地逛起植物園。由於氣候的原因,廈門的植物大部分為闊葉的熱帶植物。和上海植物園的些許破舊不同,廈門植物園保養得很好,盡管植被面積相當大,卻不沾染灰塵,空氣清新,使人心曠神怡,仿佛是這個已經相當平靜的城市裡的另一方世外桃源。

終於,要離開廈門了。又一次坐在出租車上沿著環島路行駛,海風吹得很舒服,我一邊聽著司機在驚嘆上海房價的恐怖,一邊望著還在大步建設中廈門的中北部。在這個方寸之地,有著令人不可思議的傳奇,所謂麻雀雖小,五髒俱全。悠閑自得的生活節奏,應有盡有的公共設施,干淨整潔的城市環境,鮮美可口的海味小吃,全都聚集在此。經濟的騰飛並沒有帶走廈門的那份從容,也沒有帶來喧鬧和浮躁。而無與倫比的西式風格與東方特色的結合,使廈門像是一位染了頭發穿著晚禮服的閩南女子,有著無法磨滅的歐洲烙印,卻終究是樸素的華夏子孫。或許我還會再來廈門,再來會一會這份整潔,這份平靜,這份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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