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車。火車在黑夜裡穿越。車廂裡已經熄了燈。
每次這樣的臥鋪之夜,我都會在窗邊安靜的坐著,享受喧囂後這一刻的寧靜。
依然像小時候一樣熱愛著火車上的旅途。兒時的長途現在變成了短途,現在難以再坐上沿著長江開往重慶的火車,兒時綠皮車的影子也漸漸隱退。但是火車情結依然如昨。喜歡這樣一種草根的旅行方式,喜歡看著窗外的風景發呆,喜歡帶著一大包鹵味香噴噴的啃著,喜歡到達一個小站後下車散散步吹吹風聽聽人說話。
無數次不同的火車旅途裡,相同的一刻。
一路向前,內心無疆。 8月19日夜於K145雙廊。
我是默念著“身體要下地獄眼睛才能上天堂”到達雙廊的。一路顛簸的盡頭就是美麗的雙廊小鎮,這個寧靜樸實的千年白族漁村,讓一切路途的疲勞都變得雲淡風輕。
漁民在岸邊慢慢的整理著長長的漁網,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最尋常的漁耕生活,悠然的勞作,安穩的生活,生活簡單而快樂。
八月是雨季,天空總是夾雜著朵朵烏雲,變著姿態游走在天際。在古城的日子裡,午後或者傍晚總要邂逅一場暴雨。而在雙廊的那天,終於可以坐看蒼洱雲卷雲舒。沿著海地一直漫步到玉幾島,身後跟著一群貓兒狗兒。雙廊的海岸線沿著洱海彎彎曲曲的延伸出一道美麗的弧線。弧線的彎曲處,停著歸航的漁船。隨和的白族大媽笑盈盈的坐在火爐旁,漫不經心的經營著煎魚攤。對於他們,雙廊是固守了千年的家園;對於我們,雙廊是柔軟的心靈棲息地,人也變得隨性起來。於是人也一下子變得隨性起來,依舊扎成辮子,穿上粗布衫,沒有任何刻意就變成了漁家小妹。漁家小妹不是打漁的,而是吃魚的,資格的野生魚10元一大條,煎出來撒些簡單的鹽味,蘸著海椒面,新鮮而美味,吃著煎魚,享受起我們失落已久的鄉土生活。
洱海邊的院落異常的寧靜,家家戶戶門口都有盛放的三角梅。那些雕刻著時光的老牆和巷子,沒有絲毫的做作,卻那樣富有生命力。待在這裡的外人來到這裡的人多少帶著“俠氣”,卻和穿著藍色布衫的白族和睦相處著,仿佛不諳世事,與世無爭。
千年的古鎮,即將有一條鐵路沿湖擦肩而過而過。那是未來的昆大鐵路,又即將會有無數個景點被開發成熱線。心裡還有些微微的失落。自己是不是過於自私了呢。
海地。
雙廊幾乎沒有任何旅游打造的痕跡。有些理想主義的城市人抱著夢想常年呆在這裡,要麼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要麼一邊守著客棧一邊打理心中那些樸實無華的夢想。雙廊有兩個客棧,海地生活和滄海一束。都是城市人開的。想起了自己的一些朋友,想起了關於理想,關於欲望,關於放下的種種。
海地在大理已經小有名氣了。在一幫小孩兒的帶領下,在盛放的三角梅叢中,找到了海地。終於明白海地為什麼藏在巷子深處,因為它離湖水最近,離濤聲最近,離內心的滿足最近。住在這裡的旅人在海地門口一灣湖水中暢游著,還有的在湖邊的露台上做木工活兒。院子裡的貓兒狗兒懶懶的曬著太陽。沒有太多時間融入這樣的鄉土生活,連在離海負一米的露台坐著就覺得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大理的“風”“花”“雪”“月”,其實並沒有一一體會,心中明白這是生硬的打造。青磚白牆的白族院落,藍天白雲,潮起潮落,屋檐上的荒草,還有牆角燦爛的野花,才是真正的家園。雙廊的夜晚,星星模糊著在天空閃耀,柔柔的白月光躲在了烏雲裡。盡管在洱海走月亮已經是一種奢求。但我一點都不遺憾,能夠面海而居,就著濤聲,心中自有日月。
古城。
從雙廊回到古城,恍如隔世。這裡和任何一個古城一樣,喧囂,商業,游客如織。
租車騎行,邂逅了無數片向日葵和三角梅,心情大好。那個下午,瓢潑大雨突然襲來,我們推著車迎著風躲進才村的農家樂裡。老板叫來金花給我們端來熱茶和新鮮的瓜子,還給我們講了許多關於大理的傳說和白族照壁的典故。那一刻,我感恩於這趟旅途所有的給予,甚至包括這場瓢潑大雨。
離開的那天早上,我放棄了客棧的免費早餐,去路口的小吃店吃最後一餐餌絲。天主堂的彌撒9點准時開始,我靜靜的坐在教堂的最後一排,聽著信徒們的祈禱和唱詩,內心湧動著和他們無關的遺憾不舍。不知道何時能夠再回來,但是我堅定的相信,一定會再回來。

(古城)

(雙廊)

(海地的露台)

(向日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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