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年8月2日暮,蘭州
我一個人,在大眾巷小吃,中山橋畔漫步
貪吃的我,小雞肚腸卻懷遍嘗蘭州小吃之志,那半日裡塞下麻辣串肉夾饃綠色心情麻辣燙棗糕酒釀灰豆王之後,結果=吃飽撐了,而步履竟顯身懷六甲之態@#%汗……只能沿著黃河來回走,消食直到中山橋上彩燈四起
於是一邊用手順時針安慰超載的胃,一邊想念起先行返滬的旅伴
還是結伴同游好,如果還是三人行的話,既可以嘗遍美食,又不至於吃撐或者太浪費(撒薯片扔葡萄丟哈密瓜剩烤肉等除外)
之前一萬次想過獨步天下時會碰到的困難
卻不料,我會在這樣的情形下,想念起同伴這等奢侈品
《ONE PIECE海賊王裡》ALL BLUE之外最推崇的珍貴
08年8月3日暮,西寧
繼續一個人的旅途,時近傍晚,我在塔爾寺轉山,沿蓮花瓣繞行起落
轉山道上,碰到很多土族信徒,沿轉山路磕長頭而來
在快轉完的時候,我趕上了走在前面的一位喇嘛
他說你的腳程好快啊
茫然ing什麼時候見我上道了
閑聊開來,他問我為什麼一個人來青海玩
在蘭州、青海一個人的日子裡,碰到一些人,多會這樣問我
我總是老實交代,同伴先行返滬了
然後對方多是感慨奉勸,其實還是結個伴更好,有個照應,玩起來也不至於太寂寞(哎,為什麼就認定獨游會寂寞呢,我不是正和你聊著麼)
言語口吻,直像某位初婚不久的女友,奉勸我莫要將獨身進行到底:
——其實結婚不過是找個人陪,年輕的時候你即便一個人,也可以有很多朋友,但是老了呢,你的朋友都有各自的生活,連合租都不容易找到人,哪個小姑娘願意和阿姨老太一起住
(女友原是灑脫而隨性的,實在想不到,少年夫妻老來伴之類的道理,會從她的口中說出)
——但是如果沒有合適的人結婚,與其兩個人天天吵架,還不如一個人清淨來的好
——一個人會好麼
08年7月23日晚,烏魯木齊
我和旅伴們一行三人,在烏市路邊的不知道何等食肆,享受ellen的澤被吃宵夜
白色的桌椅,黑色的夜幕,清涼的晚風,而烏市夜間的喧鬧,卻不因此而簡淡
我們等餐的時候,來了一位盲人老者,衣衫破舊倒也還干淨,以棍點地辨向
他摸索到一張椅凳,兀自坐了下來
便有服務生過去,欲將他扶走,似是爭執了一會兒
“我是來吃飯的。”老人坐下不走
“那坐到這邊來吧。”另一位服務生將他又扶起,走向除了我們旁邊的桌子
這是最外面的桌椅,周遭除了我們,沒有別的客人
讓他坐下後,服務生便走開了,大約是去找領班,問怎麼打發這位盲人
發覺自己被獨自撇下可能無人問津的老人,敏感而焦灼地用竹竿敲打地面:“我是來吃飯的,我付錢!”他大約意識到自己多半又是被誤認為乞丐
已經聞風而來的領班,和聲道:“好的,我們知道。那你要些什麼。”
“炒飯,我會付錢的,我有錢!”老人的手拍向自己胸前的口袋,眼睛看向黑夜,忿然維護自己的尊嚴。
“好,馬上就好。”領班一邊示意服務生,“不要坐這裡了,到店裡面去吧。”
……
因為自尊,所以敏感
也許曾有過幸福,然而雙目失明,老伴去世,無以為繼
於是生活幾乎不能自理,乞討度日,或者靠為數不多的積蓄
如果老伴還在,至少衣服有縫補,出門有相隨吧
為什麼要想這麼多,又不是寫小說;但是……
“我不想老了一個人這樣子。”me
“我一定要把自己嫁出去。”Joy
——一個人,真的不好
這時候,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堅持,蕩然無存
00年夏,19歲的我帶18歲的小狗表妹,感受了一次酣暢淋漓的南京酷暑
02年夏,和寢室室友去溫州雁蕩山淋瀑布,蹭吃蹭喝蹭玩
03年冬,帶一頭豬初上黃山,二爬光明頂,蓮花峰上還摔一跤,下山時廢了左膝……慘
07年夏,和ellen同走滇藏西行至珠峰
07年冬,我,ellen, vickie, joy計劃去東北,冰天雪地泡溫泉;結果臨陣換炮,我回家過年不得出,vickie陪男友去三亞吹海風,只有ellen/joy將革命進行到底
08年夏,我,ellen, vickie, joy計劃去西北,最後vickie再度“有異性沒人性(8是我說的)”放我們鴿子,遂三人成行,ellen, joy和我,隨大漠長風,掠雪山平湖……三個女人一台戲,一路上鬧騰得不亦樂乎:P
下次遠行,不知道何以為伴
終此一生,又何以為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