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水色 就我所見而言，納木錯是藍寶石，而喀納斯是翡翠
一路西行，疏勒河斷流，羅布泊干涸，而且時逢新疆大旱，不過我們終究還是看到了一些湖泊，水天一色
並且為此，付出了諸般代價
喀納斯湖
7月26日晨，北京時間5點多
喀納斯景區內的哈薩克人木屋
Ellen恍惚間，聽到我們的房間裡，有細碎的踱步聲
睜眼看來，一頭大如狼的不知何物，在她的床前走來走去，意欲上床
“Joy!”無人應答
“Jenny！”我被ellen叫醒了
惡滴個神吶，這是什麼啊，趕緊晃醒Joy
之前只聽說喀納斯有湖怪，敢情還是兩棲動物？
“是不是狼啊？”ellen
“應該不是，如果是狼還輪得到我們站在這裡嗎？”me，“我看它這麼大，像棕熊……”
一邊摸索到手電（我們住的木屋不通電，白天發電，夜裡就沒有了），照過去
貌似是一頭前所未見聞所未聞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碩大無比的
狗狗
雖然是狗，但是這麼壯，一米多長，也足以嚇人了，尤其是，我們還不知道它是怎麼進來的：——門窗都關好了的，門上雖然沒有鎖，但是臨睡前我和ellen抬了一個木櫃，特意把門給擋住的；
——窗雖然少了一塊玻璃，可是擋它的木板還在啊，大狗也不可能會縮骨神功；
——難道是我和Joy睡的大炕下面？沒有洞；
——天花板？沒有塌……
算了，當務之急是要讓它出去
看它在屋子裡邊踱來踱去，多半也是急於逃離吧
狗狗雖然大，至少沒有狂吠，我迷迷糊糊地下了床，挪開櫃子的一角，將房門打開
果然它就出去了
“我們是起來看日出，還是繼續睡覺啊？”ellen
“狗已經出去了，當然繼續睡。”Joy
還沒躺下，狗狗又衝回來了，誰也不正眼瞧一下，兀自鑽到我和Joy睡的大炕下面去了
革命徹底失敗
“我們還是起來吧，先去外面刷牙洗臉……”me
6點的喀納斯，相當於當地時間的3點多，很冷；而我們，除了ellen，都是可憐身上衣正單
好容易走到百米開外的五星級公廁，居然發現廁所不是24小時服務的，夜間休息ing……
打道回府
“可是狗狗還在房間裡睡覺呢。”
“我們不是還有一根雞肉腸麼，把它給誘出來。”
肌肉腸甫一扔出，狗狗沒跟出來，到是又衝進來一只肥貓，吃完了不算，還衝著我手裡剩下的狂吠不已，那口氣和神態，簡直是在威脅我“不給可就別怪爺不客氣”
我真的在一只貓的眼神裡讀出了虎視眈眈
可是這只貓的放肆，就在這是吵醒了隔壁房間的女主人，她的丈夫進來踢走了惡貓和炕下的大狗
關上門後，誰也沒說話，默契的倒床又睡
“怎麼又有聲音，咯吱咯吱，什麼聲音啊？”
“噓——”
算了，太困了，昨晚窗外的發動機可是一直工作到12點啊
……
8點多，天亮起床，5星公廁也開門了
洗漱完畢，上車，排隊，再上車，復登山
10點多，我們在觀魚亭，看到了喀納斯湖的全貌
震撼
在快要登頂，可以初見喀納斯湖的時候，我們便中了邪似的喃喃重復：“太漂亮了。”
Ellen總是問我，喀納斯湖和納木錯比，哪個更美
沒法比，都很漂亮，但是類型不同；喀納斯湖是翡翠，納木錯是雪山上的藍寶石
又想起去年初見納木錯，清晨雲霧間，似有一抹藍天初顯；而旁邊的藏民告訴我，那不是天空，是納木錯
喀納斯湖和然烏湖一樣，只是江流的一部分，它一路奔湧，與禾木河一起入布爾津河
再進額爾齊斯河，中國唯一一條注入北冰洋的河流
喀納斯的湖水，根據天氣和溫度不同，據說有二十多種變化
只怕真的只能在湖邊守上一年，才能看遍了
賽裡木湖
7月29日凌晨2點半
松樹頭
長途班車撂下了我們，便又風馳而去
我們坐的是奎屯發往伊寧的夜班車，臥鋪很窄，我一直不敢睡，怕從上鋪掉下來
到賽裡木湖邊的時候，才凌晨2點半，湖邊清冷，一如喀納斯
因為沒有月亮，所以不見湖水，只是從遠處湖岸的燈光投影，模擬出賽裡木湖的邊界
也正因為沒有月色，所以我們得見漫天星辰
記憶中，只有上次去黃山的時候，才看到這麼多的星星
黛天為幕，銀河穿流，溢出繁星點點……
才疏學淺，我們只認得北鬥七星和北極星
小時候曾經捧著自然課本的星空圖，對著夜空看星座，每認出一個星座，莫大歡喜
只是到如今，上海的夜空幾乎無星可尋，星座也就淡忘去了
只記得大熊座，北極星；永不相見實為一體的長庚啟明；還有一個持弓射月的獵戶座
可惜獵戶座要秋天才會升起
星光璀璨，湖水卻還是一潭黑色寂寞
原以為平湖，是可以反射星光的……又是一廂情願的景致了
賽裡木湖的夜相當寂靜，沒有燈光，似是怕驚擾到夜空中眨眼的精靈
只有路邊一家小店，點了燈，店主和衣而眠，給過往的修路工人賣煙酒
我們就湊在這微弱燈光下，想像些許溫暖，等天明
這一次，應該是可以看到日出了
4點左右的時候，有人過來，問我們要不要住氈房
我和ellen隨同探查房情後，接了Joy和背包一起，每人10塊錢住到天亮
可就這2個多小時，也不安穩
不知道哪裡來的野貓，鑽進敖包裡來抽筋，上騰下躍鑽地毯，不管你是躺著坐著，在它眼裡也不過是更高更快更強的一個跳板，借你的肩跳的更遠而已
好容易等她走了，我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枕頭背包堵住了門旁邊的兩個大洞；才躺下沒多久，這胡漢三她又回來了，從我枕頭邊上疾馳而過……
沒法睡了，棉被將頭和身體裹嚴實了，接近魯迅在仙台的包裹狀態，只留眼睛和鼻子，打坐似的閉目養神……
不過天亮醒來，大家卻都是躺倒在地上的
七點多，剛好出去看到日出
其時的賽裡木湖，清亮寧靜，只有朝日破雲開，百鳥朝日飛
而一邊是Joy的抱怨：“昨晚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發現你們不見了，後來才看到被子裡有兩個帽檐……睡下去也不叫我……我的枕頭被你們拿去塞門縫了，我只好去蹭Jenny的，結果Jenny雖然睡著了，領土意識還那麼強，一腳就把我踹開了……”
27日禾木下來到布爾津，只睡了6個小時；28日晚29日凌晨到賽裡木湖，只睡了2個多小時，30日凌晨1點多再到巴音鎮，已經40個小時沒睡覺沒洗澡甚至沒洗臉刷牙
那是最野人的時候
不過只有在賽裡木湖，日出時分，我背了包，將野人1/2留影為念
賽裡木湖的水是清涼的，雪山化雪入湖，四季冷冽
實在不料，在塔克拉瑪干沙漠邊緣，能有這等清冽的湖泊
“那賽裡木湖和納木錯哪個更美？”ellen曾在奎屯問一個剛從賽裡木湖回來的驢友
“我還是覺得納木錯更漂亮一些。”
呵呵，我也有這樣的感覺。
但是，賽裡木湖的日出，卻是我在任何其他水色，都未曾見的
而且，同為高山湖泊，賽裡木湖沒有那麼廣漠無垠，所以感覺才是湖，無論遠觀褻玩，都是湖的純淨安寧，不那麼像大海
依偎著天山雪的賽裡木湖，古稱“淨海”，自成湖以來，一直是水至清而無魚的（直到上世紀70年代開始投養冷水魚）
宛若雪山山脈的掌上明珠，清靈不染塵事
天鵝湖
7月30日凌晨6點半
驅車前往巴音布魯克，觀九曲十八彎的日出
這裡是全新疆乃至全國，最豐美的水草地，國內面積僅次於呼倫貝爾的大草原
而此地的水天之色，也極為迷人
Ellen一直說有個什麼廣告就是在這裡取景的
後來據庫爾勒的司機師傅說，這裡便是《東歸英雄傳》裡，蒙古族人從沙俄前回國後長久居住的地方，而巴音布魯克的蒙語語意便是，水草豐美的地方
回上海後，要去看這部講述民族大遷徙的電視劇
初見九曲十八彎時，便幾乎被攝了心魄
其時朝陽剛從雪山上露臉，朝霞將草原上的霧氣羞得一層紅暈
霧氣漸消，草原纏綿著九曲十八彎，旖旎初現
曲水蜿蜒，似將你的視線和二分魂魄，引去了天邊霧色彌蒙處
Ellen說那裡像天宮，神色間無限向往
我們在據說成吉思汗年代建造的監獄前，拍過照，就凍得一邊哆嗦一邊回去車裡了
怎麼可能那麼早建呢，結實的現在都還能關押犯人的樣子；真是元代前建，不是黃土，也該沒頂了才對吧
之後便去了天鵝湖
所謂湖，不過沼澤濕地間大一點的水域而已；因為在沼澤間，所以只能騎馬過去，在看到天鵝的地方，領隊的馬險些陷下去
7月本不是天鵝的活動季節，不過我們很幸運，聽到了天鵝的引亢高歌，遠見了一對天鵝相伴相隨
回來將照片放大後發現，原來不只是伉儷情深，旁邊還有兩個小不點，原是一家四口，天倫之樂：）
天鵝是不離不棄生死相隨的那種鳥，所以才得上天厚愛，給了它高貴輕盈的體態，或潔白似雪或漆黑如墨的毛羽，那般非是既非的顏色，一如其一夫一妻的愛情，決絕純淨
PS.又聽人說，天鵝湖的天鵝日漸稀少，生活在那裡的多半是當地牧民放養的，以吸引游客……不管，權當自己沒聽到
博斯騰湖
7月31日下午
蓮花湖
因為蘆葦實在太高太密太壯觀，壓根就看不到湖面全景
什麼所謂新疆最大淡水湖，全不見煙波浩淼之景
司機安慰我們說，博斯騰湖裡全是蘆葦，到哪裡看到的都是這樣（蘆葦成林），除非去金沙灘，但是那裡又是沙灘，像三亞了
哎，新疆果然很大啊，狗很大湖很大連蘆葦都是基因變異似的偉岸
不過所幸，湖水一如之前所見新疆所有的湖泊，清澈無香
掩映藍天一片，水天一色
我們沒有帶泳衣，我也不會游泳，於是坐在船舷上，泡冷水浴，有小魚過來做免費腳底按摩
好癢癢
青海湖
8月4日下午
已經看了太多湖的我，對和納木錯同一類型的青海湖，並不太感冒
不過還是在蘭州同仁的強烈推薦下去了，因為“這個時候青海湖邊的油菜花開了，正是看湖的時候”
去青海湖的路上，快到日月山時，風景就已經很好
遠觀綿延群山，披上黃色綠色的色塊；近看梯田上，黃色花綠色草紫紅蒲公英，間隔出炫目的色帶
待快到到青海湖時，水天一色的清藍，明亮的油菜花田，全車的人都坐不住了，集體下車好色
我坐的車是去151景區的，門票100，裡面無聊之極
所幸出來，走到湖邊，沿著湖灘水線漫步
牽了收我湖岸門票（3元）的藏族小姑娘，一邊絮叨一邊同行
小女孩叫恭木棤，家住青海湖邊
“你們家種油菜花麼？”種的
“路邊賣的蜂蜜和酸奶是你們家自己做的麼？”是的，阿媽做的，我還不會
“湖邊草地上的羊群是你的？”讓我看一下……是我放的，太陽下山前再趕回去
“不用寫暑假作業麼？”今天的作業已經做完了
“剛剛和你說話的騎馬的，是你爸爸？”呵呵，不是，是哥哥
“你喜歡騎馬麼？”喜歡啊
“有沒有摔下來過？”摔過，不過還是喜歡
好生逍遙的生活，塞外騎馬牧羊
想到了阿朱和蕭峰
分別時，留了她的地址，等開學後把她的照片郵寄給她。
PS在青海湖，吃到了新鮮的核桃
和南方的水菱角有點像，但是很難剝，也不如水菱角來的爽嫩可口
(八月青海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