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善,因為西塘而出名,而更難想像的是,西塘這樣一個並不起眼的地方,會成為春秋時代的“吳根越角”,而在今天則成為江南水鄉的新寵。
在我的心中,六年前的烏鎮似乎已經能夠代表江南。
西塘的第一印像是跟我家鄉南塘差不多的,一個看起來似乎有點雜亂的小城鎮,連名字也只差一個字,一個向西一個向南。
車站到處都是帶游客進西塘的黃包車,我打電話給客棧的老板,一個很溫柔,很熱情的上海女人,在確認了跟黃包車逃票是唯一的方法後,坐上了一位大叔的黃包車,而他則利用廢棄的門票,在與看門人心照不宣的眼光交流中,堂而皇之的進入西塘古鎮。
大叔很熱情,也很樸實,起碼我在他的言語和要價中沒有看到那種奸詐狡猾的眼神,所謂逃票,我相信也是形勢所逼、生活所逼,而且西塘,很多時候,是不收門票的。
古鎮內,跟外面是不同的世界,一邊喧囂,一邊寧靜;一邊現代,一邊古樸,所謂世外桃源,所謂防若隔世,大概就是指的這樣吧。
一條狹長的西街,僅容兩部黃包車擦肩而過,大叔幾十年如一日拉車帶人,辛苦、簡單、煩復,卻似已是最好的謀生手段。
客棧老板在魯家橋等我們,客棧很偏僻,就是一間很平常的鄉下房子,有兩個房間,裝修得有點情調,但實用性卻乏善可陳,還好老板很細心周到,讓人覺得窩心。
開始在小鎮的巷弄裡漫無目的地游蕩,沒有地圖,沒有時間,沒有方向。
魯迅筆下的櫓船、社戲、裡弄、青豆,在這裡都可以找到原形,當然,還包括西塘居民的淳樸,這才是最難能可貴的。
餛飩、臭豆腐、豆腐花、粉蒸肉、手納鞋,好像這些就是他們可以賣的東西了,這些東西歷朝歷代的傳下來,在西塘人的手裡依舊在發揚光大。而且價格實在,從不強買強賣,純商業的旅游文化似乎還沒有完全侵襲這個陣地。
在夢裡水鄉飯館,點上河蛤豆腐煲、清炒野菜、三鮮鍋仔這些家常小菜,我看見小孩子在搖籃裡甜甜的睡著,母親在旁邊打著毛衣,如果不是長的條椅上放著的我的背包,我會覺得自己就是來他家作客的朋友。
走進裡弄,我窺探到歲月斑駁的痕跡;穿過小巷,我窺視到在水一方的愉悅。
走過石橋,我看到江南那些讓人有些感動、有些心碎的民居在河的兩岸延綿,也看到在游人的喧鬧中居家過日子的人們在自由的舒展著他們的平靜,這種平靜與外來者無關。
守著魚鷹悠閑吐著圓圈的老人、互相追逐嘻鬧的小狗、搖著大蒲扇生著爐火的婦人、在河邊擺上桌子認真溫習功課的小孩,沒有人因為如我等般的到來而有所避忌,因為他們才是這裡的主人,
他們會這樣一直的以自己的方式生活下去。
多麼幸福的他們。
入夜了,我獨自架著相機,去尋找夜的西塘,那紅紅的燈籠對我來說,總是比城市的街燈精致;那悄然劃過的槳影,總是比城市的車影悠閑;那輕輕搖動的小煙花,總是比城市的禮花璀璨。
深深的江南小巷啊,我找不到歸去的理由。
然而,夜的西塘,卻只願你品味它的寧靜,而不願你帶走它的身影。
於是,索性找個江南的石階坐下,看船、看水、看星星、看蓮燈、看倒影,看平靜的水鄉透出的溫暖;聽歌,聽笑、聽腳步、聽絲竹,聽不眠的人們唱出的閑情。
那一夜,我再一次體會到了溫情的西塘,不是那種古樸讓我感動,而是久違了的親近。
“原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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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鷹)

(映像西塘)

(夜西塘)

(小船兒悠悠)

(喜慶西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