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偷得半月閑--甘川筆記(4)

作者: a_lin

導讀習慣性地,起了個大早。碌曲的街頭實在沒有什麼風景可看,就連做早點的生意人,也是一臉惺忪的樣子。吃不慣那油膩膩的餅子,享受了朋友M昨夜送來的蘋果。上路。在到郎木寺之前,去了一個叫尕海的景點。九點鐘的陽光下,尕海――這個不大的海子泛著嫵媚的粼光,藍天、遠山、海子、水草,雖然缺少表現生命力的綠色,但眼底那連綿的表現成熟的麥黃也著實讓我興奮 ...

習慣性地,起了個大早。碌曲的街頭實在沒有什麼風景可看,就連做早點的生意人,也是一臉惺忪的樣子。吃不慣那油膩膩的餅子,享受了朋友M昨夜送來的蘋果。上路。在到郎木寺之前,去了一個叫尕海的景點。九點鐘的陽光下,尕海――這個不大的海子泛著嫵媚的粼光,藍天、遠山、海子、水草,雖然缺少表現生命力的綠色,但眼底那連綿的表現成熟的麥黃也著實讓我興奮了好一陣子。

那是多麼美麗的景色啊,都找不出詞來形容了。想看山的時候,放眼便是;想看雲的時候,投眼向湖水就有收獲。待到退後再退後,爾後縱覽尕海全景時,一幅鮮活的風景畫就展現在眼前了。那個時候,只抱怨自己的相機不帶廣角,所有的畫面都只截取了尕海很小的一個片斷,是為大遺憾。

在一行眾人謀殺了膠卷無數之後,我們決定放棄瑪曲,直奔郎木寺。車子在極不平整的土路上跳躍式前進,盡管沿途的景色漸漸失卻新意,卻也還是讓我保持著高昂的興致一路看下來。欣賞之余,還努力拍些照片,在跳動的車廂裡。這麼一路興奮一路拍攝,郎木寺,就以這樣一種不經意的方式,在我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闖入了我的視線。

對郎木寺的第一印像並不太好,怎麼盡是些房子?山呢?那眾口交贊的如瑞士雪山般漂亮的山呢?四處找尋之際,車已到了郎木寺賓館,從骨子裡媚洋的老板終究還是毀了與我們的約定,把房間給了英國人。怎麼辦?找唄。就這樣去了仁青賓館,生命裡最精彩的一頁,從這裡開始書寫。緣定。

仁青其實也是爆滿,幾經折騰,在仁青的翻譯阿丁夏(起先還以為他是老板,還驚嘆這裡的人英文水平怎麼這麼好)和服務員MM的幫助下,總算見縫插針地找全了十六個床位。真的感動啊,可以不必落泊到露宿街頭了。因為要去大峽谷,就在買門票時請了一位導游――僧人達吉。我的行程,因了這個瞬間而變得與眾不同。初見達吉,他只是眾多紅衣僧人中極為普通的一個。印像深一些的,無非是他的漢語不錯,與我們交流沒有障礙罷了。請他陪我們游覽大峽谷、仙女洞,聽他一路講來,倒也有些趣味。

剛入峽谷時,沒什麼大的感覺,只是驚嘆於源頭那汪清池裡的游魚。不說“水至清則無魚”麼?這樣的活水源頭,居然會有這麼多的魚。看來,藏民的放生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再往裡走,風景漸入佳境,漫山的彩色林木在青黛色的山體上恣意展現美態,耳際回旋的,盡是相機快門按動的聲音,每個人都陶醉在這美景當中。往峽谷裡又深入了大約一公裡左右,兩頂黑色的帳篷闖入我們的視線,它們就這樣安扎在峽谷裡,還有裊裊炊煙,讓本已美麗的峽谷變得更入畫。

大峽谷終究是沒有讓我們失望,越往裡走,景色越美。翻過了一個小山頭,呈現在眼前的,是大批大批的羊群。那個壯觀呀。人是在羊群中尋著路行走的,一時興起,大伙學起了羊叫,笑聲與羊叫聲充斥著整個山谷。就這麼一路走一路笑,不知不覺間已走得很深了。這時達吉說前方不遠有聖泉,可以喝,這下子士氣大振,抖擻精神往更深處走。

真不知道達吉是怎麼學漢語的,那個“不遠”,實在是“不能到達的遠”。那個累呀,四千米的海拔呢。這麼累,只為了一眼聖泉麼?誰都不知道,只一心趕路。體力絕佳的T君不時為大家打氣,鼓舞士氣,這一路,走得也還算順利。

不知是誰說的,世上沒有走不完的路。有理有理。終於到了達吉所說的那眼聖泉。很小很小的一個池子,有泉水從暗處緩緩湧出。向來不在野外喝山泉水的我,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小口,真的是清冽呢!“治百病”也許只是藏人美好的祝願罷了,於我們而言,“解口渴”卻是那眼聖泉當時最最實際的作用。

天色漸暗,沒有陽光的峽谷有些陰冷。撤!事後才知,從那方聖泉再深入兩公裡,就可看見黃河。我心心念念想著的卻無緣一見的黃河啊!但在峽谷裡的時候,即使知道可以看黃河,也是斷然不會去的,牧民們的藏獒厲害著呢,天黑之前,還是早點打道回府的好。

由於達吉一路上的詳盡介紹與細致照顧,我們玩得很盡興。當即決定請達吉吃晚飯,也可順便多了解一點藏區的民風民俗。

那頓飯,吃得真是開心,聊天、玩笑、聽達吉講藏區的點點滴滴,時間在不知不覺之間迅速溜走。飯畢,達吉邀我們去他家作客、喝酸奶,一行人的雀躍歡呼讓就餐的旁人紛紛側目。

七位朋友加上我,一共八個人去了達吉家。郎木寺的夜,沒有路燈,僅有的一盞頭燈,發出的光僅夠照見腳下的路。途中達吉去朋友家辦事,在門外等他的時候,滅了頭燈,抬頭一看,竟望見了世上最美麗的星空。真的是太美太美了。曾在很多地方看到過美麗的星空,可是,哪一次都沒有帶給我如此巨大的衝擊力。星星密密匝匝地綴滿暗藍色的夜空,當友人忙著辨別星座的時候,我的全部注意力被銀河吸引了過去。萬千顆小亮點彙聚成的一條帶子,那真的是銀河,牛郎織女“迢迢暗渡”的銀河呢!沒有阻隔愛情的氣勢,只有化作風景的那份繾綣美。在我還沒欣賞夠銀河的時候,達吉出來了,眾人繼續前行。不多會,便到了位於大經堂後方達吉的家。

剛一進門,眾人皆“哇”開了,屋內一派濃郁的藏族風味,我獨欣賞他有很多的書籍置於床頭,文化味更濃些。眾人上了坑頭,在條桌前坐下,吃他親手做的糌粑,喝犛牛酸奶,人間美食,神仙羨妒的呀!食畢,達吉還向我們送了哈達,對郎木寺的依戀,也許就從這一晚開始。

由於邀我們作客是臨時起意,哈達少了一條。在送我們回去的時候,達吉特意帶我們去他朋友的家,另找了一條出來。就在他朋友的家裡,我看到了他眼中有一汪深不見底的清泉,澄澈如同峽谷中的聖泉。一直覺得文學創作中描繪眼神用“一汪清泉”是不切實際的矯情,卻是在郎木寺,在僧人達吉眼中看到了清泉。那一刻,我決定要多住幾天,用心去感悟這裡的人與物。

回到仁青賓館,時間已經不早了,原先約好一起打牌的人早已進入黑甜鄉。我們這群人興致不減,擠在小屋裡聊天。許久沒有這樣開心地聊天了,海闊天空,無羈無絆。第二天,我們這十六個人將各奔東西,短短六天,友誼已經在心頭滋長蔓延。待到同屋的MM與我回房休息之時,早已過了半夜。沒有鑰匙的我們,把服務員從熱被窩裡叫起來,幫我們開門,那MM在外面找鑰匙找了很久,在一個極其寒冷的夜裡,讓我非常的感動。進屋以後,平生第一次不洗不漱,拉開睡袋就鑽。因為也要與同屋的MM告別,於是兩人先聊天,再各自寫作業,睡下去的時候,已經快兩點了,在滿足的微笑裡,我們欣然入夢。

即時攻略(10.4)

行:美麗的風景總是在路上,從尕海到郎木寺,一路的風景還是挺不錯的,車卻還是很顛。

吃:碌曲的早點是肉餡的油煎餅,1元錢/個,一個夠飽,八點以前只有吃這個,小吃店都還沒有開門。在郎木寺的吃,leisha是首選,仁青賓館對面的阿裡也很不錯,再不就是仁青賓館樓下的郎木寺餐廳(川菜)。

住:甘肅境內的郎木寺賓館的老板極不守信用又極媚外,我們的先頭部隊早已幫我們訂下的房間,他都可以轉給外國人,建議不去住。仁青賓館在四川境內,翻譯阿丁夏人不錯,幾個服務員MM更是熱情得很,那一晚我被安排住在服務員自己住的房子裡,被子居然還是新的。只是洗漱要去賓館二樓,極不方便,公共浴室洗澡有點冷。仁青隔壁的派出所招待所也可以住,15元/人,條件差。實在不行可以住藏民家。

游:郎木寺鄉很小,十一期間,四川境內的格爾底寺喇嘛們放假,甘肅境內的郎木寺還未放假。平時格爾底寺基本天天有辯經,郎木寺一周至少三次(這些都是兩院的喇嘛告訴我的)。兩處的寺院都不大,主要景點在四川境內,大峽谷絕對值得一去,如果想看黃河,得有好的體力才行,因為那裡海拔4000米,又有八公裡的路要走,一路爬坡,累。入峽谷後可按身體承受力來游玩,前進一公裡有一公裡的風景,前進六公裡有六公裡的風景,走多走少都不會失望。但僧人達吉事後告訴我,在聖泉那裡(前進了六公裡)他也有高原反應。

費用:合計108元

包車44元;leisha午餐14元(5個人一起吃,點了不同的食物,統一結賬);格爾底寺門票10元(13元/人,講價至10元,可一直使用下去);導游費5元(50元10個人應是20元,我們多給了30);郎木寺餐廳晚餐20元(180元9個人);仁青賓館住宿費15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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