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杭州,車剛行至虎跑便被闖入眼的綠色震懾了。
杭州往來已多次,但多是行色匆匆的背包行囊,忙於公務的,尤其未曾在這樣一個季節靜靜駐留過,
而這次,便是有緣了。
住於朋友的旅社,曰“翠筠”。
翠筠,當得一個翠字,臨著虎跑泉,在龍井茶山上獨獨的坐著,望著天底下的那一汪碧色。
由於是清明,天總是不肯放晴的樣子,而尤在這樣的天色下,方體味得青秀欲滴那濃得化不開的“欲滴”的意味來。
清早在鳥鳴的靜幽裡醒來,開得窗戶,對面的茶農已經在忙著收茶了,
行走在虎跑公園,靜靜的,那層層疊疊的綠色,仿佛可以洗滌人心一般,
不是周末,同是虎跑路上,動物園和滿隴桂雨門前多排著春游踏青的學生,紅色、黃色的校服很是跳躍惹眼,而虎跑這裡倒是沒有,大約是因為這裡的安靜,或是,這裡的熟悉。
不在喧囂,倒才是屬於此地的感覺。
每次到杭州,總覺得此地是有一種陰柔之息的,這次由是,那是一種如水的母性,有她的包容與輕柔,與朋友玩笑說起過,在這樣的氛圍裡,分明是求不得功名的,君不見梁山伯、許仙,多的是落地秀才,而在此地,求姻緣子嗣,卻是可以的,那千古婉約的纏綿裡蹙起的眉落下的淚,成就了西湖的波,西湖的水。
忽而就有了種感覺,在這裡若只是呼吸與飲水,也是可以活得,於是就羨慕起了我的友人,那翠筠的主人。
晚時,車停在小坡頂的院落,打開頂窗向天上望去,盡管天不算得朗,卻依舊望得到隱現的星。
坐在四周玻璃的小庭院裡,放著小娟的山谷裡的居民,很是應景,
三條大狗仿佛很隨著主人溫婉的性子,親切而安靜。
主人提來一壺龍井,用虎跑的水泡的。
說起,今年天寒,明前龍井尤來得遲、來得晚,而這眼前那淺淺一杯卻是極其正宗的碧水明前,
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