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藏地19日

作者: 天暖

導讀2009, 藏地19日 文/韓天暖 “天堂在遠方, 我在路上, 那經幡飄蕩的陽坡, 是我將要經過的地方。” qq名字下面的一句話。­ 去藏地,是縈繞心頭已久的夢了。­ 因為機緣未到,夢做了很久了。­ 2009年3月,我停下工作,6月份,與林總一行去五台山朝拜,與我的上師才諾堪布在五台山佛母洞前相識,他說,7月份他家鄉的四川德格竹慶寺要舉辦盛大的法會,希望我能夠參 ...

2009, 藏地19日 文/韓天暖 “天堂在遠方, 我在路上, 那經幡飄蕩的陽坡, 是我將要經過的地方。” qq名字下面的一句話。­ 去藏地,是縈繞心頭已久的夢了。­ 因為機緣未到,夢做了很久了。­ 2009年3月,我停下工作,6月份,與林總一行去五台山朝拜,與我的上師才諾堪布在五台山佛母洞前相識,他說,7月份他家鄉的四川德格竹慶寺要舉辦盛大的法會,希望我能夠參加,於是我說:7月份我一定去藏區。­ 7月9日,一行四人單車朝聖之旅終於成行,此行計劃從北京經西安、成都,走川藏北線進入藏區,經甘孜看望福人師傅並拜會阿秋喇嘛,然後赴德格看望我的上師,之後進入西藏,走西藏南線最終到達拉薩,之後由青藏線出藏進入青海等返回北京。全程近1萬公裡左右,歷時19天。­ ­ 第1日: 衝出“亞馬遜” 人們在熟睡, 我卻在黑夜中整裝出發, 注定這是一條孤獨的路, 但我知道, 當黎明到來時, 我會離天堂更近些。 凌晨3點鐘,一行四人悄悄出發。我的飛兒像無聲的流行劃破黑暗,駛入京石高速。­ 這一日,北京---石家莊---鄭州---洛陽---西安, 全程1200公裡。­ 下午3點鐘到達秦始皇兵馬俑,我之前去過,所以同行的大哥他們買了門票進去看,我則在外面的肯德基餐廳裡要了杯可樂等候。­ 窗外是一些買手工藝品的小攤,胖乎乎的虎頭鞋、色彩艷麗的五毒帽、兜肚馬甲,使我想起少年時曾經跟著姐姐一起來過,如今,秦俑們序列依然,賣虎頭鞋的和買虎頭鞋的卻已不知更迭了多少人。­ 西安更繁華了,大雁塔北廣場的熱鬧比天安門毫不遜色,據說這裡的旱地噴泉是全國(還是亞洲?)最大的。大雁塔在華麗的柔燈光中依然柔美大氣,但三藏法師已在千年之外了,沒有高僧住持的大雁塔是失去了加持力的,那些嘈雜和繁華淹沒了它。­ 新建的大唐芙蓉園已經下班關門了,但門面很是富麗恢宏,一定花了不少銀子,現代人營造的古建築,美奐美侖,如同一夜之間冒出來的機器美女,看上去很美,只是缺少年輪和故事。­ 那晚,趙老師請我們吃的老孫家羊肉泡,徒有其名,小菜不錯,羊肉泡做的卻沒有味道。­ ­ 第2日:翻越秦巴山 ­ 一溜山(來者喲噢),[/B]­ 兩(噢噢)溜溜山,[/B]­ 三溜溜山啊,[/B]­ 腳戶哥下了四川,[/B]­ (噢喲喲啊)腳戶哥下了這四川。 今個子牽(來著喲噢), 明(噢噢)個子牽, 天天每日牽啊, 夜夜的晚夕裡夢見, (噢喲喲啊)夜夜的晚夕裡夢見。 ...... ——青海民歌《下四川》

西安到成都700多公裡,路過陝西洋縣、城固、漢中、寧強及四川廣元、綿陽、德陽。 ­ 陝西和四川之間隔著的是秦嶺和大巴山。之前翻越秦嶺據說是比較艱難的,現在有了高速,好走了很多。­ 翻越秦嶺時一直在下雨,兩側的山不很險峻,植被很好,雲遮霧罩,猶如仙境。­ 進入四川的境內河流就多了起來,路過的幾個城鎮往往都有河流從旁邊穿過。而北方的很多城市,河道還在,水卻沒了。­ 到達成都的時候天晴了,在成都的朋友阿醜請我們吃了純粹的四川火鍋,幾個人吃的熱火朝天,贊嘆不已,之後我們去了成都知名的錦裡步行街,余輝中,茶香繚繞在這街上,每一日,不同的人們,以同樣的閑適慢慢的走著,宛如走在畫中,不覺已是深夜。­ ­ 第3日:穿越生死線 成都----都江堰----汶川----理縣----米亞羅----馬爾康­ ­ 噫吁?,危呼高哉!­ 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 蠶叢及魚鳧,開國何茫然。­ 爾來四萬八千歲,始與秦塞通人煙。 ...... ——李白 古來如此,現在更如此。­ 2008年的5.12大地震震得四川汶川一帶山河破碎,車子出成都到了都江堰,就看到了幾面山坡,向著江水的那一面山體全已破碎,碎石裸露著,樹木不復存在。­ 成都的阿醜勸說我們放棄去西藏,他說現在是雨季,路上一定有多處塌方,泥石流等,我們又是單車前往,危險性很大。­ 但我們哪裡肯放棄,這麼多年了,朝思暮想的朝聖之旅,哪能夠輕言放棄。另外,我堅信,冥冥之中佛和菩薩都會護佑我的,縱使有畏難,也會化險為夷,遇難呈祥。­ 走了不久,前面堵車,被告知左轉通往四姑娘山的隧道那邊塌方了,車子不允許通過。我們本意是要去四姑娘山的,只好放棄,繼續北上穿過映秀、汶川、理縣去往馬爾康,然後從馬爾康一直往西去往甘孜。­ 映秀鎮是重災區,地震摧毀了山體,砸毀了民房,堵塞了河道,震斷了橋梁, 阻斷了道路。­ 時隔1年多,雖然交通已經恢復 ,但路面傷痕累累,又被恢復建設占用道路,飛石和滑坡困擾,非常難走,至今為止,這一帶所有的隧道裡面全是黑乎乎的,甚至濕漉漉的的,供電沒有恢復。在裡面開車,比在外面黑夜裡開車更黑、更讓人感到不安甚至有些恐怖。­ 途中經過“徹底關”大橋,橋穿越一個隧道,出口的那邊橋洞上方還懸掛著鐵絲網,鐵絲網裡有大大小小幾十塊石頭,那都是從山上落下來的。­ 這個橋本來是只記住了鐵絲網沒有記住名字的,但7月底回到北京,我從網絡新聞中得知,在7月25日,這個橋被山上滾落的約200噸重的巨大石塊砸中,斷為兩截,數輛車墜落,12人死傷,通往汶川的重建生命線再次中斷,後來我在拍過的照片裡找到了徹底關大橋,再之後是久久的沉默和傷痛。­ 沿途很多地方做了路牌和標記,有路中巨石,房中石,5.12地震遺址、斷橋等,在那個時刻,每一塊石頭都曾經在空中飛舞過,然後飛向河谷,道路,房舍和在那裡蝸居的人們,那一瞬間,山崩地裂,那一瞬間,定格在很多人心中,揮之不去。­ 汶川縣城的重建已經抹去了城市表面大部分地震的傷痕,有個別的中間折斷的樓尚未拆除,在向人們無言的訴說著那一刻。­ 汶川北面的災情也很嚴重,但那裡人煙相對稀少一些,過了理縣,災情更加輕微,到了米亞羅地區時,已經沒有了地震的影子,山川秀美,森林茂密,據說這裡是全國最大最美的紅葉觀賞區。­ 天黑的時候,我們趕到了阿壩藏族自治州的首府——馬爾康。 ­ 馬爾康這個小城(在阿壩州那可是最大的城市)的建築藏味十足 ,一條河流穿城而過,街道干干淨淨,人們謙和寧靜,在街上看到一個晚上彈琴賣唱的大學生,圍觀的人很多人都會給他錢,甚至有個姑娘是跑回店裡拿了錢又送來的,幾個衣著襤褸的藏民也都在給他錢,或許是信仰的力量吧,這裡的人們更加樂善好施。­ 夜晚的小吃街也很誘人,麻辣燙不論葷素,只要兩毛錢一串(量會比漢地常見的費麻辣燙小一半那樣),吃多少自己拿,不管你的飯桌在屋子裡還是在外面,店員們並不提前查簽子的數量,每個桌子下面有個小桶,吃了之後把簽子扔在桶裡,店員到最後數簽子結賬,這真是民風厚道啊。­ 於是,非常喜歡這個小城,跟人說,將來一定還要再來。­ ­ 第四日:遙遠的甘孜 馬爾康----金川----丹巴----八美----道孚----爐霍----甘孜­ 紅軍不怕遠征難,

萬水千山只等閑。

五嶺逶迤騰細浪,

烏蒙磅礡走泥丸。

金沙水拍雲崖暖,

大渡橋橫鐵索寒。

更喜岷山千裡雪,

三軍過後盡開顏。 ——毛澤東《七律.長征》 從地圖上看,馬爾康往正西行360公裡到甘孜, 心想著今天應該早早的就到了。­ 早晨7點出發,跑出去幾十公裡,就發現不妙,前方的隧道禁行了,一打聽,前幾日下雨,水淹了路面,小車都不放行。­ 不肯死心,但打聽了多人,證明情況屬實,只能向南繞道金川---丹巴---八美---道孚,然後經爐霍到甘孜。這樣大約又會多繞出160公裡左右,期間還要翻越大雪山。­ 馬爾康到丹巴之間是山地,沿途有很多果園和花椒林,幾次看見路上農戶趕著三五成群的毛驢走路,毛驢極瘦小,也就到一個成人的腰部的高度,山坡上多是藏族建築,還有高高的碉樓,很有趣味。­ 過了丹巴,就開始一路往上爬山,記得拐過一個山彎,突然看見雅拉雪山的時候,被它的美完全折服了。­ 雅拉雪山就在我們的正前方,在兩山相夾的一片平坦的草地盡頭,山的下半部分是綠色的,上半部分的山頂是雲遮霧繞,中間部分是白雪皚皚。­ 雅拉雪山靜靜的,遠遠的,又仿佛很近,我們屏住呼吸,不敢說話,唯恐驚擾了它逃離。­ 這是我們此行碰到的第一座雪山,在我眼中,它也是最美的一座雪山。我很想停下來久久注視她,但是,天黑之前,我們要趕到甘孜,另外,車上已經有人有了高山反應,所以我們必須盡快翻過這座山。­ 雅拉雪山是大雪山的主峰之一,大雪山也是當年紅軍長征和解放軍進藏時侯的難關之一。­ 翻過雅拉雪山之後,就到了八美 ,景色愈加漂亮起來,柔美大氣,高山草原的感覺頗有點類似額爾古納,但比那裡多了五彩的經幡和白塔。 ­天上的雲任意舒卷,散開白如紗,聚集黑如幕,雲中的雨隨雲有無,想下了就聚集,想晴了就散開,所以這一天,雨數次,晴數次,半下午的時候我們鑽到了一塊大雲裡面,跑了很久,天快黑的時候還沒有跑出它的手掌,但正當無望的時候,竟然看到遙遠的天邊竟然露出來一小塊晴天,而那裡就是甘孜的方向。­ 終於衝出雨幕, 最後的路程是在最後的陽光中跑完的,黃花燦燦、無限寬廣、連綿起伏的高原,姿態各異、連天橫地、拖沓綿延的雲彩,還有遠處那一帶氣勢磅礡的雪山,以及雪山之巔那縷略帶胭脂紅的夕陽,構成了一幅絕對大場景的震撼畫面。 到了甘孜,已經完全黑了,福人師傅這一天中來了好多電話,他哪裡想到我們這一天跑的有多麼辛苦,去掉途中碰到一次泥濘路造成的陷車耽誤了一個小時,其余時間馬不停蹄,我和大哥輪流開車,這520多公裡,我們整整跑了14個小時。­ 在甘孜縣城的城門牌坊下,我和福人師傅緊緊擁抱,然後牽著手一直走到了他的家。 福人師傅是出家人,他平時是住在寺廟的,所謂縣城的家其實是他的姐姐家。 剛到樓下,樓下就跑下來一個好看的姑娘來幫我們拿東西,跟她打招呼,也只是笑著不說話,後來知道,那是福人師傅姐姐的兒媳婦生龍巴姆,今年才18歲, 福人師傅的姐姐有三個孩子,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大兒子沒在家,小兒子扎西多傑13歲,女兒澤仁卓呷15歲。 姐姐的家很漂亮,客廳中富麗堂皇,條桌上擺滿了器物,裝滿了水果、點心。 姐姐也不會漢語,但是她為我們做好了一桌飯,她始終微笑著。 ­ 我們喊姐姐和孩子們一起吃,他們不上桌,後來等我們和福人師傅吃過了,他們才坐下來吃飯,真讓我們有些不好意思。­ 姐姐家很大,給我們專門准備了房間,被褥都是新的,還給我們准備了很多水果、點心和飲料,這一晚,很感動。 第5日 雲中的寺院 “你的寺廟叫什麼名字?” ---- 天暖 “還沒有名字呢!” ---- 福人師傅 福人師傅是藏地非常有名的阿秋喇嘛最早的弟子之一,後來回到離甘孜17公裡的地方與同修的金剛兄弟一起主持一座寺廟,現在因為修行的人多了起來,所以又在附近山上選地在修建新的寺院。­ 這17公裡的土路花費了我們至少2個小時的時間,之後,福人師傅指著一處雲霧繚繞的山頂:有五彩經幡的地方,那裡就是新寺院了。 路太難走,我們的車山下等候,寺院裡的車子把我和福人師傅接到了山上。 寺廟選址在山坡上一處開闊地,很多建築已經完成,還有部分建築正在施工,青山,綠地,藍天,白塔,寺廟,安安靜靜,沒有任何外來的嘈雜,真的很美。 福人師傅的母親也在寺院住,她80多了,身體依然很扎實,看見了我,便起身去尋找什麼,是一個口袋,她從裡面掏出來一條潔白的金色的哈達遞給了我,“謝謝老媽媽!”我趕忙雙手接過了哈達。 福人師傅帶著我拜見了這個寺院的大堪布,之後我就去看經幡。 寺廟後面的山坡上有著各種各樣的經幡,美麗至極。 這裡的經幡有懸掛式的,長條形狀,一人多高,在樹林掩映之中,密密的數十上百層懸掛,白、藍、黃、綠、紅五種顏色,號稱五彩經幡。 還有一種是插掛式立柱經幡,豎長方形的絲綢上印以風馬旗圖案,一邊縫在旗杆上,另一邊綴上很多條直的飄帶。這些風馬經幡主要插在山頂和山道上。 據說:“經幡也叫風馬旗,關於風馬旗,有很多傳說。最常聽到的有兩種,一種是當年佛祖在菩提樹下,手持經卷閉目思索時,一陣大風刮來吹走了佛祖手中的經書。經書被吹成千萬碎片,被風兒帶到四面八方,凡是得到經書碎片的人都得到了幸福。人們為了感謝佛祖的恩賜,便用彩布制成三角形,四方形的小旗,上面印上經文和佛像,把它掛在風中,以求消災祈福,吉祥安康。” “另一個傳說是:一個藏族僧人在印度取得真經,回來的路上過河時把經書弄濕了,他把經書全攤開涼曬,自己坐在一棵大樹下打坐入定。突然間,天地響起法鑼、法號,陣陣梵音回蕩,微風拂面,天宇盤旋。僧人感覺渾身通泰,大徹大悟。他微微睜開眼睛,原來一陣風起,刮得經書滿天滿地滿河面。據說人們為了紀念這個僧人的頓悟和頌揚佛經,就把經書印在布上,直接掛於天地之間。是那些飄揚在風中的彩旗天長日久便成了如今祈禱用的經幡。以此來表達他們對上天的虔誠和敬意。” 在經幡飄蕩的山坡上,福人師傅指著對面說,那個大山的山腰有幾個山洞,我年輕時候在那裡閉關過三年。 對面的雪山頂隱沒在雲中不得看見,但谷底的河流卻像一條銀帶穿過草地劃向遠方,寧靜的村莊如同格子布一樣畫在草地上,難怪人間有香格裡拉的傳說,這裡一定是香格裡拉的一部分。 回過頭我問福人師傅:“你的新寺廟叫什麼名字?” 福人師傅:“還沒有名字呢!”。 第六日:神秘亞青寺 “從前冬天冷夏天雨呀水呀

秋天遠處傳來你聲音暖呀暖呀

你說那時屋後面有白茫茫茫雪呀

山谷裡有金黃旗子在大風裡飄揚

我看見山鷹在寂寞兩條魚上飛

兩條魚兒穿過海一樣鹹的河水

一片河水落下來遇見人們破碎

人們在行走身上落滿山鷹的灰

從前冬天冷夏天雨呀水呀

秋天遠處傳來你聲音暖呀暖呀

你說那時屋後面有白茫茫茫雪呀

山谷裡有金黃旗子在大風裡飄揚

我看見山鷹在寂寞兩條魚上飛

兩條魚兒穿過海一樣鹹的河水

一片河水落下來遇見人們破碎

人們在行走身上落滿山鷹的灰 ” ------- 薩頂頂《萬物生》 今天將去拜訪慕名已久的阿秋喇嘛。 阿秋喇嘛主持的寺廟叫做亞青寺,離甘孜大約120公裡,福人師傅說要開車走四個小時,恐怕是路況好不到哪裡去。 福人師傅說阿秋喇嘛只在下午5-7點之間見客人,其余時間都在打坐修行。所以我們需要等到下午五點,並且福人師傅並不能保證我們一定能見到阿秋喇嘛。因為據說今天色達寺的高僧來拜訪阿秋喇嘛了。倘若阿秋喇嘛和他們聊的時間長,別的人可能就會白等了。 但我決心已下,不論怎樣,也要到達那裡再說。 我們早晨8點出發,全程都是土石路,飛兒拖著長長的塵龍,翻過了雄奇的雪山,滑下崎嶇的山坡,駛過寬寬的河谷,經過美麗的湖泊,然後再翻山,下坡過河,爬坡,中午11點多的時候,我們到了亞青寺。 亞青寺坐落在大草原上,四周緩山環繞,中間一條河流穿過,主建築是長長的轉經道和幾處高大的的殿堂,眾多的低矮的小木屋 環繞在周圍(那些是僧眾自建的修行居所),密密麻麻,形同一個小鎮,還有更小的只能容一個人打坐的木房子(准確地說是1米多高的木盒子)散落在周邊。 亞青寺的大法會剛剛結束,現場的氛圍依然讓人驚嘆,草地上巨大的經幡旗杆向四周拉出了無數條經幡彩旗,覆蓋了有好幾個足球場大的地方,旁邊的草地上還有幾個區域被經幡帶圍起來,裡面搭建著數十個非常漂亮的帳篷,他們是法會期間原來的高僧們的住處。 我們向著那些帳篷的方向開去,正值中午時分,有無數的僧人和尼姑一簇簇地和我們反方向走過,他們是回自己的寺廟,應該是吃飯時間了。 福人師傅說,這裡的出家人有兩三萬之多,其中女子有六七千人。 福人師傅給我們找來了開水,我們泡了方便面吃,之後打開車門在車上休息,等候 下午五點的到來。 小睡之後,受不了車外那些景色的誘惑,我拿了相機,悄悄的離開了車子。 對面有一道長長的不很高的山梁,頂部平平的,穿著紅衣的女尼們三三兩兩的在山梁上或坐或臥,或走或立。誦經的聲音遠遠的傳來,傳遞著妙不可言的佛法,還有藏族姑娘的悠長的歌聲從更遠的地方傳來,勾人心魂。 近處,隨風飄舞的五彩經幡在陽光下內外通透,湛藍的天空中白雲任意變換,如紗如幕。 一時間,視線之中,只有淨土,沒有了京華,一時間,耳垂之中,只有佛音,沒有嘈雜,一時間,心靈之中,只有佛國,沒有了塵俗。 我雙盤坐在草地上,雙手結印,閉上眼睛,收攝雜念,讓自己慢慢進入禪定之中,眼光很曬,我的左臂像在火爐上烘烤一般,但是身體極其舒服,我一動不動,久久的打坐,直到全身被湧動的能量流完全加持。 5點的時候,福人師傅帶著我們去拜見阿秋喇嘛,他在一座經幡陣中央的木房子裡面,求見他的人很多,所以都要在經幡陣的外面等候。 幸運的是,經幡繩放下,我們被第一批放了進去。 通往木房子的路邊插滿了花,我們手捧哈達走進了它。 阿秋喇嘛坐在法床上,80多歲的老者,身披袈裟,滿臉皺紋,一臉慈祥,和曾見到的照片上一模一樣。 在藏地,阿秋喇嘛很有名,據說他的額頭有自然顯現阿彌陀佛像,鼻子和大拇指上自然顯現阿彌陀佛的“阿”字(藏文字型),據說他通三世,據說他在這一世,要度數十萬眾生。 阿秋喇嘛給大家開示並給大家傳授“大圓滿法”,他講的是藏語,他的侄子(也是一位活佛)在旁邊做翻譯,十分種後,我們出了木房子,很多人圍著阿秋喇嘛的木房子轉啊轉,以便得到更多的加持。 離開亞青寺往回走的時候,福人師傅指著右邊不遠的山坡,看見了嗎,那邊是天葬台。 哦,我們似乎沒有感到意外,對於天葬的事情聽說已久了。 天葬台上面空空的,只有鷹在飛翔,那些逝去的人們的亡靈是否已被神鷹帶到了天堂。 遠處的山坡上若有若無的還傳來她們的誦經聲: “嗡曼則薩埵薩 瑪努巴納雅 曼則薩埵底諾巴底恰則卓滅巴瓦 娑多恰喲滅巴瓦 娑博恰喲滅巴瓦 阿諾喇多秘巴哇 薩瓦塞底 秘嚓雅匝 薩瓦嘎瑪 速匝秘茲達謝雅 咕汝吽 哈哈哈哈火 巴ngea 瓦那 薩瓦達它ria 達 曼則瑪秘穆匝 曼則巴瓦 瑪哈薩瑪雅 薩埵阿 吽裴 ” 萬物生而復滅,蒼穹涅槃寂靜。 第七日:上師的家鄉 “你長大了做什麼?” ——天暖 “我長大的當大活佛。” ——丹珠 “住在屋裡就看不見星星了。” ---上師的媽媽 上師的家鄉在德格縣竹慶鄉,德格式四川西部最後一個縣了,過了德格就是西藏了。 早晨六點鐘,天還黑著,還下著雨,和福人師傅擁抱告別,然後駛往竹慶。 公路的一側是河流,河流那邊是草原和草山,雲彩睡著了一般任紗裙在山坡上拖曳著,早晨的村莊美麗如畫,松柏枝的裊裊青煙在村莊的上空升起,那是人們點燃敬佛的。 山坡上有各種各樣的經幡陣,三角形的,半圓形的,長方形的,旗形的,有的非常大,覆蓋半個山坡,成千上萬的五彩旗猶如成千上萬個站立的生靈,在風中誦唱著六字真言。 路上進過馬尼干戈,一個藏族色彩濃厚的小鎮,女子們大都留著長長的辮子,身材瘦瘦高高的,頗有幾分俊秀,只不過比起內地的女子要黑一些。男子們分兩種,一種是身穿紅衣的僧人,另外的則是身穿藏袍的藏民,這裡很多人年輕人騎摩托車。走在路上或者在屋角下坐臥的中老年人則大多數手裡拿著念珠或者搖著經輪。 過了馬尼干戈,遠遠地看到前面一輛汽車扎著五顏六色的花環,不知道是干什麼的,大哥猜測是出殯的,我們走進了,才發現是拉的佛像,佛的面部用紅布包著,身上和車上扎滿了絹花。 再往前走,又看到了長長的摩托車隊,後部全都扎成了拱形的花橋。這些人全都趕往一個方向,我們好奇地問了問,原來他們是要去參加一個法會。 或許他們就是去竹慶的。 往青海玉樹的方向走大約50公裡,一路爬坡,最後翻過一座山頂有經幡在飛舞的高高的大山,就到了竹慶鄉。 一輛白色的車子在路邊停著,新車,還沒有上牌照,這就是才諾師傅的車子了,他派他的侄子來接我們。 他叫索金,23歲,很帥氣的一個小伙子,穿紅衣,戴著一頂紅色的僧帽。 公路左側就是竹慶鄉了, 跟著索金的車子,走了不多遠,就到了才諾師傅的家。 從車上拿下在北京給師傅買的糖果、山楂糕和干果,走進那個開滿鮮花的大院子,才諾師傅已經手捧哈達迎在房門口,我上前一把抱住了師傅,眼睛裡不覺濕潤了。 現在想起來,才諾上師某一世一定是我的親人,不然為何我見到他,總有一種親近的感覺? 師傅家的院子好大,足有1畝多,地上長滿了矮矮的草,開滿了花。和別人的家一樣,師傅家的房子和院牆也都是土牆,一排向南的正房,大約有三------五間,是師傅和姐姐媽媽一家人住的,一排西屋,有5間,是給客人住的,南屋有3間左右,是用來放雜物的,其中一間師傅給在修建寺的女工免費住了。 西屋裡每間房裡有兩張席夢思床,很干淨很舒服,把行李拿進了房子,然後去洗臉,發現師傅一直在旁邊微笑著看著我們。 索金的媽媽(師傅的姐姐)准備好了早飯,有風干肉,有酥油茶,有自己做的酸奶,有甜果子,麻花等等。 索金還有兩個弟弟,一個叫 益嘎,今年15歲,被師傅的一二個弟子接去在深圳讀中學, 一個叫丹珠,今年7歲,在村裡讀小學,幾個孩子的漢語都很好。 索金忙前忙後的照顧我們,在有點幽暗的房間裡,戴紅帽的索金眼睛明亮,臉型棱角分明。這樣帥氣的小伙子在漢地一定有不少女孩子喜歡。可是事實上,索金已經是出家人的身份了,他的上師就是他的舅舅才諾仁波切。 索金在成都讀大學,念藏文專業。前兩年假期的時候他會跟著才諾師傅去漢地講法,給他做翻譯。現在才諾師傅的漢語已經很好了,也可以自己出門了。 吃完飯,師傅帶我們去寺廟,車子穿過鄉村,沿著河流旁邊的小路逆行,順著山谷緩緩爬過一個山坡,就看到了竹慶寺。 登上竹慶寺大殿外的平台上,放眼看去,正如師傅所說,這裡是一個絕美的地方。 竹慶寺坐落在河流穿過的草原上,三面環山,最南面的山最高,如椅背,形成靠山,兩側的山如青龍白虎,又同扶手,河谷中河流蜿蜒穿過,而我們來時翻過的不高的山坡則可以阻擋部分視線及冬季的寒風,是案山。真是一個絕佳的風水寶地。 這裡的景觀是立體式的,最高處的是雪山,再下面是石頭山,再下面是森林,再下面是草原和河流。 竹慶寺分五大區域,寺廟,五明佛學院、閉關中心和禪學院以及某些修行者的神秘山洞。 明天就要開法會了,寺廟大殿裡面很多僧人們在忙碌,師傅笑著跟他們說話,詢問一些事情,邊說邊走,給我們介紹著殿裡的佛像和供奉在佛前的寶貝。 藏傳佛教的創立者蓮花生大師曾在竹慶一帶閉關修行,依此修行聖地而發展起來的竹慶寺是藏傳佛教寧瑪派六大根本道場之一。

竹慶寺,漢語意譯即“大圓滿寺”,藏傳佛教寧瑪派(紅教)六大傳承寺院之一。竹慶寺是藏傳密宗大圓滿法的教授傳承發源地,又譯為“佐欽寺”。寺院建於公元一六八五年,在此後三百多年歷史中,該寺曾出現過十三位虹化大成就者以及許多修成正果的通人證士(如麥彭仁波切、巴珠仁波切等)。現有僧人五百多名,寺院管理極為嚴格,道風淳正,地理靈峻,寺院所在的雪山上下布滿成就者的修行山洞與道場,是極具加持力的修行聖地。

竹慶寺聖跡也非常多,在師傅的指引下我們看到了在石頭上天然顯現的釋迦牟尼的像,天然顯現的金剛手菩薩像,看到了五世左欽法王在石頭上留下的腳印。 寺院,和五明佛學院都已經很完備,閉關中心在擴建,師傅說這裡的殿堂裡供奉的覺佛和西藏大昭寺的是一模一樣的。覺佛的四周金碧輝煌,上面嵌滿了天珠和寶石,師傅說,那樣上好的天珠每一顆都要幾十萬甚至一百多萬的。 禪學院正在挖地基,都是些年輕的女工,師傅說他們是周邊來的,每人每天能掙40-50元,她們很喜歡這個工作,經常唱著歌干著活,因為她們認為,修廟是有很大的功德的。 閉關中心的後面就是那個神秘的山谷,那裡面據說有很多修行人的的山洞。有的修行者進去去之後就會把洞封起來,只留下一個小窗口供人送食物使用。 對那些洞充滿了好奇,但是師傅沒說要帶我們去看,就暫時不去吧。 沿途碰到的工匠或者僧人對才諾師傅都很恭敬,才諾師傅也都笑著和他們聊幾句。 中午回到師傅的家裡,師傅的姐姐已做好了飯,最浪漫的是,他們在院子裡撐起了遮陽蓬,草地上放了一些坐墊,絕對戶外野餐的感覺。 吃的是什麼 都忘記了,只記得那感覺很好,師傅的家裡還住著一個來自上海的弟子,一個50多歲的阿姨,她身體不好,所以來這裡靜思修行。 午飯後,大家都去睡覺了,我自己悄悄的溜了出去,去拍那些刻著經文和佛像的石頭。 先經過村中(其實是鄉鎮,看上去更像個大村子)的瑪尼堆, 瑪尼堆有50米長,三四米高,五米寬的樣子,堆放著祖祖輩輩制做的瑪尼石,據說有十萬片。多數的瑪尼石都是刻著六字真言,也有的是刻著很長很長的經文,我不認識那些文字。 經文有各種顏色的,都是礦物質顏料描繪的,還有金粉。 我在北京的一個素餐館,曾經花200塊錢請了快瑪尼石回家,而這裡,這麼多精美的瑪尼石,靜靜地放在這裡,無人看守,好像帶幾塊回家,但是心裡知道,那是不可以的,這裡的每一塊石頭一定更想留在這裡。 但還是忍不住,想去拿起一小片瑪尼石看看,手剛伸出去,突然被扎了一下,火燒火燎的疼,原來是碰到了一種草,在內蒙時候我就被這種草扎過,會馬上起很大的疙瘩,很癢很癢。 於是老實了,不敢再去碰那些石頭,那是有神靈在護佑的石頭。 看完瑪尼堆,向著河流的方向走去,河中和兩側的山坡上,凡是看得上眼的石頭上都刻著彩繪的六字真言或者佛像或者菩薩像。 找了一塊平整的石頭坐下來,脫了鞋,面對河中的一塊刻著六字真言的石頭,靜靜的盤腿坐下來,只一刻,河谷之中,沒有人語,只有水聲,沒有煩惱,只有清風 ,北京離我很遠很遠,遠到跟我無關,遠到那凡世的過往如同一場夢幻。 往回走的時候,路過一個藏族人家的院子,院子裡坐著三四個婦女抱著三四個三五歲的女娃娃,正坐在牆根下曬太陽,我經過的時候,他們跟我招手,我就走向了她們。他們反而害羞緊張起來,我給她們拍了兩張照片,然後端著相機給他們看,看到顯示屏上的自己,他們興奮起來,開始主動的讓我去拍,那些孩子小臉髒髒的,紅撲撲的,拍照的時候眼睛瞪得圓圓的,一個老媽媽的眼光則直視著遠方,很深邃的感覺。 給她們看照片的時候,老媽媽指著我手腕上戴的天珠手鏈說:“這個好,嗡嘛呢唄咪吽". 給孩子們每人的小手裡放了2塊錢,然後招手告別。 那一瞬間,我和她們彷佛已是親人。 遠遠地就看到了師傅在門外等我,他笑著問我,要不要去附近的草原看看,我說好啊。 對於草原我是有特殊感情的,我幾乎去過內蒙古所有的草原,住過木刻楞,住過蒙古包,扎過帳篷,開著車曾經四次穿行在呼倫貝爾大草原上,一個鄉鎮一個鄉鎮的走過。 翻過一個山坡,一片極其遼闊的草原出現在眼前,草原如一塊巨大的綠茸茸的毯子鋪向遠方,遠方有山脊緩緩地把草原拖起來,讓它自然地往高處延伸,翻過山梁然後自然滑落,然後再去親近更遠的山坡。 午後的陽光燦爛溫和 ,空氣清澈偌無,白雲的黑影子在山坡上慢慢漂移,黑白變化曼妙無比,陽光透過雲彩灑在草原上,花兒一片片的綻放著各自的光芒,而草原的另一面,遠遠的雪山在陽光下閃爍著銀光,五色經幡飄揚在雪山之麓,好幾條銀白色的帶子從山坡上延伸到草原的中央,那是雪水彙集成的河流。 我發誓,這片草原絕不遜色於之前我見過的任何草原。 我們順著土道駛下山坡,涉水過河,在一個山坡一側停下來,師傅指著幾塊巨大的石頭說,看見了嗎? “那塊石頭像不像一只雞?它代表貪,這一溜石頭呢,像一條蛇,那邊一塊呢,像一頭豬,代表痴,這三塊石頭就是天然形成的貪嗔痴的形像。” 的確很像。 師傅說,這是蓮花生大士點化眾生留下的印記。 這裡的草原上聖跡很多,還有苯教的巨大神石,還有神山和魔山,這些故事小丹珠都可以娓娓道來。 回來的路上,小丹珠采了好多花,他說,他要把這些花送給北京來的阿姨。 丹珠才上一年級,但他的漢語極好,在學校經常給老師和同學們做翻譯,但是奇怪的是,他的漢語是跟電視學的,這絕對是天賦了。 晚飯後,端著師傅姐姐做的酸奶,坐在正屋的房檐下,腳翹著矮牆的花磚上,遠望著雪山,那可是絕對的愜意! 我們問丹珠,丹珠,你長大了做什麼? 我長大了要當大活佛。丹珠回答的很干脆。 太陽在雪山之巔最後親吻了一下,然後轉身離去。 天刷的一聲就黑了下來,老媽媽卻沒有回屋去,師傅說,媽媽是住屋檐下的,幾十年了,她不愛住屋裡,她說住屋裡,就看不見星星了。冬天很冷的時候,師傅和姐姐怕媽媽凍壞了,會強行地把媽媽哄騙到屋裡去睡。 那一夜,好靜好芬芳,滿院的花兒都入夢了。 第八日:遇險雀兒山 (竹慶鄉--馬尼干戈--雀兒山---德格---金沙江----西藏江達)

“爬上雀兒山,鞭子打著天” --------民謠

今日,應該是法會的第一日,但師傅說,發揮全是用藏文來講經說法的,怕大哥大姐他們呆著著急,也怕師傅那麼忙還要照顧我們,所以一大早我就堅持要走,師傅一再挽留。 我說,我還會再來的,師傅。因為我還要來閉關,我會在這裡住很久的。 就這樣,師傅答應讓我們走了,吃早飯的時候,師傅拿出一條金黃色的哈達,給我們編制了一條金剛結,他說,把這個放在車上,路上萬一遇到壞人,人家看見金剛結,知道你們是信佛的人,就不會加害你們。 師傅又把我們喊到佛堂裡,給我們每個人做了加持,每個人送了六字真言的吉祥護身符,我感謝師傅的加持,跟他說,師傅我代表北京的弟子給您磕三個頭吧,師傅指了指佛堂,你磕給佛菩薩吧。 和師傅緊緊地擁抱,那一瞬間,有一種親人般的感動和難舍,然後轉身上路。 今日我們先要回到馬尼干戈,然後翻越雀兒山,經過德格,然後跨過金沙江就可以到西藏了。 出馬尼干戈往德格方向20多公裡,路過一個高山湖泊——新路海,新路海其實是個冰蝕湖,位於雀兒山下東麓,湖面海拔4040米,遠處的雪山在陽光下閃耀著白色的光芒,湖水如翡翠般碧綠通透,我們在驚鴻一瞥之間已經見識了它驚艷的美。 雀兒山在德格縣境內,藏語叫“絨麥俄扎”意為雄鷹飛不過的山峰。主峰海拔6168米,山勢險峻挺拔,聳立於周圍十多座5500米的群峰之上,故有“爬上雀兒山,鞭子打著天”之說。 1951年,解放軍以簡陋的工具和血肉之軀,歷半年時間,建成了雀兒山公路,從此高峻險要的雀兒山、冰峰林立的雀兒山、擁有川藏公路第一高,川藏公路第一險的雀兒山聞名於世。 雀兒山至今都是土路,一邊是山岩峭立,一邊是萬丈深淵,路窄而且多彎,路邊沒有任何防護欄杆或者防護牆,是大大小小的石塊直壘放在松軟的土上構成了路邊,豁豁啞啞的,根本不敢貼著邊走。 雀兒山的確險要,開車行走尤其危險,拐彎的時候視線中全是深谷,人不自覺地總想貼著裡邊走,危險就在這時候產生了。 一個很險的彎道,我們爬坡,右側是深谷,大哥就往裡面貼了一點走,到一個左轉急彎的時候看到對面的山路上駛過了一輛卡車,然後消失在山體深處,應該還有一段距離,所以大哥並未馬上讓道,正在這時,突然,從山體的後面衝出一輛藍色的大卡車,衝著我們衝過來,完了,我那一瞬間只有這一個念頭。 但兩個車子竟然都停住了,這時候,車頭和車頭只有2-3米的距離,阿彌陀佛! 被那個司機呵斥了幾句,大哥慢慢的把車打到右邊,慢慢地開過去,一時間,車裡的氣氛凝固住了。 山頂部的道路和下山的道路更加險峻,很多路斷在車子裡面看明明就是個斷路,前面是空空的山谷,車子往前開,就像去跳崖,只有跑到跟前,才可以看見突然閃出來的彎道,大哥全神貫注,雙手緊緊地握住方向盤,這位20年駕齡的老司機後來告訴我,這段路,是他開車以來第一次感到恐懼的路。 下了雀兒山,我替代了大哥開車,不多久到了德格,有心想去德格的印經院去看看,但是他們都被這樣的路折磨的不願停留了,大姐後來說,他們幾個曾經商量過,要是有好路能返回成都去,他們三個早就動員我返回去了,可惜,往回走的路是那麼難,往前走或許還好點。 穿過德格,不知多久, 到了一個寬闊的江邊,江水渾濁,氣勢雄渾,那就是金沙江了,江中有一塊巨石,上面寫著西藏兩個字。 路的左手邊有一條土路通往著名的白玉,右手邊是一座跨江大橋,有武警在把守,我們被允許以5公裡的時速緩緩通過這座橋。 金沙江到江達之間的路是在峽谷中行走,這一帶屬於干熱型河谷,植被極差,當然,最差的還屬於路面,這屬於307國道的一部分,是土石路,路窄而破又多彎,事實上,遠不如內地的一個村與村之間的土道更好走,路上很久沒有看到別的車,我們甚至懷疑走錯了道,那種感覺就像是一輛迷路的車行走在通向某個遠古山寨的路上,但是過了金沙江就只有這一條路,別無選擇。 逆河谷爬山,盤山, 翻山,再盤山,順河谷而下 ,天黑的時候,我們終於趕到了一個簡陋的小城----江達。 車子停在一個旅社的後院,一車身的泥土,車牌子都看不出來了。 第九日: 萬水又千山 一大早,精神抖擻,奔昌都方向出發了。 翻過馬拉大山,就到了昌都。 昌都是西藏的第二城市,是西藏北線(307國道)和南線支線(即向南通往308國道的214國道)的交彙點,在歷史上是人們商貿過往的重鎮,我們穿城而過沒有停留,只記得這個城市有很多建築在山坡上,一條大河從城中流過。 出城不久,在山路上看到了本地的驢子,特別瘦小,最多有1米2的樣子,托著收獲的青稞麥,安安靜靜的走在他們熟悉的地方。 這一日,最享受的是快要到達邦達的前一個小時,漂亮柔美的公路,延綿幾十公裡的邦達草原讓我們從多日艱難的行走中忽然解脫出來, 車子迅速開上了100邁,邦達草原上還有個機場,這樣的小鎮能安設機場,沒有別的原因,是因為地形的緣故,在很大的範圍內,只有這個地方具備建設機場的條件。 過了這4618海拔的業拉山口後。7公裡後將開始下坡直達怒江,進入有川藏瓶頸之稱的怒江溝地段,翻越橫斷山脈的最大的天險怒江溝,從山頂到谷底要連續下行72個大拐彎。這段山脈應該是在漫漫的褶皺山脈形成的時候,被擠壓的支離破碎,山脈露出來的全是泥土和圓形的鵝卵石,如果下雨,非常容易導致泥石流。 谷底就是怒江,怒江隧道有解放軍戰士在把守,這個河谷是我見過的自然條件最惡劣的地方之一,類似於雲南的奔子欄地區,巨大的山體中被河流深切出的河谷,閉塞濕熱,又幾乎寸草不生。 遠離城市,甚至遠離村莊,看不見女人,甚至看不見遠方,在這樣的地方,那些士兵卻依然軍姿英武,沒有分豪的懈怠,換我們做得到嗎?所以說,老百姓就是老百姓。 天黑之前,順利趕到了邦達,路上看到了騎自行車的驢友在努力的前行,還有路過的 一個小學,突然看到孩子們站在路邊給我們行少先隊員禮,心中湧上久違了的回憶和感動。 第十日:天險復天堂 (邦達--八宿---然烏---波密--林芝) 在邦達,遇上了老馬,老馬也是個神人,在川藏路上跑了好多回了,老馬後半程可以結伴而行。 老馬說,明日我們經過的通麥天險很難走,要我們跟著他們後面走。 老馬給我們講了個故事,說前年的時候,他在川藏線上的一個旅館裡,碰到兩個老人,兩個人加起來148歲,開著個夏利竟然也開上天路了。所以,在這條路上,不是比的車子、車技和身體素質,比賽的是勇氣和夢想。沒有夢想和勇氣的人是和這條路無緣的。 第二日一早出發,翻過4475米的安久拉雪山,和老馬在山頂合了張影,身後的路牌上寫著:“不怕艱難險阻,不怕流血犧牲,保通川藏天塹,鍛造交通鐵軍”署名是中國人民武裝警察部隊交通第四支隊。 不久經過然烏湖,然烏湖很平很美,青山環繞,遠處雪峰林立,白雲繚繞。然烏湖邊有一隊騎車去拉薩的人在使勁的蹬著自行車,我們超過了他們,但是在內心我們敬佩他們。 很快進入波密境內牛蹋溝路段,山形高大,雲霧繚繞,溝谷狹窄,河流深切,武警官兵的路牌在提示,前方30公裡的路段是"沙石,泥石流,飛石,水毀"易發路段。 怒江在谷中奔騰咆哮,瀑布則不時從山石上飛流而下,漫過路面彙入怒江,行走在搓板路上,手中的方向盤顫抖的如過電般。 過了這一段擁擠的山河,前面慢慢開朗,有了村莊和農田。在一個小鎮(忘記了名字,大約在318國道3969處,查地圖應該是崗鄉)停下來照了很多照片,木屋、柵欄、雪山、雲霧、森林,翠煙所有的人都認為,這個地方簡直就是天堂。 飛兒靜靜的行駛,駛入那畫卷的深處。 從然烏湖往西100多公裡(318國道)是川藏線最美最好的路段之一,沿路是原始森林和帕龍藏布江峽谷風光,然鳥往西26公裡處是著名的米堆冰川 中午時分,我們到了波密。波密藏語語意為“祖先”縣府扎木鎮海拔2900米,由於受印度洋季風影響,雨量充沛,氣候溫和加上地處帕龍藏布江衝積平原,物產豐富。波密有世界最古老,最大的原始森林。 波密被稱為世外桃源,是一個被雪山和森林環抱的美麗小城,波密的陽光很好,在波密吃了中午飯,我們繼續前進。等待我們的是號稱“司機的墳墓”的通麥天險。 通麥-排龍天險是川藏線上最險峻的一段路,也是川藏線泥石流最嚴重和規模最大的一段。所謂路,是在沿江的懸崖上雕琢出來的土道而已,靠江的一面,很多地方的路基是用木頭架起來的, 路窄而且起伏不平,很多地方是無法會車的,上下行的車必須有一方等候。 果然,我們在這個地方被堵了三四個小時,又濕又熱,還有許多蜜蜂在身邊亂舞,不知是從哪個拉蜂的車上跑出來的。 過了通麥和排龍,路好了起來,再往前走,就到了林芝境內,景色則有了瑞士班的精致,山谷和山坡上是茂密的森林,山頂則大多是高山草甸。在海拔4728米的色齊拉山口,向南眺望,我們看到了高聳在天邊的南迦巴瓦峰,在綠海一樣的群山之後和黑色的雲幕之間,絕塵而立,孤傲無雙。 天擦黑的時候,我們到了林芝。一座被青山環抱,河流穿過的美麗小城。林芝藏語是“太陽的寶座”, 林芝溫暖濕潤,土地肥沃、資源豐富。西藏森林的80%都集中在林芝。有人稱她是西藏的瑞士,也有人稱她是西藏的江南。 早就聽說過林芝,從一個唐山朋友的口中,很多年前他在林芝的中學工作了六年,再後來,因為身體不好,回了唐山,但他的普通話已經有些夾生,再後來,他發現他和周邊的人很難交流,林芝讓他變得簡單而少語,而回到城市,則是那麼的喧鬧和復雜,於是他經常失眠,讓他魂牽夢繞的就是林芝的河流和雪山。 他曾經給我看過一幅照片,那是春天的林芝,雪山環繞的草甸上開著一樹一樹的桃花,美的讓人窒息。 在那一日起,我就在心裡埋下了這顆種子,有一日,我一定開著車從這片神奇的土地上穿過。 而今夜,我就將在這個無數次入夢的地方入夢了,這將是怎麼樣的幸福! 第十一日:天邊的拉薩 (林芝----工布江達-----墨竹工卡----達孜----拉薩)

那雪山,青草,美麗的喇嘛廟,

沒完沒了的姑娘正沒完沒了地笑.

那雪山,青草,美麗的喇嘛廟,

沒完沒了地唱我們沒完沒了地跳.

拉...呀伊...薩,感覺是我的家,

拉...呀伊...薩,我美麗的雪蓮花,

純淨的天空飄著一顆純淨的心,

不必為明天愁,也不必為今天憂,

來吧,來吧,我們一起回拉薩.

回到我們已經闊別很久的家.

呀伊呀伊呀....呀伊呀

伊呀.... 《回到拉薩》---鄭鈞 林芝到拉薩的路很漂亮,柏油路面,兩百是整齊的白楊樹,尼洋河呈藍白色,行走的寬闊而且從容。 我發現很多發源於雪山的河流很多都是藍白色的,估計是衝刷了石頭山的緣故,冬季的時候很多高山上部年年被冰雪包裹半年,初夏的時候多數山上的雪融化了,寸草不生白色山體裸露出來,陽光的照射,使得它的山體表層膨脹風化,呈粉末狀。被風或雨水帶向河流之後,河流就變成了牛奶一樣的顏色了。 有兩架直升機在山谷中飛翔,他們看到的景色一定更棒。過幾年我有錢了,也得去買個直升機,考個飛機駕照,不為別的,就是喜歡白山黑水,喜歡自由,喜歡那種飛翔的感覺,我不怕死,從來不怕,萬一摔死在這天堂般的山谷中,那是我的福分。 車子先後經過了工布江達,沿途看到太昭古城,唐蕃古道的旅游廣告,但我們沒做停留,再往前我們翻越了一片高山草原,那是邦傑唐草原,極為美麗,山體的陽坡和陰坡以分水嶺為界,一面是嫩綠的,一面是墨綠的,嫩綠的主要是高山草場,墨綠的那面長滿了杜鵑花,現在已過了花季,花樹都是墨綠的,不過在甘孜,我還看到了在一面山坡上有大片的紫紅色的杜鵑花叢,不知道那顏色是怎麼樣形成的。 不久翻過了5384米的米拉山,當地人說“翻過米拉山,氣候不一般。”果然如此,一切都變了。 綠色消失了,除了公路的兩邊的樹木和河谷中的小樹林,遠山基本都是土黃色的,少數地方有一點點朦朦朧朧的綠意,那是稀疏低矮的小草。 山水的格局也發生了變化,山與山之間距離很遠,中間是寬闊的河谷,尼洋河在河谷中恣意地分分合合地從容流淌。 天很藍,雲很白,心很大,這就是西藏。 車子過了墨竹工卡,偉大的松贊干布就出生在墨竹工卡縣甲瑪鄉。 就要到拉薩了,我似乎看到了布拉達宮雄偉的身影。 下午兩三點鐘,車子即進入拉薩城區。找了個地方停下來,給飛兒徹底的洗了一下。然後懷著激動的心情駛入北京路。 就這樣,在那個陽光燦爛的午後,我看到了遠山下那雄偉的布達拉宮。千年以來,它就在那裡,靜靜的等候著,等候著每一個朝拜它的人。 上初中的學地理就知道了西藏和拉薩,就知道了布達拉宮。再後來,忘記了是哪一年,在電視上看見一個充滿野性的男人,在布拉達宮的階梯上放肆地吼著: “那雪山,青草,美麗的喇嘛廟, 沒完沒了的姑娘正沒完沒了地笑,

那雪山,青草,美麗的喇嘛廟,

沒完沒了地唱我們沒完沒了地跳。” 我徹底被催眠了!那個歌手就是鄭鈞,那首歌就是《回到拉薩》。 訂了酒店,放下包囊,然後去了布拉達宮廣場。 布達拉宮始建於公元7世紀,是藏王松贊干布為遠嫁西藏的唐朝文成公主而建。海拔3,700多米, 999間房屋。宮堡依山而建,宮牆紅白相間,重重疊疊,迂回曲折,宮頂金碧輝煌,壯觀巍峨。 陽光依然強烈,有人在廣場上衝著布達拉宮卡磕著長頭。 我們拍了好多張布達拉宮,然後去往聞名已久的八廓街。 八廓街是拉薩最古老的一條街道,也叫 “八角街”,是圍繞著大昭寺的轉經道,藏族人把它稱作“聖路”。如今八廓街又是一條民族特色的購物長廊。 余輝下的八廓街,石板路閃爍著金色的光芒,形形色色的人,形形色色的貨物,在這裡共同營造了某種神秘祥和的氛圍。 八廓街是朝拜者的目的地,磕等身長頭來的,開車來的,騎車來的,坐卡車或者公交車來的,形形色色的人們最終在這裡相遇或者擦肩而過, 修行的僧侶,做生意的康巴。尋訪香格裡拉的老外,失意的或者正在尋覓愛情的年輕人,總之,在八廓街,一切都不需要語言,一切都寫在陽光下的每張臉上。 我們轉的是外轉經道,幾個小時以後又回到了大昭寺門前,已經是晚上七八點鐘了,天空依然明亮,據說這個季節的拉薩,天黑要到十點左右。 余暉下,很多人在大昭寺門前的石頭地面上磕著長頭,同樣多的人在看別人磕長頭,而磕的人和看的人又同時成為我心中最美的風景。 有一個七八歲的男孩,穿著袈裟,和身邊的一位老人一起在磕長頭,男孩長得虎頭虎腦,高原紅的娃娃臉特別好看,他磕的很麻利,磕五六個頭就站起來四處看看,他的眼睛純淨無比。 一個美麗的洋妞坐在不遠處的地面上著迷地看著磕長頭的人們,一動不動。而她的旁邊,一位藏族老媽媽則好奇地盯著她和她的相機在看,我則把他們一起收進了鏡頭,在這裡,人們互為風景。 第十二日:東方山頂上 “在那東方高高的山頂, 升起一輪皎潔的月亮, 瑪吉阿米的面容, 時時浮現在我的眼前”。 -----六世達賴喇嘛倉央嘉措 逗留拉薩,徜徉在八廓街。 八廓街保留了拉薩古城的原有風貌,街道由手工打磨的石塊鋪成,旁邊保留有老式藏房建築。街心有一個巨型香爐,晝夜煙火彌漫。 八廓街,有一個地方一定要去看一看:瑪吉阿米酒館。八廓街的建築大都是白色的,只有八廓街東南角有一棟塗滿黃色顏料的兩層小樓。這裡就是六世達賴喇嘛倉央嘉措的密宮。他曾在此地寫下著名的《在那東方的山頂上》“ “在那東方高高的山頂, 升起一輪皎潔的月亮, 瑪吉阿米的面容, 漸漸浮現在我的眼前”。 瑪吉阿米在藏語中便是“未嫁嬌娘”的意思。現在瑪吉阿米酒館是遠近聞名的特色藝術酒吧。 六世達賴喇嘛倉央嘉措,是神王,是情聖,是詩人。他在人世間逗留過,雖然僅有短短25年。但卻留下來許多無可超越的動人詩篇,記得其中一首詩是這樣的: “那一天, 我閉目在經殿的香霧中, 驀然聽見你頌經中的真言; 那一月, 我搖動所有的經筒, 不為超度, 只為觸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 磕長頭匍匐在山路, 不為覲見, 只為貼著你的溫暖; 那一世, 轉山轉水轉佛塔, 不為修來世, 只為途中與你相見” …… 是不是很美?再看他寫的“曾慮多情損梵行,入山又恐別傾城。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是不是行走在修佛和愛情之間? 轉八廓街要按順時針方向。 我們走到很慢,因為路兩邊密密麻麻的小攤子太有誘惑,我們挑選了一些念珠手鏈,帶回去好送給親人和朋友。 走著走著,一抬頭,竟然看見了黃房子,溫暖而明艷的黃,在陽光下開啟的藏式的窗,我們忍不住走進了它,樓上包括樓頂的客人都坐滿了,屋子裡散發著濃濃的奶茶味道,沒有座位,我們便下下了樓。 街心的巨型香爐,晝夜煙火彌漫。明亮的陽光下,藏民們黑黝黝的臉龐彷佛從遠古走來的先民一般攜帶著神秘的咒言。 又回到了大昭寺的門前,金頂曼妙,法輪巍峨, 我憑借皈依證免費進了門,釋迦牟尼12歲等身金像就在中間的大殿裡,大殿的外圍是四方形的轉經道,這就是傳說中最裡圈的轉經道,大家都在排隊准備進入大殿,沒有人轉經筒,人好多,隊伍好長,留待下次再進去吧,大家進去亦即我進去,我就替大家轉經筒吧,於是獨自轉完了所有的經筒然後走出來大昭寺。 又是夕陽西下了,虔誠的人們依然在門前磕著長頭,這滿世界的人們,生命的秘密,除了佛祖,還有誰曾參透? 又一次路過布達拉宮,天空中的雲彩已經暗淡了,余輝將布達拉宮渲染的宛如一幅油畫,美如仙境,彷佛觸手可及,卻又不敢呼吸,唯恐驚擾了它逃離。 回到酒店附近,在一家陝西面館美美地吃了碗面,跟老板聊著拉薩,心中卻暗暗的神傷,拉薩,我要離開你了。 我還會再來,因為還有一些故事沒完。那些故事是屬於我的,是未知的卻是注定的 第十三日-----十九日 漸入凡塵間 我們離開拉薩,沿途朝拜了聖潔的納木錯,之後經歷了五道梁的整夜的暴風雪圍困,西大灘的沼澤地多次淪陷,在涉水丟掉一個車牌子而不知的情況下,到達青海,在美麗的青海湖邊,油菜花正肆意地開放。 之後我們穿越甘肅(在美麗的蘭州感受黃河的柔美)寧夏(重游西部影視城)、陝西北部、山西、河北回到北京。 那時,已經是第19日。 後記: 今天已是2010年4月17日,距離藏地之旅已經過去了200多個日子,但藏地之旅的記憶卻永遠揮之不去了,近日,青海的玉樹發生了地震,而玉樹曾經與我們那麼的接近,在佛前,我深深地久久地叩拜,為眾生祈福。願萬民安康,眾生吉祥! 附:行軍圖:­ 北京----河北石家莊----河南鄭州-----陝西西安-----洋縣-----城固----漢中-----秦嶺------四川廣元-----綿陽-----德陽----成都----都江堰----汶川----理縣----米亞羅----馬爾康----金川----丹巴----八美----道孚----爐霍----甘孜----馬尼干戈-----竹慶寺----馬尼干戈----新路海-----雀兒山----德格----金沙江---西藏江達-----昌都---邦達----然烏湖-----八宿-----波密--------通麥天險-------林芝----工布江達----墨竹工卡----拉薩-----當雄----納木錯----那曲-----安多-----唐古拉山----沱沱河----五道梁----昆侖山口----青海格爾木----都蘭-----橡皮山----青海湖---甘肅蘭州---寧夏銀川--陝北----山西中部-----河北中部-----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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