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目山上清明的時候,在臨安的山上待了幾天.
晚上,天黑得很早,盤山路上也是沒有路燈照明的;端起飯碗時,天還微明;吃完飯去散步,就要用手電筒照亮才走得出去了.
農家的狗叫小麗,叫了總也不應,大概要用土話喊才行;她很早就去睡了,大約5點不到,就進窩了.
到了這寂靜山中,天一黑,人自然也就困了倦了,要日落而息了.想想,平時下午六點,正是我下班的時節,外環上穿梭車輛正擁擠;而地鐵高峰正當時;而此時的天目山,早就靜靜地准備入睡了.
清明無雨,但氣溫日漸見漲.昨晚還有點風,看著寒氣;今晚就月明星稀了,坐在農家門口的搖椅上仰頭望去,星星就掛在核桃樹的枝頭上,亮晶晶的.孩子去還手電筒,回來的時候,手裡多了一把花生,他居然還能吃得下,佩服佩服.這幾天的農家飯,味道很好,晚上不知不覺就吃多了.他舒服地剝著吃著,我看著心裡特別寧靜.這樣安靜的生活,真是城市裡沒有的.
早上起地很早,如果不是孩子睡覺太折騰,大概還可以多睡會.6點多鐘起來,窗外已經有人氣了.山腳下有個峽谷,裡面臥著一個小山鎮,看著很近,但盤山公路走下來,沒有一個小時肯定是走不到的.鎮上會有些小集市,有靈光的生意人會開了摩托三輪車到農家來送菜,也給客人們選購.買了半斤五香豆腐,店主一再叮囑,今天鹵地淡了,但多放幾天也不會壞的.回程的路上,香干就報銷完了,後悔買少了.
清晨爬山的時候,看到很漂亮的群山印在微微的流嵐中,一層層仿佛古人的山水畫一般.高峰1500米,做旅游中巴盤旋上山時,會有耳壓感.車窗外的天湛藍空靈,是近似透明的藍,仿佛機艙外的風景.爬山階的時候,能感到自己膝蓋的空,歲月不饒人,不再逞強了.
山不希罕,很多景致多是為游人助興杜撰而成;山上有一老殿,也有舍利子塔,已經五世了,看來是真古老.沿山路間或有些枯褐色木碑,半人高,綠漆上古詩,多為和尚的偈語-----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如無閑事掛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也有王維的古詩: 空山不見人,但聞人語響,返影入深林,復照青苔上.這首詩的旁邊是和尚以前的放生池,幽幽靜靜一潭水,靜坐片刻,就會看到池底的小魚颼颼游來游去;陽光微微從柳衫和黃山松的枝頭透出,落入池水中,真是可以見到斑駁的青苔石.一時讓人恍惚,歲歲年年景相似,年年歲歲人不同.
山上禁火,所以殿裡也是不燒香的.進殿有淨水池,以山泉蓄池,用竹筒打水,淨手淨面淨心後才可拜佛,可見這裡以前是出過高僧的.現在殿裡最熱鬧的是茶社,賣五香雞蛋,鹵水香干和筍絲,同時也提供方便面和熱水,人間煙火氣息十足.歇腳的桌椅為清一色明清款式,非常大氣,坐在上面吃筍干,很有今人的優越感.
從山上帶回一顆竹子,近2米高,附帶正在萌芽的竹筍和覆盆子各一顆,一顆映山紅,紫色的山杜鵑;還有山蘭花一把,不知名的野花二顆;野蔥野蒜若干,種在陽台上,希望它們能活下來.罪過罪過,把他們遷移出家鄉,請佛祖原諒我.另有竹筍被油燜;小蔥炒了雞蛋,一籃子厥菜一直不知道怎麼吃，閑在廚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