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雨黃山

作者: 莫測高深

導讀題記: 一直向往大海,千百次想像在柔和的霞光裡漫步海邊,沐浴海風,腳踩細浪的情景;一直向往著高山,多少次夢裡站在高高的山上,置身於茂密的山林,耳邊是松濤陣陣,泉水叮咚,那嫵媚動人的修竹,那幽靜的竹林石路曾多少次走入我的夢中。黃山歸來後很想寫點什麼,卻遲遲沒有動筆,原因之一,我怕自己的拙筆描繪不出黃山美的萬分之一而褻瀆和辜負美麗的景色 ...

題記: 一直向往大海,千百次想像在柔和的霞光裡漫步海邊,沐浴海風,腳踩細浪的情景;一直向往著高山,多少次夢裡站在高高的山上,置身於茂密的山林,耳邊是松濤陣陣,泉水叮咚,那嫵媚動人的修竹,那幽靜的竹林石路曾多少次走入我的夢中。黃山歸來後很想寫點什麼,卻遲遲沒有動筆,原因之一,我怕自己的拙筆描繪不出黃山美的萬分之一而褻瀆和辜負美麗的景色;原因之二,如果不寫,我的腦中會一直裝著這件事,我就會一次次的置身於黃山的奇石,怪松,雲海之中,我為置身於這樣的境界而感到滿足和快樂。但我知道終有一天山上的景色會在我的印像中淡化,即便我再一次登山走相同的路,景色會變,所思所想也會變,為了也許會忘卻的回憶,我還是留下了這篇游記散文。怕拙劣的文筆對不起美麗的黃山,就把自然佳境的描繪留給那些妙手丹青的畫家和出口成章的詩人吧,我寫我的流水賬。

四月三十日下午七點半抵達黃山腳下---湯口鎮,順利就到了我們聯系好的旅店驢友之家---雲海樓,來到預定的房間時感覺有些累了,房間不是很大,但卻干淨整潔,放好行李下樓,點了些典型的徽菜‘臭鱖魚’,‘石耳肉片’,‘鮮筍炒肉絲’外加一壺黃酒解解乏,哈哈。再回房間洗個熱水澡,爽啊!放心睡吧,這裡有叫早服務的。 次日服務員叫早起床,吃飯,向黃山進發。換乘旅游景點的巴士,沿盤山公路向前(確切的說是向上)開進,盤山公路蜿蜒而上,時不時一個陡峭的上坡路,時不時一個急轉彎,說真的我真怕在某一個急轉彎時車會因速度控制不當而甩出去,其實我的擔心是多余的,走慣了山路的司機熟悉這裡面的每一個上下坡,每一個急轉彎。透過車窗向下望去,路過的地方似乎在山谷之中,一路上最多的植物是竹子,雖然生長於貧瘠的岩石峭壁之上,卻都是雄赳赳氣昂昂的衝向雲霄,給人一種奮發向上的力量之美。車開到一處平坦開闊地停了下來,抬頭,雲谷寺三個大字鐫刻在岩石之上,這就是上山的始發地。下車在向裡走的時候看到山泉溪流邊一個婦女正挽著褲腳站在山泉裡洗衣服,還真的拿著棒槌在敲打衣服,置身於這片山林之中,聽著潺潺的泉水,看著在泉水中洗衣服的女人突然就想起了王維的《山居秋暝》,呵呵,只是此時少了一輪照松間的明月而已。

在准備買票的時候導游再一次提醒了是要自己登還是乘坐索道,說了上山下山的辛苦,還說這六點五公裡裡也沒什麼景點,說歸說,我已經做好了登山的准備,既來之,則登之,挑戰一下自己,好好的盡可能多的看一看黃山。檢票,入口,雨在這時候款款而來,看來真的要雨中登黃山了,穿上備好的雨披,腳下的平路變成了一個個台階,同行的五十多個人中登山的有二十二個,這個隊伍也夠龐大的吧。開始時我們互相提醒別登得太快,要保持體力,要拿出長跑的精神和策略。雨並不大,空氣潮潤清爽,少了晴日裡的干燥,正好適合登山。泉水奏樂,松竹伴舞,我們在神奇的自然佳境裡欣賞著,陶醉著,攀升著,堅持著,挑戰著。行不多遠,汗水就出來了,雨衣外面是水,濕漉漉的,衣服裡面是汗,潮乎乎的,索性把雨衣脫掉,反正雨下的也不緊。山上溪流到處可見,走不多遠就有一個水池子,泉水從上而下流入水池裡,泉水清澈見底,涼絲絲的,這給登山者提供了很大的方便,可以洗洗臉,濕濕毛巾,有的水池裡還有很多硬幣,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摸摸口袋,正好有硬幣,於是也投入一枚。說是上山,其實山路並不是一直在向上延伸,時而向上,時而又是向下,時而較緩,時而又陡峭無比,越向上走,力氣越小,感覺越吃力,同行的隊伍越拉越長,最後變成了好幾撥。誰說這六點五公裡裡面沒有景點啊,一路上處處是景點,雖然都是石頭,但每一處都有自己的特色,繞過山的這一側,從另一個側面看同一座山卻是不同的景色,暫不說那潺潺的溪流,那青翠的修竹,那各種形狀的嶙峋怪石,還有那開著小花的不知名花樹有多美,就那一道人文景觀給人的力量之美不親自登這一段陡峭的山路你是體會不到的,站在低處向上看,穿著各色衣服的長長的隊伍向上延伸,山路較陡較高的地方,那簡直是一道向天空架起的人梯,居高臨下看,因為都弓著腰人變得那麼矮,但那種不服輸不放棄的力量之美足以震撼你。有從此路上山的,還有從此路下山的,有一個韓國隊,看來是專為攝影而來,大大的背包,還有攝影器材,每人手裡都拿著兩只較長的拐杖,借助拐杖的支持一步步的向下走。年長的拉著年幼的,年輕的照料著年老的,體格健壯的背著上山的必備物品,體力差的兩手空空,登山最能體現團結合作,關心,愛護。都說比賽是縮短距離的最好方法,其實同行登山也可以縮短距離的,相識的,不相識都相互微笑,鼓勵,甚至還同行聊上一段。四十多歲的安徽蕪湖大哥背著一大包東西走起來卻很輕松,在給我鼓勵和我聊天時知道他是為了滿足上高中的兒子的心願而來登山的,詢問我這邊兒教師的待遇,從談話中知道兩地的差距還是蠻大的,巧的是,在白鵝嶺小歇的時候又碰見了他,在過鰲魚洞和百步雲梯時都碰見了他和他高高大大帥氣的兒子,登山就是這樣,雖然一時錯過,一時走在了前方,或一時落後但如果不停歇還會走在前方,就像這山路上的挑夫看起來走得不快,但總會追上你,超過你,緊走趕不上慢不歇就是這個道理。

兩個多小時後到達白鵝嶺,導游和乘坐纜索先到的人在那裡等著會合,我是第二撥到達的,在歇息等著後面的人的空當裡,見證了一對江西夫婦在這兒的生日留念,丈夫當著來自各地的游客的面宣布今天是妻子的生日,把一個刻著兩個人名字的同心鎖鄭重的留在黃山,鎖人,鎖心,鎖生日。但願他們在今後的風風雨雨中同舟共濟,相扶到老。其實,誰都知道鎖只是一種形式,如果心與心之間有距離,靠鎖是鎖不到一塊兒的,但這畢竟是一種願望與寄托吧。那鏽跡斑駁的同心鎖究竟鎖住了多少人,鎖住了多少心呢。黃山無鎖,但他的魅力與秀美卻鎖住了眾多游客的心,包括我,一個不遠千裡來此尋夢的人。白鵝嶺,以形像命名,但因為不是高空俯視,也不是白雪覆蓋的冬日,我沒能看出其相像之處。倒是另兩處的佛手,二老談心我看起來頗像的 。隊伍會合之後向光明頂進發,山路變寬,變緩,人多起來,竹子多起來,松樹也多起來,孔雀松不負其名,那漂亮的尾巴欲開屏展現其美迎接八方來客。過一段山路來到一處開闊地,應該是一個山口,山風嗖嗖的,吹在身上很涼,夾帶濃濃的濕氣,不知是雨還是霧,遠處一塊巨石像極了船上的帆,就是傳說中女媧補天剩下的一塊巨石結果來到了迷人的黃山曰飛來石。走過這個開闊地到前面一處平台也就到了光明頂了,站在這個平台上,前面(因轉向不能說具體的方向)是萬丈懸崖,遠處的山若隱若現,這一時刻還能看到,一轉眼的工夫又看不到了,霧說來就來說散就散,用瞬息萬變形容實不為過,怪不得一些畫家來黃山寫生呢,就是傾其一生也畫不盡其中一座山峰的千姿百態啊,別說著眼處不同,角度不同景色不同了,就是同一個角度在不同的天氣裡不同季節裡它也是不同的啊,況且這雲這霧它是變幻不定的了。突然間,雨就來了,說雨又不像雨,因為這雨真的細如牛毛,細如針尖,這雨並不是在下,而是在飄,隨風而來輕輕的親吻你的臉頰,使你不忍心穿上雨披把它拒絕在外。 通向鰲魚洞的路很窄,人很多,是上下道,估計是為了安全起見,邊上有值班人員。鰲魚洞只能容一人走過,裡面潮濕昏暗,再加上是陰雨天,光線很暗,想給兩邊岩石上的松樹拍照,卻總也不理想,出了鰲魚洞是一段陡峭的下坡路,下了下坡路以後有一段平坦的路,一側是高山,一側是懸崖,只見四面青山的環抱裡雲纏霧繞,時而聚集,時而飄散,山的不同的面貌盡顯眼底,對著這雲山霧海很想喊幾嗓子,於是,熟悉的名字在山間雲霧裡久久回響。再走一段路,蓮花峰就到了,在蓮花峰下的時候霧氣正濃,整個山峰是看不清的,但在霧氣裡我看出一個別樣的形狀,山峰的一側有一個地方像極了人臉,五官齊整,結構合理,好像在做沉思狀,但霧氣散去之後卻不見了,另有一個地方像一個母親弓著腰保護著身下的孩子,這使我突然間就想起來汶川地震中那個用自己的生命護救自己孩子的母親,我讓同行的人看我的發現,他們都說像,還說這個山峰應該重新命名就叫母子峰,繞過蓮花峰,在蓮蕊峰處人又多起來,百步雲梯就在前面,百步雲梯,顧名思義就是石階多且比較陡峭,像憑空架起的一座橋。窄窄的石階路上人很多,有上的有下的,向上走,路的右側是深不見底的懸崖,有恐高症的人在這裡是不能向下望的,親眼見一個女人嚇得目不斜視一直低著頭向上走,孩子和老公鼓勵她讓她向下看,她愣是不敢。呵呵,我膽子屬於比較大的,向下看沒什麼感覺,飄渺的雲霧在山間纏繞,翻滾,不時的變幻出山的千姿百態。百步雲梯上去後有一個不大的平台,稍作休息後向玉屏樓開進,這一段山路繞來繞去,自己也記不清走的究竟是哪裡了。剛到玉屏樓,雨就來了,這是迎客松向我們發出的邀請函吧,這次的雨不穿雨披是不行的了。玉屏樓前更是人山人海,盡管下著雨,拍照的人仍然很多,岩石上的字我是照了幾張,因為光線不好再加上是手機拍的,效果不佳,迎客松前拍照的最多,手機拍不出迎客松的全景,試了試只好作罷。說真的見了迎客松才領悟了它的含義,像極了賓館裡的禮儀小姐向客人做請進的手勢,以前在相片裡看到迎客松只是一個姿態,看不出其神韻,如今親眼目睹了才知道果然是名副其實。

上山的時候二十二人,下山的時候不知道是多少人了,有登上去乘纜索下的,也有乘纜索上去步行下山的,開始往下走的時候同行的有七八人,後來成了我與同事的一個妹妹兩個人。下山的路上雨一直沒停,上山容易下山難真的一點也不假,上山雖然費點力氣但平衡還好掌握,下山就不同了,平衡難控制,弄不好前衝力過大很容發生危險,尤其是在山路比較陡峭的地方,速度更要控制好,再加上雨天路滑,更要小心了。可是到最後下山的速度很難控制的,因為腿不能打彎兒了,個個成了直腿,在山路稍微平緩的地方都是一路小跑下來的。上山時有新鮮感,體力也足,邊上邊賞景,下山時,體力完全透支,也無心賞景了。到最後我們找到一個比較省力的辦法,扶著欄杆倒著走,還別說,這樣腿疼會減輕一些,只是有些慢而已。快到慈光閣的時候見一個男人扶著妻子的肩膀一步一步的向下走,這就是生活中的真實寫照吧,互相攙扶互相鼓勵。

細想,上山下山的過程何嘗不是兩個人相扶一生的寫照啊,只有互相攙扶著才能更平穩的走過風雨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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