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小加們沒有再調電扇,不過我還是睡得不踏實。還好今天沒有什麼安排,我起來收拾了行李,換上一條色彩斑斕的沙灘長裙,就出發了。
陽光依舊燦爛,我坐在海灘上,無所事事。很久沒有這麼放松了,周五的上午,一個人,在南半球的海邊,傾聽著海浪拍打沙灘的聲音。沒有電話,沒有電腦。我突然發現自己已經一個星期都沒有看電視了,不知道有什麼新聞,甚至連天氣預告也沒有看。其實好像也沒有這個必要,因為每天早上起來看一看窗外的天空,就會發現又是一個好天氣。時間在這裡仿佛都成了一個多余的東西,我任憑本能指引著自己的行動,一切隨性而已。
陽光照耀著我暖暖的,感覺昏昏欲睡,腦海中浮現出日劇“悠長假期”中南的弟弟說的一句話:今の感じはカリフォルニア(現在的感覺,像在加利福尼亞)!想來這是工作以來給自己放的最長的一個假,真不可思議。一直很喜歡那部日劇,主人公南對待生活的態度令我欽佩。也許人生就是這樣,在某一段時間會落入低谷,而此時我們應該做的就是靜靜地等待,不焦不躁。我看著眼前的海水,海浪前赴後繼地湧向沙灘,又慢慢退去,留下圓弧形的水印,直到被另一波海浪覆蓋。一如腦海中的記憶,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塵封,束之高閣。
“Hi, what’s your name?”一個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抬頭一看,一個年輕的小伙子站在我的面前。“Jeanne.”我隨口報了一個法語名字。“Are you Japanese?”他不知道為什麼會問這樣的問題,我搖了搖頭,深感自己的英語水平被侮辱了。他自報了名字,突然問可不可以和我約會。我看著眼前這個冒失的男孩,笑了笑說:No. Sorry. Please let me alone.他禮貌地點了點頭,走開了。哎,這就是黃金海岸,每時每刻都會有故事發生,陌生的男女不期而遇,心中泛起莫名的衝動,只是當一曲終了,那份溫柔也將隨風飄逝,不留痕跡。此時的我已不再期待這樣的一面之緣了,隨著年華漸逝,終於懂得在日積月累的平淡中,才能找到感情的真誠與執著。
上午的時光就在這樣的冥想中度過了,我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沙子,對著波濤洶湧的太平洋大聲呼喊:“我還會回來的!等著我啊!”那一刻,有種想哭的感覺。
回旅社的路上,去了那家叫南海的Duty Free,事先已經選好了東西,就准備今天去機場前買的。結果發現人家沒開門。。。郁悶!
中午的旅社院子裡安安靜靜的,在日光的照射下顯得越發沒有生氣,與晚上的喧囂比起來仿佛恍如隔世。我進到廚房把剩下的培根煎熟,切了兩個西紅柿當作配菜,烤了吐司,然後端著盤子來到露天酒吧坐下。金毛和幾個男孩兒在院子裡打網球,他們穿著沙灘褲,光著脊背。金毛的頭發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只是他還保留著英國人典型的雪白膚色,裸露的上身被太陽照得愈發顯得刺眼。我終於明白為什麼歐美人都要把自己曬成古銅色了,潔白的膚色也許只有在臉部那巴掌大的一塊地方才能體現出精雕細琢的美感。而當蒼白的身體失去衣服的掩飾暴露在外時,則顯得那樣的死氣沉沉,沒有力量。其他的幾個男孩倒是把自己曬成了小麥色,身上的肌肉也被映襯得恰到好處。我忽然想起來之前同事囑咐過我拍幾張sunny boy的照片,只不過在澳洲看得多了早已見怪不怪,因為滿大街都是sunny boy, sunny man還有sunny old man,沒辦法,誰讓這兒陽光這麼強呢,想不黑都難。本打算給他們拍幾張照片回去應付差事,最後想想還是作罷。免得讓人家覺得我沒見過帥哥,給咱中國人丟臉,畢竟咱出來代表的是中國人的形像!
金毛打累了跑過來和我坐在一起,問我是不是快要走了。我說是,然後把沒有喝完的大瓶Franklin給他,他謝了我。咕咚咕咚一飲而盡,好像半天沒喝水的樣子。我們閑聊了一會兒,互道Nice trip。
機場大巴准時來門口接我,上車發現偌大的車裡只有我和司機兩個人。本以為一路上還會接其他的客人,結果車子徑直開到了機場。整個兒一VIP待遇,心想這19刀的服務真是值了。
Tiger的飛機依舊准點,我暗自慶幸自己沒有選錯航空公司,省了不少錢。登機前在咖啡廳買了塊蛋糕(3刀多),墊墊肚子。因為實在不想吃飛機上的垃圾食品,況且價錢並不便宜,晚飯還是等著在墨爾本解決吧。
在飛機上睡得很香,睜眼一看已經到了墨爾本。我取了行李,走出航站樓。給S先生打電話說到了,他抱歉的說路上堵車讓我先找個地方坐坐。Tiger的航站樓(No.4 Terminal)是一個獨立的建築,與其他幾個有幾百米的距離。我暗暗擔心他會接錯航站樓,果然不出所料,當他在電話裡告訴我到了的時候我們倆說了半天才發現驢唇不對馬嘴。幾經周折,終於找到了打著雙閃等在路邊的車。
S先生熱情地握了握我的手,然後幫我把行李放上車。天已經黑了,車子朝著市區開去。我們愉快地聊著天,他鄉遇故知,感覺久違的親切。S先生曾經是東京總部的一個負責中國業務的上司,兩年前被派駐澳洲,如今已是墨爾本分公司的總經理。不知是早已習慣了澳洲的Style,還是因為我此時不是他的下屬,工作外的他倒是一臉隨合,一點架子也沒有。
車子七拐八拐地開到維多利亞市場附近的Metro YHA,我拿出從北京帶來的點心送給S先生,說:“一點心意,不成敬意。”他頗為感動,說難為你帶了一路。辦完Check In,S先生帶我去了日式的居酒屋,裡面的服務員是清一色的日本人,感覺像是回到了東京。我興奮地講著這一路的所見所聞,他卻聽得快要睡著了,很疲憊的樣子。也難怪,人家已經辛苦工作了一周,加上接連出差,累是自然的。我不好意思再打擾他難得的周末,說明天自己玩就行了。結果他馬上強打精神,連說沒事,明天上午休息一下就好了,下午一起去菲利浦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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