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母”眼中之雲南映像(昆明、騰衝、大理、麗江、束河)

作者: 跟蹤感覺

導讀“奇母”眼中之雲南映像(昆明、騰衝、大理、麗江、束河)“奇母”是女兒對我的吹捧,說老媽寫的游記每每有幸榮登榜首,且被評為“精品”,堪為“奇母”,自謙“有奇母卻沒有奇女”,馬屁拍得恰到癢處,笑納之,信手拈來做為本篇游記的題目。 3月下旬,女兒去昆明出差3天,公事完後擬利用周末去近年熱起來的騰衝一游,以填補她雲南“驢行”的空白,問我是否感 ...

“奇母”眼中之雲南映像(昆明、騰衝、大理、麗江、束河)“奇母”是女兒對我的吹捧,說老媽寫的游記每每有幸榮登榜首,且被評為“精品”,堪為“奇母”,自謙“有奇母卻沒有奇女”,馬屁拍得恰到癢處,笑納之,信手拈來做為本篇游記的題目。

3月下旬,女兒去昆明出差3天,公事完後擬利用周末去近年熱起來的騰衝一游,以填補她雲南“驢行”的空白,問我是否感興趣,我的腦海中立即浮現出遠征軍、“團長”、熱帶森林、中緬邊境……等神秘而又誘人的詞彙,不假思索,當即答曰“感興趣”,女兒說“這樣我就索性多拿幾天假,陪你走走大理、麗江吧”,笑納了。當下就上網搜票,於女兒抵達昆明的第二天飛過去,抓緊做功課,計劃我的昆明自由行。

到了昆明才意識到來的真不是時候:對西南各省來說,頭等大事是抗旱,半年無雨的天氣使旱情最為嚴重的四川、雲南、貴州交界地區的農田都干裂出呲牙咧嘴的大口子,我們在這節骨眼上來旅游真是有點不看顏色,每當打開水龍頭用水時,就不由得產生一種罪惡感,自覺地能少用就少用吧――好多人喝的水都沒有呢!

獨行之樂――還是好人多雲南行的第一天得以“游離”一切陪同,束裝背包,獨行昆明市區景點,根據行前備課,考慮時間、體力初步計劃圓通寺-翠湖,或圓通寺-金殿。圓通寺規模並不大,搭公交車順利到達,持老年證免門票,進得山門,順勢而下(少有的地勢安排),幾處殿閣正在搭架修繕,2處開放的殿堂,前殿供奉千手觀音,後殿為釋迦牟尼座像,兜一圈半個小時左右即出門來。

路邊有兩位當地老婦人閑坐,見是同齡人,坐下來打聽路線,兩位老姐姐極為熱情周到,首先指出:半天時間只能選擇一個景點,或翠湖或金殿,但建議選金殿,因翠湖在市中心,不收費,一早一晚都可以兜兜,金殿應排在先。接著詳細地介紹如何坐公交車,說最好在金殿大門外吃東西,售票處左側靠裡面那家小店的米線最正宗,如果怕吃不慣雲南風味,就點“鮮肉米線”,最後的一句話讓我甚為感動:“出門在外,還是好人多,有哪裡不明白就勤打聽。”我由衷感謝,兩位雙手合十,口念“阿禰托佛”――原是佛門信徒。在“還是好人多”的祝福中,我勝利地到達金殿,順利地找到那家小店,花4元錢吃了一碗不放辣椒的鮮肉米線(雖然吃不出味道是否正宗),然後來到門口,令人竊喜的是,景區對65歲以上老年人免費,出示身份證,雖然尚不足有效年齡,兩位值班的“好人”還是一笑請我進去了。

開始順著石階登山,自榮幸地邁入老年行列之後,腰、腿都日漸疲軟僵硬,不爭氣的心髒功能和肺活量也不幫忙,好在是獨行,不拖累誰的行程,走一小段坐一會兒,喝幾口水,一旁有滑道搭客上下山,往返15元,問路邊歇息的游客“上邊遠嗎?”

答“走了1/3了”

“台階陡嗎?”

“有的地方挺陡。”

我猶豫了一下:要不偷個懶?“還是坐滑車吧。”

誰知那兩位不干了:“沒多遠的,慢慢走嘛!當鍛煉身體了。”――又是幾位好人,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那就走吧!真的不算遠,不但走到了金殿,還再接再厲,爬到位於金殿後面的鐘樓最高層,從4個方向遠眺了薄霧中的昆明全景,花5元錢敲了3響長命百歲吉祥平安鐘(據看鐘人介紹,此鐘鑄於乾隆年間)。

盤點一天費用:乘公交車4元、午餐4元、敲鐘5元、圓通寺功德錢2元、給金殿路邊乞討的殘疾人1元,合計16元。

差點忘記了有一點需要勘誤:網上很多游記說金殿是吳三貴用黃銅鑄造的,“陽光照射下,光芒四射,映得翠谷幽林金光燦爛,故而得名‘金殿’,又稱銅瓦寺”,這是女兒從網上摘錄的導游攻略,害得我圍著景點不大的院落轉了好幾圈,找那“金光燦爛”的大殿,也沒找到,向一位游客打聽“哪一個是金殿?”

他一指“那不是嗎?”

???怎麼會?黑黢黢的一座不大的殿堂就是金殿?湊到眼前仔細辨別,可不是它嘛!250噸黃銅,也就這麼一堆吧,至於“金光燦爛”,稍微想下銅的特性:暴露在空氣中的銅,很快就會產生一層保護層――銅鏽,歷經幾百年,怎麼還會“金光燦爛”呢?所以,你想到昆明城東的鳴鳳山遠眺那“翠谷幽林中金光燦爛”的金殿,是不可能的。

昆明第二天依然背包循圖自由行,在酒店大堂向工作人員打聽有哪些景點可以坐公交車到達,都有哪些特色。一位服務員說,黑龍潭的兩潭水很神奇:並排相連但一清一混,當下決定第一站就去黑龍潭。我素來對神奇的自然景觀情有獨鍾,因為它們是大自然的神來之筆,是不可復制的,記得去年五一小長假時,兒子問我想去哪裡,我說“去旅順老鐵山看黃渤分界線”。在遼寧(也是東北)最南端的老鐵山上,有一座百年燈塔,在漆黑的夜晚,它就是漁船的指路燈。在清朗的天氣裡,當北風吹散海面的霧氣,站在塔下能清楚地看到黃海和渤海水域的分界線,像一藍一黃兩塊絲綢拼起來似的,非常壯觀,我一直想親眼目睹,但那天的天氣不作美,海面上一直飄著濃濃的霧,白跑一趟!這次幸遇袖珍版奇觀,怎能錯過?換了3次公交車,到達黑龍潭公園,直奔陰陽潭而去,離大門不遠的地方,2個不大的水池靜靜地躺在陽光下,真的是一個水清,一個水混,中間一座小橋,2潭池水可以通過橋洞自由流動,潭中放養的七彩鯉魚也可以自由來往,可2潭水就是不混合,真的是非常奇妙。問公園裡晨練的當地人,說一直沒找到原因解釋這一現像。

在“中國自助游”一書的昆明篇,看到筇竹寺的簡要介紹,說它的標志是“五百羅漢”雕塑,以其獨樹一幟的風格,在全國範圍內獨有一席之地雲雲。又換了3次車奔筇竹寺而去,寺廟不大,游人也不多,院中頗為幽靜,據說建於唐朝,但碑記記載始建於元,清光緒年間塑像。轉了一圈也看不明白:這麼小的寺廟在哪裡擺得下500羅漢?工作人員指點說在過道兩側的耳房裡,果然。幾個小小的房間四面牆壁和中間都搭起3層擱板,羅漢雕塑緊挨著擺在上面,有真人一半大小的彩塑,雖然屋裡光線昏暗,也能看出彩塑挺新,有些疑惑:文革期間這些彩塑躲得過浩劫?是否為重塑?回來和一位信佛的朋友說起,她說,所有廟宇裡的500羅漢都是這樣擺的。那,筇竹寺就不算是輕慢羅漢了。

在筇竹寺吃了一碗素面,稍事休息,合計下午出游的方向,去石林肯定是來不及,去翠湖又用不了半天,斟酌再三,決定去西山,單游龍門石窟。搭城鄉公交車下山,摩托車到高橋,小面的到景區門口,纜車到山頂,然後沿路下山,一路“蹭聽”,一個洞沒聽全就等下一個團隊來了接著聽,倒也進退自如。龍門石窟範圍並不大,沿途不到10個景點,但建於滇池一側的峭壁上,非常險峻,無法想像沒有機械借助,僅靠人工開鑿是多麼艱苦,由下而上開鑿的年代歷經元、明、清、民國及新中國建國後,到1981年才開通最上面的“穿人洞”,88級台階全部穿洞而過。標志性洞窟龍門窟是最大的一個窟,也不過10平方米左右,忘記裡面雕刻的石像是那位神仙了,好像是管讀書做官的,石窟門口一側的石壁上刻著一條鯉魚,緊挨著的小門門框上刻有一枚石珠,導游提醒大家男用左手女用右手先摸鯉魚,再摸石珠,寓意鯉魚跳龍門,這大概就是“龍門石窟”的來歷吧。導游還提醒大家注意看石窟頂上刻有一枝蟠桃,說刻這個地方時非常困難,為了不讓石屑掉到眼睛裡,工匠要用布蒙上眼睛,趁陽光照進洞穴石雕刻,整枝蟠桃幾乎是摸索著盲刻的。

再向下有一處景點叫“孝牛洞”,巨石下一股細細的泉水滴下,形成一個小水池,一頭小石牛跪臥一旁,導游講了一個動人的故事:相傳山下有一個屠夫,每天都要買一頭牛,宰殺賣肉,一天他心血來潮,買了一頭母牛帶一頭小牛,回來後剛要殺母牛,聽到敲門聲,放下刀去開門,外面沒人,回頭就找不到刀了,見小牛跪伏在地,揮鞭趕開,刀在小牛身下,屠夫很生氣,拿起刀欲再殺母牛,就見小牛跪地流淚哀叫,屠夫想,牛尚知孝母,何況是人?當即決定再不殺牛,帶著2頭牛上山修行,山上沒水喝,每天都要下山到滇池挑水,小牛就用它那稚嫩的牛角開鑿出一個洞,泉水流出,用以孝敬它的母親和屠夫。在這裡摸的是小牛的耳朵到背部,子孫後代會順從孝敬;如果摸了牛角,子孫則會鑽牛角尖。

盤點這一天,是搭乘交通工具種類最多的一天:6條線路的公交車、出租車、城郊車、摩托車、景區擺渡車、纜車,豐富的出游閱歷。

騰衝:神秘而陌生的地方女兒在昆明的公差辦完之後,我們即飛往騰衝。說她神秘,是指她臉上那層朦朧的面紗。認真說,我對雲南邊境一帶的初始印像來自於“玉觀音”、“高山下的花環”、“我的團長我的團”等文學、影視作品,滿腦袋充斥的是清澈的江水、迷離的輕霧、熱帶密林中的羊腸小道、臨水而建的吊腳樓,以及戰爭、土匪、毒品、偷渡……

說她陌生,是因為她一直以來的鮮為人知,應當說是普通人對其所知甚少,對那些勤奮的、不走尋常路的“驢友”來說已是熟知其廬山真面目了,我手中那本服務過很多朋友的“中國自助游2009版”,在雲南篇居然對騰衝只字未提,篇首的旅游景點地圖字跡很小,害得我拿著放大鏡做地毯式搜索了好幾個來回,也沒找到騰衝的影子,只知道她的行政隸屬在保山,離瑞麗不遠,就算在保山和瑞麗之間吧,當然,最為便捷、豐富、全面的資訊可以在網上找到。

由於有女兒做專職導游,對昆明以外的所有景區我基本沒做准備功課,抱定了“你帶我看什麼我就看什麼”的打算,——由此可見,過於周到的服務無論對孩子還是老人,都不利於其獨立成長——在新建的、2步就能跨過的袖珍型騰衝機場柵門邊,我們預約的小巴司機明師傅已等候多時,人屆中年、身材略胖、周到而又耐心的明師傅做為騰衝的第一位“形像大使”當即進入角色:有問必答、答必細致,我們請教他關於去瑞麗做短暫逗留的意義,他說自去年緬甸果敢之亂以後,出於安全考慮,邊境往來收緊了很多,入緬一日游手續不能隨辦隨用,很多人去瑞麗的目的是買玉,以邊境旅游做為目的的行程現在不是時候。現在騰衝正籌備開通至緬甸密支那4日游。我們出來沒打算買東西,何況整個雲南都在做玉的生意,想買哪兒都有,當下決定不考慮瑞麗了,回來後踩踩旅友的足跡,感覺這個決定還是欠周到了——除了中緬一條街購物,瑞麗也有很多景點值得駐足,如地道的熱帶雨林、落差70米洶湧澎湃的莫裡瀑布、密林中的百年古藤、樹包石、石包樹、獨樹成林、姐勒塔群……更重要的是瑞麗也是女兒雲南游的空白,以後專程補課也不值得,所以,事後諸葛亮認為,當時拿出2天時間走走瑞麗,在女兒假滿以後,讓她返回上班,剩下的大理或麗江由我自己信步,或會少些遺憾。因此,對以後選擇騰衝的時間比較充裕的旅友,我還是建議把瑞麗考慮進去,只差幾步了嘛!

女兒告訴我,游騰衝的住處有2個選擇,一是騰衝城裡,價位會便宜些,出行方便;一是住古鎮和順,略貴,去景點如果不包車,需要搭一個2元小巴到城裡,但能近距離體驗古鎮風韻。權衡再三,我們選擇直奔和順,入住花大門民居客棧。

和順這個名字我是第一次聽到,花大門是和順眾多民居客棧中位置最偏、地勢最高的一家,離古鎮大門步行步行需20分鐘左右,如果不是網上瀏覽預訂,背著包隨機撞很難撞到這裡。客棧的房子是超過百年的全木構造、全鎮唯一的3層結構、精美的雕花門窗裝飾、點綴著綠色盆栽的天井、三樓上視野開闊可俯瞰全鎮的觀景台,無不顯示著主人家當年殷實的家境和深厚的文化底蘊。客棧主人是一對老夫婦,女主人劉靜五十左右,極為熱情周到,有求必應,負責外聯接待兼陪聊,男主人尹先生主要掌管廚房,像僑鄉和順的大多數男人一樣,他也是緬甸歸僑,打理祖業。在花大門對面20幾步遠有一座財神廟,據說和順的男孩子到了十四、五歲時,就要外出謀生,拜過財神之後直接上路南下緬甸,有錢的騎馬,沒錢的步行,祈求財神保佑此去發財。我們的男主人尹先生當年也是這樣走出去的。

和順的居民主要是五大姓氏:寸、李、尹、劉、賈,這五大姓氏都有自己的宗祠,各家辦婚事宴客都在祠堂裡擺席,我們到來的第二天,鎮上至少有二對新人結婚,新娘到時燃放鞭炮,我們事先不知道,否則參觀一下會很有意思。尹先生一天趕了二場席,我問他隨多少禮,他說看關系遠近和對方要求,如果請一人則隨30-50元,請闔府至少100元,那天他隨的一家親戚就捧出300元大禮。婚宴至少要上九道菜,都是葷菜,不上素菜。在很多地方尤其是大城市,年輕人追求自我脫離家族的潮流中,這個邊陲小鎮依然保留著濃濃的宗族歸屬感讓人倍感親切。

我問尹先生歷經抗日戰爭、解放戰爭和文化大革命,小鎮大部分民居都得以保存,尤其是他們家連一塊雕花都沒有破壞,這真是個奇跡!他介紹說:抗戰時,騰衝城是一戰略要地,日本人占領後,美國人久攻不下,出動飛機夷為平地,所以騰衝城的古建築無一幸存,而近在眼前的和順或許是沒有戰略上的價值而得以幸免,而文革中免遭造反派的“破除”,據他說,是因為尹家歷代多人從事教育工作,在緬做到政府的教育官員,在騰衝一所重點中學的校長就是尹先生的叔叔,他為家嫂90大壽書寫的一幅壽幛就貼在花大門的堂屋,字體端的是功底深厚,因此,紅衛兵對老師的祖屋手下留情——淳樸的騰衝人,連造反都不忘尊師重教。

我們在客棧安頓下來之後已經中午,為了方便不同生活習慣的游客,花大門在保留原建築整體結構的情況下,給每間客房都設了專用的衛生間,在後院不顯眼的地方安裝了太陽能熱水器供洗浴用,衛生間雖然狹小(老房子的房間本就不大),但真的方便不少。我們也參觀過寸家大院等幾個民居客棧,都沒有做這個改造,他們的理由是“為游客提供原汁原味的古鎮體驗”,也有道理,但是試設想深更半夜打著手電筒摸索後院角落裡的廁所,或者如主人建議的提一便桶放到床前,那體驗,確是地地道道的返撲歸真,但傳統中的這一部分恰恰正是我們最早放棄的。所以,雖然在花大門進出一次要曲曲折折上坡下坡地走20分鐘,費用也比其他客棧要高10-20元,就衝著這一點古樸中的現代,我們還是一住4天沒挪窩。

當天下午,我們打算參觀騰衝國殤墓園,來時明師傅已經指給我們位置了。我們問老板有沒有什麼方便的東西墊一墊,尹先生努力用雲南普通話向我們推薦一種當地小吃“大救駕”(開始我總聽成“大舅家”),並把主要原料餌塊拿給我們看,同時介紹了它的來歷——如同“珍珠翡翠白玉湯”一樣的傳說:

據說當年明建文帝被他的叔叔朱棣奪位之後,流落民間,倉惶逃命,衣食不繼,這天走到騰衝一帶,已是幾天沒有吃飯,到一戶人家求助,這家也只有一點餌塊,又找出一點肉、青菜和雞蛋,一起上鍋炒了,建文帝吃完以後,大加贊美說:“這碗飯可真是救了朕的駕了!”於是,炒餌塊就有了一個顯赫的名字——大救駕。這麼有趣的傳奇!沒說的,“朕”今天就品嘗“大救駕”了!就是炒米粉一類的東西,但是既當飯又有菜,方便實惠,吃的時候還可以設想一下當皇帝的感覺——盡管是落魄的、被趕下台的皇帝。

由此,尹先生很自豪地告訴我們:和順今天五大姓氏的祖先都是當年跟隨洪武皇帝起兵的將士,由於作戰有功,朱元璋平定雲南以後封為千戶侯,留在和順安家生息,繁衍至今。我們後來參觀小鎮時,路過正在大修的寸氏宗祠,中間供奉的始祖靈牌也是“洪武皇帝敕封……”在參觀和順八大景之一的彎樓子時,更是令人不禁宛爾:彎樓子是和順保存完整的規模最大的民居之一,因其順地勢拐彎建造而得名,是李氏家族的產業,從房屋、庭院、家具無不保存原貌,諾大的一座院落曲曲折折、幽深晦暗的,只有一位老婦人守護著列祖的畫像和照片,子孫後代散居世界各地,但這位老人家決不是生活在故紙堆裡,房門開處,女兒一眼瞅到正在播放的是台灣當紅偶像劇“命中注定我愛你”,老人家驕傲地告訴我們她家的歷史上溯得還要久遠——“我們是李世民的後代”!眩暈!正所謂歷史就是資本,就是財富,真不怕氣死美國人!

第一次出鎮,尹先生怕我們走錯路,送我們一段,小鎮的街道全部用石條鋪路,“硬覆蓋”頗為徹底,路寬不足3米,沒有車行路和人行道之分,也就沒有路邊樹,從花大門下坡不遠,難得的有一棵樹,還有石條砌成方座護著根部,尹先生說“我的團長我的團就在這裡取過景”,女兒端起相機一頓劈啪。路上遇到兩位中年婦女,各挑著一擔糞水,有說有笑地向鎮外走去,面對一群群挎相機、戴墨鏡的八方游客,那坦然的神情讓人起敬,仿佛兩個時代被交錯的時空拼接在一起。

沿街有幾處房屋在建造或翻修,從輪廓上看,建築模式還是遵循整體風格,但,非常突兀地,在鎮中心的路邊,赫然出現一間“雲南省農村信用社”的門面,完全是白鋼、玻璃的現代裝飾,與周圍建築格格不入——懶得評價決策者的弱智!

從和順到騰衝縣城有7人座小巴2元/人,客滿就走,非常便捷,4公裡的路,用不了10分鐘,我們在國殤墓園旁邊的路口下車,走進這個騰衝最為著名的歷史標志,墓園不收費,怕是保存得最完整的、建造最早的二戰死難將士墓園了,很多旅友做了詳細的描述,我就不想重復了,在最高處的紀念碑旁,幾位當地居民在休息,就聊了起來,他們的父輩就親歷了騰衝歷史上這慘烈的一幕,直至墓園竣工。我們問:很多導游介紹說每一座墓碑下的遺骨都是本人的,我感到不可思議:激烈的戰場、炎熱的氣候、不是一天陣亡的遺體,怎麼可能顧得上一一對應上入土的骨灰?能把名字弄准就不錯了。他們說聽老人說,騰衝收復以後,就在現在墓園的大門附近,挖了一個大坑,火化烈士的遺骨,大火衝天,燒了好長時間,俘虜的2名日本軍人,就跪在火坑旁邊謝罪,然後用小壇子裝了骨灰安葬在墓園,一排排,一行行,密密麻麻,整齊劃一,一如他們生前嚴謹的隊列。在墓園中占據一穴之地的有名有姓的烈士只是當年滇西戰鬥陣亡者中的一小部分,由於政治的原因,這段歷史60年來極少被提及,這次騰衝之行,也算補上歷史的一課。

在國殤墓園後面不遠處,是一個小景點疊水瀑布,收費20元持老年證免費,門口就是繁忙的工地,遍地黃土,想像不出鬧市中會有什麼瀑布,繞過路邊一座不大的院落(一座小寺廟),一轉過牆角,立即傳來轟轟的水聲,一條高約二十米的瀑布有模有樣地直瀉而下,注入下面的潭中,大自然真是巧奪天工,門口負責售票兼賣旅游紀念品的女孩說,疊水瀑布是世界上唯一一處天然的城市瀑布,倒也是,這幾年旅游,大大小小的瀑布也看了不少,“屈居”城裡的還真就這一條,可惜太袖珍了點,也缺少宣傳和維護,20元,不太值。

其實,騰衝打的旅游牌主要有2處:火山地質文化、和順古鎮文化。僅和順小鎮游就推出8大景點套票游(80元,老年40元,客棧老板代買8折),我們放棄了“艱苦”的櫻花谷之行,拿出一天的時間參觀鎮內景點。

艾思奇故居:是艾思奇的父親重建的,艾思奇本人只是兒時在這兒住了大約半年,因此,這兒遠不是國內紀念艾思奇的主要景點。但,和順人把這篇文章盡量做大了,九十年代初,艾思奇的夫人代表家族將故居正式交給鎮政府,由小鎮對其進行修繕、維護、管理,供游客參觀,這是多麼聰明的一舉多得的決定!房子怕空不怕住,再堅固的房子,如果長時間不見煙火,也會很快破損甚至坍塌,本家後人如無人回故籍居住,改為公用事業無疑是最好的選擇,其中八大景之一的彎樓子也是這樣處理的。

滇西戰爭紀念館:我覺得這是和順人做得最有意義的一件事,紀念館分7個展廳,大量寶貴的文物和圖片給參觀者留下了深刻的印像,其中一封美國總統小布什的來信尤其有意義,來信感謝騰衝人對二戰中滇西戰場陣亡的美軍將士的妥善安葬,二戰炮火中幸存的和順為歷史保存了一個完整的足跡。

和順圖書館:據介紹是中國建立最早、藏書最多的鄉村圖書館,大部分藏書是僑居海外的和順人捐贈的。書庫、借閱處、閱覽室的桌椅等均保持原狀,桌子上的報夾是當今國內各地發行的報紙,我坐下來體驗一把。遺憾的是,做為一個景點,它只有“館”的冷硬,而“書”的靈氣卻不再鮮活:見不到當地居民在這裡讀書看報,借閱處窗口緊閉,樓梯口立著牌子“游客止步”;有的只是一個個團隊在導游的帶領和催促下匆匆而來,兜一圈,匆匆而去。不由聯想:既然有這麼好的基礎和人文條件,當年還發行了一份報紙,介紹國內外和和順當地的新聞,那麼,為什麼不把這份報紙繼續辦下去呢?那怕是周報,怕也是中國乃至於世界上發行史最長的報紙了,這份報紙既可以供和順、騰衝人訂閱或贈閱,更可以放在圖書館的閱覽室裡供游客閱讀,甚至可以做為特殊的旅游贈品(比如隨門票贈送),借以擴大和順、騰衝的知名度,報紙開設旅游專欄,全方位地介紹騰衝的旅游資源,多好的事兒啊!

和順小巷:是一條沿陷河河畔修建的仿古旅游景點,重現當年生活場景如馬幫用品、手工織布、造糖、打鐵等等,當然也少不了遍布雲南的玉石翡翠賣場以及“一刀富、一刀窮”的賭石交易,有興趣可以買一塊毛料,當場開割,或可誕生一暴發戶。據工作人員說,每塊毛料裡都有玉,區別就在於成色不同,也就造就了“一刀窮”或“一刀富”。沿河擺放一些馬車造型的木桌椅,走得腿酸,坐下來,眼前垂柳依依,河水棕棕,一群群鴨子游弋其中,為游客奉獻和順另一土特產:陷河鴨蛋,純綠色食品。

來騰衝以後,才知道騰衝還是我國火山集中的地方,素有“騰衝十山九無頭”的說法,北有五大蓮池,南有騰衝,而騰衝的郊區景觀就是圍繞著火山做文章:常規的行程安排3天:火山→樹狀節理→黑魚河→北海濕地一天,櫻花谷一天,熱海一天,我們放棄了櫻花谷,原因是櫻花已謝,吸引眼球的只剩下樹林中免費泡的野溫泉,但據說有一半的路程是鄉間土路,顛簸得厲害,考慮到我那已經骨質疏松的脆弱的腰椎,就為泡個野溫泉,代價也太高了,何況還有140元的門票+包車費,所以就放棄了。

有火山就有地熱資源,就有溫泉,熱海就是一遍地溫泉出水口的山坳,坐電平車到達最上面的景點大滾鍋,一直徑3米多的熱水池,據說水溫97℃,咕嘟咕嘟不斷冒泡的池水真像一口沸騰的開水鍋,買了一盤溫泉水煮熟的土豆、芋頭、花生,從園區門口買了一串用草編綁起來的雞蛋放在水中,20分鐘就熟了,一頓午餐吃得饒有特色,然後沿參觀路線一路走下來,很神奇的不同景點:姊妹井、懷孕井、美女池、珍珠灘、蛤蟆嘴……大多水溫接近沸點,僅供觀賞,已經開發可供洗浴的有三處:浴谷、美女池、黃瓜菁,時間和費用的關系,優先飽了眼福。

火山→樹狀節理→黑魚河→北海濕地拼車一日游還是滿緊張的,為了節省體力,參觀火山時選擇了小空山,登上不足70級的台階就到了火山口,中間像一口大鍋一樣是億萬年前火山噴發後的遺跡,體力好的年輕人下到鍋底放聲吶喊,整個山像一個小巧的火山模型,但可以讓游客親見一回真實的火山。

然後參觀火山“傑作”樹狀節理,黑色的岩石被火山噴發時地殼的變動擠壓得一條條整齊地排列著,讓人渾不知還有“人定勝天”一說。沿黑魚河下來,在停車場上車奔最後一個景點——北海濕地。很佩服騰衝人開發旅游資源的能力:就那麼一片一眼望得到邊的青青黃黃斑駁不整的草地,居然也弄得小有名氣,一條架起來的棧橋大約有200米長,游客走在上面不用放眼,就望得到草地盡頭的山,居然要60元門票!我們在草地邊的農家飯店吃了網上熱炒的“洋芋燜飯”,就換上高筒靴,每人花20元由飯店的幾個十幾歲的小男孩帶領體驗走濕地,一腳上去,軟軟的、顫顫的,怎麼也不敢相信不會陷下去,小向導在前面跳起來跺著腳做示範,一邊鼓勵一邊攙扶帶著我們向前走去,那感覺,沒法形容,太刺激,不時有人一腳踩進牛蹄坑裡,忽地陷到大腿,激起一片尖叫,這時想想紅軍二萬五,別有一番體會。

大理:靠山吃山,靠海吃海結束了騰衝4天的游程,品嘗過旅友們推薦的特色美食:蘸水魚、稀豆粉、頭腦、大救駕等,搭乘大巴來到雲南行的第二站——大理。

對很多人來說,大理的印像從歷史的角度主要來源於金庸的武俠小說及電視劇,提到大理首先想到南昭國、段譽……從近代來說,電影“五朵金花”功不可沒。新中國成立以來,文革以前,我國拍攝了一批反映各少數民族生活的影片,目的在於讓全國人民便於了解,如“冰山上的來客”、“摩雅傣”、“山間鈴響馬幫來”、“農奴”、“回民支隊”、“五朵金花”、“阿詩瑪等,其中,五朵金花是反響最為強烈的影片之一,當然也因為她是我國第一部彩色故事片,優美的景色、頭頂“風花雪月”的白族服裝、蝴蝶泉、三月街……成為大理、白族的名片。

短暫的2天停留,無法對大理形成立體的印像,但“靠山吃山、靠海吃海”這句諺語在這裡倒是得到充分體現,大理給各地游客端上的一道主菜就是爬蒼山、游洱海。我們選擇了船游洱海,感覺項目設計、安排還不錯,在船上體驗了大理傳統的“三道茶”——與前幾年相比,茶杯換做了專門設計的一次性紙杯,可以放心品,否則,真的是要敬而遠之了。觀看了白族歌舞表演,中途停靠了二個小島,一個是島比船小的小普陀島,島上居然建有一座香火頗旺的小廟宇,逼仄的空間擺滿了賣炸小蝦、小魚的攤子,每個攤子上都放有一個小筐,裝著歡蹦亂跳的鮮活小蝦,充當“托兒”的角色,靠近碼頭的攤子賣5元一小碗,走上十幾步到裡面,就5元2碗。我們花5元小蝦小魚各買了一份,回到船上,加上面包,就是午飯了,但沒覺得怎麼鮮美,恍然一悟:還不知是賣了幾天沒賣完的呢!真指望是筐裡的“模特”新鮮出鍋,就太天真了!無怪乎客棧老板提醒我們不要買,會吃壞肚子,當時想這麼新鮮的東西怎能錯過?看來旅游景點的東西真是要慎重。

游船停靠的第二個島比較大,忘記叫什麼名字了,島上幾處建築和雕塑都是演繹南昭歷史和民間傳說的,哦!終於找到一點南昭的記憶,歷史上雄霸西南、與西藏吐蕃分庭抗禮、讓歷代皇帝吹不得、打不得、剿一通、撫一通的南昭,只剩下這麼點“簇新”的記憶,實在不無遺憾。細想之下,也不能怪大理人,歷經半個多世紀一波又一波的政治運動,以“破四舊、立四新”、“橫掃一切牛鬼蛇神”為目的的十年文革,“四舊”蕩然無存是情理之中,這段歷史卻是大理人應當珍惜的。

相比之下,“五朵金花”的“非物質文化效應”卻是被充分發掘著:大理古城的河邊,每晚都要放映一場露天電影,4根繩索拉起的簡易幕布,老式膠片放映機,永不謝幕的“五朵金花”,讓大理人如醉如痴,四方游客興趣盎然,就像廬山上循環放映“廬山戀”一樣。五朵金花在今天就像一本活的導游手冊,生動形像地把大理白族人民的風俗民情展現在觀眾面前,遺憾的是,或許是年代久遠,還是播放次數太多,畫面模糊,對白不清,我是當年看過N次的人,對故事情節乃至於人物對話都爛熟於胸,再看也就是懷舊,這樣的效果對70年以後的年輕人來說就太吃力了——就不能好好拷貝幾盤帶子嗎?

五朵金花中金花阿鵬定情的場景蝴蝶泉,至今仍做為旅游景點之一讓一撥撥游客乘興而去,掃興而歸——這是故意的!我認為大理旅游這步棋是太臭了——明知故臭!因為當年拍電影時,攝制組遍尋大理也沒找到有蝴蝶飛舞、鮮花泉水的場景,無奈只好在攝影棚搭了一個蝴蝶泉讓金花和阿鵬約會,大理真要做蝴蝶泉的文章,何不也搭一處呢?引一泓溪水,種一片花,養一群蝴蝶,再栽一株定情樹,提供點腰刀、荷包之類,難嗎?那時你再收錢,告訴人家:當年拍電影就是搭的棚,我們給大家再現歷史,相信誰都不會抱怨,現在你整一干河溝子打著蝴蝶泉的招牌收錢,也太不厚道了。

五朵金花最令人宛爾的效應就是遍地金花和阿鵬,所有的女孩子(至少從事旅游服務的)都自稱金花,男孩子都自稱阿鵬,頂多在前面加一個姓氏,一位蒼山索道的導游小伙子就自我介紹“我叫趙阿鵬”,對游客也一律稱之為金花、阿鵬,拍照時對每一位女游客都喊“金花,請看這裡!”弄得我四顧了半天才明白是對我說話。

大理是一個我很喜歡的、樂於停下腳步撫慰身心的地方,由於她濃郁的民族特色、青瓦白牆的小巧建築、繞屋穿牆的清澈溪水、收放有度的洋人街酒吧文化,以及極富特色、物美價廉的美食,每至飯點手捧攻略,按圖索驥地掃店,是大理之行難忘的記憶:醬拌螺肉、梅子扣肉、沙鍋魚、雜菜鍋、雞塊涼米線……乃至於街頭的稀豆粉、烤餌絲、烤乳扇等都令人回味無窮,以至於在離開大理的車上和女兒討論短暫的大理行留下的遺憾是什麼,竟然不約而同地說“沒吃夠!”臨走那天的早餐,我們從8點吃到11點,居然掃了4家店(攤),還沒花到20元錢。在路邊吃稀豆粉時,同桌一位老婆婆穿著藍粗布白族服裝,帶著一個竹背簍也在吃,我們聊了起來,問她這麼早進城干什麼,她說賣菜,老板娘說她每天一大早背一簍青菜進城賣。

問:老人家多大年紀了?

她不好意思地伸出2個指頭:“差2歲還不到80歲”

天!

吃完粉付錢時,她從衣服最裡面的兜裡摸出一個小布包打開,全是揉皺的1元以下零錢紙幣,一面數一面滿足地說:“現在生活高了,每天都能吃稀豆粉。”

不能懷疑老人家的幸福感!

最後不能不提的是我們在大理入住的“水雲驛站”

水雲驛站位於人民路酒吧街路口對面的小巷子裡,如果不是網上預訂,一般散客很難“撞”到這裡,干淨清爽的三層民族風格建築,十幾間客房及走廊樓梯間的裝飾點綴處處可見主人的藝術品位,客房內除了裝飾掛件以外,每間房的牆壁都用大寫意的技法畫有不同的彩繪圖案,極有特色,樓梯間的牆上貼滿了住店客人留下的旅行照片;三樓平台周到地為客人准備了洗衣機、洗衣粉、曬衣繩,讓你感到賓至如歸。

小巧的院子中一柄大大的遮陽傘下是一個根雕的大茶幾,周圍擺放一圈坐椅,這裡就是老板波波每晚免費為客人提供的茶室,自來水就在院子一角,電水壺放在桌上,普洱茶餅滿足供應,客人自衝自泡,自斟自飲,而老板自己則搬一箱啤酒,誠邀客人茶、酒隨意,伴著觥籌換盞,來自天南海北的客人無拘無束的神聊一直能持續到深夜,距離一下子拉近了,新朋友也搭上了線,第二天的路線也選好了,車票也敲定了。

在水雲驛站混得像半拉主人似的上海人梁子,已經住了二個月,他告訴我們他是個自由職業者,酷愛旅行,足跡遍及大江南北,走到大理,一見鐘情,就停了下來,隔壁正在裝修的院落就是他和朋友投資的客棧,而他一年則有幾個月的時間在西藏從事戶外運動,與一幫發燒友買下十幾台進口越野吉普,為戶外運動者提供車輛和導游服務,真看不出來,矮矮瘦瘦戴一副近視眼鏡的他熱愛的竟是這種極限運動,全不把朝九晚五、加班加點、翹首以盼提職加薪的一干白領、藍領們放在眼裡,活得那叫一個瀟灑,羨煞我等俗輩。

“趨炎附勢”游麗江上世紀八、九十年代時,西南地區最負盛名的旅游景點是廣西桂林,人們借出差或參加學術會議的機會,得以匆匆安排一天的時間游覽當地風光(心中還帶著一絲沾國家便宜的愧疚感),漓江就是那時船游的,兩岸的風光真的是美,而桂林市內的著名景點如駱駝山、像鼻山、七星公園等,如小巧的雕塑,讓人驚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那時桂林幾乎總有各行各業幾十個學術會議在開,漓江的游船上也就擠滿了全國各地的參會者。曾幾何時,漓江分風采被麗江取代並且不需任何“出差、開會”的遮遮掩掩,大張旗鼓地直奔主題——玩。

除了優美的山水人文景觀以外,由於舞蹈家楊麗萍、音樂家宣科以及娛樂人楊二車娜姆的貢獻,更是將麗江推向了全世界,再加上對歷史文化(茶馬古道、木府土司、摩梭走婚等)挖掘,使麗江成為今天全中國乃至全世界備受關注的旅游景點之一。像九寨一樣,在麗江小小的四方街和蛛網似星羅棋布的巷子裡,擠滿了各種膚色的游客,你想找一個地道的當地納西人,怕是只有到四方街去看牽馬的、打跳歌的表演者了。

說心裡話,我對人多的熱門景點提起來就頭大,如果讓我選擇,我寧願選那些尚未被熱炒的新開發的景點,這一點被女兒譽為“不走尋常路”,但是,既然千裡迢迢破費銀子來到雲南,視麗江如不存在就說不過去了,所以,我將麗江之行自嘲為“趨炎附勢”,好在麗江的多面性可以讓不同愛好的游客都找到自己的最愛。

在麗江的住處沒有預約,背著包深入小巷逐家比較,有種尋寶的感覺,最後選在四方街“一米陽光”酒吧後面的巷子裡一個叫做“心碎烏托邦”的民居客棧,很怪的名字,選擇這家一是喜歡他寬敞的衛生間(這在古老的民居中是不常見的)這家還養了一條半歲大的牧羊犬,一看到客人,殷勤得尾巴都快搖掉了。客棧的老板就是房子主人家的一對小情侶。麗江古鎮的房子全部用做商業開發,或租賃或自營,小鎮居民在新城區買房居住。

古鎮的街道用五彩石板鋪就,路邊隨處可見流水繞屋而過,來自玉龍雪山的水清澈涼爽如天然空調,小鎮禁止任何機動車進入,唯一獲准使用的交通工具是自行車,也只許推著走,再加上2000米左右的海拔高度,使麗江成為非常宜人的避暑勝地,無怪乎很多內地客人一住就是一、二個月。

有人說來麗江不泡酒吧等於沒來,這話不假,且不說四方街一帶熱熱鬧鬧隔河對歌的“鬧吧”,木府大院附近還有許多由駐店歌手整晚一首接一首唱歌的“靜吧”,很少游客能禁得住誘惑而不進去瘋狂一把或靜靜地消磨一晚,在這裡,“酒吧”完全褪去了在大城市裡那層“做作”的神秘面紗,一下子貼近了所有層次的各界人士,很多人逗留麗江期間夜夜笙歌、樂不思歸。就算你懶散地躺在客棧的床上,為第二天的計劃養精蓄銳,也根本無法入睡,震耳欲聾的音樂仿佛就在耳邊,11點半以前,所有的音響都會嘎然而止,麗江這才進入夜晚。

許是年齡的關系,我無法耐受“鬧吧”的高分貝音樂,“靜吧”渾濁的空氣又讓人難以坐得住,房子中間的火塘和和客人不加節制的香煙,即使開著門窗也足以熏得人頭痛,無怪很多歌手的嗓音都是沙啞的,唱起楊坤、阿杜的歌來都不用刻意模仿。

相比之下,我更喜歡散步在小巷深處大大小小的音樂吧,古樸原生態的裝飾,粗笨的本色桌椅,音箱中播放的慵懶、恬淡的歌,店主人或端一面鼓和著音樂的節拍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那意境,讓你路過時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坐下來品味,如一杯清茶,拂去心靈的浮躁。店主人會按你的要求放不同的歌給你聽,聽得意猶未盡就買一張碟片,不買也無所謂,依然高興地和你說再見。據說這裡賣的大多是在麗江酒吧演唱的原創音樂。

納西古樂的震撼認真說,我有點不喜歡麗江的鬧,但是為了聽納西古樂的演出,只得多住了一晚。請店老板幫忙買票可以優惠20元,女兒上次來麗江時聽過,這次把我送到劇場後,就到江湖酒吧去聽歌等我。門票就是一本小小的圖文並茂的中英文對照畫冊,詳細介紹了宣科對納西古樂的發掘、整理以及樂團演出的足跡。劇場裡觀眾沒有坐滿,大部分是外國游客,可見宣科推介的力度。當樂團的演出走上軌道後,宣科就很少參加演出了,他把大部分精力用在對外宣傳以及在一個小村裡訓練一個合唱團,宣科毫不客氣地稱他的合唱團是中國一流的混聲合唱團,中央音樂學院、上海音樂學院等根本沒法與之相比。非常榮幸的是,那天晚上的演出接近尾聲時,宣科難得地出場了,並參加演奏了最後的2支曲子。他用中文和英文向觀眾介紹了他自己和他的樂團,講他自己如何在教會學校裡接受了扎實的英語和音樂訓練,講他坎坷的經歷和20多年的牢獄生涯,講他退休以後如何致力於組建古樂團,82歲的宣科與前幾年電視上看到的意氣風發相比,雖然顯得蒼老不少,但仍思維清晰,對他畢生鍾愛的音樂事業充滿熱情。

門口的服務台有售樂團演出的CD、VCD和宣科撰寫、編輯的兩本獨版書,觀眾購買任何一件,都可以獲宣科簽名並合影留念,太幸運了!聽到這個消息我當即雀躍,但一摸包,又冷了下來,只搜索到不足10元錢,買啥都不夠。原來自離昆明後,由於有全職導游及後勤保障陪同,干啥都不需要我付錢,也就習慣不帶錢了(聽說皇上出門自己都不揣錢),我從來都善於給自己搭梯子下台,轉年一想,有缺憾的美才是真的美。於是坐下來安心看場內播放的短片:樂團在世界各地演出和合唱團的錄像:宣科真的不是吹牛,合唱團40幾個演員來自同一個小村子,也許是遺傳的因素,小村裡每個人都有一副好嗓子,短片中的演員以本色示人,紅撲撲的高原紅面孔,簡陋的一把手風琴伴奏,但那多部和聲的演唱,不蒂天籟之音,期望她能做為麗江乃至中國的一張新的名片,走出雲南,讓世界一睹風采。

說了半天離題遠了。納西古樂才是這晚的主題嘛!其實我不懂音樂,更多的被音樂背後的文化所吸引,但,音樂真的是很美,尤其是第一首據說是風流天子唐玄宗李隆基譜曲的“八卦”,演員中超過一半是60歲以上的老年人,年齡最大的80多歲,舞台上方懸掛的一排照片都是已故的樂團成員,差不多有30位了。納西古樂的整理真是帶有搶救的意義。我就想,看這樣一場演出,如果沒有足夠的文化鋪墊,年輕人怎麼能坐得住?厚重是足夠厚重了,但藝術的經久不衰的生命力就在於不斷地推陳出新、繼往開來吧?梅蘭芳對京劇的偉大貢獻之一就在於他對京劇的大膽創新,所以被稱為大師。納西古樂做為一朵瀕臨滅絕的藝術奇葩,適時地輸入新的音樂元素和年輕的演員,對培養年輕觀眾群體也是有意義的。

木府大院,不可不去的地方麗江之行,我放棄了周邊遠程的熱門景點如玉龍雪山、瀘沽湖、虎跳峽、香格裡拉等,體力不支持。拿出半天的時間參觀木土司的府邸——木府大院。相對於古城街道上摩肩接踵的人流,這裡清靜多了,基本不見導游小旗子引導下的團隊,只有零散的自由行者,少了一份喧鬧,大院又提供免費講解,堪稱完美。想起四方街上一個個團隊的導游管犯人似的管團友,鎮中心轉一圈就算游了麗江了,有個團的團員要求給點自由活動時間,被導游一頓訓斥:“這裡人這麼多,這麼亂,小巷密密麻麻的,走迷路了怎麼辦?被人騙了怎麼辦?我可不能滿街去找你們!”

想想多可憐!花錢遭罪地出來一趟,拍拍大水車、走走四方街,“齊天大聖”就算到此一游了?嘗嘗特色美食?基本靠想!所以,我堅決不選擇跟團走,保留我寶貴的自由度,哪怕多花點錢,多操點心,旅游的快樂卻可以最大化。

麗江是一個納西族聚居的地方,做為一個人口不足10萬的弱小民族,長期以來在北部彪悍的西藏吐蕃人和南部強大的南昭白族人的夾縫中求生存,朱元璋平定雲南時,當時的土司阿甲阿得審時度勢,毅然投靠,助其完成定邊大業,功成之後,朱元璋把自己的姓氏“朱”去掉一個“人”字成為“木”賜給阿甲阿得為姓,說“木是朱的脊梁,脊梁不能倒”。木土司又給“木”加上一個草帽(上面一撇),和一個背簍(旁邊一口),成為“和”字,做為納西平民姓氏,故麗江納西人素有“官姓木民姓和”之說,其他姓氏則多為外地遷居而來。

木府大院是歷代木土司不斷修繕完成的,納西的土司制由明朝洪武年間開始,至清雍正朝推行“改土歸流”(改土司制為朝廷派流官治理)時廢止,前後近20代,其中最為納西人景仰的是的16(18?)代土司木增,被尊稱“木老爺”,現在木府的規模和流經麗江全城的供水系統就是木老爺設計修建的。

木府大院提供的免費講解很有戰略眼光。身穿納西民族服裝的女孩首先介紹她身上裝飾的含義:“披星戴月”,像征納西婦女勤勞持家的傳統,胸前十字交叉的2條白色帶子如果直接交叉表示未婚,扭一道交叉即為已婚。在參觀到藏書樓時,導游女孩進一步演繹納西女性的偉大:納西在木土司的統轄下,歷來重視教育,納西男人走馬幫之余的任務就是讀書學習,納西是女人的天下,男人的天堂,納西男人平時的生活可以用7個字概括:琴棋書畫煙酒茶。——誰說邊陲一定荒蠻?管理者的觀念起決定作用。看來世界僅存的像形文字出自東巴也是有原因的。雖然木土司是全面推行漢化的,但是,重視教育、推崇知識的意義是久遠的。

在木府的院子裡,有一棵2人合圍的大柳樹,樹干已經枯死,但在樹根部又發出一枝新芽,重新開枝散葉,初具規模。老樹是在明朝滅亡、木老爺出家的時候枯萎的,而新枝則是2005年木府重新修繕時發出來的。木老爺做為木氏官做得最大的(三品)土司,在明朝滅亡、崇禎帝自盡以後,以36歲的壯年毅然出家,在木府後面的道觀修行,留下一串美麗的傳說:

傳說一:木老爺後來得道升天,成為神仙,升天的階梯就是道觀旁邊的那棵大樹,適時天降大雨,一個炸雷,燒焦了中間的枝干,遠看就像樹根向上長,這是世上唯一“樹根”長在上面的樹,這也斷了後人的念想:木老爺不會回來了,別人也不能踩著這個梯子升天了(此樹仍在,茂盛的樹冠上是一支彎曲的樹根樣枝干)。

傳說二:木老爺臨走時留下話:等到玉龍雪山崩塌、金沙江斷流時我會回來重修木府。2005年,麗江地區發生7.1級地震,玉龍雪山的一角崩塌,其時恰好中央電視台“走遍中國欄目組在場,拍到了金沙江斷流9分鐘的罕見場景。後來,世界銀行行長來木府考察並撥款資助重修木府,他說:“我一定要幫木老爺實現他的願望,這是世界銀行最有價值的投資之一。”

於是,枯樹發芽;於是,就有了我們今天參觀的完整的木府大院。

麗江在歷史上成為“重鎮”緣於她的貿易樞紐地位,在青藏公路通車之前,連接西藏的就靠2條茶馬古道,北線起源於四川雅安,南線就由麗江始發。拉市海騎馬游就是做茶馬古道的文章,讓游客體驗馬幫的艱辛,但是,如今“茶馬”雖在,“古道”難尋,牽馬人帶游客在山坡上兜一圈,體會下騎在馬上上上下下而已,既不走林中小路,也不見懸崖峭壁,純粹玩一概念而已,不過附帶贈送的劃船還是很不錯的,在國家級保護濕地湖泊拉市海中,乘小船穿行在蘆葦叢中,看清澈的水中魚兒暢游,藍天白雲,波光粼粼,馬夫兼船夫的納西小伙子娓娓述說納西風俗,讓人感覺不虛此行。

此行最愛是束河在麗江古城的周邊,有3個小鎮:束河、大研、白沙,其中束河被旅行者譽為“十年前的麗江”,“具有麗江的秀美,而無麗江的喧囂”,故此次雲南行的最後一站就選在束河。

用一下擬人化手法:麗江就像一個張揚外向的時尚達女,而束河則好比內斂矜持的小家碧玉。同樣的四方街,同樣的石板路,同樣的長流水,同樣的小院落,多出來的則是沿河依依的垂柳,橋頭郁郁的樹蔭,耳邊裊裊的音樂,空氣中彌漫的濃濃的茶香。相對安靜而又不乏時尚元素的小鎮讓來自天南海北的過客不由自主地駐足,或辟一間小店,放縱自己的愛好;或聚三五好友,沉澱心頭的浮躁,重拾生活的勇氣;或者如我等匆匆者,只拿出一、二天時間,探尋歷史足跡之余,靜靜地坐在路邊,聽對面門前的男孩投入地吹著薩克斯,一曲“回家”余音未了,聽者也找到了回家的感覺,恍惚這兒就是家,是能夠讓人整理心情、舒展腿腳的港灣。不由浮想:倘若邀約一、二好友,也學學那些瀟灑的長駐客,來此逗留月余,豈不美哉!

在束河的住處同樣采取“自由搜”的方法,深入小巷,貨比三家,最後選中離商業街不遠的“零距離客棧”是因為她房間玄關處透明景箱的設計、樓梯口的圖書角和走廊上現磨現煮24小時免費供應的自助咖啡吧,老板說他酷愛咖啡,以己推人,與八方客人共享。這樣的老板,好像已不能稱為“商人”了。

我們參觀了束河“茶馬古道博物館”,訪客不多,展品也不多,但館內依例提供的免費講解卻讓人感到不虛此行,女孩娓娓道來滇藏古道的由來和普洱茶的基本知識。

據說當年唐太宗為求西南邊境和平,遣文成公主遠嫁吐蕃單於,文成公主入藏帶去了大量中原先進的生成技術和作物,其中最重要的一個就是茶,終年以肉、奶為食的藏民很快就離不開茶了,為此,川藏古道開通。後來,松贊干布和唐太宗先後去世,繼任者沒有稟承他們的友好遺願,邊境戰火重燃,唐皇一怒之下切斷川藏古道,此時對藏民來說,茶已是性命攸關的東西了,為獲得供應,起自麗江的滇藏古道開通,鑄就了幾百年來麗江的繁榮。

而發酵普洱茶(熟普)的發現更是茶馬古道上一個誤打誤撞的結果:滇藏古道走一個幫耗時遠比川藏古道要長,需近2年的時間,當年的馬幫到達西藏後,發現馱運的茶由於時間太久,都發酵變質了,扔了可惜,藏民就想,變質的茶那也是茶吧?就試著沏來喝,發現味道更加淳美,“熟普”就這樣誕生了。

導游女孩告訴我們:發酵好的普洱才能長期存放,經久彌淳,而生普→熟普的過程最好是自然形成:將茶餅或茶磚用薄薄的東巴紙包一下,放在屋裡就可以了,大約二、三年後,生普就變成熟普了,人工催熟的熟普不如自然發酵的好。

從茶馬古道博物館最後一個展廳出來,看到一條石板和石子鋪就的甬道穿過院子,通向靜侯一角的“束河皮具歷史展覽館”忽然記起行前讀過的一本書《麗江》中有一個章節:“一把錐子走天下——束河皮匠”,哇!就在這裡,這個茶馬古道上占據重要地位的行業,抖落一身塵埃,光鮮亮麗地站在了世人的面前。皮具館同樣提供免費講解,是一位納西族小伙子,他深情款款地介紹了束河皮匠的來歷,引導我們參觀皮匠與馬幫“皮與肉”的緊密聯系,自豪地指引我們觸摸鑲滿一面牆的皮革樣本,提醒我們注意它們是多麼柔軟、細膩、光滑。對於我們深感興趣的幼稚提問,他越發地興奮和耐心,告訴我們由束河末代皮匠指導開發的“紅谷”皮具專賣店就設在麗江五一街和束河“四方聽音廣場”旁,建議我們不妨去看看。我們真的找到這家店,買了幾件皮具,盡管款式相對低調些,但皮質真的不錯,價錢也公道,服務員說是純正的高原黃牛皮。

公元1368年,朱元璋平定雲南,凱旋之時正逢元宵佳節,下令在應天府(南京)舉行燈會,與民同樂,各行各業的工匠都精心制作代表本行業的花燈,皮匠們標新立異,制作了一只靴形大花燈,非常醒目,有小人就到朱元璋那兒進讒言,說皮匠們是在嘲諷大腳馬皇後。朱元璋大怒,就要處決這些皮匠。馬皇後深明大義,力勸:“國家初定,不宜濫殺工匠”。皮匠們才免於一死,被流放雲南,這就是歷史上有名的“靴燈事件”。

當時求賢若渴的木土司聞聽此事,下令多方尋訪這些皮匠,將他們安置在玉龍雪山腳下背風向陽、水草肥美的束河,從此他們將精湛的皮革技藝一路傳播,以“一把錐子闖天下”的美名享譽茶馬古道數百年。

負責講解的納西小伙子告訴我們,在束河有一座“三聖宮”,供著三尊神像,中間是觀世音菩薩,左邊是龍王,右邊就是皮匠的祖師爺孫臏。

什麼?哪個孫臏?

就是春秋時代被龐涓陷害、被挖去膝蓋骨、寫下“孫子兵法”的那個孫臏。

他怎麼會成了皮匠的祖師爺?

因為孫臏殘廢後,只能跪著行走,腿都磨破了,他就用動物的毛皮將腿包起來,未經加工的皮板很硬,無法使用,孫臏就找出一種方法,將皮板加工成柔軟的皮革,用來保護雙腿。他是第一個加工、使用動物毛皮的人,所以被皮匠業奉為祖師爺。

我的天!孫臏大概做夢也沒想到,他除了因“孫子兵法”一書被世界上眾多軍事家如拿破侖、希特勒、東條英機等奉為聖明以外,居然還一不小心成了皮匠業的祖師,得以偏安一角,享萬世香火。沒說的!這三聖宮一定要看。

我們手持地圖一路打聽,很快就找到三聖宮,殿外一潭碧水,清澈見底,據說這是玉龍雪山的水流下來的第一個彙集地,名叫九鼎龍潭,回繞麗江全城的流水就是從這兒發源的。小小的破舊的三聖宮就在潭邊,裡面的三尊神像倒還完整,真的如納西小伙介紹,人神混搭的草台班子共同擔負著保佑束河人民風調雨順、子孫興旺、事業發達的重任,看來神仙也有身不由己處,一方百姓讓你跟誰合作,你就得“欣然從命“。

最後提下下麗江、束河各種店鋪的招牌,真的是令人宛爾,發人深思,主人的修養、底蘊、愛好、願望躍然匾上,信手摘錄幾副與大家共享:心碎烏托邦、一米陽光、浪費一生、一粒麥子、一棵樹、雲想雲享、雲知道、柔軟時光、昔日情懷、守望者、水岸陽光、朵頤、蟈蟈小廚、布農小院、呼吸……

拉拉雜雜羅嗦了這麼多,耽誤大家的時間了,致歉!



(傳說中木土司修道升天的階梯)



(束河九鼎龍潭-麗江水源)



(最牛招聘啟事-攝於束河仁裡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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