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國門看世界’，上海世博會眾多宣傳語中的一句。可是我想如果有條件的話，終究還是走出國門零距離看世界的好。於是，在世博會舉辦開幕式的那一晚，我和張小美坐上了去往胡志明市的飛機。這一次，我們去越南插紅旗。其實，根本不需要插紅旗，因為越南本就是紅色的。5月1日胡志明 – 順化在酒店早餐即將結束的前十分鐘，我們睡眼朦朧地走進餐廳。也許是因為世博開幕式絢爛的焰火表演，昨晚我們的飛機晚了一個多小時。當地時間凌晨近兩點，我和張小美終於踏上了越南的國土。飛往順化的飛機下午近三點，我們還有一個多小時可以在市內逛逛。走出酒店，轟然被潮濕的熱浪籠罩，五月的胡志明，白天氣溫已經35度以上，而太陽底下更為悶熱。1975年4月30日，北越軍隊擊敗南越政府，成立‘南越南共和國’。我們走在街上，到處可見紅底黃星的越南國旗，還有就是曾經非常熟悉的革命宣傳畫。整個城市雖然有著濃重的法式風情，卻依然明確地告訴人們，這是個社會主義國家。 城市很美，有現代化的高樓，也有百年前的法式洋樓；有寬闊的六車道大街，也有兩邊商鋪琳琅的小巷；有動感鮮艷的熱帶花卉，也有靜靜流淌過的西貢河。搭上飛往順化的飛機，我們的旅程正式開始。越南航空的空姐們穿著傳統的奧黛服裝，飄逸的長裙長褲，每個人都身材玲瓏，凹凸有致。後來我們很快發現，這樣的好身材是很多越南女子都擁有的。來到順化的酒店已經五點了，匆匆放下行李去Sinh Café搞定接下來幾天的車票。因為比較臨時，坐Sleeping Bus的兩段都只有上層的位子了。香江穿城而過，有水的城市總有別樣的風情。來到河邊，正直太陽落山，香江鋪上了金色。河邊一對新人正在拍婚紗照，穿著傳統的服飾，含情脈脈。我們坐上了條小游船，來個一小時的香江游。回來時，天色已暗，河兩邊霓虹燈光閃閃。順化遠比我們想像中的熱鬧。回到岸上，我們兩個天吃星開始了我們在越南的第一頓豐盛的正餐。5月2日順化皇城順化 – 會安順化是越南的三朝古都，有著悠久的歷史文明。我們只有半天的時間，所以決定只去皇城看看。順化並不大，我們散步前往。進入皇城，47米高的旗杆特別壯觀宏偉，城門上掛的不是任何一朝皇帝的畫像，而是在越南每家都能看到的胡志明老爺爺的相片。皇城好似縮小版的故宮，紅牆黃瓦，精致的屋檐，皇室的氣派。太陽毒辣辣的，我們還沒能適應這樣的炎熱，匆匆逛完一圈便找了個陰涼地坐了下來。皇城以往的歌舞升平早已不現，我看著這些大殿廂房，卻看不見它們曾經經歷的輝煌。順化不光充滿著歷史的氛圍，更有著文化的氣息。在這裡，有著多所高等院校。只可惜五一假期，學校放了假，我們很少能在路上看到穿著白色奧黛的女大學生。中午時分，坐著人力車回到江的南邊。大太陽底下，載著兩個人，車夫很是辛苦，於是狠狠地斬了初來乍到的我們一把。開始發現越南人民並不如想像中的厚道，遠不如尼泊爾人民淳樸。吃了盤內容豐富的炒面，我們又上路了。從順化到會安，坐大巴約三小時。途中經停峴港，一派歐洲風情。下午約五點，我們來到了會安。Sinh Cafe的大巴停在了他們自家辦事處的門口，沒有出租車，只有越南最普遍的交通工具 – 小電驢。於是，叫了兩部，載上我和張小美，還有行李駛向預定的酒店。至此，來越南不到兩天，我們已經嘗試了飛機，出租車，大巴，人力車，小電驢等五種交通工具。安頓好，我們迫不及待前往會安古城覓食。尋到網上推薦的Café Des Amis，裝修一般，但來頭不小。主廚貌似年過六十，說著一口流利的法語和英語，開這家小飯館已經18年了，他說每年他都會有幾個月在歐洲烹飪。小小的店堂裡貼了好幾張主廚和幾個貌似法國名人的照片。我們點上了兩份海鮮炒面，沒有問是否是主廚親自掌勺，但味道是不同凡響的。和主廚聊了幾句，他似乎無意把小飯館擴大，只想讓每個來客享受到美食，還有就是抱著他的小孫子享受天倫之樂。他們家有好幾本厚厚的食客留言本，滿滿記下了五湖四海游客的贊美之詞。飽餐後，我們又有了精神，慢悠悠地逛起了古城。這裡遍布著中式建築，有些像麗江，有些像鳳凰，談不上燈紅酒綠，卻也商鋪林立，游客如織。會安的裁縫相當出名，大大小小的裁縫店了掛著的各式服裝和布料看得我們眼花繚亂。會安也多有華裔，經常在個大小商鋪裡遇上能說中文的老人家。5月3日會安會安 – 芽莊張小美和我終也經不起誘惑，早上出門去了家裁縫店，各自請巧手的會安裁縫量身定制了一件裙子。因為晚上六點半要到Sinh Café坐大巴前往芽莊，時間有些緊。店主說沒關系，現在良好尺寸，下午4點就可以試穿了，不合身的話還有時間修改，保證六點前可以讓我們取到滿意的衣服。 走出裁縫店，我們來到了白天的古鎮。路上行人不多，我反而更喜歡相對安靜的會安。游游中華會館福建會館，逛逛路邊的小店挑選紀念品。後來才知道，會安斬游客的刀要比胡志明的範五老街可快多了。天很熱，雖然五月是雨季，可這幾天太陽出奇的好。我們終究被烤得不行，找了家路邊的咖啡屋坐了下來。小資地點上兩杯咖啡，我開始寫明信片，寫給家人，寫給朋友，也寫給自己。這兩年，明信片和郵戳記載了我的足跡。回到裁縫店，試了試衣服，果然合身。取完衣服，我們來到了網上力薦的另一家餐館 - Miss Ly Cafeteria 22，據說這裡的白玫瑰和雲吞是會安最好的。依然是家門面普通的餐館，可美食與裝修無關。點了特色的白玫瑰，Cao Lau，和油炸雲吞，吃得我們嘖嘖贊嘆。7點，開往芽莊的sleeping bus准點發車。5月4日芽莊從會安開往芽莊約摸12個小時。夜車一路顛簸，我努力地閉著眼，卻依然沒能睡好。偶一睜眼，見到車窗外天邊和海相連的雲彩被初升的太陽鑲上了金邊，海水也染成了金色，近處海灣中停泊的漁船也許即將處海。一直喜歡海，一直向往海邊的生活，一直羨慕生活在海邊的人們。海風可以吹散纏繞心頭的煩惱，海水可以洗淨深入骨頭的傷痕。面對著一望無際的大海，心也就可以無比寬廣。因為要在海邊賴兩天，我們訂了比較豪華的酒店。午後，打的來到網上推薦的Truc Linh海鮮餐廳，點了一大盤海鮮，笑逐顏開。整個下午賴在了路邊一家能看到海的咖啡店，點上兩杯飲品，我們拿出了撲克牌。兩個爛屁股一直坐到了太陽落山，開始尋覓晚餐。買了兩袋甘蔗汁，甜在舌尖，沁入胃底。一路尋來，覺得海邊的Four Seasons餐館挺貴的，於是回到中午的Truc Link，繼續點上滿滿一盤海鮮外加一個龍蝦。又是吃到幾乎扶著牆走出餐館，我們心滿意足。夜，沿著海邊往回走，雙腳踩在柔軟的沙灘上，有些暖烘烘。海水輕輕地有節奏地撲打著沙灘，思緒開始游走。在快回到酒店的最後一刻，我終於讓海水淹沒了我的腳背。海水溫柔地湧上，又靜靜地退去，再次湧上，又再次退去。能洗淨嗎，能帶走嗎？那一年的海，那一年的回憶。海是藍色的，所以憂郁；海是無邊的，所以充滿希望。總是固執地相信，只要心再痛一次，就能看到未來。5月5日芽莊我們沒有參加四島游，我們只想以最放松的狀態賴著。旅行不必每一站都很匆忙辛苦。睡到自然醒，晃晃悠悠去吃早餐。加上昨晚過於豐盛的晚餐，我們決定跳過午飯。坐在游泳池邊，我們又開始打牌。張小美的賭性終於還是被我激發了。我們笑稱，吃喝嫖賭，只差一樣了。下午，張小美非常臭美地去做SPA了，我繼續賴在泳池邊貌似很有文化地看著國內帶來的小說。相對於輕松的旅行，《島》過於沉重，但在浮躁的上海，很少能有時間靜下心來細細品上一本書。傍晚時分，張小美喜滋滋地回來了，伸出雙臂炫耀著SPA的成果。我不屑，令她快點收拾，出去覓食。提到吃，自然是大家的興趣所在，於是很快我們就來到了大街上。此時的海邊熱鬧非凡。廣場的天空中，數百只風箏迎風飛舞；路邊的小道上，鍛煉的人們或是慢跑或是快走；而沙灘上，放了學的孩子們快樂地踢著足球。足球這項運動，無論年紀，無論地域，無論國家的貧富，無論參與者的地位，大家都盡情參與。期待今年的世界杯，全世界球迷的歡樂盛宴！因為還沒吃到過蟹，晚餐的目標非常明確。主干道邊有條小街，我們拐了進去。有些街邊攤供應著當地的美食，我們沒能忍住，坐了下來。張小美點了碗米粉，我要了份魚餅湯。這湯的鮮味不是來自任何調味料，是來自煮湯的內容。想起在柬埔寨旅行時，最可口的美食是路邊那一刀一大盆的炒面，於是感嘆道真正的美食還是出自民間。稍稍填了下肚子，抹抹嘴巴，繼續找蟹。路邊有個做燒烤生意的小攤，幾個國內來的游客正大快朵頤。游客都喜歡扎堆的，我們也點了兩只蟹，兩個蝦，找個空位坐了下來。不一會兒，烤好的海鮮陸續上桌，反正這裡也沒認識的人，我們平時努力維持的優雅形像，在美食之前，在路邊的小攤上，終於瓦解。5月6日芽莊 – 胡志明市從芽莊到胡志明，我們選擇了白天的sitting bus。前幾個小時，車沿著海岸線一路往南，張小美睡得東倒西歪，我淡淡地看著車窗外一望無際的藍色大海。過了美奈，轉為西行，我也開始昏昏欲睡。“後來，她哭了，因為她想到堤岸的那個男人，因為她一時之間無法斷定她是不是曾經愛過他，是不是用她所未曾見過的愛情去愛他，因為，他已經消失於歷史，就像水消失在沙中一樣，因為，只是在現在，此時此刻，從投向大海的樂聲中，她才發現他，找到他。”“戰後許多年過去了，經歷幾次結婚，生孩子，離婚，還要寫書，這時他帶著他的女人來到巴黎。他給她打來電話。是我。她一聽那聲音，就聽出是他。他說：我僅僅想聽聽你的聲音。她說：是我，你好。他對她說，和過去一樣，他依然愛她，他根本不能不愛她，他說他愛她將一只愛到他死。” - -《情人》 瑪格麗特 . 杜拉斯一個誘惑的城市，一條美麗的河，一個法國少女和一個中國男子，一段刻骨的愛情… … 只是很多年後再讀《情人》時，我才體會到這愛情中的無望。晚上近八點，我們再次來到西貢，殖民風情撲面而來。5月7日胡志明市一天的時間，所以我們決定不參加湄公河一日游，也不去鑽地道，僅僅留在市內轉轉。紅教堂是必游之地，只是對於看過更多更大教堂的我們，這個哥特式建築的意義更在於它的神聖以及見證著曾經的殖民歷史。緊鄰著的郵局也是一座法式建築，玻璃穹頂蔚為壯觀。大廳盡頭的牆上高高懸掛著胡志明爺爺的大幅畫像，一起合個影吧。範五老街是背包客的天堂，五湖四海的朋友在這裡相聚。我穿著在會安買的夾趾拖鞋，穿梭其中。我們不禁感慨，高樓林立的上海是否已經尋不到她的最初了。我們在大步伐的現代化過程中，是否也應該為自己保留些什麼。夜晚，張小美請客去了高檔的法國餐廳吃大餐。餐廳可以俯瞰西貢河美景，裝潢也是優雅奢華，我穿著T恤，運動短褲，外加拖鞋，實在不符合標准。好在吃法國大餐的姿態還算端莊，而在這裡用餐，與味道無關。離開餐廳，我們來到西貢河邊。河邊有些露天酒吧，當地人三三兩兩，或是情侶，或是朋友，也或是家人，點上幾杯飲料，在星空下，在微風中，享受著自己的快樂，好不愜意。從高檔的法國餐廳，到河邊的酒吧攤，三分鐘的路程，不同的環境，同樣的快樂。幸福本就不該由金錢決定。十一點多，我們來到機場，踏上了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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