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巍興安嶺,滾滾呼倫水,千裡草原鋪翡翠,天鵝飛來不想回……”呼倫湖方圓八百裡,碧波萬頃,像一顆晶瑩碩大的明珠,鑲嵌在呼倫貝爾草原上。她同東南方250公裡處的貝爾湖並稱為姊妹湖,成為呼倫貝爾大草原的像征。這次草原之行,我選擇呼倫貝爾而不是錫林郭勒,90%是因為地圖上那兩片藍色。就像山依著水就有了靈性一樣,我一直想懷抱大片湖水的草原,也一定不同。
呼倫湖距離滿洲裡只有四五十公裡路,包車來回價格在170-200之間。我一個人仍然沒有選擇這種浪費的做法。我相信車到山前必有路。於是一大清早到郵局寄好明信片,按照昨天寧波老板的指點,坐上開往扎區的小巴。昨夜又是一場雨,洗刷的小城清亮美麗,早上不僅空氣格外宜人,而且陽光被層層的雲遮掩過,暖和的正好。
滿洲裡到扎區,沿途都是大片的綠草,坐在車裡欣賞風景倒也悠哉。一路停停走走,靠近一個村子模樣的地方。
“你到哪裡?”售票員看著一臉愣愣表情的我問,
“這車經過小河口麼?”因為昨天聽說小河口是距離呼倫湖最近的一個新開辟的景點,從這再去呼倫湖大約三公裡,叫出租車就可以了。
“小河口?這不去小河口,你要去哪兒麼?”
“我要去達賚湖!”還好我機靈,知道在滿洲裡,大名鼎鼎的是達賚湖,其實也就是呼倫湖的別名。
“就你一個小姑娘要去達賚湖?”顯然,我的壯舉讓這位原本對我不屑一顧的婦女尊敬起來,不僅熱心的告訴我到達賚湖可以坐扎區往靈泉的車,還跳下車來,喊住對面一輛正要開走的小巴,急切的推著我說“快去,上這輛車,是到靈泉的。”然後對車上的司機和售票員交待:“她一個人要去達賚湖,到了地方你們叫她下來啊!”售票員應著把我拉進車廂。
車廂裡人幾乎坐滿了,幾個婦女也許聽到剛才他們的對話,看到我上來,都用異樣的眼光打量著我。車蹣跚的啟動,在顛簸的鄉村公路上行駛著。窗外看去,這裡與其他落後的北方農村沒什麼區別,低矮的磚瓦房,小路上不時竄來竄去的狗和牲畜。有趣的是車到一半,經過那個男售票員的家,他那大約1歲多的孩子和妻子在路邊向他招手,他就樂呵呵跑過去抱起孩子,換了他的妻子上車來。還好他沒忘記把我這個接力棒傳下去,他的妻子也是個熱心人,生怕我一個人有什麼閃失,車到靈泉待所有的乘客都下去後,才拉住我向我細細解釋怎麼找出租車,怎麼還價,沒有車怎麼回來等等。哎,沒想到她年紀輕輕,這麼羅嗦^_^
一個人就這樣站在靈泉電廠的門口,印像中這還是條林蔭道,安靜的幾乎看不到人影。等了許久才看到一輛小夏利出租,急忙揮手攔下。開的價錢果然比剛才那人交待我的多,但又不能輕易放棄,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不得已搬出老一套,窮學生的身份加上女孩的撒嬌——呵,幸虧我長得還不算老,以15元送到景區門口成交。
終於,遠遠望見一大片浩瀚無邊的水波閃耀,我的心竟有些狂跳。海,我見過渤海灣邊的藍色大海,呼嘯著撞擊岸上的巨石,飛濺起的浪頭能吞噬我;湖,我見過高原上冰山環抱中的聖湖,一年四季變幻著不同顏色,包容藏民懺悔的心靈。我見過甘南草原上緩緩流過的黃河,見過北國風光無限的松花江,見過濃妝淡抹總相宜的西子湖,……可是這一刻,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呼倫湖。
湖邊盡是白色的鵝卵石,不大不小,均勻的分布。我低頭試圖尋找一塊薄的石頭,以便能在水面上打出一個7連環的水漂,呵呵,可是我失敗了,因為石頭都是圓的,也因為我的打水漂記錄不過5個。接近中午的時間,天上的雲越發濃厚了,於是水面也只有一種灰色,可是那灰色,就是沒有盡頭,只是遙遠的淡去,在天的盡頭和天上的濃雲融為一體。說呼倫湖像海,像一片安詳寧靜的海,一點不假,她的大和廣袤是許多名湖無法比擬的。西湖也大,一面是城市,一面是山,人的目光便無法丈量她有多大,總有景物礙著。可湖倫呼不,她讓你一眼望去,除了天,連岸邊的草都看不真切。所以,我看她只能眯縫起眼睛,眺望。
初秋的涼意並沒有冷卻人們的熱情,作為北方草原的一顆明珠,這兒我看到了無數慕名而來的游人。停車場上大小的車輛,湖邊烤魚烤蝦的香味,還有湖水中鬧騰得正歡的人群,我成了一個真正的旅行者,一切都成了我眼睛和相機捕捉的對像。忘記了我是一個人,也忘記了獨行的孤單,更沒有去想等下怎麼回去……這就是我喜歡往邊塞跑的原因吧,面對廣闊的自然,人的心情總是同樣廣闊的。不過這時候我還沒想接下去竟然會有奇遇發生在我身上。
*呼倫湖又稱達賚湖。“呼倫”為突厥語,意為海。北齊稱大澤,唐稱俱倫泊,元稱闊夷海子,清稱庫木湖;達賚諾爾為蒙語,意為海一樣的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