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記:之三青海(青海湖—茶卡鹽湖)

作者: 丁理

導讀當這金黃色的油菜花和遠處青藍色的湖水撲面而來,我們找不出合適的詞彙來表達了。摒住呼吸,一勁傻乎乎地說,真好,真好。 一直以為油菜花很卑微,花小,不起眼。原來它是多麼眩人眼目的植物,高揚著頭,張開每一朵花瓣,不斷地向上長向上長。那種黃顏色,艷麗且純粹,簡直扎眼,仿佛太陽核心四射的芒。遠遠經過油菜花盛放的田野,看它們連成一片,走到中間去 ...

當這金黃色的油菜花和遠處青藍色的湖水撲面而來,我們找不出合適的詞彙來表達了。摒住呼吸,一勁傻乎乎地說,真好,真好。

一直以為油菜花很卑微,花小,不起眼。原來它是多麼眩人眼目的植物,高揚著頭,張開每一朵花瓣,不斷地向上長向上長。那種黃顏色,艷麗且純粹,簡直扎眼,仿佛太陽核心四射的芒。遠遠經過油菜花盛放的田野,看它們連成一片,走到中間去,才知它們枝枝飽滿,像要開到極點,像要撐破自己的能量。

我一向並不喜愛黃顏色,可油菜花太有力量,收服我全部意志。鮮艷的油菜花開在藍色的青海湖畔,真奢侈,只有梵高才敢這麼揮霍顏料吧。

五月青海湖鳥兒成群,那時油菜花尚未開。七月油菜花正怒放,可惜鳥群已飛走。人總是很貪心,但人生往往很難兩全。

青海湖,據說藏語裡叫“錯溫布”,意思是“青色的湖”。

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公路上,我們向著青海湖而去。笨拙地爬上金沙灣沙漠的屋頂,腳下層層黃沙,遠處碧綠草場,更遠處湖水連著藍天。就這麼一霎那,胸口豁然給人打開。
中國如此大,為什麼偏愛西北?為什麼一來這裡,心就飛揚?

因為這大遼闊,他在我耳邊輕聲說。

沿109國道青藏公路西去,海拔漸高,天漸翻臉。愈來愈荒涼的高原上,時晴時雨,不由我想起村上春樹的那個書名,《世界盡頭與冷酷仙境》。司機馬師傅有高原反應,停車伏在方向盤上迷一會兒覺。我一路瞌睡,這時反而一下清醒過來。整個世界靜止了,四周寂靜得出奇,我只聽見自己怦怦的心跳聲,慌張又年輕的一顆心。

車行80公裡,眼前一片冰天雪地,可不是雪,而是茶卡鹽湖。茶卡是蒙語“鹽海”之意。粗鹽粒凝固成粉末,仿若隆冬湖面。湖上有工人扔手榴彈般炸開結冰的鹽面,濃煙滾滾,我們在岸邊大驚小怪,一旁馬師傅嗤嗤笑,這兩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娃。

傍晚回151基地,辟小徑,交2塊錢給藏族小孩,終於親近青海湖。它簡直就是海,一波一波的浪,冷峻的,高原的海。

這晚冒險在藏族姑娘家住一宿,因為一眼相中了那間面朝青海湖的屋子。藏民的地盤,馬師傅跑了這許多年,都有點兒發怵。他說上回一伙藏族小伙子半夜敲門,嚇得幾個上海姑娘打電話向他求救,他領了司機師傅們集體衝過來才把事情擺平。我也犯含糊,可就是心儀這件屋,轉了幾間賓館還是執意折回來。一向我都是謹慎的人,一出來可就成了賊大膽。沒事沒事,賭一把平安,我安慰馬師傅說。

酒足飯飽,人人紅光滿面,就有了些底氣。馬師傅探頭看看我們的房間,大紅簇新的毯子被褥,雙喜字的枕套,暖烘烘的電熱風。“真就跟一間新房似地哈!”馬師傅衝我們壞笑兩聲。

這一夜我睡得不安穩,並不擔心,只是身體知道自己不在家裡。天要亮了,迷迷糊糊中聽見他說,我霍地坐起來,見他拉開大窗,神奇般地,滿園油菜花,推展開不遠處青色的湖水。

太陽從海的深處、山的背後跳耀出來,把連綿的白雲染成玫瑰色。高原的天那麼低,好像一伸手就能采上一把雲彩。

清晨的風涼颼颼,我們披上外套,打開暖風,坐在窗前看日出。

大海、青山、花海、茫茫草原大漠,我這貪心的想往竟而實現。在青海湖畔,原來如此簡單。

旅行照片請見:http://***/s/blog_4caa6ab301000a8t.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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