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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早晨醒來,推開門,一片棕櫚葉裹著鳳凰花,靜靜躺在門廊上,貼心的晨間問候喚醒了一天的好心情。如同昨晚浴池裡的花瓣,以及迎賓飲料和點心,相比家庭客棧裡客人和老板打成一片的熱鬧,我似乎更喜歡這種無聲而有一點距離的體貼。
清晨的Sojourn,空氣裡充溢著屬於鄉間的泥土和青草氣息,陽光尚且溫和,泳池泛著粼粼波光。臨著水池,早餐廳已經布置妥當。因為只有十個房間,客人極少,自助餐便不大方便,酒店於是備了餐牌,房費裡包含著餐費,大家可以隨意點餐。我要了一份美式big breakfast配混合水果shake,Enyaya則點了西班牙煎蛋餅配水果酸奶。一頓飽足的早餐後,離出發時間尚早,我們自在園子裡轉悠,或在泳池邊坐坐,看這昨晚燭火朦朧的villa在青天白日下的模樣。
酒店方面也組織了一些特色遠足項目,不過我們今天的目標早已確定。9點半,莫先生如約前來,突突車載著我們向70公裡外的崩密列出發了。
比高布斯濱長了一倍的距離需耗時兩個小時,這是一段令人昏昏欲睡的路程,陽光愈來愈烈,空氣開始有些燃燒般的灼熱,今天似乎是我們在暹粒所遇到的最熱的一天。大約11點,終於到達崩密列。
·崩密列(Beng Mealea)——探尋吳哥最後的秘境·(*****)
19世紀60年代,法國人和一些當地獵戶闖入深深的密林,也許是無意中砍開糾結的樹須樹根,眼前赫然一個失落的世界,那些精雕細刻而又殘敗傾頹的寺廟,揭開了吳哥遺跡的面紗,曾經燦爛輝煌的高棉王國就此重現世間。如今吳哥寺群早已門戶大開,成為世界性的旅游勝地,人們再也不需要艱苦跋涉,就能盡賞煌煌大觀。唯有崩密列,吳哥最神秘的寺廟,仍能讓我們約略體會當年法國人披荊斬棘、尋幽探勝的感覺。
崩密列至今仍處於原始狀態,崩壞的古建築群完全為叢林所吞噬,聖殿、古塔、藏書室都已徹底荒棄和坍塌,傾倒的巨石上青苔泠泠,堵塞了幾乎所有通往中心聖殿的道路。如果不是2004年間因為拍攝一部電影,在古建築上方搭建了一條木質走廊,那麼今天我們就必須在巨石和樹根間尋找落腳之處了。
其實,恰恰因為如此,探訪崩密列最為有趣不過。很多時候,我們必須自己探路。修築在半空中的木質走廊只能到達少數幾處建築外部,木廊下的建築群有如藏身山谷,要想深入建築內部,雖然不用如勞拉般身手矯健,卻也不得不在亂石陣間攀援而下。可巧我這日穿了一條連身長裙,攀爬跳躍間,長裙屢屢掃過巨石苔蘚,雖然不便,但並不能阻我“探險”的興趣。好些沒有路的亂石,趟過去了就是一條新路,下到空無人跡的神廟底部,仰望古樹參天,陽光如篩,耳畔是密林裡的幽幽蟲鳴,體味“鳥鳴山更幽”的意境,別有一番迷人的氣韻。
而這一片殘垣斷壁中,最誘人的是那些被粗壯的葡萄藤和古樹根須所纏繞的巨大的殘窗。陽光透過叢林縫隙照進窗柱間,在背後黑漆漆的殿堂裡投下斑駁的光影,既是愈顯神秘,偏又更加勾人一探究竟。隔著窗欞向內探望,黑暗的空蕪中似乎傳來莫名的回響,這樣的場景,依稀仿佛便是凱瑟琳的幽靈徘徊在呼嘯山莊的荒野間,又仿佛大火後的聖費爾德莊園,羅切斯特在靈魂深處呼喚簡愛,當然,更可能是千年以前高棉國王們的魂魄尚在此流連嘆息,懷念曾經盛極一時的高棉帝國。
千古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無上輝煌,終任時光之河侵蝕殆盡。這裡是吳哥最後的秘境,我們吳哥之行的最後一站,走出去,從此世間再無帝國殘夢。
從崩密列回來,突突車直接載我們去暹粒國際機場,今天就是告別柬埔寨的日子了。
機場總是一個神奇的地方,它是旅途的一部分,但人們從來不會在此停留很久。暹粒這個小小的機場更加如此,雖然極小,卻是真正的國際機場,而且只是國際機場(國內也不需要航班吧),每天每天,不知道迎來送往了多少世界各地前來拜訪吳哥窟的人們,看著金發碧眼的西方人來了,看著黃皮膚的亞洲人走了,就是這裡,好像一個時光寶盒,將千年前叢林裡失落的神跡和今日全球化的地球村鏈結了起來。
一直到花光了身上最後一個美金,走出安檢口,置身在落地玻璃包圍的透明的登機大廳,看著隔了一層玻璃近在咫尺的飛機,才是真實地體味到了一些離別的感懷。在這裡的每一天,都是充實和匆匆的,只是這一刻,時間靜止了下來。
在吳哥窟的四天半,卻沒有看到一次傳說中美絕人寰的日出日落,給我們此次吳哥之行留下了不小的遺憾。也許正是為了彌補我們的遺憾,此時,在寬廣的可以看到天際線的停機坪上,忽然我們看到了美麗得耀目的火燒雲,低低的,仿佛就垂墜在飛機的機翼上方。已出登機門、即將登機的人們,在這個世界上最自由最不森嚴的機場停機坪上,紛紛四散開來,靜默地、屏息的,拿出相機記錄這最後的輝煌瞬間。
這是暹粒在向我們告別吧,再見了,吳哥窟,再見了,柬埔寨。願你永遠脫離那些曾經的苦難,就只留下這樣的美好和燦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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