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哥五日行(四):突突載我游“大圈”

作者: 狂愛CTU

導讀更多詳情和照片請至:http://***/s/articlelist_1265083230_3_1.html 凌晨5點微涼的清風吹拂,突突車載著我們向吳哥寺進發。前天的“小圈”、昨天的“外圈”,兩次過吳哥寺而不入,但今天,吳哥寺是我們“大圈”之行的起點和重中之重。 ·吳哥寺(Ankgor Wat)——失落的日出、鳳凰樹和淺浮雕·(*****) 面向西方的吳哥寺據說像征著死亡,因此吳哥寺既是一座供奉毗濕奴的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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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5點微涼的清風吹拂,突突車載著我們向吳哥寺進發。前天的“小圈”、昨天的“外圈”,兩次過吳哥寺而不入,但今天,吳哥寺是我們“大圈”之行的起點和重中之重。

·吳哥寺(Ankgor Wat)——失落的日出、鳳凰樹和淺浮雕·(*****)

面向西方的吳哥寺據說像征著死亡,因此吳哥寺既是一座供奉毗濕奴的神廟,也是一座獻給地上神王(蘇利耶跋摩二世)的陵墓。從西門通向中心有一條500米長的甬道,兩側的七頭蛇欄杆代表著人類通往神的住所的彩虹橋。此刻,彩虹橋上湧滿了這三天以來我們所碰到的最多的人潮,全都是如我們一樣,為了傳說中的吳哥日出而早起的人們。

觀看日出最好的據點位於中心寺廟北蓮池的西側,我們一來到池畔,立馬有當地人迎上來兜售“日出的禮物”,花了一美金,我們得到了一把池邊的座椅和一杯贈送的咖啡,哈,果然如傳說中一樣的巨難喝。相比幾近完全干涸的南蓮池,北蓮池一派生機勃勃,夏日的第幾朵蓮花正在盛開,展現出嬌艷的粉嫩,而東邊的天際則暈染著一抹更加旖旎的桃紅色,似乎是個好兆頭啊。滿懷興奮的我對enyaya憧憬著,或許我們有機會看到這麼多次等待以來最壯麗的一場日出吧?吳哥寺中心寺廟的高塔在淡墨色天幕的映襯下,凝固出恢宏的黑色剪影,同時在北蓮池投下一池斑駁的倒影。池邊滿當當全是游人,耳畔不時響起按動快門的哢嚓聲,人們都在靜靜地等待。

漸漸地,天邊越來越藍,原本的桃紅色逐漸消失,中心寺廟的剪影亦是逐漸褪去淡墨色,顯露出越來越清晰的身姿,甚至清晰到可以看見德國和日本修復隊伍搭建的工棚,可是,傳說中無比壯麗的日出呢?隨著越來越明亮的天光,遭遇日出的可能性越來越微弱,而等待的人群仍然不願散去,也許都和我們一樣迷惑著、不甘著……

吳哥日出終於還是與我們開了一個擦肩而過的玩笑,極其細微的小雨點徹底打碎了我們的期望。人們逐漸散去,有人繼續向中心寺廟而去,有的則返回城裡吃早餐。漸漸安靜了,露水潤澤的草地上漫溢著沁人心脾的青草味兒,一株開滿大紅色鮮花的鳳凰樹,在吳哥寺的淡黑色中濃濃烈烈的招搖著,清晨的吳哥寺,一派寧謐。

吳哥寺的建築哲學代表著印度教含義裡的宇宙空間:中心塔是須彌山,較矮的庭院像征陸地,護城河則是海洋。中心塔也有三層,每一層都有裝飾著精美浮雕的復雜長廊,最高一層大約有五十米高,層與層之間由陡峭的石梯相連,不過如今最主要的那條石梯上已經由世界寺廟組織的工程修復隊伍搭建了寬闊平整的木梯,因此通往神跡的道路看來沒有古時候那樣艱難了。

如果稍微留心,你會發現游覽吳哥寺的游人,如果不是聽導游講解,就是手裡拿著一本書。因為那一條長達800米的十分吸引人也十分著名的淺浮雕回廊,可不是走馬觀花就可以領略其中之美啊。回廊圍繞著中心寺廟四周,游人從西面開始以逆時針方向行走在高高的穹頂下,安靜地研讀壁上的史詩,還真有一點行走在藝術殿堂的神聖感覺呢。淺浮雕描述了以印度史詩《摩柯婆羅多》和《羅摩衍那》為藍本的系列故事,從天堂和地獄到戰爭與榮耀,從毗濕奴和濕婆神到魔鬼和巨人,從美麗的仙女到古怪的猴子軍隊,當然還有著名的“乳海翻騰”(可惜它的後半段此刻正在維修),對此一竅不通的我們只好依賴手中的LP所描述的情節尋找著浮雕裡的蛛絲馬跡,一知半解而又興致盎然,於是便常常出現這樣的對話:

“……這個,是首領吧,騎著大像的?”

“可是,書上不是說首領們在士兵的上層嗎,怎麼跑到底下去了?”

“書上說,隊伍的尾巴上是雜亂無章的暹羅軍隊……”

“這個是……雜亂無章的暹羅軍隊,我怎麼覺得他們比前面的軍隊還要整齊啊,吳導?”

“~!·#¥%……—*”

慢悠悠轉完一個完整的圈,出得藝術的殿堂,寺外天空蔚藍,草坡滿目青蔥翠綠,遠處穿著橙色僧衣的少年和尚正在嬉戲打鬧,不覺輕舒一口氣,終於從歷史的長廊又回到了現實世界,恬淡的田園一樣使人陶醉。走出吳哥寺,寬寬的護城河在微風中蕩漾,很美。

·聖劍寺(Preah Khan)——在舞者之廳跳舞·(*****)

出吳哥寺,過通王城,走小圈出王城東門,走大圈則出王城北門。下一站,聖劍寺。

聖劍寺是吳哥寺群中最大的一座寺廟,既是舉行各種慶典活動的殿堂,又是一所學習中心,還是一座體現宗教融合風格的建築。據說聖劍寺的東門為大乘佛教風格,幾道門大小一致,體現眾生平等思想;西門供奉毗濕奴、濕婆神和婆羅門,幾道門逐漸變小,以體現印度教種姓不平等的特點。

不但是宗教風格融合,聖劍寺的建築風格也有這種趨勢。在聖劍寺東北角上,有一座奇怪的兩層建築,與其他神廟迥異的巨大多立克式立柱支撐起十分鮮明的古希腊建築風格,關於它的出現和功用,似乎至今也沒有什麼合理的解釋。

除去這座“希腊建築”,聖劍寺整體的建築格局和塔布隆十分類似,甚至這裡也盤踞著幾棵巨大的古樹,其中最大的一棵要算是東門外的十字樹,四個外國美女一起趴在樹根上拍照也不會擁擠,至於我一個人上去,大概只會使人聯想到“蚍蜉撼大樹”的意味吧。

雖然與塔布隆類似,但聖劍寺的游人顯然稀少許多,長長的甬道安靜得近乎一種神聖的氣氛,甚至連默默在某個角落裡擺攤的柬埔寨老人和安靜地售賣自己畫作的藝校學生,在這樣的靜默中都顯得有一點詭異。

當然,大多數時候和大多數地方,聖劍寺都是空寂的,於是,這裡也成為我和enyaya擺POSE、拗造型的好地方。(照片傳不上來,請有興趣的朋友到我的博客:http://***/s/blog_4b67a35e0100jbiu.html)

在聖劍寺盤桓良久,終於踏上大圈的後半段,經過有著巨樹封門的塔薩寺(Ta Som***)、已經干涸的龍蟠水池(Preah Neak Pean**),來到今天的最後一站:

·東梅奔(Eastern Mebon)——終於審美疲勞·(***)

這座佛教寺廟原本位於東人工湖中心,不過滄海桑田,湖泊早已干涸,只剩下孤獨的東梅奔。東梅奔看起來就像是比粒寺的小號版本,但毀損的程度似乎更加嚴重。

這裡也有望天的石獅,四角更有獨一無二的大像雕像。只不過,此時我們兩個偽藝術女青年,看過了那麼多座神廟,終於終於陷入了傳說中的審美疲勞。最後的最後,在外國友人的熱情幫助下,兩個偽藝術女青年,抱著東梅奔的獅子,留下了此行唯一一張合照。

下午兩點,從“大圈”回到暹粒城,Check Out以後,跟突突司機約好四點半在客棧門口碰頭,然後我和Enyaya決定利用空檔的兩個小時去逛逛老城。

暹粒城真的很小,仿佛單純只是吳哥窟的附庸。一條不太清澈的暹粒河把城市一分為二,河邊是各種酒店、客棧集中的地段,從豪華酒店到家庭客棧,應有盡有。而最為繁華熱鬧的老市場和酒吧街就位於暹粒河與Sivatha St.所夾的一個小小三角地帶。相比清邁著名的周末夜市,這裡的老市場從貨物到陳設都頗為平庸,缺乏那種令人迷醉的氣氛;酒吧街則有點仿佛陽朔的西街,是一條完全為游客而生的街道,而且是為來自世界各地的游客服務,是一片遠離柬埔寨鄉村的另類世界。所以,在這條不算長的街道上,堆滿了異國風味的各色食肆:名字裡帶“de”和“le”的法國咖啡館、專營批薩的意大利餐廳、顏色鮮亮食物鮮辣的墨西哥小館,當然還有安吉麗娜·朱莉曾經光顧過的“Red Piano”。不過,此刻,在晌午的烈日下,酒吧街也和我們一樣顯得有些懨懨。

我倆坐在Le Grand Cafe臨窗的二樓,一邊喝著Juice shack,一邊無所事事地俯瞰樓下來來往往的世界各地的游客,消磨時間。忽然間覺得有些不真實的感覺,這就是柬埔寨嗎?

被法國殖民過——湮沒於叢林深處的吳哥窟正是被法國人重新發現,被美國轟炸過,與泰國打過仗,與越南交過惡——80年代越南方面在柬越交界的農村地區埋設了世界上最長的雷區,打過長時間的內戰,被紅色高棉殘酷統治和血腥清洗過——據信那個恐怖的三年多時間裡,柬埔寨國內死亡人數至少超過百萬,引發過中國和越南的邊境戰爭,波爾布特派、親越派(包括現任首相洪森)、西哈努克派,你方唱罷我登場,大國角力、內爭紛擾,20世紀的柬埔寨似乎從來沒有過安寧的生活,人們幾乎要拼命掙扎才能夠勉強活下來......這大概就是我們長久印像中的柬埔寨。和平,降臨這塊曾經輝煌的土地,不過二十年。而今天,我們已經能夠十分安全和安靜地坐在一座老法國風格的咖啡館裡,品味一個夏日午後的慵懶。這是真實的嗎?或許是的,柬埔寨人是多麼渴求這樣來之不易的和平生活,他們急切地想要抓住一切跟上這個世界的腳步的任何機會;也或許不是的,只要你稍稍留意,就會發現街角邊、屋檐下那些失去了一條腿或是一雙胳膊、脖子上挎著小木箱、販賣明信片或是其他什麼小物事的男人,這些世界上最大雷區的受害者,在暹粒這個表面上充滿享樂氣氛的城市,默默地提醒著我們,傷痕還沒有撫平,苦難還沒有被遺忘,有些歷史還沒有真正成為歷史。

買下了一張明信片,畫面是孩子們的笑臉。在這個全國人口50%為16歲以下未成年人的國家,或許只有出生在戰後的孩子們,可以擁有真正無憂無慮的笑容吧。

步行回到客棧門口,突突車司機已經在等待。接下來,我們計劃去參觀位於暹粒城南部郊區的榮寺,那裡可以遠眺東南亞最大的淡水湖泊洞裡薩湖。一路上,司機不斷向我們兜售前往洞裡薩探訪水上村落的旅程,說實話,不是不動心的,可是我們所有的旅行經費都已經確定了用途,實在沒有更多的資金來增加一個額外的行程。

榮寺(**)高居一座小山之上,從山腳到山腰,一條雙龍盤踞的長長石梯,有點像是清邁郊外素貼山的雙龍寺。當我們頂著烈日登上石梯以後,卻發生了一件倒霉事兒,我的門票不知什麼時候弄丟了。山腰處“敬業”的警察甚是鐵面無私,並沒有如我們所暗暗期望的那樣,開口索要個1刀半刀的,然後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我上山。郁悶啊!(幸虧榮寺已經是我們三日行程的最後一站,而明天即將前往的崩密列本來就需要另外購票,不然,可就虧大了。)最終,我們只得無奈地由enyaya一人上山,我則悻悻然返回山下。

在等待enyaya兼等待日落的時候,我和突突司機聊起了天。相處了三天,卻沒有真正地交談過。英語很不靈光的我,和口音相當古怪的他,在這個大眼瞪小眼的無聊時刻,就這樣有時雞同鴨講、有時心領神會地慢慢聊了起來。話題當然先從介紹各自的名字開始,可是,我要很不好意思地承認,司機先生的名字前一秒剛告訴我,後一秒就忘記了,沒辦法,太過陌生的發音,真的很難讓中國人念齊整哦,只約略記得第一個發音好像接近“莫”,往後我就叫他“莫先生”吧。而我相信我的中文名字一樣被司機先生以秒速拋到了腦後。接著,話題轉到各自的職業問題,當然突突車司機這個職業我們已經很清楚了,而我比較好奇,這三天我們支付的85美金,到底有多少能夠真正落到司機先生的口袋裡。15美金!莫先生非常肯定地告訴我。算起來這實在不算多了,原來,突突車並不屬於莫先生個人,而是公司所有,就像我們國內的出租車公司,要抽高額管理費的,另外為他介紹生意的客棧也要從中抽成。莫先生告訴我,在暹粒,大多數人從事與旅游業相關的工作,收入在柬埔寨全國算是很不錯的。不過即使這樣,昨天我們在途中送給他的一罐可口可樂,我知道他是沒有舍得自己喝掉的。據莫先生說,他的兒子非常喜歡,所以他拿回去給兒子了。莫先生樂滋滋地拿出手機,給我看他的一雙兒女的照片,很Cute的一對小孩,而且皮膚白白的,倒不像是大多數的柬埔寨小孩,更不像是莫先生自己黑黝黝的膚色,笑得咧出了六顆牙齒的小模樣,很是讓人喜歡,真心希望這些孩子們能夠從此生活在和平和快樂中,再也不要經歷父輩們被迫經歷過的一切。

說到兒女,這時我才得知,原來看上去黑黝黝頗顯蒼老的莫先生,實際年齡竟然比我還要小上兩歲!這一事實讓我和他一時都驚訝得無語。接下來,話題從禁忌的年齡問題深入到了“咦,你為什麼還不結婚,你打算什麼時候結婚”這樣的尷尬問題上,我只好找茬兒打斷了話題,假稱我想要上山去尋找我那久等不回的妹妹。莫先生說他自己還從來沒有上過這座小山包、瞧過山上的小寺廟,於是自告奮勇幫我上去尋人。

不多時,獨自等待日落的enyaya和司機下得山來,我們結束今天的大圈之行,准備去尋找我們今晚即將入住的酒店:Sojourn Boutique Villas。

Sojourn Boutique Villas,這家在Agoda上人氣排名第二位的柬埔寨鄉村度假酒店,居然無人知道它的具體地址。我們的突突司機是一路打著電話、詢問酒店前台、詢問沿途路人,經過寬闊平整的大馬路,又拐上碎石子兒鋪就的鄉間小道,幾乎就在我們暗自擔憂走錯路的當口,終於在日頭已經完全落山的時候,把我們送到了Villa的門前。事實上,這家十分低調的酒店真的就藏在一片鄉村農田中,掩映在一片竹林深處啊。

與突突約好明天早晨彙合的時間,接待小姐把我倆引進了度假村角落裡一棟小小的villa。這間精品酒店只有10個房間,全部是小別墅,花園中的燭燈以及別墅門廊前的吊燈在夜色中幽幽地閃爍著,篝火映紅了游泳池的微波,耳畔傳來鳥啾蟲鳴,好一個安靜的暹粒的夜晚。

用過酒店貼心贈送的椰子點心和冰鎮飲料,泡了一個舒舒服服的澡,——話說十天前,我們在Agoda尋找度假酒店的時候,正是被他家設計感極強的概念浴室所吸引。——躺在KING SIZE的大床上,我不自覺想起下午與莫先生聊天時,他得知我們今晚入住的酒店一天費用110美金的時候,略帶“譴責”的口吻,“這個價格可以在城裡住上四天了”,我禁不住有些兒不好意思地解釋說,“我和我妹妹都希望我們旅行的最後一晚能夠在一間美麗的酒店享受一個安寧的夜晚”。這確實是我們旅行中一個習慣,盡管這是在柬埔寨,國民人均年收入只有幾百美金的柬埔寨,這個習慣亦是輕而易舉即可達成,事實上,世界上最奢華的Aman精品酒店早已進駐了這座原生態的城市、這個其實還十分貧窮的國度。也許,這正是柬埔寨的真相,割裂的,謎一樣令人眩惑,一面充滿陽光和靈性,一面卻是黑暗而又復雜,她像一個剛剛得到大眾愛慕的小女孩,可又成熟得過於迅速......

(更多照片請至我的博客:http://***/s/blog_4b67a35e0100jcpk.htm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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