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2月4日
武隆：霧氣無處走 重慶：灰塵滿天飛
無奈的流水
時間充裕，終於美美地大睡一宿，即便窗外舊大橋一早就擾擾攘攘，人喧馬嘶，也叫不起嗜睡的我。10點半，退房奔汽車站。武隆往重慶汽車比火車貴10來塊，但考慮到兩地火車站交通不便，且渝湘高速渝武段已全線通車，汽車車程比火車短，於是這次少有地選擇了前者。時刻表上寫40分鐘流水發車，這含義我還沒弄懂，是不是坐滿發車，如果超過40分鐘沒坐滿都走？但實際上它就是坐滿就走。我們11點多上車，47座大巴才坐了三四個人。幸好我們早有准備，時間又不趕，慢慢磕瓜子。不過很多人就沒有我們那麼有耐性子了，他們買了票之後才知道如此胡攪，趕時間的急得直跺腳，抱怨早知坐火車去。直到12點半，汽車才緩緩從站開出，這是我本次旅途中最令人無奈的流水。從昨今兩天在客運站的遭遇來看，重慶的公路管理水平一下就被四川給比下去了。
長隧高架
坐在車右側觀賞烏江畫廊已成歷史，汽車不再走319國道了。取而代之的高速路，出武隆後皆為長長的隧道群和無盡的高架橋。走在其上，有如不斷的晝夜變換。坐我側前面的少婦在織毛衣，超擔心急剎車時她不小心把織針插過來。後來隧道幫我們一把，黑暗的環境將她帶去見周公了。沿途風光比較乏味，除剛開始烏江露了幾手之後就全是大山，不少地方還有強側山風的警示標志。司機開得歡，車如脫韁野馬撒野似的在好路上飛奔。一路不敢睡，眼睜睜地看著它過白馬、水江、南川，直至重慶主城。
立體山城
01年曾到重慶主城一游，八年抗戰的時間，現在看還那麼熟悉。走高速從真武山隧道一出來，橋在數百米上飛架，視野開闊。近處立體交通層層疊疊，四通八達；遠處渝中半島高樓林立，即使有朦朧的塵霧影響觀感，也絲毫不失氣勢。據說重慶因地勢優越，高樓天際線竟趕超北京上海廣州，排內地城市之首，僅次於世界第一的香港。確實是，你在山坡上隨意建座九層小樓，照樣雄偉壯觀。雖然對以房子高度作為發達指標我並不苟同，但看著比八年前增加了好多高樓的山城，還是很興奮。從外表看，重慶確實美了很多，交通設施大大改善，已具國際大都市之雛形。
就是上不去
可華麗的外衣下，卻遮蓋不了無奈的肮髒。朝天門客運站沒有什麼像樣的設施，簡直就是一個亂停大巴的停車場。突破棒棒軍的重圍走出馬路，也找不到像樣的公交總站，灰頭土臉的公交車沿路排開，每條線占據著一兩個車位，無任何路線指引。一眼看不到去酒店的公交車，我泄氣了。看地圖距離不遠，走路算唄。誰知這後來成為我川渝九天最失敗的決定！一路走來，人可那個多呀，滿山遍野。占道經營的小販更是把本來就不寬的人行道都擠滿了，逼著我們走到慢車道上忍受身旁呼嘯而過的危險以及嗆鼻刺眼的尾氣。再往前些，就是批發市場，棒棒軍、手推車拖著貨物橫衝直撞。我們背著大包提著行李，在車流人群中左衝右突，大傷元氣。好不容易擺脫雜亂無章的朝天門片區，終於來到在地圖上與酒店僅相隔一街的地方。暗想再走五分鐘也應該到了吧，哪料到繞過一高樓後，卻驚詫的發現酒店在山頂上！汗，重慶這立體城市，別以地圖論遠近，往往看起來相鄰的兩條街，誰知是一條在山下，一條在山頂。
更氣人的事情在後頭，尋一新修台階，見老者坐在其下憩息。趨前用普通話問此路能否上新華路，得肯定回答。氣喘吁吁往上趕，但越爬越覺不對勁，咋路上垃圾樹葉越來越多，看似不通。果然，到半山腰，樓盤在建，道被圍牆封死。返回，老者仍在，都沒氣抱怨了，小嗔幾句。他竟摸摸頭說：“是嗎？哦！”， 絲毫沒有一點慚愧。無奈，能怎麼樣，繼續找路咯。
又見小道，行人若干。這次學乖，問過兩人，得相同回答才上。沿路又問一人，終於登上新華路，從客運站到酒店，足足走了半小時，人困馬乏，我自己倒沒所謂，LP跟我挨就委屈她了！
社區酒店
所住的金雅蘭酒店藏在電子市場中，專用電梯還通往解放碑街道辦事處。見打扮入時的年輕MM出出入入，能找到這份筍工，真讓人羨慕。這是本次旅途除峨眉山外住得最貴的酒店，之前看評價很參差，是因為它背靠市中心，交通方便我才選擇的。典型的社區酒店，房間裝修較舊，衛生狀況也勉強，只是床鋪還舒服干淨。酒店後門前面就是大都會廣場，穿過大都會廣場就是好吃街和解放碑了，因此購物、飲食非常方便；酒店正門轉左就是長江索道和公交總站，多條公交車通達火車北站、大禮堂、磁器口等地。如果這酒店再降一些，或128，或148，性價比就很高了。
1元游兩江
渝中半島裡沒什麼大型景點，最出名的就是朝天門，先奔過去看看。整修過的朝天門廣場比較干淨，但大城市的通病，橋底拐角處總聞到股尿臊味。零公裡處圍著一群游客，大家都對著名義上的標志津津樂道。長江的碼頭就是與別處不同，水位變化之大使它擁有高高的斜坡。廣場地面高出冬季水位至少有20米以上，因而可以清晰地看到長江嘉陵江雙色的兩江彙流，遠眺並不怎麼樣的朝天門大橋，俯瞰沿江排開各大碼頭的繁忙景像。我提倡性價比旅游，如果在體驗效果相差不大的情況下，會選擇最省錢的方式。我沒有乘坐花幾十甚至數百塊錢的游船，而選擇了1元/人的過江輪渡。它雖沒有沿著兩江兜上好幾個圈，但已經把精華收入囊中。朝天門至野貓溪，航程約15分鐘，可仰望雄偉的朝天門，觀賞嘉陵江的日落，遠觀南濱路的美麗燈景。1元錢，只需1元錢，甚至你躲在二層不下來，來回多少次也沒人管你。
“兩果”
南濱路很長，繁華的飲食街在重慶長江大橋那邊，野貓溪一帶特荒蕪。一上馬路，不見車站，只有在建樓盤及來回穿梭揚起飛天塵土的泥頭車。等好久才來了一輛公交，揚手即停，去上新街。此時日光褪去，渝中半島景觀燈陸續開放。與對岸的光亮相比，南岸顯得特別寒磣，從江邊往索道的路，都是黑漆漆的。本欲在這邊解決晚餐，但找不到店，還是快快過江。早聞重慶將外地人區別對待，如無本地身份證索道5元/人，但LP到售票處裝模作樣地喊了聲“兩果”（兩個，重慶話音譯），給的10元錢竟找贖6元。心裡那個興奮啊，趕緊故作鎮定過了檢票，迅速進入電梯。在索道車廂裡，視野倒沒有月台上好，髒兮兮的窗模糊了對岸的美景，前後僅各有一個小窗能打開透氣。不能對全國最便宜的客運索道要求那麼多，乘著它吊在滾滾長江之上，緩緩地靠近渝中的樓群，感覺蠻好。過了江還要在陸上走一段，在樓群間穿越，前、左、右、下都是房子，如飛檐走壁，直搗城市之心。呵呵，想像力太豐富了。
好吃解放碑
解放碑在全國的知名度絲毫不亞於春熙路，成渝兩兄弟自建城以來就注定要爭鬥。當川妹子脫掉棉大衣曬出豐滿挺拔的上身時，渝妹子就硬是要換上一襲性感超短裙展現誘惑的美腿兒。沒辦法，兩城距離太近，文化相似，拿手戲都如此這般，難怪爭風呷醋。不過，還是能看得出他們的一些不同：春熙路來自官宦世家，斯文典雅；解放碑出身市井良民，淳樸隨意，故後者還有一招絕活：美食。在八一路好吃街，人們拿著酸辣粉、串串香、麻辣燙，沒日沒夜地站著、坐著甚至蹲在滿地油膩的地板上肆無忌憚地吃，成都的MM們，絕對放不下這個架子，她們要進館子用膳，要坐藤椅品茶。
第一次見馬路以“好吃街”命名，在路碑後面還有一些雕塑。與春熙路展現酥胸美腿的美女彩塑不同，它們全是灰灰的銅塑，描繪著眾人的瘋狂吃相。數個拿著大蒲扇的赤膊銅人圍坐一桌，桌上擺重慶原生態的九格老火鍋，最引人注目。呵呵，桌旁還預留一座位，給你塞進去與他們合影留念呢。
好吃街上店鋪五花八門，但都以麻辣為第一口味。我們不敢亂吃，見胖子媽串串香前門庭若市，也擠進去買了一些。不習慣站坐在大街上吃食，見麥當勞新出板燒豬肋堡，干脆就進去，點個包買個雪糕，和著串串香吃。LP戲說，麥當勞是我等怕辣者的天堂，只要見到那個大大的“M”，就好像遇到了救星。確實，被大都市化的我出門在外，最信任就是這些規範的連鎖企業，它是城市邁向國際化、走向公平的標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