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問古人留下的”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雨”的千古絕唱,現在的景色是否依舊,那我只能說,這只是過去的三峽,就像你我曾走過的青春一般,屬於山勢雄奇險峻、江流奔騰湍急、峽區礁灘接踵、夾岸峰插雲天的那種放浪不羈、豪邁奔騰的少年輕狂,早已被周遭的一切磨平,取而代之是渾濁的江水拖著一腔的無奈氣勢,緩緩地平穩地猶如人到中年的謹慎和卑微,無驚無險地一路載著游輪乘風破浪,被提升了一百多米以後的江面,也像人到中年一般的心寬體胖,而少了重岩疊嶂、遮雲蔽日的那份咄咄氣勢,或許,無論我們、還是三峽,改變總是難免的。

游船一路從重慶出發途經豐都鬼城,導游已經等候在游船大廳,劃分的小組也早已貼在大廳的上方,大家聽了導游的點名各就其位,踩著浮橋上岸,抬頭仰望高高的豐都鬼城,可惜光天白日一點陰森的感覺都沒有,那些凶神惡煞的雕像和裝神弄鬼的故事,即便是在昏暗的室內,也無法令人產生哪怕一絲一毫的害怕來。
此刻的舉手投足,在導游的故事裡,卻是維系著一生的榮華富貴,於是每個人都聚精會神地做好每一步,或許大家並不真的當真相信,只是我們害怕禍及未來的哪怕萬分之一的概率,老公說現代人活得實在太謹慎了。
豐都鬼城唯一能讓我們津津樂道的,是它纜車的價格,往返只有區區20元,不知道是因為景區也害怕亂開價會遭到陰曹地府的報應,這個價格縱觀全中國,可以說是絕無僅有。
纜車悠悠蕩蕩地在一片綠色樹梢上穿行,眺望近在咫尺的長江,游船的隨行攝影師還為大家一路攝影,照片放在公共的電腦上不停循環放映,喜歡的大可以買下來,也會把一路的行程為你刻錄光盤,但絕不會主動推銷。

進入長江第一峽—瞿塘峽時,通過的時間只有短短20幾分鐘,不過廣播會預先通知大家。進入峽口疾風勁吹,兩面懸崖絕壁,水中的倒影漆黑如墨,江面變得越來越狹窄,雖然江流仍然沒有詩詞裡的雷霆萬鈞一般的奔流不息,山峰卻猶如刀刻般的鋒利,經過的夔門,更似屏障一般高高聳立,雄雄氣勢在此刻得以重振。
巫山,因為其幽深秀麗的景色,贏得了以詩為證的歌頌和贊嘆,只可惜三峽水利的偉大工程,也讓許多的美景封存於水底,這次的大寧河之旅我們被安排在差不多可以裝下一百多個人的小船,倒是想得非常周到,中國游客排在下層,海外的游客在上層,這樣用自己熟悉的語言聽講解,倒是可以互不干擾。
三峽移民是一個不可繞開的話題,導游說得感人,我們聽得感動,移民中有的年事已高,一直以來從未離開過家鄉一步,現在卻要離鄉背井,中國人素來葉落歸根之說,所以對於這些老年人來說,這樣的別離更是令人唏噓不已,雖然為大家舍小家的壯舉感動天地,但是區區的1000元的搬家費,卻令這樣的犧牲顯得未免有點微不足道,據導游說,別離的場景令在場所有的人淚流不止。
船一路經過山高谷深,兩岸的山壁像極了天然的雕塑,高處不時有懸棺和棧道,顯得無限的神秘,江流在此曲折委婉,常常感覺是山窮水盡疑無路,剎那間恍然開朗,卻是另外一番景色,峽谷間涼風習習,兩岸是青翠欲滴的山峰,層層疊疊。景色自有一種高遠幽深的韻味。
過去的小小三峽,河水裡暗藏無數的礁石險灘,根本不適合船只航行,現在因為整個水面全面提升,我們也換坐了20個人的機械小船,繼續一路的觀景。

導游一路說三峽大壩,給這裡的旅游開創了新的契機,起先一直沒有聽懂,想著景色遜色不少,怎麼會有契機呢,這會兒坐在小船上一路游覽小小三峽,才真正明白了所謂的契機從何而來。
小小三峽,峽谷幽深,較之先前河道更顯狹窄,水流清澈水色微微泛綠,兩岸峭壁陡直,正在修建的一條長長的棧道,更如壁虎般貼附在懸崖峭壁上。小船在江流中緩緩滑行,兩岸修築的高台上村民吹起的迎賓曲,搖船的老翁也唱起了當地的船歌,雖然夾雜的方言估計也是無人能懂,只是這份助興的雅意打破了屬於這個幽幽峽谷的寧靜,顯得不是那麼合時宜。
船行盡頭掉頭返回,這時的船老大就開始發話了,這些迎賓曲,這些船歌都是不能白唱白聽白高興的,即使你聽不懂或許你也不想聽,卻還是需要收費了,他拿出了制造粗劣的鑰匙圈,按個點著人數的發放,當然也不是無償的,每個10元估計是成本價的10倍賣給了我們,知道這份好意是很難拒絕的,也就不做爭論地收下了,在國內的旅行,總要入鄉隨俗的。

只是導游最後又加了一點注解,還是令我們心存安慰,這些村民的生活還是非常艱難的,因為移民的工程,村民大多移至鎮上生活,失去了賴以生活的根基,現在主要是以旅游業為主,所以這些旅游產品的收入,或許多少能改善一點他們的生活,雖然心裡萬份同情,可是個人的同情和力量畢竟是有限的,真正的扶貧工作還是應該是政府,總不能永遠這樣本末倒置吧。
一段美麗的傳說成就了著名的神女峰,當仰頭舉目四處找尋均不得要領時,被船上的翻譯兼解說員,親臨指點方才看到身材迷你卻不失玲瓏的神女,離我們的想像實在相差甚遠,也終於明白顯赫的身世所帶來的非凡的光環,不可同日而語
在船上的3個白天,幾乎整天是霧氣的陰霾,今天一早要去三峽大壩,天空竟然出奇的晴空朗朗,於是我們在烈日炎炎下爬上了三峽大壩的觀景台,工程的確很偉大,但是因為並沒有放水,所以氣勢並不輝煌。

上海的世播會,竟然讓這邊的警衛整個提升了戒備的高度,警察手裡的棍子換成了真槍,而且警察在路上巡邏的陣勢也讓我們大開眼界,竟然是兩個人背靠背巡邏的,拿著槍的姿勢在我們外行人看來這麼的搞笑,難道這樣會對恐怖分子產生無限的震懾力?
途經三峽的最後一個峽谷—西陵峽,是在最後一天臨近中午時分,連日的風光已讓我們產生了不小的審美疲勞,這時對於美麗的西陵峽,更多的人選擇繼續埋頭自己的午餐,只是在吃飯的間隙捎帶看了一下風景。所以,“視覺疲勞”真是令人沮喪,在不知不覺中我們竟然可以這樣的漠視和麻木,一度魂縈夢牽的美景和震撼,現在卻再也無法為之心動。
四天的游船在中午的一點正式結束,凱娜號抵達宜昌新世紀碼頭,好多的挑夫上船幫著挑行李,船上小有騷動,穩妥的辦法就是好好管住屬於自己的東西。
踏上岸我們對於宜昌的交通明顯是估計不足的,宜昌至武漢的大巴,竟然全是個體的,國有的長途車只能坐到宜昌的市區才能搭乘,想想國企大爺的做法實在令人不敢苟同,每天下船無數人,背著大包小包不計其數的行李,哪有這個體力和精力打車到市區坐大巴。
也可能國企對於這小小的一杯羹根本不屑一顧,別無選擇的只有私人大巴,120元一個人的車費,必須等到全部坐滿,感謝上帝因為船幾乎是同時到達碼頭,所以很快也就湊滿了人數。
由於對於武漢的交通狀況沒有充分的認識,好多人買了當天晚上的機票,宜昌到武漢短短300公裡的路程,全程走高速,可也竟然走了整整6個小時,所以可想而知,武漢的交通有多麼讓人糾結。
武漢,我們此行的最後一個城市,卻是一個令我們徹底崩潰的城市,交通、天氣、人流,打破了我們可以忍受的限度,也著實出乎了我們的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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