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行記---托扎敏一日游

作者: 揚揚驢

導讀從書記家出來對面遠遠的就是一條“大河”----諾敏河。三四百米的距離足可以讓人感覺與世隔絕了,走到河邊村落遠遠的好像在另一個世界了,而河邊就像完完全全屬於自然。河不寬,水很淺,甚急。雜草蘆葦河邊的黃黃的樹林,景色不怎麼樣,也夠我陶醉了。因為打探清楚了熊們野豬們離這遠遠的,才敢放心大膽的往下游走。一個人散步的感覺真好,要不是碰到那只啄木鳥 ...

從書記家出來對面遠遠的就是一條“大河”----諾敏河。三四百米的距離足可以讓人感覺與世隔絕了,走到河邊村落遠遠的好像在另一個世界了,而河邊就像完完全全屬於自然。河不寬,水很淺,甚急。雜草蘆葦河邊的黃黃的樹林,景色不怎麼樣,也夠我陶醉了。因為打探清楚了熊們野豬們離這遠遠的,才敢放心大膽的往下游走。一個人散步的感覺真好,要不是碰到那只啄木鳥,我可能會一直走下去直到迷路的。我當時沒戴眼鏡,是聽到啄樹的聲音才發現這只黑白相間的小鳥的。當時它一點沒在意我的打擾,自顧自在我不到五米的樹上用餐呢。我坐下來靜靜的看,很好看,直到看到它鑽樹洞,我的好奇心受不來了。我看到過觀鳥守則有一條說不能打擾的,可是我很友好,想必啄木鳥不會拒絕一個友好的鄰居探望它的孩子吧,我當時這樣想的,“探望”,是要用眼睛看的。所以我決定上樹了,然後動用了我的一切武器還是對那四五米高的大樹無可奈何。

正當我坐在樹下總結經驗的時候,過來一個拿大斧頭的家伙。這家伙穿的破破爛爛,背了兩個大大的口袋,咋一看以為是哪個丐幫二袋弟子。“丐幫弟子”在我向他打招呼的時候嚇了一大跳,然後他的質問嚇了我一大跳:“你蹲在那干嗎!?看你像個逃犯!”具體怎麼說我忘了,反正說身高1.68體重57公斤當時還帶著眼鏡的我是逃犯,我真的很佩服他的想像能力。後來發現他不是開玩笑的,看完我的望遠鏡,又問我有沒有照相機,我看看他的斧頭,把照相機給他了----犯不著為了個傻瓜相機和匪徒拼命,我當時是這麼想的。轉折點出現在他把斧頭給我自己接過照相機,世界上沒有罪犯逃跑時還帶著照相機的,也沒有匪徒會把自己的凶器給別人的,我們彼此信任了。(不過到現在我還在感嘆他的警惕性或是想像力或是我的威懾力)。原來他准備過河捕魚,河那邊有背陰處結冰,敲開冰面下面就有魚,兩個口袋一個是過河的工具就是一件連衣連褲的大皮衣一個全是漁網,我跟他走了一段他就穿上那玩藝過河去了,氣的我在河這邊咬牙切齒長這麼大我還沒看過敲冰捕魚的呢~

從河邊兵敗歸來,路上又印了那句話:點背喝水也塞牙。就在我准備穿過村子,老遠人家從出來一大條狗!張牙舞爪衝我來了。本人原來膽子就小,加上從小最怕的就是狗狗,當時一下子就被嚇傻了,不知道該戰還是該退,幸好我手上還有一根樹枝,那狗衝到三四米外就咧牙不前了,讓我得以且戰且退~那戶人家住在靠河東首第一家,以後大家去千萬要注意!具有諷刺意味的是,那戶人家過去不遠就叫平安小區,我考!

回到鄉政府心還怦怦跳~不過好奇心還是戰勝了恐懼心,我打探打探決定上附近的小山看一下~村裡小學的標語很有意思:學會生存學會做人;拿到大學貼好像倒很適合。我選了學校後面的山,小,陡,半小時到頂。山頂就巴掌大一塊地方,高處臨風,脫了鞋席地而坐,寫一天的感想,爽哉~

後來學校四五年級的學生在一個小老師帶領下上來了~孩子永遠是最好玩的,我給他們說了山外的東西,他們給我說了山裡的東西,總結一下,有以下幾點:1,我這樣坐著巨危險,五一“草爬子”出來了,是一種吸血小蟲,能鑽進人體(?),最大危險是很可能染上森林腦膜炎,這是一種林區職業病,致命,林區工人為著要打預防針,說得我膽戰心驚的;2,他們來自很多地方,也就是說,真正鄂倫春孩子不多;3,現在山裡已經不可能找到打獵的了,山裡面本來有個叫老木奎的村子,因為條件太惡劣,已經整個村子的人都遷到托河了。

4,5點鐘,下山,到鄉政府。中國的腐敗到處都有,鄉政府一幫人整天東閑西逛,和他們下五子棋到6點,鄉政府食堂蹭了一頓。晚上沒地方去,和他們繼續打乒乓球,到晚上9點半睡覺。他們有些人住辦公室,有兩個人合睡一張床,把另一張床讓給我,很感動啊。

值得一提的是他們有一台電腦,386吧,反正沒鼠標,能玩撲克像棋兩種游戲。還有這裡的人個個以會打“五筆”為榮,聽說我身為大學生不會打“五筆”,很驚訝。看了一下內部文件,托河面積6800平方公裡,1782人(鄂倫春252人),人均收入842元每年!

29號賬本:早飯鄉政府食堂,午飯鄉政府食堂,汽車15元,修鞋3元,毛褲7元,火車票1.5元,防火證2元,晚飯面條2元,住宿5元。

早上一覺醒來,地上都濕了,風賊大。在食堂吃完早飯又往村子潛去,因為昨天他們告訴我可以向鄂倫春人要馬騎,他們可能能答應。我知道昨天有撮羅子那家人就有馬,我樂顛樂顛過去了。為什麼昨天不要馬騎呢,因為我在草原牧民家住的時候,他們特別熱情,什麼都可以答應,但就是不讓我騎馬,所以我對鄂倫春人的馬也就心灰意冷了。今天一聽有希望,趕緊過去了。不過早起的鳥兒不一定有蟲子吃,蟲子們都在睡懶覺呢,我在村子裡轉了一圈,聽了無數狗叫,受了無數提心吊膽,沒人!都沒起床呢,後來遠遠看到兩個人,背根短槍往河邊走,精神大大長!趕緊追過去,到河邊一看沒影了,也不知道鑽到哪去了,現在這份懊惱還留著呢!那時候真該壯著膽子大喝一聲:“站住!要打獵帶我去!!”

又一次兵敗回府,碰上一小孩踢球。片刻將球騙到手,和他一起踢起來,一踢毛病犯了,停不下來了。什麼騎馬什麼打獵都拋到腦後了,玩到10點多直到鞋壞了才停。整個上午統統浪費,吃午飯的時候他們告訴我那兩人是去打鴨子的,雖然名義上是繳槍了,但政府對小打小鬧還是睜只眼閉只眼的。午飯倒挺有特色,有狍子肉,皮包骨頭一點不好吃,以至於他們讓我猜我猜成了老鼠肉。還有蒲公英,沾醬吃,上午我已經看到有兩個女孩子再挖了,沒好意思過去一起勞動,想不到既然是自己人,挖到了我嘴裡來了,蒲公英苦,不太好吃。

臨上車看到昨天捕魚的那小子,領著一塑料袋小魚,要賣給司機。司機說鎮上的魚跌價了才5元,那人就說那我賣給你四元吧,司機說好吧有幾斤,那人說有五斤,司機說回來給你錢,就把塑料袋放車上了,那片刻,我仿佛又看到了我想找的純樸鄂倫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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